说什么累了一晚,谁不误会。 莱欧斯利强行冷静下来,走进那维莱特的房间。 房间,残留着酒气,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乌七八糟的味道。地上,也没有什么杂物,除了一个精致的流水发卡,他捡起来握在手心。 床还算整齐。 只有蚕丝薄被随意地掀开着。 单人床,只能睡一个人。真庆幸没换大床,不然以这两个人的没心眼,绝对凑合睡一起了。 - 客厅。 卡维囫囵冲完出来,穿着来时的衣服,准备闪人。 这不,一出就对上了。 只见典狱长人高马大地站那里,目光幽深,但卡维分明看见他眼睛里有什么在燃烧——眼里本来没火,看见自己就有了。 “你画了一晚上的图?”声音还算冷静。 “是。” 像被犯人一样审问,卡维有点憋屈,不是怕打架,是怕回答不好影响了大家的友谊。 “那你怎么从他房间里出来?” “他让我去睡一会儿。” “哼?” “这不,我还没来得及睡呢,你就回来了。”卡维觉得再呆一秒,总有个人要爆炸,不是典狱长就是他,越发用力地解释,“莱欧斯利,你自己想想,就那么窄的床能睡下两个人吗?你跟我说怎么睡,上下铺吗!” 砰。 得亏梅赫拉克反应快,一瞬替主人挡下一拳,虽然力道随意,砸身上也够呛。 “你准备走?” “当然,我可不想被误伤!” 卡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离开了。 「梅赫拉克,莱欧斯利这家伙吃起醋来这么凶啊。幸亏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是吃醋。要不然,真打起来能把天花板掀了。嘿,我有时机智起来,自己都害怕。」 且说莱欧斯利。 还是不爽,有人跟卡维喝了三杯,还一脸迷糊的样子。 「肯定没有发生什么,那维莱特那么抗拒情欲——怎么不可能,人会变的,神明也会变啊」,闪过这个念头,莱欧斯利真是烦躁得不行,「既然可以是卡维,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稍等。 卡维被接受-这前提也不存在。 莱欧斯利从衣柜挑了一件素色睡衣出来,很薄很软,回到大房间。房间和他去监狱住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那维莱特很注重边界感,未得许可,都不踏进这房间。 水声哗啦啦。 那维莱特还在洗,他喜欢洗澡。 莱欧斯利在等待的时间里,气也渐渐消了,听着水声,不由想,可惜租屋没有浴缸,不能舒舒服服地躺着泡。 某人泡在玫瑰花瓣浴缸里是什么样子呢? 是规规矩矩地伸直腿躺着? 还是伸出一条腿,搭在浴缸边沿?或者两条腿并拢,搭在边沿?泡浴缸的话,应该没有别的姿势了吧? 某个地方。 应想象而起。 够了!莱欧斯利努力不去想浴缸的事,此时,那维莱特的声音传出:“莱欧斯利,帮我拿一件衣服。” 递进去。 被带水气的手指不经意间触到,莱欧斯利手背一麻。 那维莱特热气腾腾出来,脸蒸得泛粉,他长得皙白清俊,眉眼长得虽锋芒,眸色却时不时露出呆呆的可爱神情。莱欧斯利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生气的心情像奶昔一样被泡得软软的,还有点甜。 “有点渴。” 那维莱特喃喃。 就知道,莱欧斯利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温水,听到一声谢谢——嘴唇也很软,莱欧斯利又瞄几眼,素衣薄透,里边看得一清二楚。某人的身体干净,正面也好,背部也好,都没有什么痕迹,更没有抓痕之类。 如果是自己的话。 会给他身上全部种上草莓,不可能留下哪怕一块清白的地方。 ——够了够了。 ——他过来可不是想这个的,过来就是想随便看一眼,看某人是不是没心没肺地过得很好。 “你还在生气?”那维莱特突然开口。 “什么?” “我,记忆里没有太多人类的知识。”一代水龙王对人类的了解也不多,所以那维莱特继承到的知识也非常贫瘠,很诚恳地坦诚,“我真的,没有意识到某些行为会引发人类的欲望,我是无心的。” “……” 每听一次「我是无心的/我是无意的」莱欧斯利就火大,你但凡有点故意,我也不会这么来气。莱欧斯利一屁股坐到大床上,斜眼看人道歉。这个房间被改造成铁笼,里边没有家具物件,也只有一张大床。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那维莱特压力上来。 他硬着头皮说下去:“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怎么补救才行。” “补救什么?” 「公务太多必须呆在监狱处理」,一听就知道是借口,只是不想回来而已,那维莱特还是知道的:“我们不能继续当朋友吗?” “……” 莱欧斯利有点迷惑,既然抗拒,既然屡次推开表现出那种神情,为什么还愿意当朋友,这是什么脑回路。但不知为何听见还能当朋友,心里莫名开心——还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呢。 因为开心,嘴角也勾起。 “就像卡维一样,一直住一起也可以。”那维莱特乘胜追击。 “!!” 这是「一样」的事吗?能不能别把自己跟卡维相提并论!之前卡维住在沫芒宫,莱欧斯利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呢,就不爽了好些天,后来得知什么关系没有,毫不犹豫把那维莱特拐到动能区来住。 莱欧斯利又开心又冒火:“不要提卡维,也不要提艾尔海森和别的什么人,跟他们又没有关系!你就说我和你的事!” “哦,没了啊。” 是想继续当朋友? 那维莱特到底在想什么? 莱欧斯利突的灵光一闪,眸光渐渐亮起来:“其实,我回来,是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怎么会?” 腐骨菇,又不是什么难缠的顽固病,怎么可能还没恢复。 “血,经常会很热,不信你检查一下。”莱欧斯利努力表现得坦荡。 “医生怎么说?” “我是第一个病人,他们没有经验。” “怎么会这样?你稍等!” 那维莱特随即拿着权杖回来,莱欧斯利倒忘了还有这种神物,心想这下瞒不过去了。那维莱特用权杖感知了一下,没感应到什么,但不代表没问题,权杖只能感应出大动静。 “这该怎么办?” 那维莱特犯愁。 再最后试探一次吧,莱欧斯利说:“我能不能,再像那样抱你一次?”
第88章 情生9 88. 「再像那样抱你一次?」 哪样?扑倒在地上,啃咬脖子,以寻求血液的平静吗? “……” 那维莱特的脸烧了,脑子也短路了:莱欧斯利为什么会提出这要求,已经完全清醒的他应该对引发情欲的行为深恶痛绝才对,逻辑,对不上了。 空气安静。 他就像被卡住齿轮的机器。 没人知道,有颗齿轮被卡住了,只能看到他这台机器一动不动,俊俏的脸异常严肃。 典狱长心凉半截。 以为他内心十分抗拒,碍于情面才没直接拒绝。 “是我冒昧了,当我没说,血热也无所谓,我去研究所借只蜘蛛试一试。”莱欧斯利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自导自演的戏,装也要装到底。 “不可以!”说话了。 “嗯?” “火龙芮蜘蛛是剧毒,你身上没毒素让它吸,它就会释放毒液。”那维莱特认真地科普,“蜘蛛的剧毒不比腐骨菇轻,那样死得更快。当然,研究所也不会答应借给你。” “噢。”刚才一声不吭,岔到科普话题嘴皮子多溜。 典狱长往床的靠背上一靠,说难受吧,前些日子已经难受过了,今天都是收拾好的心情来的——来的本意,也只是想来瞅一眼他过得怎么样,要不是卡维这事儿打岔,可能聊几句就走了——但就是如鲠在喉,憋得难受。 “现在血热吗?”那维莱特忽然问。 “嗯?” 没料到他又翻篇翻回来了,莱欧斯利圆谎都花了三秒:“唔,不要紧,忍一忍就过去了。也就是,像夏天最热时候那热。” “这么难受!” “呃。” 对那维莱特说,夏天是最要命的,夏天最热的时候不亚于渡劫,递过权杖:“这个给你。” “啊?” “权杖有神力之水,跟我差不多。” 莱欧斯利接过权杖盯了片刻,突然爆笑:“不是,要我对一根棍子又抱又亲,这样是不是太变态了?” “谁让你亲的!领悟!” 那维莱特解释怎么体悟权杖的神力,以前幻境里教过他的。于是,挺严肃的表白暗示气氛变成了权杖的教学,莱欧斯利有点哭笑不得,嗯嗯两声。 “你认真一点。” “嗯嗯,你说我听着呢。”敷衍的语气。 “算了不教了。” 那维莱特转身就要走,语气还带点儿嗔怪——莱欧斯利莫名听出点儿撒娇的意味,一冲动,手已经伸出,抓住手腕一拽,将人直接拽得跌坐在床沿——不管了,无论如何还想再试一下,除非被明明白白地拒绝: “那维莱特,我不想抱权杖,我想抱一抱你!” “……” 那维莱特的呼吸一窒。初秋的虫鸣从窗子透进来,唧唧吱吱的,吵得他脑袋一片混乱,有什么逻辑对不上。 “既然你坚持当朋友,朋友的抱,可以吗?” “……” 得不到回应的莱欧斯利不再多想,从背后揽上那维莱特的肩膀,低哑的声音贴在耳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齿轮再度卡掉的机器。 等再次运转,已被从背后拥住了。 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双臂松松地拥抱着,脑袋磕在肩上——那维莱特嗡嗡嗡的脑袋终于静下来,狂跳的心渐渐平稳——还以为是发病时那种狂热的扑倒和亲昵,结果,只是单纯的拥抱而已。 亏自己纠结得不行。 那维莱特释怀地伸出手,拍拍肩上的脑袋。 莱欧斯利欣喜,居然没有被推开,更不能浪费绝佳时机,克制住紧紧拥抱的冲动,轻笑一声,语气变得暧昧:“你和卡维这样抱过吗?”挑起这种话题看他反应。 “当然没有了。” “别人呢?” “……” “你在回忆还是在数数?” “回忆。” 莱欧斯利被诚实的回答噎住了,使劲晃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许回忆了,就告诉我没有。” “……没有。” 那维莱特是被动型性格,入世也不深,容易被人带着话题走。就像现在被莱欧斯利晃一晃,连带脑袋都晕乎乎的,问什么就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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