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追上人贩子时,见到的便是被扔出去的白非离瘦小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树干上,随着路边的滑坡滚了下去。 薛洋急忙跟了下去,白非离滚到山坡的草丛里后丝毫没有动静,看情形是被人贩子下了迷药。 而另一边,人贩子一路跑,山匪紧跟其后,人贩子急的满头大汗,犹豫是否将身上的银钱丢给身后的山匪时,却见前方的路上有个人影,缓缓地向他这边走来,定睛一看,这不是废狗(白非离父亲背地里被人叫的外号)家的娘们么? 眼看身后的山匪便要追上他,迎面走来的这个女人,衣衫不整,容颜绝色,人贩子顿时心生邪念,朝着女人冲了过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将女人狠狠地推向追来的山匪。 山匪本打算将挡路的女人顺手砍死继续追,却发现向自己倒过来的竟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顿时停下了砍人的动作,将美人纳入怀中。 身旁的山匪小弟见头头停下了脚步,问道:“老大,还追么?” 瞥了一眼已经逃远的身影,又看了看怀里挣扎着的美人,无力地挣扎反而使得他□□焚身,猥琐一笑道:“还追什么,今个儿有如此美人开荤,就放过一条小杂鱼。” “嘿嘿嘿~大路中央不好办事,老大咱们去那边林子里吧?”听到头头这么说,几个山匪都齐齐□□起来。 于是,他们拖着不断挣扎的女人往路边的小树林走去。 薛洋站在昏迷的白非离身边不久,便听到山匪往这边来的动静,心道:不会是看到了被丢掉的白非离,回来抓人的吧? 薛洋这样想着,警惕地盯着走进林子的几个匪徒,却见几人一边用肮脏的手猥亵着衣衫不整的女人,一边用充满恶臭的嘴说着淫词秽语,随后便在距离白非离不远处停下,开始做起禽兽不如之事。 此情此景令人作呕,薛洋冲了上去,伸出了无能为力的手,试图扯开这些畜生,拯救这个他观察了六年的女子,他是白非离的母亲,白非离就在这里,怎么能…… 薛洋看着再次穿了过去,触碰不到这一切的手,心口憋了一股无法宣泄的愤恨,怒火,悲痛,无法宣泄,令人窒息,明明这样的场面在三教九流混迹多年的他,可以说是屡见不鲜,此时此刻却头一次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恶心,痛恨。 “啊!啊啊啊!”惨叫声拉回了薛洋的思绪,只见已经已经衣不蔽体的女人,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剪刀,扎在了骑在她身上的土匪头子胳膊上。 “老大!臭婆娘!居然敢伤了我们老大!”反应过来的几个土匪立刻把女人和土匪头子分开,三个人狠狠地踢打着躺在地上的女人,两个人急忙给土匪头子处理伤势。 “给我废了这臭婊子!本来还打算留她一命带回寨子里享用,敢伤老子,给我弄死她!”土匪头子缓过一口气,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恶狠狠地瞪着伤了他的女人怒骂道。 只见几个土匪围了上去,活生生将女人的四肢折断,虚弱的女人即便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痛得昏了过去。 随后几个土匪依旧不肯罢休,将残废的女人轮流上了几遍,百般折磨完后,才狠狠踹了几脚奄奄一息,不成人样的残破身躯后离去。 一直以来,薛洋都是冷酷无情,手段狠辣,幽冥界上百年更加是锻炼得一颗心冰冷如石,但面对此情此景,他竟然察觉眼眶微湿,不忍地闭上了眼眸。 他是冷血,他是残忍,可是面对白非离,面对白非离的母亲,他做不到心冷如石…… “痛……”被迷药迷昏的白非离似乎有转醒的迹象,发出了微微的□□。 原本已经昏过去的女人在听到声音的这一刻,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趴在地上的她,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草丛里的白非离,艰难地动了动,残废的四肢,被百般折磨过的残破身躯,却无法动弹半分…… 她早已在日积月累的折磨下失去了言语,此刻却从嗓子眼里发出干哑的嘶嘶声,反反复复,直到薛洋勉强听出,她说的是:“离儿……” 这是薛洋第一次听到女人喊白非离,可白非离说过他的字是天轨给的,如此巧合,竟都刚好有个离字么? 白非离似乎即将转醒,动了动手指,女人注意到了,她已经被匪徒刮花的脸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下一刻,薛洋第一次见到了女人的笑容,她笑着,迸发出生命中最后的气力,转动了自己残废的身躯,顺着微微的斜坡,滚入了深处的草丛,便断了生息。 薛洋看着,第一次为这个女人感到痛心,他看着她六年,有过愤怒,有过怜悯,更多的是嫌过她为何不带着白非离逃走,不理解她为何不找机会杀了一直欺辱她的那个畜生,甚至有时候觉得她的处境有一部分是她咎由自取,软弱,无能。可这一刻,他意识到这个身为白非离母亲的女人,即便自顾不暇也作出了她对命运最后的反抗。 宁愿曝尸荒野,也不愿她的孩子,发现她死得如此不堪…… ----
第128章 第128章 山林里恢复了沉寂,随着夜幕降临,白非离悠悠转醒、 小小的人儿睁开双眼的瞬间眼中还有些许迷茫,但很快他便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警惕地左右环顾,在意识到自己不知为何被人贩子抛下,没有被卖到妓院后放松了下来,跌坐在地。 薛洋看着孤单的白非离,再看了一眼不远处藏着逝去之人的草丛,于心不忍,可他无能为力,只能在年幼的白非离身边坐了下来,默默地陪着。 或许是夜里寂静而黑暗的山林让小小的人儿产生了恐惧,亦或许是意识到从今以后无家可归的孤单,年幼的孩子在情绪放松下来之后反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咬着牙呜咽了起来。 薛洋听着,看着,情不自禁地抱住这虚幻的瘦小身躯,如果他不是在这错误的时间见证这一切该多好…… 山林里的一夜并不好过,蛇虫鼠蚁众多,寒凉的山风吹得衣衫单薄的小人儿冰冷刺骨,晨曦来临之时,年仅六岁的白非离爬上了山坡,单薄的小小身躯孤零零地站在道路中央,看了一眼回家的路,决然朝着反方向而去。 年幼的白非离似乎自始至终并未发现不远处草丛里已经冰凉的身躯。 时光在年幼的孩子孤苦挣扎着活下去,不断成长中悄然而逝,四年后,白非离十岁,他曾经的年幼无知,在无数次被人遗弃,被人欺辱,被人欺骗后荡然无存,如今的白非离正是薛洋曾经记忆中遇见的那个说话恶声恶气,行事谨慎狡猾的他。 而薛洋,也在这四年里终于找到了可以干涉梦境的办法,这里是幽冥树为冥魂残存意识构建的轮回梦境,任何力量没有效果,但如果是冥魂本身的魂力的话…… 这天,白非离为了躲避对他心怀不轨的老乞丐,换了新的地方乞讨,跟在身边的薛洋看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不禁有些许烦躁。 因为意识到年幼时期不堪的过去即将重演,也因为意识到原来……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白非离本该在未来与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集。 两年前,白非离便已经来到夔州,没有多久,就遇上了同样是孤儿沦为小乞丐的薛洋,他们的初次相遇确实如薛洋记忆中的一样,在一处街角相遇,可也就仅仅如此,在那之后即便有好几次年幼的自己与白非离擦身而过,甚至没有引起白非离一丝一毫的注意。 一开始薛洋并不理解,但一直处于观察角度的他,在观察了很长时间后,渐渐地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与白非离原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街角的相遇不过是人生中毫无意义的瞬间,在那之后不断错过,形同陌路,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才是正确的命运……可如果命运的安排真的是这样,又为何会有过往的种种? 今天,是过去的自己,断指的日字,如果在今天,他们都没有产生任何交集,那就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可事实是白非离会追逐了自己两世,如果说轮回夺生阵的一世是白非离逆天改命强求而来的,那原本这一世又该如何解释? 就在薛洋被心中的疑虑弄得焦躁不安之时,酒家门口,年幼的小薛洋挨了一顿拳打脚踢,正艰难地爬起身,而白非离乞讨的地方就在酒家旁边的墙角处,薛洋看着年幼的自己摇摇晃晃地走离此处,不由自地伸出了手,如果动用冥魂魂力把路过的自己推向白非离,强行产生交集,是不是可以干涉到他们的命运……虽说这里是幽冥树重现的过去,可这是白非离的冥魂残存的意识,如果没有任何干涉,那救活白非离的同时他是不是也会离自己而去?他会不会不记得自己?他们曾经的过往会不会烟消云散? 产生这样的想法之时,时间在薛洋的眼里仿佛被定格,四周变得异常寂静,只要他此时强行抽取自己的冥魂魂力……推一把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自己…… “薛洋!你想干什么!绝对不能干涉冥魂的意识!”寂静之中耳边突然炸响青灯冥君严厉的警告之声,薛洋的行为让青灯冥君惊惧不已,他特意隐瞒了冥魂魂力可以干涉轮回梦境的事情,就是怕薛洋这种不顾一切的疯子,会做出违逆轮回之道的举动,却没想到薛洋竟然自己发现了,差点就让他成功干涉到了…… 薛洋意识到青灯冥君也进入白非离的梦境,才能给自己传音,顿时怒道:“滚出去。” 青灯冥君一愣,对薛洋突如其来的愤怒感到不解,仅仅是一愣神的瞬间,薛洋便冲过来要对他的意识痛下杀手,吓得他急忙离开梦境。 意识回到躯体内,青灯冥君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旁边依旧双眼紧闭的薛洋,忍不住骂道:“疯子。” 青灯冥君离开梦境后,薛洋看着年幼的自己刚刚路过白非离面前,还在继续向前,微微抬手,又缓缓放下。 罢了,白非离遇见自己,没有一件好事,倒霉透顶才会变成今天这样魂飞魄散,冥魂都保不住的下场,不遇见自己,他会过的更好吧…… 时光似乎在印证薛洋的想法,白非离随着年岁渐长,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靠着偶尔的打零工和乞讨,渐渐地已经不需要挨饿受冻,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却也勉强搭建起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暖小窝。 薛洋一开始看着这个小窝,觉得有几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反复回忆了几次才想起,曾经年幼的他被常慈安断指后醒来的地方就是这里,那个时候他一个人被丢在这个地方,醒来之后断指之处痛得他大哭,哭着哭着,突然发现手边有一颗糖,可那时的他,看到糖只会让心情更加悲痛,发疯一样把糖扔了出去,对着身边的东西又踢又打,哭声本就引来了附近几个小乞丐,不巧扔出去的糖砸中了其中一个,后果可想而知,当时受伤的他被抢走了能休息的小窝,还被抢走了那颗糖,还被踢打了一顿,其中一个还故意踩了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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