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红磨坊里的小酒吧仍沿袭着传统,不像歌舞厅里那样,在这里康康舞只是取悦看客的工具而不是艺术——当然你也可以称它为艺术。墙上仍挂着画家图卢兹·劳特累克的多幅水彩画,里面描绘了那些贪婪的看客,而他本人最后也沉湎红磨坊,在同舞女的夜夜狂欢中毁掉了生命。 康康舞不论多么好看,被乱飞的白花花的大腿晃得睁不开眼,到底也是无聊的。吴邪一直偷瞟小花的表情,见他喝着啤酒目不转睛,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心里感觉怪怪的。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毕竟他带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 “嗨,两位一起吗?介不介意我坐你们旁边?”天使一般的声音解救了陷入思维混乱的吴邪,一个红发白种女人笑着站在他们面前,距离之近,他差点撞进那皮衣紧绷的波涛汹涌的胸部里。 瞥了一眼没出息的冒烟番茄吴邪,小花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可以,请坐吧。”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特殊服务”了。吴邪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叫酒。 接下来那女人和他们开始聊天,由于吴邪一直在倒酒,不大说话,所以很快那女人就和小花单方面聊起来了。她虽然身上带着风尘气,谈吐却是不俗,说到民主制度和人权的问题时,险些呛得两个人说不出话来。 夜色浓重,不远处画家聚集的小丘广场飘着几点鹅黄的灯火,流动的色彩到了他们笔下成了缤纷和瑰丽,晕染着异国的浪漫情调,这里是巴黎,调和着宗教、艺术和香艳爱情的地方。 吴邪不停地给两人倒酒,那女人自然把酒几乎全倒给小花。流水作业线似的酒让小花不得不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喉咙里,饶是海量也禁不起这折腾,最后他眯着眼,倒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已然神游太虚,吴邪伸出五指在小花面前晃了晃,他毫无反应,吴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回头问那女人道:“这有房间吗?” 她答道:“有,在二楼。” “开一间,”吴邪说,扶起小花半边身子,“把他扶上去。” 喝醉的人总是格外重,一男一女哼哧哼哧地上了楼。吴邪把小花扔到沙发上,擦了把汗,这小样儿看起来这么瘦,怎么和小哥似的沉? “这个,他得在这里多住几天。”吴邪掏出visa卡,“一晚多少钱?” 女人说了一个数,“他住几天?” 吴邪抓了抓头发,“你能缠住他吗?把他留在这里三天。” 女人啊了一声,脸颊有点泛红,“三天……应该可以。” 吴邪看了一眼沙发上半睡半醒的人,目光复杂。 两个家族,两个独子,又都是那样的身份。在一起……太匪夷所思了吧?情迷意乱什么的,想必只是一时,兴许过几天,等他整垮里克梅尔,两个人应该都会冷静下来…… “这是我名片,”吴邪胡乱想着,递过去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薄纸片,“有事请联系我,我叫……” 忽然身后一阵猛力把他往下一拽,吴邪毫无防备地被摔在沙发上。一双温热的手抽出了他的皮带,抓住吴邪的两手,反绑在他头顶。 吴邪被那一下弄得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小花直起身子,冷冷淡淡地看了女人一眼,声音毫无温度:“出去。”他顿了顿,又说,“名片留下。”(小邪的联系方式怎么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嘛→_→) 女人被那一眼看得震骇,忙不迭放下东西就出去了。小花压着吴邪的腰,逆着光吴邪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双透亮的眸子,却真的在燃烧着无温的沸焰。 小花的性格有点压抑。他总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中了六合彩不见得多么高兴,被枪顶住脑袋也能笑得出来,而现在他连冷静的外表都抛了。吴邪看着他,认命地想吾命休矣,只希望他别打脸。 喝醉的人力气特别大,吴邪使劲甩也没用,手被他用牛皮的皮带绑在身前,动弹不得,这时小花又开始脱他的长裤。吴邪完全没料到他居然又玩这手,顿时又惊又怒,用力挣了几下,抬腿朝他心窝踹去。 “***滚!” 猛地整个人被翻转过去,小花压上来,身上是浓浓的酒气,声音低哑得可怕。“吴邪,你活该。” ……一个小时后。 吴邪跪趴在湿漉漉的皮沙发上,手还被绑着,全身的感觉像是刚被高位截瘫。 小花慢吞吞地给他套上裤子,双手环住腰,把他提起来,然后他就成了倒在他身上的姿势。吴邪被小花折腾得完全没了脾气,又打不过,干脆任其摆布。 “解开领带,”声音嘶哑得简直不像平时中气十足的吴邪的声音,“手麻了。” 小花给他解开,又给他套上衣服。然后看着萎靡的吴邪,微笑着说:“以后再算计我,下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明白么?” 吴邪心骂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小花似乎能听见吴邪在骂他,把他一路拖着回酒店,一进电梯两个人就开始撕扯,出电梯的时候吴邪的衣服又被解了半拉。接着回到房间,没等上床就…… 今晚的月亮真好看。
第19章 局中局 一桶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小花打了个激灵,因为劣质乙醚而昏沉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 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硌人得很,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渐渐清明。一间屋,两把椅子,几个人。 “真是不幸,”指节扣击在扶手上,发出笃笃的声音,“落单的小红帽被抓住了,不知道她的父母会不会担心呢?” 听到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小花甩了甩头上的水,适应光线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才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里克梅尔。他一言未发,表现得镇定而老练。 毒枭翘起两条腿,笑着说:“别担心,只要你配合,我是不会伤你的。就像我不喜欢吃三分熟的牛排一样,血肉模糊的,看着就影响心情,还有什么趣味呢。” “很有趣。”小花点点头,“那么你要我怎么配合?” “今儿怎么下基层看望在前线厮杀的弟兄了?”胖子把薯条蘸向番茄酱,“不跟你男人……你发小吃吃喝喝卿卿我我去了?” “滚蛋。”吴邪嫌恶地看了看一地垃圾,拣了块干净地方拉椅子坐下,“我这不是想检查检查你工作进度么?”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少贫。”吴邪瞪眼,“我半个巴黎都快逛完了,别跟我说你才干了一点活。扯正题扯正题。” “哪能呢,我这么勤学苦练的替你报仇,还骂老子。”胖子的样子真是邋遢得不行,偏偏两眼还贼亮,“不过我跟你说,这里克梅尔真不是一般的好整。我开始以为他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在全法国数的上号是得多有后台,没想到,啊哈,原来是屌丝啊。” “是不是我的错觉,解?”冰冷的匕首在小花脸上描绘,又滑到他的胸口,像是做手术一样划开衬衫,“你好像不怎么害怕我。” 小花转了转眼睛,“那我应该怎么做?尖叫,挣扎,求饶,哭喊?” “就是那样,”里格梅尔冷酷地说,“你的描述令我兴奋了,亲爱的。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不然我兴奋的时候,会做出许多旁人想象不到的事,毕竟我们还是有过几次友好的合作的,你一定清楚这点。” “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要我倒戈帮你?”小花听完,如释重负似的笑了笑,“虽然吴邪撕毁合约,把整箱子金条用于给你的内部捣乱,但我可是吴邪的合伙人啊,你这么问我,是否有点太过坦率了?” “先说说里克梅尔这个人,当初他是个身上只装着几十美元的矮穷挫,一笔本钱都没有还敢混毒品市场的确勇气可嘉,要我说就是摸电门了。他的种植基地是抢的,准确说,是他投了一个又一个老大然后又把老大干掉拿到的,如此精通反水的一个人,挖走了水手似乎挺合情理。幸运的是,他投的都是好老大,手下盘口都是用钱堆起来的;不幸的是,那些盘口除了油水多几乎没其他好处。” “里克梅尔现在的毒品种植基地主要在哥伦比亚和金新月。先不说哥伦比亚是号称头号毒枭巴勃罗·埃斯科巴的地盘,那个家伙的麦德林·卡特尔集团可是一支能和正规军抗衡的武装;就说金新月,盛产鸦片,主要居住着以剽悍著名的帕坦族和俾路支族,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政府都不敢管他们。别问我剽悍到了什么地步,”胖子声速啃光手里的鸡腿,抹了抹流油的嘴,“他们的尚武情节比中国老爷们的阶级矛盾还严重。” “那挺恐怖,是不是随便个小姑娘都能用拳头开锁?” “资料上没说那里小姑娘都是女篮五号。还有,重点不在这,”胖子把吃剩的鸡骨头扔在桌上,“重点在于他惹的都是不好惹的人。” 里格梅尔卡住小花的喉咙,阴沉沉地看着他:“我问你,吴邪在哪?”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吴邪在哪?”小花仰着脸轻笑,“前几天你派人盯梢我们的时候,不都是看得很清楚么。” 逆着光,他的半边轮廓沉入深渊般的黑暗中,另半边却被光照得明明灭灭的。 窒息的感觉慢慢充入大脑,小花咬着牙,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里克梅尔的手指越来越用力,青筋在手背突突地跳,他似乎可以听见颈骨发出的咔咔声。 “我再问一遍,吴邪那个***在哪?!” 金星开始出现在眼前,逐渐占领了视野,他无法呼吸,感觉血液全都冲进了大脑里一样。 小花紧紧皱着眉,喉结滑动,却发不出一个音节。里克梅尔以为他要说话,便猛然卸了力道。小花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喘息起来,像是被抛上岸的脱水的鱼 。 里格梅尔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你说不说?” 回答他的只有咳嗽声。过了一会,小花喘够了,凑过去:“你想知道他在哪?” “在哪?!” 他笑了笑,又倒回椅子上:“他在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你就想联合他们是么?” “雷斯佩弄了一批达姆弹,子弹的军火序列号有玄机,是特意挑出来的,和浓度为80%的海洛因针剂放在一起,寄给里克梅尔的仇家和国际掮客。里克梅尔控制的金新月原本是以制造技术相对落后的鸦片为主,但是跟金三角一比根本没优势,所以里克梅尔就特地弄了这种欧洲市场需求量猛增的海洛因作为主要出口;你和里克梅尔讲和、雷斯佩当中间人的事不少人知道,再加上这份小礼物,这中间的道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吴邪抱着手臂,沉默了一下开口问:“达姆弹?你用的达姆弹?” 胖子刚想说一句是啊,忽然反应过来,一下愣住,登时恨不能甩自己一个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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