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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 旧日小吃店》 作者：一条咸鱼十洲 简介： 末日战后第六纪和平背景，塔罗会全员天使，愚者在塔罗会面前马甲全掉 非凡世界逐渐放开中，普通人知道非凡者但对序列之类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很明白的状态
第1章 “我不是那种坚强到隔着祈祷的光点就能维持住人性的家伙。” 这样说着，“愚者”先生重新穿上了“克莱恩·莫雷蒂”的皮，在贝克兰德的东区开了一家小吃店。 窗明几净的小吃店顶着用汉字写的“小吃店”招牌开业了。店里沿着落地窗放了一张长条桌，搭配了十来个圆凳，色调是温暖的粉橘色。 这一切都和混乱的贝克兰德东区格格不入，于是开业第一天无论是找茬的还是顾客，一个都没有。 最终是一位巡警拖着他的搭档在午后走进了这家店，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打了声招呼：“您好？” 坐在柜台后拿着一本历史书打瞌睡的克莱恩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欢迎光临”，下一秒就清醒了，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巡警先生对老乡挤了一下眼睛，换回鲁恩语问他年长不少的同事：“想吃点什么？” “……没有一种是我知道的食物，既然是老兄你非要进来的，那点餐的任务就交给你啦。”他的同事抬头看了看吧台顶端的塑料灯箱，一秒钟之后就放弃了，只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径直走到窗边拉开了一个凳子。 “他知道我是旧日遗民。”巡警先生笑了，对克莱恩说回了自己真正的母语，“我要两个肉夹馍两杯豆浆。” “没问题。”克莱恩从一只袋子里拿出了两个白面饼放进了烤箱里，然后拿出杯子从饮料机里打豆浆。 巡警先生好奇地看着吧台后面的饮料机：“这些机器都是哪里来的？” 克莱恩笑了笑，说：“饮料可以给你们打个五折。” “那就太感谢了，老乡。”巡警先生摘下帽子扇了扇风，“不介意我经常来薅羊毛吧？” “完全不介意。”克莱恩戴上手套，一边切卤肉一边说，“没有把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 巡警先生完成了心算，在吧台上排除了硬币，然后说：“我的名字叫唐鹏。” 克莱恩切肉的手停下了。他用了一点时间穿过记忆的长河，找回自己最初的名字：“……周明瑞。” “我是唐纳德，东区的巡警，每个月轮休三天，不过反正我住在警局的宿舍。”巡警先生耸了一下肩，“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家伙找你的麻烦，你只需要记住他们长什么样子然后去找我，我认识他们每一个，会让他们把钱还给你的。” “谢谢。”克莱恩把食物放进托盘里放上了吧台，将硬币丢进了一旁的空盒子里。 唐纳德瞪着眼睛看着克莱恩，问：“你不想对我的名字发表什么感想吗？” 克莱恩困惑地问：“……什么感想？是很正常的鲁恩名字吧？” “我们穿越的时间不一样的吗？”唐纳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吧，看来兄弟你错过了大洋彼岸的大型相声，持续更新四年的那种。” 克莱恩完全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唐纳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于“他乡遇故知”表现得有点激动，但他们本质上只是陌生人而已。 于是他放弃了继续聊天，端了盘子去找自己的同事。 当他拉开凳子的时候，店长先生已经坐回了吧台后面，拿起书重新看了起来。 “看起来是一位学者。”唐纳德的同事点评，“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东区做生意。” “大家在末世都经历了不少事情，做出什么选择都没有太多可奇怪的。”唐纳德耸了耸肩。 他的同事拿起从未见过的食物端详了片刻，试探着咬了一口，就竖起了大拇指：“好吃！——说起来你小子是为什么要来做巡警的？” “末世的时候被官方非凡者救了，但我还是不想喝魔药，就来做巡警了。”唐纳德拿着他的那个肉夹馍说。 麦香味儿混着卤汁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掌心里的馍馍散发着热气，和回不去的那个家乡街头的一模一样。 唐纳德看了一会儿，一口咬了下去。熟悉的味道浸透了味蕾，唐纳德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他的同事同样在大口吞咽，几乎三四口就吃掉了那个肉夹馍，然后喝了一口豆浆送下嘴里的食物，赞叹了两句店长的手艺，才说：“俗套的故事。” 唐纳德的嘴里填满了食物，于是只能用一个白眼表达自己的心情：你说什么不俗套？ “我也没有什么不俗套的，不过这是我能找到的薪水最高的工作啦，我妈当年为了我这份工作陪人睡了好几个晚上呢。”已是中年的汉子耸了一下肩，起身到吧台去屈指敲了敲桌面，“老板——不，店长先生，刚才我们吃的那个饼，再要两个。” 克莱恩没有对称呼发表任何评价，他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书报出了价格，重新拿出了两个“饼”塞进了烤箱。 在巡逻间隙里打发午饭的搭档没有停留太久，他们离开的时候把餐盘带回了吧台。 “感谢我吧，这是旧日时代的好习惯。”唐纳德说。 “一共也没几个座位。”克莱恩不以为意地接了过来，说，“但还是谢谢。” “店长先生，考虑做点外带包装吗？”唐纳德的同事问，“会很受欢迎的。” 克莱恩看了看自己放在水池边的金属餐具，点了一下头，说：“下次就会有的。” “那可就太好了。”唐纳德欣喜地说。 他们没有客套更多，走出店门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克莱恩把用过的餐具丢进水池，拿起一块布绕到吧台外擦起了桌子。 直到夜色降临也没有出现第二个顾客。 也许这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今天开业有关系，但克莱恩其实也并不很在意。 他伸手关上了灯，结束了第一天的营业。 在走出店门之前，克莱恩打了一个响指。 顷刻之间，旧日风格的饮料机、价目表、暖色的塑料桌椅统统消失了。 它们都是历史的投影，全部都是虚假的。 ——TBC
第2章 第二天，克莱恩的小吃店仍然冷冷清清，他乐得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书，然后在唐纳德和他的同事走进来的时候给他们一人两个肉夹馍。 “您是不是应该打个广告？”唐纳德看着冷清的店面犹豫着说，“您有手机吗？去论坛的旧日生活版发个帖子，我去给您跟帖。” “不用，没关系的。”克莱恩客客气气地回答。 “好吧。”唐纳德说，“尊重您的意愿，这是鲁恩的美德。” 克莱恩犹豫了一会，挑了一下眉。 唐纳德笑了起来，对克莱恩挥了挥手，跟上了已经在门口等了他片刻的同事。 他们在转角处看见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 “我猜他至少有三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经验更丰富的巡警说。 “昨天我们是在南边三条街的地方见到他的。”唐纳德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他的同事说：“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唐纳德掏出了一张纸币，放在手里看了一会，还是走向了那个孩子。 “对、对不起。”孩子看见他的制服就向后缩了缩，“我，我晚上就会回家去的，先生，我……” “别紧张，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唐纳德伸出手，把孩子细瘦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把那张纸币放在了孩子的手心，“我刚刚在对面刚开的那家小吃店吃饭，店长先生找错钱了。但我们现在有公务，可以麻烦你帮我把钱还给那位店长先生吗？找回的零钱就当做你的跑腿费。” 小孩子看了看远处窗明几净的小吃店，犹豫着合上了手指。 唐纳德笑眯眯地拍了拍孩子的头，起身看向了他的前辈：“走吧，老兄。” “你们旧日遗民心眼都这么多吗？” “我有什么心眼？按我们那个年代的说法我就是个中二病。” “……这又是什么意思？” 孩子听着两个巡警一边闲聊一边渐渐走远，重新看向了手心里的纸币。 他很少接触到纸币。 一枚铜币就足够他填饱肚子了，而一张纸币显然意味着很多很多的铜币，他有好多好多天不用挨饿了。 孩子谨慎地把那张纸币对着光源的方向看了看，紧密编排的花纹充满了整张纸，一丝一毫的空隙也没有留下。 它是轻飘飘的奇迹，松开手就会一去不返。 孩子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小吃店的门口。 他看见店长先生坐在吧台后面看着书。 书籍也是很贵重的东西。 孩子抿了抿嘴唇，扬声道：“店长先生？” 克莱恩抬起了头，站了起来：“要吃什么？” “不、不吃，这个钱，钱是一位巡警先生给我的，他说他在这里吃饭，但是您找错了钱，要我来还给您，剩下的零钱当我的跑腿费。” 克莱恩看了一眼吧台上放硬币的盒子，它摆明了是让客人自己找零的，绝没有什么找多找少的事情。 那么，唐纳德只是让这个孩子来找我？ 克莱恩微微皱了皱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在这个孩子身上发现任何非凡气息。 孩子手里的是一苏勒的纸币，相当于十二枚铜便士，在东区，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唐纳德有那么有钱吗？ 克莱恩思索片刻，数了六枚硬币，走到了门口交给了孩子，拿过了纸币，问他：“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孩子珍而重之地把铜币放进了衣服里侧的暗袋里，谨慎地摇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 他问：“先生，您这里有干净的水吗？可、可不可以给我一点？” “你要喝水吗？我可以免费给你一杯。”克莱恩起身绕进了吧台后面，拿出了一个杯子，“苹果味儿的可以吗？” “啊？……哦，可、可以，谢谢您，先生。”孩子结结巴巴地说。 克莱恩于是接了一杯绿色的芬达端了出去，递到孩子手里：“水只要烧开了，就是干净的。” “好、好的，谢谢先生。”孩子看着杯子里绿色的、泛着气泡的液体，满心犹豫。 但它闻起来又香又甜，即使只是一杯液体，也勾得孩子的肚子叫了起来。 他终于下定决心，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下去，然后打了一个嗝。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杯子还给了克莱恩，好在克莱恩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 “谢谢先生！我去买面包了！”孩子似乎从这杯饮料里得到了巨大的力量，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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