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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在河边的阿宁，笑了一下。然后，他突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看到了河水里的一条野鸡脖子。 “阿宁！快离开！” 阿宁笑着回头：“怎么了。” 那条野鸡脖子抓住时机，一口咬到阿宁的脖子上。 “阿宁！” 阿宁她死了，死在山花烂漫里，死在笑意阑珊中。 这场旅行太过危险，其实能走到这一步已实属不易，野鸡脖子、蟒蛇、毒虫还有人心。这是一段注定难走的路，所以阿宁姑娘安息吧。 吴斜抱着阿宁大哭，他不能接受她的死亡，他认为像阿宁这样的人是不会死的，他认为阿宁会和自己一样总能从危险里活下来。 一路走来他和阿宁经历了很多，在魔鬼城里两人共同应付成群的尸鳖，他记得阿宁说过，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不后悔，即便是死，她也要死在路上。 现在正是如此。 胖子受不了吴斜的哭泣：“天真，别难过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阿宁姑娘，早登极乐，安息吧。” 然后胖子把在魔鬼城里收集的当十铜钱，全部都还给了她。 将阿宁葬好了，众人又踏上了倒斗的旅途。 吴斜的心态很不好，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头上满是大汗。 攀子扶上他的肩膀：“小三爷，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我还好，不用管我。” 吴斜提着背包，跟上李肆他们。过了很长的时间，走到了一个河沟，这个河沟上都是石柱，很大很壮观，像是通往一个地方。 胖子兴奋：“天哪，还真给胖爷我找着了！这该不会就是西王母宫的废墟吧！” 吴斜：“八九不离十了，我们现在站的石头应该就是水底雕像的一部分，这上面的纹路很古老，应该就是西王母宫的遗迹了。” 攀子：“只不过这个西王母宫怎么就跑水底下去了。” 胖子：“应该就是西王母国瓦解之后，宫殿就荒废了，时间一长呢排水系统就瘫痪了，底下的水就漫上来了。” 吴斜：“那我们该怎么进去呢？” 攀子抬头望天：“小三爷，这一路上我们走了很久，天也快黑了，我看我们就在附近扎营休息一下吧。” 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只有吴斜还醒着，他睁着眼睛，盯着李肆那边。 白日里蟒蛇跪拜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李肆到底是什么人？这一路下来他为何什么事都没有？ 吴斜想不通，李肆来西王母宫是为了什么？他是和小哥在阿宁斗队伍，是裘德烤请他来夹喇嘛的，难道只是为了钱？ 不，决定不会那么简单，难道李肆会不会和九门有关！是不是和吴斜这些年里调查的事情有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李肆究竟是好是坏，是和自己一边的，还是他的对立面？ 晚上吴斜想很多，都与李肆有关。他的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李肆一定和他要查的事情有关，他想直截了当去问他，虽然李肆应该不会搭理他，像往常一样骂他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 想着想着吴斜也要睡着了，但周围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他警觉起来。 “有人！” 黑暗里一个浑身是泥的人，跑走了，闷油瓶发觉立刻追了过去，李肆也跟着闷油瓶跑了。 吴斜他们紧跟其后，但由于体力的悬殊，还是停了下来。 胖子气喘吁吁：“那泥人是兔子吗？蹦那么快！” 吴斜：“那应该是雯锦阿姨。” “什么！居然是师娘！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又跑了呢？” “不知道，就等小哥和李肆的消息吧，他俩一定追得上。” 这边闷油瓶快速追赶，最后停在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李肆也到了闷油瓶的身边。 闷油瓶：“出来吧。” 那个泥人从躲避的草丛里走出来，李肆根据她的体型判断出她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闷油瓶会让她出来，难道闷油瓶和她认识，她这是要把闷油瓶引过来和他单独说话吗？ 那自己过来是不是显得多余？ 泥人是陈雯锦，她走过来警惕着李肆。 “你怎么让他也过来了，他是谁。” 闷油瓶回道：“他是我这边的人。” 李肆到一棵树下抱胸而靠：“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陈雯锦瞥了他一眼，显然还是不够相信他，但看在闷油瓶的面子上，也只能暂且相信。 “它的人在我们的队伍里，得让吴斜尽快进入西王母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闷油瓶：“至少不是吴斜。” 陈雯锦：“接下来你得和我一起行动。” 闷油瓶点点头，转身对着李肆：“你回去，我会来找你。” 就这样闷油瓶被安排在和陈雯锦一起，暂时还不能回去。李肆也得回到吴斜那边，小哥没和他一起回去，不知道该怎么和吴斜解释。 吴斜这个人老是爱问别人为什么，有的时候李肆是真的不想理他，就和闷油瓶一样装哑巴。 嗯，这次回去也装哑巴好了。 回去，只有吴斜在，小溪边帐篷已经搭好了，他们搭的只有两个帐篷，要容纳下五个男人也容易。地上还烧了火堆，吴斜在做饭，这几天老是吃压缩饼干和自热米饭，总算能吃点好吃的了。 李肆左看右看，这里只有吴斜，不知道胖子和攀子他们俩去哪里了。 吴斜见他过来了，给他端了一碗吃的过来。 李肆闻到了那个味道。 “螺蛳粉？”这荒山野岭还能吃到这等山珍海味，简直太奢侈了，他都不敢想。 “胖子背包里的，我拿来给你做了一碗，就知道你会喜欢。” 之前两个人在山东瓜子庙倒斗时，那天夜里两个人吃了两碗螺蛳粉，边吃边喝酒，最后两个人一起回了屋子，还给闷油瓶也带了一碗。 当夜闷油瓶被臭醒，那碗螺蛳粉他是一点也没碰，直接拿出去继续睡觉。小哥不喜欢吃螺蛳粉，他喜欢吃白切鸡，还有小鸡炖蘑菇。 “好吃吗？”吴斜问他。 李肆吃下几根粉条，挑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吴斜要问什么李肆还会不知道？从格尔木疗养院到雨林沼泽，一路走来他围绕自己和闷油瓶问个不停，什么他怎么会在七星鲁王宫里被烧死，怎么出现在疗养院里又活过来了，消失的那几个月去哪里了，这些他都想知道。 还有关于当年李肆脸上的红黑的裂痕，那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吴斜时常会盯着他上半张脸看，看当时裂痕出现的地方，现在李肆的脸白净，没有一点痕迹。 这些年发生在李肆身上的事情太过于魔幻，第一次见他，那个尸洞里向他下跪的女粽子，吴斜就对他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后来他消失，又出现，就在刚才，那条巨蟒向他下跪。 吴斜觉得李肆他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不是人。 “你……是谁？”吴斜要问的话太多，等到真正要问的时候，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已经足以概括所有内容的话。 李肆轻笑：“我是李肆啊。” 吴斜：“我当然知道你是李肆啊，我是想问你什么身份，你必须回答我啊，都吃我的螺蛳粉了，得告诉我点有用的信息吧。” 吴斜趁着小哥不在，撵走了胖子和攀子，想和李肆单独聊聊，他知道或许李肆并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 的确没错，李肆有事情要去做，他蛰伏在人群里，暗中观察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时机成熟后他会下手。 “你会知道的。”李肆并不愿意多说。 “哎。”吴斜唉声：“好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他搭上李肆的肩膀：“你回来就好。” 闷油瓶因为李肆的离开去了很多地方寻找，从西沙海底墓到云顶天宫，吴斜和闷油瓶胖子遇上，三个人成了最好的兄弟。 李肆回来了闷油瓶就不会再去危险的地方了吧，小哥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第10章 贴贴 攀子和胖子也回来了，看到李肆没多惊讶，对着吴斜挤眉弄眼，好像在问，天真你问出什么点没？得到吴斜一个苦笑。 哎看来天真没问出来啊，胖爷我的宝贝螺蛳粉都使出来了，李肆这个臭小孩连个屁都不放，太不知好歹了！呜呜呜，那是最后一包螺蛳粉了，好难过啊啊。 当天晚上他们四个睡进帐篷里，胖子和攀子一起睡，李肆和吴斜一起。 李肆：呜呜呜呜，晚上没有闷油瓶贴贴我睡不着。 他半夜起床，靠着异能找到闷油瓶的身影。 闷油瓶奇怪李肆怎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了？李肆过去握住他的手：“小哥我要和你一起走。” 计划被打乱，问题不大，他会弥补。 闷油瓶没有说什么，拉着李肆的手又到了陈雯锦那边，陈雯锦看到李肆微微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闷油瓶道：“他和我们一起行动。” 陈雯锦：“西王母宫的入口我知道在哪里，跟我来。” 他们到了一个小溶洞里。其实真正的西王母宫的大门口，李肆很早以前被西王母邀请进去过，一般来说为了防守宫殿只会有一个大门，和一个后门。 但西王母宫殿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城墙倒塌，宫体塌陷岩石风化，也就出现很多可以进入的洞口。陈雯锦带他们进去的，是其中一个洞。 陈雯锦对他们说：“我去把吴斜他们引过来，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 闷油瓶点头。 潮湿的溶洞，李肆找到了一块还算干净干燥的地方，喊闷油瓶过来坐下。 他们俩在休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李肆看着闷油瓶，闷油瓶在发呆。 闷油瓶从小就不爱说话，李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上个世纪初的东北张家。想想一晃居然就过去那么多年了。 那时候张家还没有彻底崩塌，闷油瓶还只是个小孩子。他去张家找张瑞铜，看到了人群里一个人训练的闷油瓶。 他一直是一个人，就算后来成为了族长也是如此。 仔细想想一个从小就没了父母，在一个冰冷无情的封建大家族里长大，没有家人和朋友，能变成一个爱说话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就奇了怪了。 李肆苦笑，闷油瓶回看他。 然后李肆握住他的手。 李肆：“小哥，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寂静之地吧。 闷油瓶在他的身边，李肆透过这结实的背看到的远在东北的长白山，雪纯净又柔和，就像此刻的闷油瓶。 他不知道闷油瓶会给他什么回应，可能也不会给他回应，因为闷油瓶是清冷寡淡的，他这个人很少有欲望，他很执着的无非是自己身为张起灵应该肩负的，守护青铜门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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