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有些不以为然:“派几十个府兵跟着就是,亨伯去了那么多次都无碍,况且他也说了,此间盗匪不多,不碍事的。” 吴用无可辩驳:“那我也跟着去。”只是一天应该无碍,况且那片山林不算特别远,等太尉亲自动过手后就能明白个中酸楚了。 高俅点了三十多府兵一起出门,到了山林后他开始比照书上的图画采药。 “苘麻、苍耳、艾草、蒺藜……” 高俅此番也算幸运,前几日下了场雨,此时正是各种草药冒头的时候。 “原来狗尾巴草也能入药啊!除热、去湿、消肿,作用还挺大。” 吴用颇通药理:“太尉,这些天然草药虽不比京中的名贵,但作用可大着呢。” “学究你看,这个我认识,它叶子两边虽然全是刺,但把它碾碎了可以止血!” 吴用不明白高俅的兴奋,他原以为太尉很快就会觉着累,但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 “太尉,他名唤小蓟,也叫刺儿菜。不仅可以当蔬菜吃,用药也可作凉血、活血、解毒之用。” 高俅点头:“涨见识了。” 高俅继续投入采药中,原来这些日常随处可见的植物用处竟这么大。 另一边,吴用也想起了曾经入山采药的日子。他在这边忙活,却见那边的府兵堂而皇之的偷懒。 “你们原地不动作甚?” “回官人,我等的职责是保卫太尉安全。” 高俅和吴用一同凝眉,若是人手够用,高俅也不会亲自出门采药,而这群府兵却言语推脱。 “你们兵属哪支?官长是谁?” “回太尉,我们是沙振沙将军的手下。” 吴用和高俅对视了一眼,高俅直接吩咐道:“那本官命令你们立即采药,若不够百斤,回去各领五十军棍。” 高俅清楚的看见那些人眼里的不甘,但那又怎样,他们不得不从。 吴用则对着高俅道:“太尉,您算的真准。” 高俅敲了一下他的头:“别贫嘴。” 高俅继续采着草药,当晚霞落下时,高俅光靠自己就装满了好多箱,他由内而外的生出了一股自豪之感。 只是高俅的腰极其酸痛,那些府兵更甚,只是他们不敢慢下来,五十军棍下来他们还能有命在吗! 一众人等又忙活了一阵,高俅见天快黑了准备回府,几个没满百斤的府兵欲哭无泪。 将箱子装上马车后高俅准备返回,可这时却有一道年轻的声音叫住了他。 “各位郎君,各位郎君等等。” 高俅转身看见一位簪着花的玉面郎君,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背着箱笼的小厮。 那人拂了两下衣袖:“请问前方可是莫州。” “前方乃河间府,去莫州还得走上一段路程。” 那人先是失望,而后又复笑:“无碍,河间出清廉,此番也可去看看。” 高俅心中加了一句,除了蔡京。 高俅还没说什么,那人又躬身作揖道:“在下吉宁字子安,乃是莫州新上任的知州,各位可否行个方便为我指路,等到了地方后必有重谢。” 高俅上下打量了一番吉宁:“你?” 吉宁的脸有些红:“此番是因为路途遥远,待我上任后肯定不会食言。” 高俅想知道吏部怎么会派这么个人任职莫州,也难为他能顺利找来。 “上任前不要随便对别人说你的身份。” 吉宁有些懵,高俅叹气:“算了,还好你遇到了我,走吧。” 吉宁闻言笑开:“多谢郎君。” 高俅准备带上他一起出发,只是还未走上几步,十几道哈哈大笑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高俅向声源看去,只见十几个拿着大刀的彪形大汉目露凶光:“遇上我们算你们倒霉,乖乖把箱子留下,若我们高兴了可以留你们一条小命。” 吴用对着高俅附耳:“他们的体型可不像此间百姓。” 高俅转身看向府兵,然后小声道:“你们二人一组对付他们一人,直接下死手即可。” 府兵的手有些抖:“是…是。” 高俅心里思量着,那群人应该不知道箱子里的是草药,若这群府兵不给力,他就靠嘴脱身,总之,他绝对不能死。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乃莫州新上任的知州,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高俅和吴用同时瞪大了眼睛对视,我去,哪里来的夯货。 吴用上前一步扶住微微倾倒的高俅:“太尉,您怎么样?” “叫我大官人。” 吴用表示明白:“大官人,你怎么样?” “早知道我就听你的了。” “其实我原本也觉得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只是担心您伤了腰才阻止你出门。” 高俅紧闭双眼:“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主角命。” “太,大官人,什么叫主角命?” “就是走哪哪遇险的倒霉病!” 吴用:“……” 在真实的历史上,徽宗执政时的那次黄河决堤死了百万人。 据统计,从先秦到新中国建立时止,黄河共决溢1590次,改道26次,其中大改道5次。 哎,真实的历史一直都更残酷。
第54章 步步高升 “呦,还是个当官的,那更好,看看你们州县百姓愿意花多少粮食赎他们的父母官!” “哈哈哈哈” 吉宁脸色微红:“竖子!竖子耳敢!” 高俅走过去将他的手按下:“别竖子了,跟他们讲道理不是对牛弹琴吗。” “那,那怎么办?” “看我的。” 高俅看向府兵:“动手。” 府兵们两两结伴拿着银枪上前,那些山匪没了耐性也拿着大刀冲下来。 官府的银枪乃精钢所制,不是那群山匪手里的废铁可以比的。 嗯,至少三息前高俅是这么想的。 “一群废物,若换了武松在这,一人就可将他们擒拿。” 只见那群山匪手起刀落间就鲜血四溅,而府兵则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死亡,随着府兵死得越来越多,剩下的人直接丢了兵器就逃。 在他们交手的间隙,吴用欲拉着高俅逃跑,只是府兵们弃械的速度过快,他连马都未来得及卸下就被围了起来。 吉宁这会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拉了两下高俅的衣袖:“怎,怎么办?” 到了这时,高俅反而镇静下来,刚才逃出去的几名府兵只要不是太蠢肯定会回府报信,而这群山匪只要有所求就好办。 “老大,全他妈的是野草!” 那个被叫老大的一听这话就红了眼,他不可置信般将那些箱子一个一个打开来看:“他爷爷的,真是草。” 那人骂了几句脏话后就将刀横在吉宁的脖子前:“你们箱子里装那么多草干什么?” “我…不是…” “那不是草,是草药!”高俅赶紧接过话茬:“府里好多人都生了病,我们是出来采草药的。” 吴用赶紧附和:“你们可别小看这些草药,将它们运回府里可值不少银子。” 那人听了这话还是皱眉,就这些破草能值几个钱。 高俅给吴用递了个眼色,吴用对着那山匪的头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把草药留在这,你让我们回府报信,到时候不管是我们知州还是这些草药,我们一并拿银子赎,您想要多少粮食都行。” 吉宁和他的小厮瞪大了眼,而那群山匪则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山匪将大刀从吉宁的脖子上移开放到吴用的脖子前:“你真当我傻是不是?” “你以为若不是我们故意,刚刚那几个人能跑掉?还有,什么草不草药的,老子只信真金白银。” “老大,他们该怎么处置?” “那个当官的留下,其他三个杀了。” 山匪得令后拿刀看向高俅和吴用:“刚才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死在我们手里算你们倒霉。不过你放心,我的刀很快的。” 吉宁的腿直抖,而高俅手里握着那把官家赐他的匕首,这匕首削铁如泥,也是他最后的生机。 山匪的刀径直落下。 “太……” 高俅欲挥刀向前刺去,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箭破空而来刺中了山匪的颈间。 高俅无暇顾及脸上被喷溅的血液和手心的汗,他嘴里念叨着花荣二字。 “太尉,您怎么样?” 高俅任凭吴用擦掉自己脸上的血:“我没事。” “兄弟们,给我杀!” “老大,是刘元武的人。” “他爷爷的,先撤。” 高俅看着两方山匪厮杀,而刚刚射箭之人也并非花荣,高俅内心暗叹一声可惜,那么好的准头就是比起花荣也不逊色。 吴用这次及时卸下了马匹,可他和高俅还没能走上两步又被后来的那批山匪拦下,他们足足有五十多人,高俅也就放弃了挣扎。 吉宁和他的书童早就吓的瘫坐在地,高俅被捉回来时还听见他嘴里的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刚出虎口又遇狼窝。” “老大,他们几个怎么处置?” “先绑起来蒙着眼带回山寨吧,记得把那群人烧了,免得被萧律齐他们带回去。” “是!” 高俅被蒙着眼扛在肩上带着走,高俅敢断定这是往山里走的路,因为他被颠的胃里翻江倒海。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等高俅被放下来时他全身都快散架了。 那群人将他们蒙在眼上的布拿掉后就离开了。吴用挪到高俅身边:“大官人,你怎么样?” 高俅摇摇头表示无碍。 吴用跟了高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如此心惊胆颤,他万分后悔让太尉出门:“刚刚简直吓死我了,但凡您有什么意外,我决不苟活。” 高俅这会子也是后怕,刚刚的他出奇的冷静,可如今脱险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的衣襟都湿透了。 高俅自从来到这儿后也经历了不少事,见过了不少生死,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像吉宁这般模样,可他到底高看自己了。 “大官人,我虽然被蒙着眼,但还是找机会沿途留了暗号,相信陈知府得了消息后会很快找来的。” 高俅点点头:“我观此地山匪的做法不似先前那伙人,只要我们好好配合应当不会有事。” “大官人,我观先前那伙山匪……” “呜呜呜,我还没上任,还没为百姓做一件事,还没好好报效朝廷就客死他乡,我怎么这么倒霉!” 高俅和吴用的交谈声被吉宁的哭喊打断,高俅无奈看向他:“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吉宁止住了哭声看向他:“真的吗?” “若他们想杀我们就不会费劲把我们扛来了,且看他们有什么要求吧。” 吉宁还是想哭:“可是要莫州百姓为赎我筹粮,那未免,未免太丢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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