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这一路上赈灾都没怎么用到汴京城筹集的粮草,而是用各地商人所捐。只是此地商业不算发达,所以凡事还要靠官府出力。 高俅现在只需将修路事宜加入计划中即可,他与陈遘聊了整整一夜,陈遘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太尉的很多建议不仅弥补了他方案的不足,修路计划更是对抗辽有好处。 第二日 “太尉,您累了一夜了,等用过早食后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高俅确实觉得浑身酸痛:“那你呢?” “我将重新拟定的计划吩咐下去,然后带着人去采些草药。” “草药?你亲自去?” “嗯,是府里的那些大夫开的,这种草药可有效预防风寒之邪。府里人手不太够用,镇守边境的将士不可乱动,我只好亲自去采。” 高俅欣慰的点头,难得的一位好官,行事还不油腔滑调。 高俅对他甚至满意,而且陈遘言语间对他颇为亲昵,高俅忍不住问出声:“你我可曾见过面?” 陈遘不禁面露笑意:“在京时我曾见过太尉,但太尉应是不识得下官的。” “我观你对我颇为亲昵,这其中可有渊源?” 陈遘说清原委:“下官因政绩良好升为广西转运判官,但因忤蔡京罢归,期间曾辗转多处任职。蔡京被处斩后吏部调清原委才将我任命为河间知府。” 高俅明白了,感情这又是一位被蔡京坑了的官,怪不得他对自己存了几分敬意。 “太尉,早食已备好,下官带您去用食。” “这位是?” 陈遘这才想着介绍:“太尉,他叫沙振,是我手下的属官。” 高俅在听到沙振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脑袋一激灵,他想起来陈遘是谁了。 他不是鼎鼎大名的抗金名将吗!陈遘虽不及岳飞有名,但他是实实在在的主战派,在抗金战役中坚守长达半年之久,最终被叛将沙振所杀,全家17人一同遇难。 高俅记名将可能记不住,但记奸臣一记一个准。 高俅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杀意:“烦请带路。” 等陈遘和沙振都走后,高俅看向吴用:“武二还有多久能到这里?” 吴用估算着:“怎么也得一月有余吧。” “好,等武松到了,让他随便找个地送沙振上西天。” 吴用:“?”
第53章 采药遇匪 吴用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高俅,高俅眯着眼抿着唇老神在在的又点了几次头。 “太尉,会不会太草率了些?”这沙振毕竟不是普通奴仆,而是此地知府的属官。 高俅闻言啧了两声:“学究,你不懂。” 吴用笑道:“太尉说了我不就懂了。” “是这样的,公孙先生曾教了我几招卜算之术,我算出沙振此人是个背信弃义,叛主求荣的货色。” “就……这样?” 高俅一想到因为沙振的背叛导致陈遘一家十七口被杀,河间府万万生命遭金人践踏后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杀意。 “这还不够吗?” 吴用感知到这份杀意后才意识到太尉不是在开玩笑:“够了。” “武松身肩剿匪重任,却不熟悉此间地形,沙振将军若剿匪时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也只能感叹一句天意弄人罢了。” 高俅会心一笑,而后看向吴用:“先生,待你我白发入鬓之际,我想和你分享很多故事。” 吴用只是笑了笑作揖道:“吾记下这个约定了。” 高俅不再说话,二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用完早食后高俅就歇下了,直到晚间他才再次看到采药归来的陈遘。 “亨伯,你也该注意点自己的身体,若是你累倒了此间百姓怎么办?” 陈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多谢太尉关心,不过我和普通文人不一样,我时常强身健体,就是脱光了衣服淋雨都无碍,倒是太尉舟车劳顿要注意些,我听着您的声音略有些哑意,我让下人煮了些药汤,您待会儿记得喝些。” 高俅闻言干咳了一声,他看了看自己和陈遘的身形对比,好吧,他的担心是多余了些。 “太尉,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俅看向吴用:“学究,你去给我端一碗姜汤来。” “是。” 待吴用走后高俅看向他:“有什么事吗?” “下官想借太尉手下的禁军一用。” 看陈遘如此郑重的模样高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自然可以。” 陈遘见高俅答应的痛快后连忙道谢,要不是人手不够用的话他不会来求太尉,毕竟他手下的人是来自汴京城的禁军。 “其实此地百姓多勤劳,只是此次水患太过严重,下官才不得已借太尉人马重建几县。” 高俅怎会不知道其中的艰难:“你辛苦了。” 陈遘重重叹了一口气:“下官哪里辛苦,只是苦了洪水下丧命的十几万百姓,也不知他们当时该有多无助。” 高俅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立起,其实一路走来他都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一心扑在灾后重建的工作上,不去想直击这次水患的百姓,更不去想伤亡人数。 高俅知道文书上的“州县尽毁”四字写不出肆虐洪水下百姓的绝望,写不出房屋倒塌时那震天的哭喊,更写不出公路被毁,农田被淹时万物生灵的消散。 陈遘一个近两米的汉子此刻眼眶有些发红,高俅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我们能做到让幸运活下来的百姓不会流离失所,无可依靠。” “太尉此言有理。” 高俅知他心中郁色,若只是天灾也就罢了,可摆在陈遘面前的还有人祸。 “陈遘。” “下官在。” “传本官令,各州府全力配合赈灾,若有偷奸耍滑阳奉阴违者,本官就先斩后奏割了他的脑袋。” “下官领命。” 得到了高俅的这句话,陈遘决心放手去做,身为守城之将,他着实痛恨那些在赈灾事宜中还欺上瞒下从中获利之官。 陈遘心中有了计较后准备离开,高俅却在此时叫住了他。 “太尉还有何事要吩咐?” “亨伯,此间匪患如何?” “从前马匪倒是严重些,但下官上任后就着人清除,而且此地毕竟有大量官兵镇守,应是要比别处好些。” 高俅点点头:“好,待我回京后一定在官家面前为你请功。” 陈遘却觉得不妥:“这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 高俅笑道:“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让我在官家面前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无功不受禄。” “这个功,你当得。” “下官……” “勿再多言,下去忙吧。” 待陈遘离去后,吴用端着姜汤进来:“太尉,喝些汤暖暖身子吧。” 此时的天已经渐渐热了,高俅本就烦躁,在看见姜汤后他就更烦躁了。 “你比我更瘦,要不还是你喝吧。” 吴用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昔日太尉赶路得了伤寒时喝药就很困难,只是他没想到太尉连姜汤都怵。 他熟门熟路的掏出被油纸包好的糖块:“呐,糖霜早已为太尉备下了。” 高俅看在冰糖的面子上勉强把姜汤喝了,自从自己不爱喝药这件事被吴用看透后,他就总在身上备好无数糖块,然后在他需要时拿出来。 说起来,高俅自从来到这儿后还真没想过制糖这件事。因为蔗糖技术发展成熟后,普通人家吃糖也不是那么难的事了。 不过糖比盐贵,偏远之地不比汴京城,糖在一般家里还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吴用口中的糖霜,也就是冰糖,因为技术不够成熟所以制作不易,因此更为罕见。 “学究,回京后我们把糖的价格给打下来吧!” “糖?”吴用琢磨过来后知道太尉又有奇怪的点子了:“听太尉的。” 此事还得等回京后再做准备,而高俅本以为这次他可以轻松一些,但陈遘的所作所为让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学究,若是我大宋的官全像陈遘这般能文能武,又心系百姓就好了。” “太尉,即使是最贤明的君王,最灿烂的盛世都做不到官官清廉,但求问心无愧耳。” 高俅想想也是,朱元璋定下的惩罚那么残酷,也没见贪官变少。 “这样吧,你将为我准备的糖霜全部用于赈灾,他们太苦了,能给他们一点甜也是好的。” “太尉,那是给你……” “我知道你带了好些箱糖霜,我回汴京城后想要多少糖都有,可这里的人即使面对这么大的灾祸都无可迁移,哎!若是我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学究知错,我现在就去办。” 吴用心知这些糖对于此地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若化在米粥里则好上很多,若是实行奖励制度还能提起他们的精神气。 吴用离开后就陷入忙碌之中,高俅这边也没闲着,陈遘采草药是为了预防疾病,高俅则用一些理论知识将他们科学疏散。 高俅一连忙了好几日都没再见到陈遘,结果再听到他的名字时就听见了他负伤的消息。 高俅连忙赶往陈遘的住处,陈遘见到他就想下床行礼,高俅赶紧按住了他。 “既伤在腿处,就别讲这些虚礼了。” “下官失礼了。” “先别说礼数的事了,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可是摔伤了?” 陈遘闭口不谈此事,一旁的小兵帮着解释了此事。原是有一伙流民闹事,陈遘不忍对其下手反倒把自己伤了。 “放心吧太尉,此事我已经解决了,那人全家皆命丧洪水之下才悲恸闹事,还请太尉不要怪罪。” “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 高俅让吴用拿来自己的药让大夫给陈遘用上。 “你也正好趁此番歇歇,忙了那么多天不曾停下,你就是身体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陈遘闻言就要起身:“太尉,我没事的。” 高俅将他按回去:“府里还有好多公务没处理呢,你若闲不下来就去那处,这是命令。” “好吧,下官多谢太尉。” 高俅留下伤药后就转身离府,从大夫的口中他也明白了陈遘为什么着急出门。 流民多从灾地而来,再加上天气愈热,城中不少人上吐下泻,陈遘出门是为了采几百里外天然生长的药草,至于城中原本的中药材在高俅到之前就用尽了。 高俅把自己从汴京城带来的药材拿出来,这些都是已经制好的名贵中草药,不过这些也是杯水车薪罢了。 “不就是草药吗?我也可以。” 高俅准备自己出门去采,他虽不认识什么草药,但对照着书总不会认错。 吴用知道他这个想法后当即阻拦:“太尉,禁军都被陈知府派去做事了,武松他们又不在您身边,这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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