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红包了,小家伙每年大年初一都会起早赶来,为的就是陪他吃顿饭,再要个红包。 小家伙自己来的,谁也没带。 “过了年,你便十七了,说话做事都给我稳重点。”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大红包,递给了他。 金凌欢欢喜喜的接过,看也不看,再欢欢喜喜的揣进兜里,“谢谢舅舅!我知道了。” 上次江澄去金陵台闹了一通之后,金家算是被他稳定下来了,金子安也当场发了话,说金凌是金家毋庸置疑的继承人,除了他,谁都不能觊觎家主之位。 金子安的话,比金凌更有分量,金凌气势有余,手段不足,天性浮躁,在他学会怎么做个一家之主之前,是真的没有办法坐上那个位置。 或许察觉出江澄的不对劲,金凌走到跟前,犹豫道:“舅舅,你怎么了?哭过了?” 江澄不知道自己眼眶红红的,心里胀胀的,只道:“没睡好罢了。” 金凌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陪着他吃过午饭,拜祭过先祖,又想拉他去庙会。 江澄不喜人多,更不惜闹热,打发了他走,便坐在水上亭廊,独自伤神。 这个年,没有走尸,没有魔教,过得出奇的安稳。 而江澄深知,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果不如其然,正月十四,一道滔天怨气自西北方直冲云霄,连接天地,之后暴雨滂沱,洗礼整个中原大陆。 江澄的眼皮跳了又跳,心里总觉不安。 不多时便有弟子来报。 “宗主!双尊墓出事了!” 那异象,来自西北双尊墓方向,等他们赶去那里,守墓的弟子已经全被撕碎,尸块散落在地,被雨水冲刷之后,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泥腥味。 随后,双煞出世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各路同道齐齐奔赴观音庙。 蓝曦臣一身狼狈,姗姗来迟。 鹤龄春问:“泽芜君这是?” 蓝曦臣一脸疲惫,“在来的路上,遇上了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就是双煞,他的两位结拜兄弟。 聂怀桑赶来,慌道:“二哥,大哥他们去哪里了?封印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当初,天崇让人在双尊墓地底大画血阵,激发怨气,促使双煞冲击封印,他们逼不得已前去寻找衍石。 而地下的血阵已经被蓝曦臣毁去,之后更叫人炸了山,完全封住了那条通道。 江澄冷冷道:“这些话不应该问你?当初是你提出让我们寻找衍石加固封印,你早就知道地下有猫腻不是?” 聂怀桑摇头,“江兄,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但是,我当初真的不知道大哥和金光瑶冲击封印是因为地下有血阵,当时我也很慌,直到月华告诉我有办法加固封印……” “得了吧你。”江澄不屑,“那现在呢,为何一夜之间,双煞就从封印中逃离了出去?别说你一无所知,我不信。” 聂怀桑哀嚎:“我真不知道……” “多说无益。”蓝曦臣道:“眼下找到双煞更为重要。” 众人附和。 蓝曦臣又道:“他们,比我想象中的更强,我在他们手下,走不过十招。” 江澄冷哼一声,高声道:“我看不是你打不过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打吧。” “江……江宗主……”蓝曦臣一脸不可思议,“这是何意?” “何意。”江澄再哼一声,“一个是你的结拜大哥,一个是宁死不伤你却被你一刀毙命的义弟,你能忍心让他们再死一次?泽芜君,你优柔寡断害死的人还少么?我不信你闭了次关就能把过往情谊都放下了。” 蓝曦臣脸色有些难看,到底还是无奈的轻笑一声,“江宗主误会,这样的邪煞,纵使是生身父母也不能放任他们作恶,蓝某绝不会因小失大,包庇纵容,从而害死更多无辜生灵。另外,现在的他们已经彻底变成了邪煞,意识全无,大杀四方,所到之处,绝无活口,手段凶残,诸位若是遇上,切勿硬抗,务必通告。” 江澄目光冰冷,“呵……” 众人被二人突如其来剑拔弩张的气势吓得大气不敢多喘,生怕得罪了江澄这个活阎王。 江澄因为大年初一此人不告而别之事耿耿于怀,从见到他第一眼就想狠狠的骂他一顿,加之守卫在双尊墓的弟子死无全尸,心里愈加愤懑,蓝曦臣正好撞了过来。 虽然聂怀桑不说,但大伙都能猜到,双煞出世,跟天崇脱不了干系。 江澄问道:“你在什么地方遇到的双煞?” 蓝曦臣道:“在林州,他们似乎受召而走,否则……” 蓝曦臣话只说一半,大伙也能猜出,若不是双煞被人召走,那蓝曦臣现在就不可能站在他们面前。 林州距离此处不远,不过一天一夜,双煞屠尽了观音庙周围的十几个村庄,偏偏是在元宵佳节来临之际,哀鸿遍野。 “那就从林州开始,朝周围寻找。”江澄说完,一马当先,领着江家和金家的队伍去了。 金凌跟在身后瑟瑟发抖,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江澄实在看不过去。 金凌道:“舅舅,您今天为何对泽芜君那般……” “那般无礼?”江澄呵道:“他是一宗之主,我也是一宗之主,我对他说话要毕恭毕敬不成?我不爽他们蓝家也不是一天两天,难不成因为大过年的就对他们笑脸相迎?” 金凌缩缩脖子,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急忙调转了话题。 “那小……金光瑶的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抓了捆起来,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接着封印。” 天崇这份新年礼物,可真够大的,连死人都放出来过年了。 对了,过年…… 这两个家伙有没有可能回老家去了…… 而金光瑶的老家,便是他娘的老家,便是云梦,而云梦距离林州尚有一段距离,金光瑶岂非是会南行而去。 江澄绝不会放任金光瑶杀到云梦。 果然,林州南去,便有怨气升腾,查验过后,见死者皆是被利器分尸状,那些尸块身上,还残留着丝丝缕缕怨气。 “舅舅,血还尚温,看来刚离开不久。”金凌起身道:“奇怪,这些尸体被分尸大小不一,唯有右臂是从小臂处齐齐截下的……” 江澄眉头跳了跳,未免想起,当初在观音庙中,金光瑶因挟持金凌,而被蓝忘机从小臂处齐齐砍断的右臂。 “走!”此时也无暇顾及太多,一路追踪到鹰山,才见到在鹰山脚下发狂厮杀的金光瑶。 只见他发长拖地,金星雪浪服饰残破不堪,被血渍染得斑驳,指甲尖厉,被砍掉的右臂不知道用谁的断臂拼接上了,明显骨骼更大,骨节更长,青筋暴起。 他们到的时候,整座村庄已经血流成河,金光瑶就那样背对着他们,站在血泊和尸块中,长发和碎衣在风中猎猎飞舞。 只见他手中金光一闪,便截下了一个年轻尸体的右臂,金光瑶喉咙发出桀桀恐怖的笑声,他扯下那半截与自己身材不符的手臂,把刚卸下的,接了上去。 随后,才转过身来,面对众人。 金光瑶歪着脖子,双目赤红,周身怨气缭绕,皮肤呈浅青色,左手上,绕着一圈黑色丝线。 看到那条丝线的刹那,江澄眼皮一跳,这条丝线,它不陌生,正是他亲手从鹿鹿村古井中捞上来的琴弦,不是应该在蓝曦臣手中。 难道这家伙当真这般没用,被打得落花流水,更被抢走了琴弦。 难怪那些尸块切面凭证,原来,是被琴弦所割裂。 “是他……真的是……”金凌颤颤巍巍道,他对这条琴弦是有阴影的,观音庙那日,他差点丧命在这条琴弦之下。 “布阵!”江澄喝道。 金江两家弟子都受过江澄特训,知道该如何排兵布阵。 “出来了,很好!”江澄拔剑,紫电在手,“那就让本宗主亲手送你回去,金凌,躲开!” 江澄也是怕了,他忘不了观音庙那日,金凌被金光瑶用琴弦勒住脖子时带给他的恐惧和惊慌,他就这么一个亲人。 不能伤,不能丢。 金凌立刻给周围的其他世家发了金江两家的信号,示意找到了双煞之一。 而这边的金光瑶早已谁人不识,怨煞之气滔天,但凡见到活物,必杀之。 江澄与金光瑶缠斗一会儿,确实感受到如蓝曦臣所说的那般,此煞战力非常,望着那双赤色瞳眸,江澄完全有理由相信是被动过手脚。 不下七八个汇合,江澄便被那条琴弦缠住了手腕,眼见自己的右手就要被那琴弦割裂。 “舅舅!”金凌大喊一声。 此时,天外飞来一柄黑色长剑,裹挟着精粹的灵力,将金光瑶击退两步,江澄手腕一松,立刻避开,随后,一柄蓝色的剑也飞来,刺向金光瑶。 魏无羡跟蓝忘机二人同时落地,召回佩剑,与江澄呈三足鼎立之势,将金光瑶团团围住。 其他弟子在周围布好了天罗地网,以防金光瑶逃走。 金光瑶桀桀笑个不停,那声音犹如来自地狱裂缝,尖锐而刺骨,叫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他们看见金光瑶拼凑的右手摸向腰间,叮……的一声,一柄浅金色的细剑从他腰间弹出。 “恨生……!!”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 金凌大声道:“怎么回事,恨生,恨生怎么会在这里,恨生在金麟台密室啊……” 鬼知道恨生是怎么回到他手上的,金光瑶执剑在手,身上怨气浓烈升腾,将之团团包裹。 很快,三人一煞立刻缠斗在一处,金光瑶虽是死人之身,却相较活着时更加灵活,力道更加强盛,就连恨生在他手上也变得愈加游刃有余,灵活摆动,击散低手,化解攻击,还能趁机发动进攻。 “小心他手中的琴弦。”魏无羡大喝一声,话刚落音,那琴弦就朝他直直刺去,魏无羡一闪,那琴弦立刻拐了个弯,追踪而去。 蓝忘机一剑挑飞那琴弦,江澄趁机一鞭挥退了金光瑶。 毕竟是仙器,针对这种邪煞,还是大有用处。 虽然江澄十分不屑与这俩人并肩战斗,可是现在的金光瑶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金光瑶吃了一鞭之后,不痛不痒,脸上始终挂着阴森诡异的笑容,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此时,天外忽然传来一阵铃声,金光瑶听到之后,动作一滞,立刻朝东面奔去。 意识到他要逃,三人立刻追了过去。 哪知那金光瑶竟然生生撕开了阵法一角,将十几名弟子用怨气托举在空中,迎面砸来。 等他们躲避开来,金光瑶已然如闪电般窜入树林,不见了踪影。 “追!”然而,马上就要天黑,金光瑶窜入的正是在附近很有名的迷雾森林,里面雾气缭绕,瘴气丛生,纵使一身修为,进去也待不了一炷香功夫就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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