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正要驱剑朝昆仑方向而去,聂怀桑不知道,公孙朗一定是知道的,他孤身一人去了昆仑,相较之下,自己能与之一拼。 然而,还未等腾空便被人抓住了手腕,回眸正见蓝曦臣慌张的神情。 他道:“你去找了怀桑?” 江澄微微蹙眉,对他的质问感到不爽,“找了,怎么?你是要兴师问罪?” 蓝曦臣捏他更紧,面色不善道:“你怎能这般鲁莽,打草惊蛇会害了他。” 江澄越发不快,眉头一拧,“他勾结魔教,我还不能过问?我没有昭告天下他与魔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就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蓝曦臣,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来质问我?!” 蓝曦臣神色一顿,怔怔的松开了手。 江澄冷哼一声,要御剑离开,蓝曦臣却再度抓住了—— 他的手掌。 那手掌,还是印象中的滚烫,烫的江澄心肝一颤。 “对不起。”蓝曦臣眸中溢出了哀伤,“是我着急了。” 江澄的手指冰凉,蓝曦臣心疼的攥在手心,见他耳朵冻得通红,只想把人搂进怀中替他吮热。 江澄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俩人接触的手,随即收了回去。 “你还没想明白?”想明白他俩之间的事,已经冷静这么些天,他那里成效显著,不知蓝曦臣如何。 “明白?什么?” “跟我装什么糊涂,自然是想明白你我之间的事?难道情缠后遗症在你身上这么严重?到现在还对我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蓝曦臣喃喃重复一边,随即苦笑一声,“或许吧,近来一直在外奔波找寻天崇的消息,无暇思及其他,只有清闲下来,才能想起你、梦及你。或许正如你所说,是情缠后遗症,我——我一时忘不了你。” “那便慢慢忘。”江澄冷眼看着他,薄唇轻启,“总有一天,会忘得干干净净。” 第68章 再去昆仑[微H] “那你呢?”蓝曦臣追问:“可忘了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江澄很想回答他,说都忘了,可话到了嘴边,又开不了口,只收回眼道: “快了——” 快了,那就是还没有。 “晚吟——” 蓝曦臣的嗓音压的很低,像是极度在隐忍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江澄看向他,那熟悉的面庞,吻过他、说过无数动情言语的薄唇微微颤抖着。 “我很想你——”他低声诉说着。 四个字,轻轻地,专注而深情,纠结着北风,没入耳根,砸入心房,在江澄心门上狠狠敲击了几下,敲得他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却两步。 蓝曦臣几乎立刻就冲了上去,将人拉入怀中,嗅着他的发香,声音颤抖道:“我答应你冷静,可我从未想过要放弃。” 江澄是他的人,这点毋庸置疑,从他要了他那天起,他就不可能对这个人放手。 江澄深吸口气,冷静的推开他,偏着头淡声问道:“泽芜君这是想要对我负责?我俩闹这么一出乌龙还需要负什么责?我不是女人,不是跟你有了几次就没人要了,你断袖你只管去断,别拉着我。” 蓝曦臣心一疼,苦笑道:“你说得没错,我是想对你负责,可惜晚吟不愿给我这个机会,所以,只能自己争取了。” “争取?”江澄冷笑道:“你哪来的自信争取?你以为我会一辈子雌伏于你身下让人笑话?” 蓝曦臣的眸子映着火光忽明忽暗。 “若晚吟愿意,让我雌伏于你身下也未尝不可。” 江澄想象着蓝曦臣撅着屁股求干的画面—— 顿时打了个哆嗦,太他娘的诡异了,甚至有那么点恶心—— 便白了他一眼,“泽芜君屁股金贵,江某不感兴趣,也要不起,告辞。” 说完御剑朝昆仑去了。 蓝曦臣见状,瞥了不净世方向一眼,跟了上去。 还未到昆仑,便看到在某处山脚下打成一片的唐门弟子和云家弟子。 云观心见他二人出现,立刻闪避到一旁。 唐泰也停下了动作,铁青着脸喝停了弟子。 “云姑娘,唐门主这是——?”蓝曦臣款款逼近。 云观心冷哼一声,重剑拄在地上,“自然是问他天魔下落,说他勾结魔教,唐门主说我血口喷人,如今泽芜君跟江宗主都在,那就当面说个清楚,看我到底是不是血口喷人。” 唐泰脸色难看极了。 蓝曦臣却扯出一丝微笑来,“唐门主,芙川一别,许久不见,上次去璇玑谷拜访,弟子说你外出未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唐泰身子一抖,“你们,去过璇玑谷了?” 江澄冷笑道:“自然是要去璇玑谷,不然怎么救出我外甥金凌。” 蓝曦臣又道:“唐门主许久不回蜀中,想必还不知道璇玑谷出事了吧。” “璇玑谷出事?”唐泰讶然,“出什么事?” 江澄哼道:“也没多大点事,我们救金凌的时候,璇玑谷被人埋了火药炸了一片,还走起了水,后厨书楼后院烧的七七八八惨不忍睹——” 唐泰忽然激动,“那小宝呢?小宝怎么样?” 江澄道:“小宝是谁?不好意思,走的匆忙,没来得及问,对了,那魔教的猴脸人不是一直住在你们璇玑谷?最近听说她去了天山,你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多谢……多谢……”唐泰有些魔怔,竟然对兴师问罪的人叨叨谢谢,只见他两眼无神,拿着剑原地转了好几圈,才蓦然惊醒,“天山……我要去天山……” 江澄横臂阻拦,“我们告诉唐门主璇玑谷近况,那唐门主是不是也该你来我往,告知一声天崇的下落。” 唐泰后退两步,拔剑戒备,“我,我不知道……” 江澄道:“你跟天崇一起离开的璇玑谷,你会不知道?” 唐泰着急道:“我真不知道,我们出了蜀中就分了手,他朝正北方去了,要我到其他地方转悠。” 正被,蜀中向正北,便是长岭方向,该是去接走了浮盈。 “还有呢?”江澄追问。 唐泰道:“他们威胁我不许回璇玑谷,否则就对小宝……我……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说完便御剑而去。 云观心要挡,蓝曦臣却笑吟吟的拦住了,“让他去,在天山搅和一场也好。” 随即又转身对云观心道:“云姑娘,还请你走一趟长岭,打探一下浮盈和天崇的行踪,那里人口密集,他们行踪小心诡异,一定有人见过。” 云观心在他跟江澄身上扫了一眼,抱拳应了一声便带着弟子离开了。 江澄道:“天崇让唐泰到处跑,就是想混淆我们的视线,不让我们知道他真正的融合之境。” 蓝曦臣冲他温柔的笑,“当是这样,我们一直盯着唐门的人,他却带着浮盈秘密去了别的地方。” 江澄哼道:“你就这么相信唐泰的话?” 蓝曦臣道:“我只是觉得,天崇小心谨慎,知晓他行踪的人越少越好,像唐泰、怀桑之流,必定不会知晓他选的真正地方。” 这话是对的,没有任何一个主子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在棋子身上。 昆仑暴雪,御剑难行,还未到昆仑,他们已经快要被冰雪完全包裹住了。 上次来昆仑,还是为了蓝曦臣的头发,为了草精。 他斜乜了一眼蓝曦臣沾满雪花的长发,心里好受了许多。 随后,落地,是一家农舍,农舍无人,他推门而入,蓝曦臣后脚跟进,随即关门落闩,抖落了一身积雪。 屋外北风呼啸,暴雪翻腾,若不是他们飞得低,怕是也发现不了这座闲置的小院。 蓝曦臣很快搜集了柴火生了火。 火光热烈,几近冻僵的身体开始慢慢缓和。 蓝曦臣找了水壶,又出去装满了白雪,架在铁钩上开始烧水。 江澄在这快要落满灰尘的屋子里搜寻,最后,只在厨房的角落找到几个番薯。 蓝曦臣惊喜道:“老天待我们不薄,还给我们留了口粮。” 江澄知道蓝曦臣烤芋头有一手,烤番薯应该也在行,便一股脑的扔给了他。 蓝曦臣一边往柴火边放,一边道:“这暴雪怕是要下上一整夜,公孙朗此刻恐也不在山中,寻了地方躲雪,晚吟觉得天崇会是在昆仑山?” 江澄道:“说不好,或许连公孙朗都不在昆仑,碰碰运气罢了。” 此时此刻,蓝曦臣竟然有些说不尽的欢喜,他跟江澄独处一室,能在一起烤烤火,说说话,再度过漫长的一夜。 他瞥了一眼铺满厚厚茅草的木床,只有一条薄薄的棉被,心里一阵窃喜。 “还冷么?”蓝曦臣轻轻问道,一面借着火光描摹着江澄的的面容。 这无时无刻不覆在脸上的霜寒,究竟何时才能在他面前融化。 他不由得忆起那一次,在床上,因为自己舌头被咬说话结巴时,江澄那个纯粹的笑来。 这屋子破落,还好墙缝都用泥土和碎草糊得严实,加之柴火烧的旺盛,哪里会冷,甚至出了一层薄汗。 所以,江澄只是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废话。 屋外狂风呼啸,屋内除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便是水沸腾的声音了,蓝曦臣盛了一碗热水,挪过去坐到江澄身边。 “只有这个,晚吟喝两口解解渴。” 江澄本来不想去接,可是嗓子早就被雪风灌得干痒,便捧着碗,轻轻吹着,小泯了两口。 瞧他缩着脖子喝水,发丝微微散乱的模样,温顺的像只避雨的小猫。 看是看不够的,原本以为解了情缠会对江澄的感觉变淡一些,可惜没有,正如江澄所说,他对他,还有非分之想。 而这种念想,在失去情缠之后,有增无减,他怕了江澄那带刺的外壳,有情缠时,算是有了缺口能让他趁机而入,而现在…… 他还能再碰一碰么…… 这么想着,手却早已不由自主的去碰他的脸颊。 江澄几乎立刻就投给他一个戒备而厌恶的眼神。 “你这爪子是不想要了是吧?” 蓝曦臣眸子里只映着他的倒影,“想要,更想要你。” 江澄心里揣着一团火,此刻却无言以对,只是朝右面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蓝曦臣没有再贴过去,而是低着头,翻看着烤番薯。 江澄静静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鸭蛋大小的番薯,又觉得烫了,捡了根树枝又拨弄了几下。 太安静了,安静得尴尬。 他们或许该说点什么,即便江澄不想跟蓝曦臣再有瓜葛,可他始终欠着蓝曦臣一条命、一份情。 这世上,在没有人会像蓝曦臣一样对他以命相护,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柔情蜜语的来哄自己,再也没有人能再与他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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