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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武装侦探社的人隐隐保护在中间的江户川乱步朝毛利兰看去，一抹清澈的翠绿从他的眼底倾泻而出，又很快收敛起来。 “乱步先生？”注意到他的动作的中岛敦低声询问，以为江户川乱步是注意到了什么。 “没什么啦，敦。”江户川乱步摆了摆手，“只是看到了很合适的社员而已。” “嗯？”太宰治发出不明意义的鼻音，随即笑道，“确实是位很美丽的小姐，回去要不要找机会问问？” “不错哦，那位小姐说不定可以一个打十个太宰呢。” 太宰治面色僵了僵，不说话了。 这边的交流并没有被荧所注意到，她的表情微怔，正要说什么。 “我不相信你们会毁掉我们的世界！”把这句话说出来，毛利兰突然就轻松多了，她执拗地盯着荧，笃定地说，“说实话，目前为止，我接触到的提瓦特的人并不多。” “但是，不论是小柯莱、绫华、观影时所看到的大家，还有荧，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不相信这样的你们会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去毁掉我们的世界。” “人都会有走投无路的时候……”荧反驳道。 “但是至少现在，我不觉得你们会这么做！”毛利兰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你们很强不是吗？如果要毁掉或者占领我们的时间，根本不需要跟我们打招呼，不管是那位帝君，还是雷电将军，祂们随手就可以杀死我们吧！” “既然如此，如果你们真的要毁掉我们的世界，又为什么要将这些你们根本不想给别人看到的过去，根本不想要暴露给陌生人的狼狈展现给我们呢！” “你其实也很愤怒吧！因为你根本不想让我们看到你的哥哥，不想被我们评头论足，不想被我们共情，不想被我们怜悯！” 一口气说完这些，强烈的情绪让毛利兰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平复这自己此刻的心情，海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荧，只等她给出一个答复。 荧哑口无言。 因为毛利兰说的都没错。 如果要毁掉他们的世界，把他们的世界当成提瓦特的养分，不说那些神明，就连她自己也有不下三种手段去达成。 但是啊，不论经历多少，不论改变多少，他们这些人和神啊，本质上都是一个贪得无厌的笨蛋。 令人讨厌的总是想要达成happyending的笨蛋！
第108章 最后的准备 空旷的梦境空间因为荧的沉默而陷入了异常的安静。 在这种安静里，借着涌上心头的恐慌和无措将自己心底的想法一口气倾泻出来的毛利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她过界了。 天真、善良，这些放在非日常文学作品中并不算什么美好品质的词语都能够在毛利兰身上看见，哪怕见过再多人性的丑恶，也依旧在这个十七岁女孩的身上熠熠生光。 她并没有咒术师那样强大的力量，也比不上在场那些聪明人的才智，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才并不会去顾忌那么多尚在推测中的事情。 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哪怕荧极有可能会对自己的世界不利，她也依旧会在察觉到自己的冒犯时，愧疚地说出：“抱歉，我……” 说出口的话没有办法撤回，紧接着的道歉也只是苍白无力的补救，毛利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再言语。 荧也只是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而重新看向五条悟，方才些许的错愕已经从脸上消失。 “好吧。”她耸了耸肩，“或许就像你们所猜测的，祂们并不打算毁掉你们的世界。”她扯了扯嘴角，“但也只是现在而已……” 挑拨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一道带着无奈却有些纵容的男声打断了她：“好了，荧小姐，就算对我等不满，也不必将怒火发泄于无辜之人身上。” 荧：啧。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十分不爽的表情，但当这个声音出来的时候，荧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气势，偏过头去，语调生硬：“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摩拉克斯。” 浅金色的眼眸与温厚的赤金相撞，荧认真地说：“我不是空，摩拉克斯，如果你们的方法行不通，那么就按我的来，这是我们最初的契约。” “当然。”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青年平和地点头，并不因为荧略显尖锐的态度而恼火，只是接着她的话语看向异世界之人聚集的地方。 赤金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他们所有人，微妙地给人一种在被长辈打量的感觉。 摩拉克斯，这个在目前所得知的信息中似乎是一位极为强大——甚至可能是最强——的神明在方才的梦境中出场并不多。 在那个轮回的空似乎并不愿意与之想接触，这也使得在场的人对这位神明并不算了解，唯一称得上是有用信息的大概就是这位神明是一位贤德高明的君王。 这一信息也只会让他们在面对祂时更加的警惕。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离开那个混乱的时代，此刻的摩拉克斯并没有那种极具压迫力的气场，祂只是非常平淡地朝他们看过来，周身便自然而然地萦绕着沉稳而笃定的气息。 森鸥外心下一沉。 这无疑是一位已经成熟的强大到足以居高临下，以至于看向他们时与注视孩童无异的君王。 就连一向自信狂妄的五条悟都在祂的注视下微妙的感到了被压制。 更微妙的是，即便如此，这种感觉也并不会让人觉得不爽，反而……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毕竟，那就是摩拉克斯，祂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所有人感到安心，并且毫不犹豫地追随。 在这样的气氛中，方才那种宛若弓弦绷紧的紧张气氛都被缓和了不少。 荧：更不爽了。 与其他几位神明不同，在荧的调查中，璃月可以说是目前四国中变故最少的国家，也是与部分空推进到后面的时间线最相近的国家。 换言之，站在这里的摩拉克斯，是与空所认识的钟离最相近的存在。 除了有些过分的控制欲，摩拉克斯似乎就是那个在退下神位后喜欢闲游尘世，偶尔有点小小的恶趣味的钟离。 这样的特殊，又怎么能不让荧感到嫉妒呢？ 尤其是到了摩拉克斯已经记起了所有轮回的现在，那些微的偏执便愈发沉淀下去，也愈发的接近那个空所喜爱的钟离。 “正如荧所说。”钟离浅笑着看着他们，“现如今，我们的计划的前置条件已经达成，虽然实际上并不一定需要各位的帮助，但是为了各位自己的世界，或许，你们可以试着让这个稳妥的方案成功率更高。” “关于这个……”存在感意料之外的很低的异能者方突然有人说话了。 “是乱步先生。”夏油杰先是微讶地挑眉，随后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地稍微放松了些许，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听听他们怎么说。” 本来打算开口的五条悟也挑了挑眉。 虽然看上去肆无忌惮，但是五条悟从来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蠢货，就像先前对着荧所说的挑衅话语，一方面是确实因为提瓦特的所作所为感到不爽，另一方面，也是他确定荧至少不会再现在这个情况下对他们动手。 毕竟，毛利兰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们这些大人当然也能想到，只是与毛利兰从感情方面的推测不同，他们这些糟糕的大人只会从理性方面去考虑罢了。 大费周章地让他们看到这些轮回，让他们了解到提瓦特的战力水平，甚至看到他们的战斗过程，这种行为在敌对情况下可没有什么好处。 即是说，让他们看这些，一定是要达成某些目的。 作为所有人中，唯一真正被禁忌知识侵蚀过的人，这个目的对于五条悟来说并不难猜。 甚至，在此基础上，提瓦特方的计划对于他来说也是半透明的了。 深渊侵蚀计划。 这大概就是提瓦特方想要做的事情。 对于那些还算友善的神明来说，祂们大概是想要借用深渊的侵蚀性，将已经被侵蚀了部分的提瓦特与他们的世界连接合并起来，这样一来，提瓦特自然就成为了真实世界的一部分。 但是，深渊的侵蚀性并不好控制，这一点五条悟再清楚不过了，此前的荧所说的故国覆灭一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恐怕并不可观，稍有不慎，或许他们的世界就会成为下一个深渊。 至于荧所说的更加后备方案，也并不难猜。 假若提瓦特方的方法没能成功，那么在深渊过度侵蚀的情况下，恐怕这位一直表现出明显敌意的少女便会毫不犹豫地献祭他们的世界。 虽然之前很不客气地怼了荧，但是在保护自己的事情上，五条悟可是很认真的，在确认了自己的各种猜测之后，他也很快明白现在的情况最好的结果就是尽力帮助提瓦特方达成目标。 而他的六眼在这方面也确实能够提供帮助。 不过……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暂时闭上了嘴。 先看看那边怎么说吧。 …… 看上去还是个少年模样的名侦探难得地睁开了眼睛，澄澈冷静的碧色平静得如同湖水：“我们这边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钟离朝他看过来，等待他的讲解。 “【月下兽】与【罗生门】结合后具有切割一切的能力，在此前已经确认过可以切割空间与能量体，此外，也具有隔绝空间的能力。”在中岛敦懵然的神情中，江户川乱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往前拉了两步。 “你们的计划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循序渐进对吧？那么多余的触角就交给他们去斩断吧。” 被提到的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看向森鸥外。 “去吧。”森鸥外并不意外地点头，吩咐道，“接下来的时间，直到一切落幕，你都暂且与中岛敦一起行动。” “是！”芥川龙之介应道，随后走向了中岛敦，蹙紧的眉头显示出他的不自在，但他也懂得目前的状况，于是还是在武装侦探社等人的注视下站在了中岛敦旁边。 太宰治难得笑着拍了下两个小家伙的肩膀：“那么，拯救世界就交给你们两个啦～” 芥川龙之介：！ “是！！”他下意识大声应道。 这边的交谈告一段落，五条悟这才像个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举起手：“这里这里～我们这边应该也能派上用场喔～” 见钟离看过来，他才放下手，笑眯眯道：“之前就想说了，魔神残秽什么的，真的感觉和咒灵有点像呢，那位叫作魈的仙人之前借用那种黑雾探查，还导致过百鬼夜行的场面。” “所以，如果深渊的侵蚀也是那种黑雾的话，说不定我们咒术师这边也能起作用喔～” 他抬起眼，涌动着微光的苍蓝色眼眸对上钟离的视线：“除此之外，这双眼睛也可以借给你们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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