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找到里德尔了吗?”德拉科想起训练之前发生的事情,问道。 “别和我提他,”哈利阴沉地说,好像把地上的砖块当作里德尔丑恶的嘴脸,每一步都特别用力。 -01-02 23:52:42
第10章 “哈利,你受伤了!”德拉科这才注意到他眼角的红痕,惊呼道。 他定定地看着哈利脸上细小的伤口,它像荒地上最后的玫瑰,暧昧,引人遐想。又像犬齿咬出的牙印,牵系着他的渴望,他幻想自己是个吸血鬼,将牙齿没入那块薄嫩透明的皮肤,划破青色的血管,啜饮甘美的血液。 “哦,没什么。”哈利满不在乎地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德拉科的视线有点灼热,抬起手挡了挡。他的目光中透着澄澈的胆怯,像小鹿垂下湿漉漉的睫毛,殊不知这个半遮半掩的动作在另一个人眼里就是一幅朦胧的印象派油画。 “不行,”德拉科焦急地拉起他的手,用魔杖点了点蹭破皮的地方,“愈合如初!” 魔杖所指的地方一下子变得火辣辣的,接着逐渐变得冰凉凉的,好像从炎热的海滩走进清凉的海水。抓心挠肝的痒意从哈利的四肢百骸冒出来,仿佛有人在用一根羽毛挠着他。 哈利小心地摸了摸,眼角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 “谢谢。”他轻声说,抬头撞进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当他们视线相交时,哈利撇过脸,躲闪着德拉科的目光,苍白的脸颊染上瑰红。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像树叶随风飘扬,打着旋儿,悄无声息地落在湖面上,却泛起淡淡的涟漪。 “这些伤口……是里德尔弄的吗?”德拉科担忧地望着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哈利平静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 他没有对德拉科说实话。 在霍格沃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里德尔是个好人,在学生们眼中,他年轻英俊、幽默风趣,在教工们看来,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个人的声音太微弱,他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里德尔确实给他下了诅咒。假设他站出来,说里德尔是黑巫师,不仅没有人相信他,还可能会被当成神经错乱的疯子。 “你说谎。”德拉科肯定地说,他捕捉到了哈利脸上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愠怒。 “我——”哈利支支吾吾。 “啊,不愿意告诉我,是吗?”德拉科不满地大声咂了咂嘴,“我们还是朋友吗?” “呃,什么?”哈利感到错愕,“当然!” “朋友之间是不能有秘密的,哈利。”德拉科严肃地说。 然而哈利无动于衷,甚至坚定地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德拉科。这件事的确关于里德尔,但只是一个模糊的猜想,算不上什么。” 德拉科紧紧蹙起眉头,一言不发。 “和我说说吧,哈利。”半晌,他说,“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哈利看了看四周,一群有说有笑的赫奇帕奇学生正从走廊的拐角走出来,他拉着德拉科躲到一个石头雕像后面。 “里德尔是个黑巫师,而且我怀疑他给我下了诅咒。”哈利压低声音说,他们靠得很近,他都能闻到德拉科长袍上清冽的古龙水味。 “什么——”德拉科惊诧地说,不禁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他是黑巫师?” “嘘!”眼见那群赫奇帕奇离他们越来越近,哈利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像警惕的猫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学生,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松了口气,转过脸对德拉科说:“是啊,或者说,我觉得他是。” “但是里德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哈利冷冷地说,“他看上去很正常,对不对?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没有!”德拉科连忙辩解,“我绝对相信你。” 哈利狐疑地看了看他,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怎么评价他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里德尔教授,”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等一下,诅咒是什么?”德拉科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他们班还没有上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 “一种黑魔法,以负面方式持续影响被施咒的对象。”哈利说,“我原以为我的色盲和心脏病是命运的安排,现在看来,恐怕是某个黑巫师干的好事。” 德拉科瞠目结舌,慢慢地,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了上来。他不如别人那么有同情心,但他不得不说,哈利太可怜了。因为糟糕的身体,哈利不仅错过了世界上最棒的运动,也没办法看到绚丽多彩的人间。 “他怎么能——怎么能——”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哈利?” “也许吧,”哈利若有所思地说。在霍格沃茨,至少有两个人并不像他们看上去那样,对里德尔完全不设防,一个是莉莉,一个是邓布利多教授。他了解莉莉,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绝对不是开学晚宴上那样。同时,他也注意到宴会上邓布利多教授暗中朝里德尔投去的视线,清醒、防备又有点……愧疚?这可能吗?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揭发他吗?”德拉科问。 “没人会相信。”哈利耸耸肩,“说不准还会把我当成疯子。” “不,哈利。我会站在你这边。” 哈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我很感动,德拉科。但是现在我手头的证据不够确凿,等我搜集到更多的线索吧。” “对了,你后来是怎么找到里德尔的办公室的?” “你们学院的常驻幽灵,血人巴罗给我指了路。”哈利说。 “不可能!”德拉科斩钉截铁地说,“他从不跟人说话,哪怕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他怎么可能给一个拉文克劳指路呢?” 哈利淡淡地笑了。他博览群书,其中当然也包括中世纪流传至今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比如痴情的血人巴罗和高傲的海莲娜·拉文克劳的那段过往。 “因为我是拉文克劳。”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好了,已经很晚了,快回宿舍去吧,德拉科。” 虽然德拉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出哈利在催他走。 “周末记得来看我的球赛。”临走前,他朝哈利挥了挥手。 “我会的,”哈利答应得很快,“晚安,德拉科。” “晚安,周末见。”他转身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方向走了。 哈利这才感到饥肠辘辘,他完全把晚饭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可是晚餐时间早就过了,他该上哪去弄点吃的呢?他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搜索着脑海中浩如烟海的藏书。他几乎过目不忘。他的大脑就像一个魔法洞窟,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当他展开书页时,已逝的作者就能重获新生,再度活在书里和他身上。 他想起《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说,霍格沃茨的厨房在地下,毗邻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位于礼堂的正下方,有一百多个家养小精灵在学校厨房中工作。如果错过了晚饭,又不想饿肚子,只需要轻轻挠一挠厨房门口果盘画像上的梨,就能进去偷点食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一向认为违反校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哈利披着隐形衣,悄悄潜入厨房。没人会发现桌上少了一杯冰镇南瓜汁和一块鸡肉三明治。 当他回到宿舍时,月亮已经爬得很高了。月光遍地,冰冷皎洁如轻盈的独角兽踩入林中,站在宿舍窗前,只能看到成排的漆黑的树林。蜡烛静静燃烧,哈利坐在深夜里,独自享受他的晚餐。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扶手椅里,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这是他放空大脑时经常做的动作。一只雪枭自浓郁的夜色中飞来,停在窗台上,用雪白的翅膀敲了敲窗户。 海德薇回来了。 哈利失焦的瞳孔重新聚焦,坐直身子,打开窗户放她进来。 经过长途飞行,海德薇累坏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匆匆把两封信丢在书桌上,就跌跌撞撞地飞回笼子,吃她的猫头鹰粮食去了。 读信时,哈利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詹姆和小天狼星都给他回了信,关于他进了拉文克劳而不是格兰芬多这件事,詹姆痛心不已,在信中谴责了他无数次,哈利都可以想象他捶桌子的时候懊恼的表情。小天狼星信如其人,轻松而愉快。 亲爱的哈利: 祝贺你被分进了拉文克劳学院! 詹姆和我打赌,他输了。写这封信时,他正在跟我抱怨呢,说你一点也不像他。当然,我认为爱看书没什么不好的,但有时间也要多出去走走,霍格沃茨有许多好姑娘。詹姆让我把这句话划掉——“我儿子还小!” 你真该看看他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 假如你想了解詹姆的近况,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的国际球星又被教练抓去俱乐部训练了。哈利,猜猜我现在在哪里?我已经到了罗马尼亚,这里的吉普赛女巫非常漂亮,扑克牌占卜和看星相都是一把好手。途中遇到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吸血鬼,不过别担心我,他们都很容易解决。 随信附上我用嚏根草、肉桂、牛黄和薰衣草制作的糖浆,罗马尼亚的嚏根草品质是最好的。放心喝吧,没有坏处,哪怕它没法治愈你的心脏病,也可以强身健体。 又及,我仍在寻找治疗色盲的魔药材料,这次欧洲之行并不顺利,我拜访了世界各地的魔药大师,写信给鼻涕精(我很不想承认,但他对魔药这一方面很在行)和利巴修·波拉奇,得到的答案是相同的。他们说能治疗色盲的魔药还没有被研究出来,但是我不会放弃。 小天狼星 -01-02 23:52:46
第11章 哈利摩挲着小水晶瓶冰凉的瓶身,里面装满了浓稠的、流沙似的糖浆。小天狼星的爱就像一杯温水,在那些蒙着白霜的寒冷的清晨,捧着那杯水,能从指尖暖到心里。 哈利抓起羽毛笔,给小天狼星写了一封回信。 亲爱的小天狼星: 谢谢你,谢谢你送我的魔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都知道,它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就像以前你寄给我的每一瓶魔药一样。它们无法治愈我的疾病,只能暂且用来宽慰自己。事实上,任何魔药都不会奏效,因为我的色盲和先心病来自某个黑巫师的诅咒。非常难以置信,对吧?我一直以为这些微不足道的问题是梅林同我开的玩笑,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是人为的。 看到这里,请别生气,也别冲动地来霍格沃茨找我,先不要告诉爸爸,我怕影响到他接下来的比赛。世界杯选拔赛快开始了。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书里说,只要是魔法就会留下痕迹,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再次谢谢你的好意,祝你在罗马尼亚玩得开心!另外,你不需要再替我寻找治疗色盲和先心病的魔药材料了,如果连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利巴修·波拉奇这样的魔药大师都说这种魔药是不存在的,那么即使你走遍全世界也不可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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