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口气,把脑袋往后一仰。 “他找到了我藏身的森林。我不肯跟他回去,他试图用爱情魔药——最初的迷情剂——控制我,强行给我灌下去,我不停地反抗,朝他发射魔法,他就暴怒起来,把我杀了。” “所以真爱之吻是绝对不能靠迷情剂达成的?”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而且必须是双向的,不能是我单方面地喜欢他?” “不能。” “那我熬的一锅迷情剂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哈利喃喃说,抬起头问她,“我怎么确定他喜不喜欢我呢?” “这很好办,”她微微一笑,“你只需要给他闻一闻。迷情剂的气味根据个人的喜好而定。如果他也喜欢你,会在魔药的气味上体现出来的。” “你认识那个给我下诅咒的人,汤姆·里德尔。”哈利肯定地说,“他也曾经在霍格沃茨上过学,你一定见过他。” 她不动声色,在空中飘飘荡荡,低头望着哈利。 “是啊,我认识他。”她低声说,“他很迷人,会逗我开心,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男孩——就像你一样。我和他是一类人,我们一样孤独。他曾经短暂地赢得了我的信任,我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差点交出我母亲的冠冕。当我拆穿他的意图之后,他暴露出了真面目。原来他接近我,只是想要我母亲的冠冕。” “他要你母亲的冠冕做什么?”哈利十分不解地说。 格雷女士高傲地看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 “你觉得里德尔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黑巫师吗?”哈利又问。 轻风掠起窗边垂挂的蓝色和青铜色丝绸,格雷女士出神地望着窗外,像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 “他是否醉心于黑魔法,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他不了解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他的诅咒是卑鄙阴暗、见不得光的。当太阳出来,爱之光辉普照大地时,所有黑暗就会被驱散。真爱之吻是这类黑魔法诅咒具有普适性的解法。” 说完,格雷女士转身飘然穿墙而去,留下哈利一个人坐在公共休息室里沉思了许久。 午后从地面反射过来的阳光,像一颗光彩夺目的钻石,在德拉科的金发上闪动。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哈利?”他凝视着哈利碧波似的眼睛问。 “德拉科,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到那时候,我的色觉障碍会好,先天性心脏病也会好,我就真正和你一样了。我从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也能看到绚丽多彩的世界,在蓝天下自由翱翔,和你一起打魁地奇。”哈利轻声说。 “你找到了——?”德拉科急切地说,“什么办法?” 哈利摇了摇头。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他很确定德拉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对他来说,德拉科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对拥有许多朋友的德拉科来说,他并不是无可替代的。熬制迷情剂的这些天里,哈利一直在想,除了父母和小天狼星,他还爱谁呢?他喜欢德拉科吗?喜欢他疏离的眼睛里闪动着莫奈的油画般的光芒,还是他嘴角高傲的弧度?如果他不喜欢德拉科,为什么世上那么多人,他只允许德拉科走近他的孤独?他与德拉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和德拉科相处的时光总是很快乐,仿佛他不再是绝望而亡的溺水者,德拉科也不是隔岸观火的人,而是把他从荒芜而暗沉的河水中打捞起来的救世主。 只有德拉科。 只有德拉科的吻才行得通。 德拉科怀疑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想必哈利不会告诉他。 “好吧,你觉得我那天表现得怎么样?”他耸耸肩,装作毫不在意地说。 “嗯——非常出色。”哈利平静地说,“弗林特肯定认为他的决策非常正确。你是斯莱特林队的救星。我听说他们已经好几年没出过一个像样的找球手了。” 德拉科自豪地点点头。 “那是当然。看着吧,我以后会打得比他们所有人都好。” “魁地奇是你真正喜欢的事吗?”哈利冷不丁地问。 “这还用说!”德拉科挥了挥手,像在说一件再明白不过的事情。 “画画呢?” “什么?”德拉科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说,“我也很喜欢画画。”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有点低,面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嗯……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才去学的,但后来发现它也是我真正感兴趣的事。” “最近怎么不见你画画?”哈利又问。 “你知道,我每天都要上课,晚上还要忙魁地奇训练的事,只有星期四晚上才有空写作业。”德拉科有点恼火,“我还有时间画画吗?” “不,不,我绝对没有催促你的意思。”哈利连忙解释说,“我只是想说,之前你送我的那幅画,真的很棒。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你自己,我都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以后多画画吧,德拉科,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惊喜的神色在德拉科精致的五官上慢慢扩展开来,他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喜欢它?” “我喜欢。”哈利若有所思地说,“那种蓝叫什么名字?” 谈到自己专业的领域,德拉科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克莱因蓝。一种非常纯净,冲击力格外强烈的蓝,很难找到可与之搭配的色彩。这让它显得有点孤独,像你一样。我当初之所以选择用这种颜料,就是因为我觉得它和你的气质很相似。艺术诞生之初便有最古老而鲜艳的群青,把颜料涂满画板,用深深浅浅的蓝色晕染开,就得到了高贵、深沉的克莱因蓝。” -01-02 23:52:58
第14章 哈利似乎对他的画兴趣很大,于是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考虑再画一张送给你。” “真的?” 德拉科转过脸,轻轻咳了一声:“当然。”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不算什么。给我三天时间,我向你保证,下周一准时把画送到你手上。” 进入十一月,霍格沃茨的冬天来临了,寒如冻铁,每天早晨的窗户上都覆盖着一层坚霜,冰冷的风割着手和面颊。天空和礼堂的天花板变成了淡淡的蓝灰色,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城堡里的气温骤降,课间在走廊上休息时,许多学生都戴着厚厚的火龙皮手套。天气冷得出奇,但德拉科没有戴手套,因为那会影响到他作画。在魔咒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所有学生都起身去了教室外面,活动冻僵的胳膊腿,只有他坐着没动。 德拉科握着铅笔,专注地在速写本上打草稿,不时抬起头望望站在走廊上和朋友说话的哈利。哈利一到冬天就很怕冷,他今天披着厚厚的毛皮斗篷,系着一条看起来十分暖和的围巾,面庞像城堡外面纷飞的雪片一样白。只见哈利的朋友戈德斯坦和他说了句什么,哈利急得连比带划地反驳他。一直注视着他的德拉科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瞬间,低头快速涂抹起来。他鲜少见到这样生动活泼的哈利,纸面上的人物忽然之间拥有了灵魂。 随着本学年的魁地奇杯决赛——格兰芬多队与斯莱特林队交锋的临近,德拉科的绘画进度暂时搁置了,因为弗林特坚持每天训练。斯莱特林的院长里德尔教授的偏向也摆在明面上,他不仅在比赛前一星期免除了斯莱特林队所有球员的家庭作业,还为他们预租了周末两天的球场,使得格兰芬多球队很难找到场地训练。 星期天,作为德拉科的好友,哈利再次受到邀请,去看他训练。斯莱特林队的球员们早已见怪不怪,还有人朝德拉科眨了眨眼睛:“嘿,你的小男友又来了。” “瞎说什么。”不知是更衣室里太热,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德拉科的耳根有逐渐变红的趋势。布莱奇吹了一声口哨,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意,看向德拉科的眼神好像在说“不用解释,大家都懂”。 训练开始之前,弗林特照常在更衣室里进行了一番枯燥的演讲。哈利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感到有些奇怪。他们似乎都没把他当作一名拉文克劳,甚至当着他的面讨论起了他们准备在决赛中采用的秘密战术。 “德拉科,我需要你更加注意侧方飞来的敌方球员。抓飞贼是次要的,前期保护好自己,隐蔽身形,不要被格兰芬多队的那两个双胞胎打来的游走球砸中后脑勺。”弗林特望着德拉科严肃地说,“好了,男孩们,出发!” 普塞、蒙太和布莱奇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扛起飞天扫帚,列队走出更衣室。哈利也跟着起身走入寒冷的空气中,准备像往常一样坐到看台上,当德拉科唯一的观众。德拉科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按在座位上:“待在这里。” 哈利有些困惑地抬头看着他:“可是这里看不见你。” “但至少没那么冷。”德拉科语气强硬地说,“如果某人因为来看我的训练而把自己弄感冒了,那我只能说他是天下第一号蠢蛋。” 哈利乌黑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今天的天气晴朗而寒冷,阳光照在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上闪闪发亮,他捕捉到了哈利的目光,扭过头不再看他。恰好这时他的队长弗林特在更衣室外面大声催促他,德拉科朝哈利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骑上扫帚,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哈利坐在温暖的更衣室里,手臂抱着膝盖,望着户外发呆,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德拉科刚才是在关心他。而且,德拉科本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几乎落荒而逃。 寒风呼呼地刮着,灌进德拉科鼓胀的长袍里,他出了一身汗,球服好似一条湿漉漉的毛毯,冰冷又黏腻,紧紧裹在身上。德拉科伏在扫帚上,牙齿格格打战,对魁地奇的热爱在寒冷的天气面前变得像鼻子呼出的白气一样不值一提。他突然有些后悔加入球队,不然他这时应该坐在温暖的壁炉旁边,喝着香甜的黄油啤酒,而不是在冰天雪地的球场上训练。可一想到哈利还在观看他的训练,期待着他在决赛上大放异彩,他绝不能表现得像个懦夫。德拉科咬紧牙关,驾驶着逐渐慢下来的飞天扫帚重新加速前进。 “很好,”训练结束之后,弗林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很满意今天的训练成果,希望大家记住我说的阵型。保持住这种劲头,小伙子们,我们一定能打败格兰芬多,拿到今年的学院杯。” “要不要我给他们施点恶咒什么的?”沃林顿脱掉上衣,露出壮硕的臂膀,哧哧坏笑着说。 “我不反对。”弗林特皱了皱眉头,“但是——” “你希望我们这次能赢得光彩一点。”布莱奇插话道,“我耳朵都快听起茧了。唉,好吧,”接收到弗林特严肃的目光之后,他耸了耸肩,“我保证不对格兰芬多们做什么。不过……拉文克劳可就说不准了。”布莱奇一改懒洋洋的神色,突然抽出魔杖,盯着哈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德拉科的小男友,你保证不把我们的战术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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