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哈利抽出魔杖,对着他的脚念道,“愈合如初。”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安东尼咕哝说。他和哈利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哈利正专注地观看魁地奇比赛,他看看哈利,又看看球场上的队员们,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哈利淡淡地说。 “哈利,你真的是色盲吗?”安东尼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迟疑地说,“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 “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安东尼点点头。 “那我可以告诉你,她说的全都是事实。”哈利的声音毫无波澜,“我确实看不见你们眼中的那些色彩。” 安东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看上去和他们别无二致的男孩竟然有先天性的色觉障碍。 “哦,你真惨。”他同情地说,“那你的日常生活会受到影响吗?” “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哈利说,“事实上,我能看到黑、白、灰和蓝色,但我看不到象征着斯莱特林的银绿色或者格兰芬多的金红色,不过我们是拉文克劳学院的,没有必要去了解其他学院的代表色,不是吗?” “你能看到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吗?”安东尼好奇地问。 “不能,除非你告诉我。”哈利松了口气,刚才他差点做好失去朋友的准备了,幸好安东尼的反应很正常。 “我的头发和马尔福一样,都是金色的。”安东尼说,“哈利,所以我们的头发在你眼中是什么颜色?” “德拉科的是浅灰色,”哈利想了想说,“你的要比他深一点。” 这时,观众席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看见德拉科正驾驶着光轮2000加速向地面俯冲,双手逐渐离开了扫帚。 “德拉科·马尔福站起来了,他看见了金色飞贼!”李·乔丹激动地说,“目前场上的比分是170比160,格兰芬多队领先,但只要马尔福抓住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队就能获胜。” “我觉得巫师们不该骑扫帚。”安东尼冷不丁地说,“也许女巫不会受到影响,但至少男巫不应该这样做。” “唔,为什么?”哈利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他现在对安东尼的印象好了不少,愿意捧场。 “因为摩擦。”安东尼促狭地朝他挤了挤眼睛,“你知道——骑着扫帚飞行,屁股会被磨得又红又肿,所以1820年埃利奥·斯梅斯发明了坐垫咒保护球员们的臀部。” 见哈利无动于衷,他又说:“哈利,马尔福好歹是你的朋友,你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屁股吗?” “我关心他的屁股做什么?”哈利奇怪地说。 安东尼刚想张嘴说什么,李·乔丹忽然在麦克风里大声宣布:“马尔福抓住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队加一百五十分!本场比赛的获胜者是——斯莱特林队。” 观众席上爆发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哈利慢半拍地举起望远镜,他看见德拉科在离地面五英尺的空中单手抓着摇摇欲坠的飞天扫帚。一个十分惊险的动作。抓住飞贼后,德拉科重新抬腿跨上扫帚,冲向秋日的天空。临近晌午,雾气尽数散去,天空这时显得空旷、高阔、蔚蓝、明净。德拉科在广袤的天空下翱翔,环绕着球场飞了一圈,朝观众挥舞手中的金色飞贼,像晴朗的天空中划过的矫健雄鹰。 哈利看见德拉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飞贼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那颗金灿灿的小球收起了高速振动的翅膀,在他的掌心里显得尤为乖顺。当嘴唇离开金色飞贼的一刹那,德拉科抬起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斯莱特林的观众席。然后,他高高举起金色飞贼,朝观众席上的某个人快速地眨了眨左眼。 他的肩上有阳光,唇上有晶莹的汗珠,轻风拂起他的金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和少年神采飞扬的眉目,运动后湿漉漉的头发就像一株金色植物般摇摆着他的天赋异禀。 观众席上的女生们在尖叫,在小声吸气,在说:“他看的人一定是我!” 德拉科的眼神太坦荡太炽烈,哈利微微红了脸,双手局促地放在腿上,不知该往哪摆。隐秘的默契让他们的视线遥遥相碰,忽然间,哈利觉得像被小鸟的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心尖,甜蜜的感觉席卷而来,吹遍他的灵魂。因为只有他知道德拉科是在看他。 比赛伴随着霍琦女士短促尖利的哨声落下帷幕。 德拉科从扫帚上走下来,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还没进更衣室就被以潘西为首的一群斯莱特林女生团团围住。她们争前恐后地给他送水,有人甚至含羞带怯地递出了自己带有香水味的手帕给他擦汗,但是德拉科一个也没接。相反,他皱起眉头,试图越过层层人墙找到哈利。 哈利刚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众星捧月的德拉科,又重新坐了回去。他身旁的安东尼还沉浸在比赛的余韵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德拉科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安东尼,能不能给我一个火灰蛇蛋?”在火灰蛇和他对德拉科的期待燃至灰烬之前,他要熬出迷情剂。 “可它们是我用魔法变的,并不是真正的火灰蛇。”安东尼为难地说。 “是谁开学第一天说他什么魔法也不会呀?”哈利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安东尼腼腆地嘿嘿笑了一声,摸着脑袋说:“我听说拉文克劳的人都会暗自攀比成绩,所以不想让他们对我有戒心。其实爸爸妈妈教过我几个魔咒,但仅限于把纸片变成火灰蛇那种没什么用的小把戏。不过,说到火灰蛇蛋,你算问对人了——”他掏了掏长袍的口袋,“我从家里带了一个。我本来想用它尝试着做福灵剂的,但福灵剂实在太难了,我一时半会也用不上,既然你要,那就送给你吧。” “我会,”哈利望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我会做福灵剂。下次教你。” “真的吗?”安东尼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哈利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蛇蛋,匆匆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走。 “哈利,你去哪儿?”安东尼喊道,然而哈利像没听见一样。他独自坐了一会儿,双目无神地望着离开看台的人们,思考哈利究竟要拿着蛇蛋干什么。突然有个大胆的假设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他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晃晃脑袋,把这个想法赶出去。不,哈利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哈利不可能拿他的蛇蛋去制作迷情剂,一定还有其他用途。 哈利盘腿坐在二楼一间废弃的盥洗室里,面前放着一口咕嘟冒泡的坩埚,氤氲的雾气遮挡了他的脸庞。这间盥洗室不仅潮湿阴冷,还有个坏的水龙头在滴答滴答地漏水。刚才,皮皮鬼和桃金娘在这里打架,皮皮鬼往桃金娘身上扔粉笔头(“投中肚子,得十分!投中脑袋,得五十分!”),她一边尖声尖气地大哭,一边钻进了抽水马桶里,哈利却浑然不觉,他熬魔药入了迷。 哈利一手拿着魔药书,小心翼翼地往坩埚里加入火灰蛇的蛋液,顺时针搅拌七下,再逆时针搅拌八下之后,锅里的魔药呈现出珍珠母的光泽和螺旋形上升的蒸气。 在这间盥洗室里废寝忘食地熬了两周魔药之后,他终于成功了。 作为一名有心脏病的学生,哈利获准免修飞行课,于是两个星期后的一天,他从霍琦女士的课上偷偷溜到了第一温室门口。德拉科他们正在这里上草药课。 等了大半节课,终于等到德拉科和他的朋友们从教室里走出来。不同于灰头土脸的克拉布和高尔,德拉科的脸蛋白净如初,哈利上前几步,拦住了他。 “你们先走吧,我有话要和德拉科说。”支开了克拉布和高尔之后,哈利从书包里取出那支装在小药瓶里的迷情剂,当着德拉科的面拔出软木塞。 哈利把它递给德拉科。 “你闻一闻。” 德拉科狐疑地看着他,但还是毫不设防地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闻到了什么?”哈利急切地问。 “温莎·牛顿牌颜料的铝管,阿尔卑斯山间流淌的纯净甘泉,还有……酸甜的青苹果味。”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德拉科抬起头注视着哈利的眼睛,扬起眉毛问,“哈利,这是什么?” 哈利没有回答,却悄悄红了耳根。 -01-02 23:52:53
第13章 见哈利不说话,德拉科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没什么。”哈利眼疾手快地把瓶子夺回来,他后悔了,他不该拿这种东西给德拉科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熬迷情剂,也许因为一时鬼迷心窍,也许因为球赛结束后德拉科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庆祝。德拉科在球赛中表现得很出色,力挽狂澜,扭转比分,抓住飞贼的那一刻,浑身都散发着光芒。他看见德拉科被人层层包围,而自己却隔在他们的热闹之外,一想到终究要成为德拉科的路人,便觉得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风虽大,都绕过他的灵魂。 几天前,哈利坐在公共休息室里,把书翻得哗哗响。拉文克劳的常驻幽灵格雷女士幽幽地从他身边飘过,哈利喊住她:“等等——格雷女士!” 她停了下来,悬在离地几英寸高的地方。她长得很美,长发齐腰,长袍及地,但她同时又显得很傲慢,目中无人。 “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比你母亲还要出色,所以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诅咒的解除方法?”哈利彬彬有礼地说。 “男孩,你很会讨人喜欢。”威严、神秘、智慧、美丽的格雷女士脸上泛起很淡的笑容,“你指的是你身上那个吗?” “对。”哈利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她能这么快看出来。 “你需要真爱之吻。”格雷女士说。 “对不起——什么吻?”哈利困惑地说。 “真爱。”格雷女士说,“两情相悦的人在灵魂层次发生的共鸣。” “通过迷情剂可以做到吗?”哈利问。他的半成品迷情剂已经进入最后一个阶段,只需要添加珍珠母,小火慢煨三天,并且在搅拌时举起魔杖默念自己的名字,就能大功告成。 “曾经有个男孩也想用这种方法得到我,他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巴罗一向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恨我拒绝了他,就把我给刺死了。他醒过神来后,痛悔莫及,拿起他索取了我性命的武器,自杀了。这么多世纪过去了,他为了悔罪,至今还戴着镣铐……当然,迷情剂并不能真的创造爱情。爱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不,这种药剂只会导致强烈的痴迷或迷恋。” “巴罗?你是说——?” “血人巴罗,是的,”格雷女士说着撩起斗篷,露出雪白的胸脯上一道黑色的伤口,“我从我母亲那里偷走了冠冕,我想让自己比母亲更聪明,更有名望。我带着冠冕逃走了。他们说,我母亲始终没有承认冠冕不见了,她一直假装冠冕还在。她甚至对霍格沃茨的另外几个创办人也隐瞒了她的损失,隐瞒了我可怕的背叛。后来我母亲病了——病得很重。虽然我做了不孝不义的事,她仍然迫切地想再见我一面。她派了一个男人来找我,那人爱了我很久,但我拒绝了他。我母亲知道那人不找到我是不肯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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