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越,你帮我把那谢家小子拎过来。你是九门八爷,他是九门九爷,再加个这位要当九门之首的,这墓需得三方相证方才可下,不为其它,乃因这里头的东西于凡人眼中并不值什么钱,却于研史之人是重宝,若无旁证,日后我封印此地会出许多诽议。” 陵端边说着,边顺手向身畔虚空处一划,却见那处空间微微扭曲出现个蓝色光洞来,陵越轻鼓一下脸颊,探身跨进光洞。张启山与张云山及身后亲兵们惊得几乎舌头都收不回来,要扶着下巴才能合上嘴,话本戏折上的仙术真实现于眼前时,是那般不真实。 被吓到的不光张家这堆,谢九爷和吴狗爷也被吓一跳,他俩方才正在“解语楼”中品茶,就见墙面露个蓝色光洞,还钻出个陵越来,不想被吓也难。还被拎着钻过光洞,立马就在西山那传说的“将军墓”前时,先容他俩,坐在地上缓缓。 谢九爷与宁昊天有交意,谢家也与宁家在海外有合作,故陵端入长沙让陵越代自己为九门八爷时,谢九爷也是出过力的。只是,九门八爷大家对外认的是陵越,在内却奉陵端为八爷,更奉之为九门于暗中的魁首。也因此,这陵家八爷实则是俩位。 吴狗爷与陵越相熟,也见过张启山,他少年时颠沛流离,于礼数上就没那么多讲究,看着陵越与张启山这两张几乎一个模子刻出的脸,胃疼的皱着苦脸嘀咕: “一张石头脸就够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石头脸,看着,真让人,生死不能啊!” “那你死好了!”陵越干脆的糊了他一脸,转身依上陵端,用乌溜溜大眼象讨赏的小狗般看着陵端,就差明晃晃的讨赏了。陵端轻笑着揉揉陵越软软发丝,语声宠溺: “小越做得很好,有九门中三门的见证,这墓,我们也能去逛逛,也当是给我家小越寻个开心的地方。至于说明器,此间事了,我走趟始皇陵,那里的东西随便取几箱就是了。” 好大口气!张家人与吴狗爷和谢九爷都倒吸口凉气,始皇陵中珍宝如山众人皆知,可这么敢顺口就说取几箱的人,别说九门中从前无人敢说敢为,就是天下间也无几人敢如此说。 不过,光冲陵端这些只是顺手显露的手段,张启山他们就相信,这位确有此能为。陵越自幼长于陵端身边,陵端多少的道法手段也没避过他,更从小为他注灵开脉以授道术,他对此到十分淡然。反而一看那朽木就想起方才陵端说的“喂狗”,不禁一笑,有些好奇的问: “端端,这朽木你是怎么看出它是华表的?我怎么看,也不过是根木头罢了!” “你这样自是看不出来的,可你想一下,此处可是连草都长不出一根来的阴寒山地,这里怎么会有根木头?”陵端轻捏一下陵越耳垂,浅浅笑着为他解惑: “而且这木头若是此处原有之物的话,纵是枝叶尽毁化归虚无,这木身当有树结吧?可你看这朽木也算光滑,又非此地生出的树材,那,这墓门口立根木头是要干嘛?劈了当柴也会挑根儿小点儿的搬吧?费人力立根毫无意义的木头,你当古人真是脑子进水了么? 再说,这立木上,你细看,这些纹路是天然的吗?而且华表在三皇五帝时便是用来记事的,后来才用做装饰以表帝主威仪。这有有华表的会是商周将军墓? 小越,你再开天眼看看,就这东西,会是烂木头么?” 陵越的修行资质从来不弱,连妖鬼也能渡的他自是能开得天眼,掐诀轻拂过眼帘后,再看那立木时,却见那木上溢着淡淡金华,更有虚无得要散去的龙形盘踞,要再认不出是什么,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第六十四章 陵越当然不会去死一死,那就只能撒娇扮痴耍无赖,扯着陵端衣袖轻轻鼓着腮。陵端明眸轻转,如那梨花初绽的清雅,带着如春光般温柔笑颜,轻轻抚过陵越面颊。点着陵越轻挤出的小窝窝,陵端语笑浅浅: “小越,你的资质是一流,心细与眼界也够。可惜,你这孩子只要呆在我身边就不会多去注意其它,这习惯真要改改了!” 陵越有些小小的不悦,他那双明净如孩童的乌眸轻转,点点头算是应下陵端的教诲。却在避开陵越后,狠狠瞪了张启山一眼:都是这个臭兵痞,要不是他,自己才不会只顾斗气没留心这烂木……,嗯,华表!都怪张启山! 躺着也中枪的张启山,如果知道陵越把这个也怪他头上,真的要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好在,他并没注意陵越那记白眼,反是吴狗爷看个正着,对陵越回个鬼脸,二人心照不宣。 立着有龙气的华表,这墓自不能是座将军墓,更不可能是夏、商、周这几朝的墓,当是在这几朝以前。而地下明器最值钱的属青铜器及几类珍宝,这夏之前的?也难怪陵端说这墓只对研古之人有用,急需财物的人无用。不过,来都来了,就当玩儿吧,有陵端在,可以毫无任何负担的蹦跶。 陵端止住张家人用洛阳铲打洞,他老人家又不是耗子,就是要下墓也断没有钻洞的道理。扬手间一道灵气注入华表上那条已虚弱得要消失的金龙身上,轻启唇齿,一种带着远古浩瀚广大的奇特音韵自他唇中轻吐而出,象首神秘而悠远歌谣。 吴狗爷讨好的把自家宝贝三寸钉塞陵越手中,示意的动动自己的眼珠子,一脸讨好。而谢九爷推了推眼镜,和摸了摸鼻子的张启山一起,在陵越左右衣兜里分别塞了件玩器,说是玩器,却也是十分珍异之物。陵越轻轻扣指掐诀挥过众人眼帘,为一众之人尽开天眼,自己则捏着三寸钉肥肥软软的小爪子,看着陵端笑得眼眉轻弯。 天眼一开,众人方见一尾金龙,虽是形魂已如风中烛火般虚弱几欲消散,却犹威严肃穆气势逼人,爪牙鱗角无一不鲜活生动。而这金龙的龙须在随着陵端的吟唱而轻动,应着这吟唱而轻轻将自己缠绕在陵端身上,龙首依恋的放在陵端肩头,轻轻贴着陵端面颊。 龙,是龙啊!纵是成日说自己是龙的传人,可是见到龙时,这群人也狂喜惊诧得心动如鼓,又想要大喊大叫,又想要膜拜施礼。反是陵越有点儿小小吃醋的瞟着那龙,对陵端闷闷开口: “端端,它不会流口水吧?好臭的!” 臭?!金龙纵是已将神散形消也是有脾气的,它是不能伤这孩子,可是,小小恶作剧一下,还是可以的!于是,陵越只觉脸上冰冰凉,他被龙,给舔了!还不光舔了一下,根本就是用龙舌给他“洗”了一下脸。陵越被惊得呆住,纵是这龙没有口水,可被舌头给~!恶~! 张启山和谢九爷这边这一堆几乎笑得瘫在地上,吴狗爷是因为三寸钉还在陵越手上当“狗质”,所以拼命忍笑,可就算他忍得脸都拧成大麻花也没用。陵越狠狠横着这堆人,他那使小性儿的可爱样子,把除张启山以外的都笑翻在地。张启山摸着鼻子尖儿苦笑,这陵越怎么要和自己长这么像,害得他也被一起笑,真是好冤! 陵端素来就是个护短不讲理的,陵越是他捧在手里心尖上养大的,如何容得下旁人来嗤笑招惹陵越?!所以左手轻动间,地面一震,石堆裂开个石门,而他们足下多出条斜斜向下石道,随着地面一震间,除去陵越是陵端揽住肩自己走进去的,连张启山都是象元宵般滚入墓中的,一堆人摔得七荤八素叠罗汉般堆一起哀哀叫。 陵越笑得开心,心里甜甜的,象喝了桃花蜜,陵端少有与无法力之人计较,这么暗中整人,纯是为他出气,好开心!陵越笑得如春溪碧水映桃花,也让吴狗爷忍不住嘀咕出句: “没想到,石头脸笑出来也这么美,两张石头脸,也挺好玩的!” 冷不防张启山伸脚暗中将吴狗爷绊个大马趴,脸正正埋在不知哪里出现的新鲜牛糞里,陵越阴笑着隐蔽的收起手指,轻呸一句: “美你个头!”
第六十五章 吴狗爷有些后悔,你说他干嘛求陵越给自己开天眼啊?!是,龙是很威严神奇很好看,可这墓里这堆缺头少脑袋的东西更“好看”,这不是自己找的不自在么?谢九爷和张启山及张云山的脸色还算可以,可后面那队张家亲兵的脸都成绿色的了,绿油油的一队小菠菜呀! 陵越却满面肃穆,他的心依旧是那颗天墉城悲悯众生的首座大弟子后来的掌教真人的心,面对这累累白骨的殉人坑,渡化,是他唯一的选择。扣指结印,口唇轻动,浑身溢开层层的仿佛涟漪似的金光,几沾染金光的幽绿阴魂立复生时之貌,涤尽无尽怨气,化为白色洁净的魂灵。而陵端只随手轻划间,便已出现个黑沉深幽光涡来,隐隐于内中有阴风鬼泣传来,更伴着汹涌水声,为助陵越渡魂,陵端这是直接开启了黄泉道。 张启山从没见过陵端作法时的神情:悲悯、清冷、威不可犯!这样的神情齐桓也曾有过,尽管多数时那人总嘻皮笑脸的扮痴做憨,但这种神情,他却也曾在那人脸上看到过。 那是一年的灯节上,原本热闹开心,却被人告知东城有一户人家被灭了门,连在襁褓中的婴孩也没放过。那时,老八齐桓眼中脸上的神色也是这般如九天神祇般的悲悯与清冷。 陵越的额头微微见汗,这里的殉人太多,这具肉身纵修行过,也不比他原本的受昆仑灵气蕴养过的身子,自是难免疲惫,何况他还是早产的病弱之躯。陵端上前,左手将陵越揽入怀中,右手结印轻划间身上浩大如海的金光荡开去,连盘在他身上的佥龙都无声咆哮,只不过数息便将余下殉人的怨力洗净,而后划指收法关闭黄泉。 “我去!憋死大爷了!”吴狗爷一下坐地上,他的腿都是软的,被一堆非人阿飘瞪着,不腿软也不行啊。 张启山却看着陵端半抱陵越在怀中,有傀儡婢女送上温热毛巾,陵端细心为陵越拭汗,而后喂下半杯热热的桃花蜜水,那份细心殷勤让张启山心里直犯酸,忍不住开口: “陵八爷,您这弟弟,身子是不是太娇弱,您也也太过呵护了?!男人,还是得能经风雨才行。否则娇养太过,不成闺阁娇女了!” 谢九爷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这位军爷,您自己找死,别把我们给捎上行吗?吴狗爷祭出“法宝”三寸钉,讨好的放陵越掌中任他玩捏,千万别株连,求放过! 张云山则皱着张俊秀小脸儿,小心的挪到张启山的身边,小声开口: “这二位八爷不是兄弟,他们,是父子!” 雷劈、电击、风化!张启山冷峻如苍山白雪的脸片片龟裂,他的脖子与身上关节全象生锈一般,僵硬无比,略动间都似会发出“咯咯”声,他原是看陵端待陵越百般照顾,而二人又都似不过二十左右年岁,就猜陵端是宠爱弟弟,却不知,这二人是父子,天雷啊! 陵越虽身子倦怠,却心中极悦,他不知怎地,就是讨厌张启山,更厌他看着陵端。就算这人顶了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也很讨厌,所以但凡是张启山倒霉,他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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