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夕斜余烬透进厅中一缕,朦朦胧胧把女子渐渐清晰凝实的身形镀上层金光,衬得女子眉目慈和,悲悯而怜爱,宛若莲台之上,垂目众生的,佛! 女子如佛,生有慈悲,纵逢劫受难堕入无间,犹心若白莲,清净澄澈,不曾为世所染。 八爷腕若皓月,指凝冰雪,轻抬指掌间,一道清凉如水的淡凉光华自指间挥出,将那抱婴女子笼罩。女子抱婴伏地施以大礼,颜容安闲,婴孩可爱,在这一礼后化为星光点点闪灭。 齐凛猫崽儿向来是窝在何处,便要懒死于此的慵懒性儿,此刻却犹如灵狸扑食,蹿腾立起,扯了八爷的衣袖一迈步,这二位便自张府客厅中消失。 “八爷,肚子,肚子……!” 张云山拍着屁股后知后觉的大叫着,他的身上被方才不知何处而来的蚊子给包围,重点被“照顾”的是,他的臀部。 而张启山,整个头都被黑云般的蚊子给“包”住了,张嘴便会吃上一嘴的蚊虫,如何能开得口? 不过,张启山对那只小坏猫的性子还是知其一二的,他敢扯着八爷就跑,就一定是事已解决,却有什么无伤大雅的“后遗症”! 可是,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张启山与张云山心下微悸,正迟疑间,却见厅中大肚子的亲兵们捂腹呻吟不绝,而后,肠鸣声声中,一股股薰目糞臭挟着震天屁响,溢满整个大厅。 这下,别说蚊子给薰死一地,连张云山与张启山兄弟,也是两眼翻白,薰倒于地,太臭了! 那臭气是数十个粪坑浓缩后的总合,不光摆平了张府上下,以及上门寻事的陆建勋,连张府所在的半条街也尽数遭殃。薰倒的人,摆了一地,如翻了半池子白肚向天死鱼的鱼塘一般,好不凄惨! 齐凛猫崽儿此时却在玉榻上笑得乱滚,白白的小肚子从他滚得皱起上翻的衣角下露出,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笑得轻颤。 活似只奶猫般拱进斜倚在玉榻上的八爷怀中,心满意足的轻吁一口气,眉目之间全是欢愉,语若清溪欢流,带着玉溅花飞的轻盈畅快,懒懒道: “哥哥,你说,那张启山会不会给薰死? 那可是阴沼之气,经数月在那些纯童身男子体内蕴酿,一夕而出,怕是十头大象,也臭翻了吧!” 八爷放下手中的竹简,那是吴放舟俩口子送来的孝敬,出自秦汉时的驭鬼之术的残卷。 虽八爷自己是用不上这个,但改动补全之后,却可传之于旁系或门下,也是个保命于这乱世的法子。 纵是日后世道清平,亦是得用的。 八爷丢开手中的事,玉白乎掌轻轻拍哄猫崽儿,目光温柔,宛若春水柔波般凝注着猫崽儿。 却见齐凛双目渐渐闭起,呼吸平缓,扯住自家衣角的小胖爪子也松了些,显是睡着后。方才轻轻扯平猫崽儿上卷的衣角,盖住那白白的小肚子,而后重新执卷,思量着可改之处。 一室静谧,满是温馨,好一个,岁月静好!
第一百零八章 “张大佛爷可是被咱们‘猫爷’坑得够呛,这府里,少说也消毒三天了吧!这蚊子、小咬各路虫子,咳,愣是没见少。 唉呀,咱们八爷厉害那是有名儿的,连他老人家调教出的‘猫爷’也是那般的不同凡想。这人呀,不能比啊!” 吴放舟小心的剥出枚完整的核桃仁,放在霍锦惜手边的小碟子中,那看似平凡无奇一副老实模样的脸上,诡异的扬着一种叫“兴灾乐祸”的笑,语声轻快而隐带兴奋: “锦惜,你是没看见,这张大佛爷那张脸,大红疙瘩叠小红包,别说鼻子眼睛看不清在哪儿,我连他说话的嘴也没找着。 那头,赶上个大倭瓜了!” “你省了吧!” 霍锦惜抬手又拈了个核桃仁,小口的磨着牙,给自家这记吃不记打的夫君个白眼儿,燕语轻喃的道: “你当我霍三娘真是个母老虎呀?不是齐小爷的吩咐,我会在好好的洞房花烛夜,给自己个儿夫君下不来台,你当我有病呢! 哪位小爷,是八爷心尖儿上的。为了他被叫‘齐铁嘴’的浑号,八爷把自己家姻亲的门,都给拆了。 我要不听吩咐,不来个‘三娘教子’,你以为,自己比张启山能强多少?” 霍锦惜边嚼着核桃仁,边轻抚自己的小腹,看着那微微的鼓起,脸上有着少妇成熟的风韵,以及身为母亲的慈爱。抬头用那双杏核眼微嗔的瞪着狗五爷: “你别把齐小爷叫‘猫爷’,就真把人当猫哄,这位爷,别看表面爱使小性儿,实则那是向八爷撒娇呢! 正事儿上,他可半点儿不含糊。 放舟,孩子是在你我发下誓言再不下斗后才怀上的,你就应该明白这小爷在正事上,从不虚言。 我知道,你养那些狗的花消大,可再大,也别打下斗的主意。别说八爷这会还在长沙,光那齐小爷就够应付。 所以,你是学着看账本儿吧!别我要生了坐月子时,你连账也看不懂,让下面的人哄了去,那我们娘儿几个,才要去喝西北风呢!”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好养胎吧!” 吴放舟拍拍手上的核桃壳渣子,为霍锦惜递上一杯蜜水。自从霍锦惜怀上,家里就不再备茶,全是蜜水。 这俩口子在家闲话,齐府内,正在捣花生核桃仁的兔宝宝,也抖抖头上长长双耳,一身雪白绒毛泛着银光,红红大眼中全是笑意,咧着三瓣嘴,冲正剥松子仁的小满道: “小满,小爷要喝花生核桃露,我这就弄出来了,你剥的松子仁怎么样了?” 小满金红毛皮上泛着光华,毛茸茸的大尾巴轻摇,爪子不停的剥着松子仁,口中轻笑: “放心吧,一定误不了小爷的‘松子鳜鱼’的。不过,兔宝宝,那小黄毛(黄鼠狼黄夜明)的‘叫化鸡’做得如何了?” “这黄鼠狼和狐狸是最爱吃鸡的,它做的‘叫化鸡’能差吗?” 兔宝宝抱着的巨大玉杵,已将花生与核桃仁捣出浆露来,只需下锅调煮便成,它手上不停,口中还与小满闲话: “八爷这次是把张启山给收拾惨了,那沼地之水中,除了蜉蝣,可是什么虫子的卵都有。小爷这次,该出了气。 只是,家里传来消息,齐轩三爷领着新婚夫人也来了长沙,怎么还没到?别是,又给绊哪儿了吧!” 还真是!这齐家上下,连精怪也有铁口直断的本事! 齐轩领着自家新婚媳妇儿在山里打转,亏得他出门时心中有感,占卜一卦却是大凶,一时心怯,去桃花坞内摸了八爷养在荷花池中的小玄武,却意外占出个有惊无险的卦象来。 于是,这位也是个胆儿肥的,就这么大喇喇去了黄河,举行了“黄河祭”,同时与黄河江家的江滔一起,去闯了一次“龙宫”,若非洛冥河,洛三爷出现,这二位几乎交代了。 却也因此因祸得福,各自抱得美人归! 因齐轩自家傻大胆,劳动九老太爷请托八爷查看命书,故,这位有些惧八爷的货,便不敢直接回姑苏。 借口巡视各地香堂,欲躲在长沙避风头,却不料行至山中,却迷了路,更发现了山中矿洞下的,古墓。 齐轩不知,前尘他便是栽在这山中古墓,而不得以驱动法术,将一列军列送至长沙,报信张家人(张启山),警醒齐家人(七爷齐端),而后连自己和新婚夫人一起,化为那冢中枯骨。 只是,今生,这命定的相逢,提早了数载,而且,他怀里,还藏着八爷池中的小玄武,命数,自是不同!
第一百零九章 齐轩心里在打鼓,他清晨带着妻子出发,原该在午时就过了这座山向长沙城进发,怎会时近酉时末,还在这山中徘徊? 虽说是因马车坏在了半道上,可就凭他俩口子的脚程,早该下山离开了。 别说是他新夫人走道慢,齐轩这位夫人姓杨名“梨雪”,乃是世代军将之家,爬山涉水跟玩儿似的,比起齐轩这书生,更是不在话下。 齐轩与所有齐家人一样,精术法,明卦理,手上还有几分功夫。比八爷是比不得,比齐凛小猫崽儿是有余的。 猫崽儿还不到十八岁,跟他比,你也好意思! 齐轩掏出齐家人行路三件法宝(罗盘、青铜镜、伏魔刃)之一的,罗盘来。 扣指印托住罗盘,罗盘外壳立马如莲花绽放般打开,盘面定位的浮针,原该一直指南,此刻却在疯狂的旋转着。 同时,天干地支指向的盘轮自行移动着,一切都在显示:凶兆! 杨梨雪与齐轩相识,乃是为了“黄河祭”,在那祭祀时,她可是亲身经历过各种诡异,自不会心大到以为,仅是这山中有磁石而已。 齐轩不自觉的绷紧全身神经,他也是久经历练的“高人”,比起八爷来是比不得,可比寻常人,却也是半分不弱。 抬手咬破食指,一滴挟杂着金红光华的血滴在罗盘指针上,这是以自身的纯阳正气来定位,是百试百灵。 但如此一来,他这辛苦求八爷炼制的罗盘,就会因阳气相冲而废掉了,而依八爷那性儿,再求他出手炼制,真的很难呀! 齐轩一脸肉疼的看着罗盘,若非身边带了自家夫人,他才狠不下心来废了这么好的罗盘。 杨梨雪与齐轩成婚未久,但自家夫君这肉疼模样,她也是猜到一二的,轻笑掩唇,语若鸾清: “不用说,这又该是你那侄子,有名的齐家‘八爷’的手笔。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心疼吧!” 齐轩一边看着已定下的浮指找出方向,一边手上不停掐算着,还抽空分神回答自家媳妇儿: “可不就是他!别看我是他三叔,可打小就是他指使我和他的叔伯兄长们做事,若做得差了,连他老子的账也不买,最是冷情的一个人。 可就这这么个人,却生生在‘万鬼窟’里杀了十几个来回,救下数十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再加上他的血脉强大,家里没人敢不服不怕他。” “只怕是敬比畏多!” 杨梨雪轻笑着,被齐轩牵着手往前走,她生性豁达大度,从不拘泥生死之事,故此,对此般诡异,全无所惧。 山中天光渐暗,密林中浮起薄如轻罗的淡白雾气,行走了又近一个时辰(两小时)后,一条铁轨出现在二人面前,而且远处还有隐隐约约身影晃动及细细人声传来,说的话,却让齐轩一个字也听不懂。 杨梨雪乃军将世家,又曾留洋海外,只一听便已知是倭语,这个胆子能吞雷的女人,示意丈夫隐身一旁,她却抄起裙角拴个结,把长长的洋裙给变短后,猫腰如狸翻蛇腾般潜向前方。 齐轩没料到自家媳妇儿如此胆壮,迟疑一下也跟了上去。堂堂男子潜避一旁,让自家夫人去打探消息,象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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