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果然会不爽。 “什么都不教我——” 连【操控】也不教他。 “算什么老师啊。” 虽然在蛛网上还是蛛网外,只要操控的人是远山的话也会觉得无所谓。但是稍微有一点那样的直觉, 如果一直待在蛛网上的话,如果一直跟着那家伙的计划走的话。 是没有办法被那个家伙平等对话的。连看进眼里都—— “不想——” 现在也不是—— 五条悟跟着远山晓空间传送的残秽找到了居酒屋外,帘动门开。 不想,现在也不再是—— “晓。” 你的学生。 风铃清脆一响。 脆生生地撕碎了蛛网。 ———— 【这么害怕啊......】 像是错觉一样,沉沌的意识里传来这样的声音,虽然分辨不出身份,但听着倒让人挺安心的。 【你上次,前世......是什么样的呢?】 好像带着点温和笑意,挺像是老师的那种温柔的声音——虽然总觉得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应该都是让人痛苦的,但是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应该是老师吧】这样的印象。 被这样问的话,会先想起来的是一直被屏蔽抹除的那段记忆。在最开始的开始,还没有......出来,还被关着的日子。说起来他是怎么出来的?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在高中之前,没有上学,过着被关在实验室的生活,可能也不是实验室,他们叫那里【白房子】,而他是里面的第二期还是第三期生——当然也可能是留级生。 因为远山晓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残次品。 虽然一开始就很痛苦地想要抱怨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倒是把他这样的普通人放走啊,被人误以为是天才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是在被窝里哭着度过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普通学生被分到了X科院天才少年班还要你每次考试得前三一样痛苦。 但是似乎因为他父母都是很厉害的人,所以他被那里面的人觉得是天才,虽然胆小了一点,但是似乎恐惧还能刺激他的脑域,所以也会被关进全是他害怕的东西的房间里做实验,他最害怕的是全部都是大黑蜘蛛的房间,他的蜘蛛恐惧症是天生的,其次才是全是大蟑螂的房间,再然后是有着不知道品种的老鼠的房间——因为那里面的老鼠会咬他,虽然前面的蟑螂也会咬人,还会钻耳朵里很难受。 不过好在里面要的天才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而他——在进行脑域开发实验后没多久,也被发现了有基因病这点,就是真的拿蟑螂吓他他也做不到在两分钟内跑完一千米的事情——所以究竟是谁在十几岁的年龄能做到这种事啊。 因为是残次品的缘故所以好像留级了,虽然后面快被放弃了,但是也没人放他走,如果他有着一拳一个安保一步一个翻墙的能力,大概也就逃出去了——但是他平时还得吃药躺病床上定期注射保持生命体征。 应该是那个时候遇到......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只是后面换了国家,过着正常的高中生活,然后虽然身体不好天天请假也还是好好考上了大学——不过高三那时也还是真痛苦,然后就是正常地上大学,跟着正常人的步伐准备考研考公就业——因为一开始,逃出来之前负责他的医生就说过他活不过25岁。 所以总觉得自己应该会在25岁死,平时就无所谓地熬夜通宵吃垃圾食品滥服安眠药,想着要反正25岁都会死那就好好肆意随性地活着吧—— 所以就肆意随性地好好活到22岁时身体就没撑住了。 远山晓在意识空间里回溯时,抽泣的声音也慢了,【......那个庸医......是他说我能活到25岁的啊。】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是没能笑出来,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但是透明的手碰上去只会穿过他的身体。 只能听到少年还在意识空间里絮叨,【死很难受的......所以五条老师不要死啊。】 五条悟抿了抿唇,咬住舌尖,过了会才低眉像是想笑,只有眉眼柔和了一点点,闪烁着垂落的星光。 【我死的时候,没那么难受的。】 【怎么会......】 因为病痛而慢慢失去生命是一个漫长而难受的过程,死亡的阴影硬生生在远山晓的生命里拖了快一年,以至于他失去记忆后还时长因死亡曾经拖曳出的深刻阴影而恐惧。 然而对于身体无能又过分胆小的他来说,死亡是他唯一能选择的自由。 所以他不应该、也不能去畏惧死亡的,这世界上有太多比死亡恐怖的东西了,要随时有去死的勇气他才能规避这世上更多的、像小黑屋里的长脚蜘蛛、触手冰冰凉凉的蟑螂,以及咬上来时又痛又让人担心病毒感染的老鼠之类的东西。但是—— 【死就是很恐怖的东西啊......】 不仅是经年的、拖曳着生气下坠的难受,慢慢什么都不能做的难受——连漫画都不能看都不能玩梗和室友玩笑的难受。 还有, 【......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做到,这样空落落地结束了。有点不甘,但是知道自己活着还是会没有那样强烈的、能让自己活得开心的事情。】 【那样不是很难受吗?】 少年朦胧的眼挣扎着望来。 他还没从泪光里清晰的灰绿色眼眸好像要提前穿过时光的迷雾,抵达那个新宿一战中的蓝色灵魂。 【如果你死了,那样不是很——】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了少年的意识,远山晓好像清醒了一些,他眼睛睁大时,清泪坠下的瞬间眼里好像就朦朦胧胧映入了白色的身影,然后下意识伸手——身子攲斜了过来,然后就要滑下桌。 五条悟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 听到少年在身子滑落时的声音。 【你不许死。】 抬眼,在他手怔愣时,另一只手瞬间穿过他透明的手臂。 带着夕阳的暖意,和一身、还未经风雨的坚定,瞬间抓住了即将从桌子上滑下的少年手臂。扶住—— “晓。” 五条悟看到远山晓的手很快反攥住了前面少年的手臂,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全然地恢复意识。 【你是不许死的。】 “五条......” “悟。” 五条悟想,他之前想让少年称呼他的名字时其实没想象过他真的念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没想到原来是像风铃一下被吹撞过来,很清脆的风声撞进眼睛,让人笑起来也会想蹙眉觉得眼痛,这个样子的啊。 ———— “哇,怎么在哭啊......可恶,我刚刚生气你怎么就哭了。难道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等杰看到我肯定会被他念叨啦,你到时候可得帮我解释啊——虽然哭的是你,但是、最近的寿星可是我啊!” “不对,你可是大人诶,怎么还有我反过来照顾你的。” 把他扶起来的白发少年话有点多,远山晓原本抽泣着在意识空间里要挤出来的许多意识气泡就这样被毫无缝隙的绵绵细针挨个戳破了。他抿了下唇,原本想让这个家伙不要多话了,结果就看到这个白发小鬼掏钱付款还不用找钱的模样。远山晓刚刚张开的嘴就熟练闭上了。 背着他的白发少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在出门时,撞过那片叮叮当当的珠帘时脚步一顿。目光后瞥了瞬, “还是年纪小更靠谱吧?” 远山晓被硌得有点想吐,捂着嘴, “什么......?” 还没清醒的他没太明白五条悟在说什么,只是本能道, “我是年上党。” “......” “我要把你摔下去了。” “那我——咳咳、我吐你身上。” 五条悟不可思议,“你这是一个大人应该做的事??” 远山晓风平浪静,“我这是一个活人不得不做的事——呕——” ...... 五条悟大概应该庆幸自己无下限的展开速度因为之前的抱大腿活动而得到了某种训练,他没被背上家伙吐到身上,把人卸下来后又是帮忙擦拭又是喂水,最后重新把闭着眼睛的家伙扶到背上时,自己也觉得自己简直懂事得过分——他甚至没提溜着这个醉鬼的领子。 “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样的人了。” 白发少年感慨。 闭着眼的黑发少年扯了下嘴角。 “你刚刚差点吐到我的新衣服上哦?我昨天才买的呢,因为马上要是我的生、日了——” “......” “我快学会领域了哦——最近拿很多诅咒师练手了——下次别送些杂鱼过来了,每次打还要担心给你打坏了,超——麻烦的啦。” “......” “我说,倒也不是在意,就是,年龄大一身病,跟那些老橘子一样,有什么好啊。” “......” “还有,倒也不是说怎么样,只是朋友的建议哦。” 白发少年一下顿步。晚风像吹起风铃一样吹过他蓝眼前的碎发。总让人疑心好像听到了叮叮咚咚震颤的声音。 “就不能喜欢年下——” 肩膀被攥住了,一直沉默像是昏睡过去的家伙一下攥紧了他的肩膀。 五条悟便一下顿住,下意识想等待着回答。 但是只听到了。 “你要活下去,比22岁还要久,久很多很多。” “那就是年上啦。” 五条悟抿唇,想着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标准,这家伙都还没22岁吧。 只是,想要说什么的心情好像也被这样无厘头的话压回去了。 只是,只能听到背上的人继续絮叨着不知所谓的话。 “你要活下去。” “五条悟。” ...... 所以只是个醉酒的大人的醉话啊。
第83章 计划、剧本 夏油杰打开门的时候,以为五条悟背了一个尸体回来,一时瞳孔一倍紧缩地震痛心不已然后又转头打电话熟练地喊人收尸—— “是晓。” “我知道——”夏油杰声音拉长时,眯起的眼就一下看清了五条悟肩头垂下的脑袋,一下愣住。 “......是晓啊。” ———— 虽然夏油杰还有很多问题,比如五条悟怎么捡到远山晓的,他们发生了什么,比如远山晓居然会喝酒吗又是怎么喝醉的——但是最终这些问题都因为远山晓高烧不止而暂时停住了。 等到两个基本没生过病也没如远山晓所说去【挂儿科】的少年把这个大人收拾退烧后,已经是两天后了,这两天里远山晓意识一直模模糊糊的,有意识就在说想吃炸鸡,然后被夏油杰敲了脑袋,之后就眯着眼改口说炸鸡架也可以。结果捂脑袋的速度还是比夏油杰的手速慢一步。 等远山晓终于清醒之后—— 少年坐在床上灰绿色的眼平静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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