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不用太担心,你好好休息,恢复伤势要紧。” “那是鬼!鬼怎么可能和人合作,他们……” 灶门炭治郎拉着宇多鸣一就要继续说,可再靠近青年一点,那种无论如何也洗不去的杀戮气息就扑面而来。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是之前闻到过的,还有很久之前以为是错觉嗅到过的,残忍和杀戮累积出来的业果。 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哥……你,杀了人?” 宇多鸣一停顿。 他没有否认,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床边。 无声便是默认。 灶门炭治郎抓住青年的手指收紧,赤色的眼瞳颤颤:“为什么?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鬼的气味、人血的味道。 他闻到青年身上有着如恶鬼缠身般数以千计万计的罪业。 可他们重逢才不到一个月啊。 短短一个月,鸣一哥都瞒着他做了些什么? 但宇多鸣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垂着眼睫,阴影笼罩全身。冷白的皮肤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和阴郁,长期神经的不正常波动让他的气色从来没有好过。 灶门炭治郎知道不能任由他沉默下去,他扣着宇多鸣一的手,用力把青年从沉默里拉出来。 “回答我,鸣一哥!” 宇多鸣一被带动,撞进少年严肃中满是担忧的赤灼瞳孔。 “杀人是不对的,就算是为了保护我和祢豆子,也不能和鬼合作对无辜的人下手。” “如果是为了祢豆子,我也在寻找让她变回人类的方法啊,珠世小姐已经在研究解药了,相信她一定会有解决办法——哥,不是说好了的吗,你保护我,也让我保护你。” 拜托拜托,不要做错事啊。 少年中心充斥不好的预感,缺少太多信息让他极度不安。他去看兄长的眼睛,可宇多鸣一眼里只有看不透的死寂。就像不详的血早就溺死了他,留下的只有一具行尸走肉。 灶门炭治郎怔了怔,还想说什么,宇多鸣一却在这时开口了。 “……我知道,你受过伤,很多次。” 他的声音中有沙沙的哑意,尾音细碎,像在尽可能地藏去不稳定。 “在成为鬼杀队剑士的最初,你与异能之鬼战斗,受伤;后来遭遇前下弦之陆;那田蜘蛛山,遇上下弦之伍,一度重伤昏迷。” “鬼杀队的柱合会议,你因为祢豆子是鬼,被否认,被认为理应自裁。” “无限列车,遭遇下弦之壹。” “吉原花街,上弦之陆。” “而这一切的发生,不到半年。” 宇多鸣一抬起另一只手,划过眉毛,抚过眼眶,冰凉的指尖轻轻描过少年的轮廓,却又兀地蜷曲起来,宛如蜷缩的灵魂,指尖扣入掌心,掐出血丝。 “我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下去。猎鬼人的理想和执着我都明白,为了斩杀恶鬼你们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可是,炭治郎,鬼杀队灭鬼的路太长,做不到看着你也一起陷入危险。” 他再次抬眸,说。 “所以我选择了鬼。” “只要我能控制住一切危险的源头,你就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我会去杀了他们。 鬼、十二鬼月、鬼王。 剑士、柱、鬼杀队当主。 宇多鸣一像是在对灶门炭治郎说:所有会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都不应该存在世间。 灶门炭治郎嗅到了一股极为恐怖的杀戮气息,那气味绕开了他,可即使如此,也是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他想起了在蝶屋时虫柱蝴蝶忍对他说的那些话。想起了青年幼时的偏执和冷漠、想起了隐在温和表面下的保护欲。 灶门炭治郎想起了无限列车事件后做过的那个梦。 他梦见青年双手翻开泥土,指甲批露的鲜血浸没土地。 瓢泼大雨冲刷下的青年周身冷凝到了零点,他站在埋葬着灶门一家的坟墓前,颗颗雨珠挂在黑发上,冰冷的水雾给他披上一层细碎的凄然,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下颚线滑落,而那双被零散发丝掩住的眼瞳腥红如血。 他梦见宇多鸣一提着刀踏过鲜血,走过尸体,将前路上的所有生命全部屠戮殆尽。 ……所以那其实不是梦。 那就是宇多鸣一已经经历过的现实。 “可是你呢。”灶门炭治郎哑了声音,在反问:“鸣一哥,你是为了我,那你自己怎么办?” “你也受了伤,和上弦鬼战斗的伤、手臂上的伤,到现在都还痊愈;还有你说的合作,鬼怎么可能和人类合作。之前忍小姐说过,你已经很虚弱了,如果继续下去,你会耗尽自己的。” 宇多鸣一低垂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不用在意,这一切我都会解决……” “可是我在意!” 灶门炭治郎陡然抬高声音。 少年紧抓着宇多鸣一,强硬地把他的视线掰过来,呼吸间炽热的气息侵入青年的冷凝,烫得宇多鸣一蜷缩后退,却又被死死拉住。 灶门炭治郎抓着他的手用力到发白。 “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死,我不想你去杀害无辜的人。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我们能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鸣一哥。” “回头看看我,我们一起结束这件事情,好吗。” 宇多鸣一没有说话。 他看着少年许久,久到呼吸都要被赤灼的火焰烫伤,才作出些许回应。 只是这一回,好像没有如往常一样应下那一句“好”。 … 鬼舞辻无惨再听到宇多鸣一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 地点在宇多鸣一做研究的隐蔽场所。 抱着去打探一下疯疯癫癫的日呼当前精神状态的想法,鬼舞辻无惨走进了那栋和式建筑的大门。 尽管和鬼杀队合作有辱他的权威,但他主要是要把鬼杀队拖下水,让那些猎鬼人也看看那疯子的危险性,明白找到灶门炭治郎的重要性。 要是没有灶门炭治郎,宇多鸣一发不发疯是一码事,反正他一定会被首先拉出来祭旗。 鬼舞辻无惨可还不想死。 至少在杀了宇多鸣一之前他没有死的打算。 鬼王内心恶意满满。 他还要看着那个比鬼更像鬼的疯子成为人类的敌人,被他所爱的人杀死呢。 进门,就看见宇多鸣一在那里站着,和黑死牟说着什么,尽管当初在花街他们打过一架,不过他们的关系似乎比其他鬼要好很多。 虽然鬼舞辻无惨并不乐意看见这种场面就是了。 鬼舞辻无惨走过去。 “宇多……” 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被万世极乐教洗脑的信徒们拖着一个大约是实验体的人从最里面出来,面带惊喜,狂热地向几位说道:“宇多阁下,第十七组试验成功了!” “鬼成功变回了人!” 好消息,但却让鬼舞辻无惨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地感觉脖颈一凉。
第30章 三十只炭炭 试验成功。 鬼变回了人。 听清这些的刹那,鬼舞辻无惨竭力压制着自己才没露怯到转身就跑。 大脑疯狂叫嚣逃命。 可理智又在说:他无处可逃。 他根本没想到能到鬼变回人类的解药能研究得这么快,也没想到这疯子会为了追求效率把事情闹这么大。 青年与信徒们谈话的清冷声音在他听来就像是阎罗索命,每一个字节都像在鬼舞辻无惨耳边跳动,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临床试验数据有几组?” “只有一组,是刚刚成功的!不过具体步骤都记下来了,宇多阁下,要不要再做几次试验?” “要。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要冒风险。” “我明白了。” 发现宇多鸣一没有直接提着刀过来的意思,鬼舞辻无惨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就又听见他在问信徒: “祢豆子呢?” “祢豆子小姐在您安排的房间里睡觉,要提前带她过来吗?” “嗯,带她来。” 宇多鸣一说:“堆积人命与鬼命研究出来的解药炭治郎不会喜欢。在这里更好一点,不会留下太多气味。” 信徒们恭敬领命,很快离开了。 闲杂人等离开后,内厅空空荡荡,月光静悄悄地从窗户外照射进来,拂亮室内的两鬼一人。 鬼舞辻无惨警惕心爆炸,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宇多鸣一的动向。 只不过,之前让他如临大敌的人类青年这一次的状态似乎并不好。也是,从杀进无限城那天开始鬼舞辻无惨就没见宇多鸣一休息过,长时间的疲累附着在他的眼底,病态的冷色几乎要从骨子里透出来。皓月光辉从窗外照拂在宇多鸣一身上,让本来就苍白的气色更显苍冷。 ……也许,可以趁着这次杀了他? 看着这样的宇多鸣一,鬼舞辻无惨心里忽然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于是他假装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转头,径直把矛头对准了宇多鸣一旁边的黑死牟。 “你在这儿干什么?” “青色彼岸花的下落找到了。” 回答他的却是宇多鸣一。 “哦,找到了……” 鬼舞辻无惨点了点头,刚要开口问下一句话,猛地反应过来,“找到了什么?!” “青色彼岸花。” 宇多鸣一重复了一遍。大脑皮层钝痛,细碎的嗡鸣在脑海内不断徘徊,他感觉眼前的世界隐约恍惚,随意揉了揉眉心,将这股钝痛压了下去。 再去看鬼舞辻无惨,宇多鸣一发现:“你很惊讶?” “……” 鬼王大人没吱声,只是问:“……你怎么找到的?” “四强藩、五摄家,大正天皇。” 宇多鸣一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名词,目光冷凝且安静,“永生、威胁、利益、生死,人类的潜力比你想象中更大,只要诱使他们的理由足够,他们甘愿冒百分之三百的风险。” 话没有说得很明,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鬼舞辻无惨也能听得出来他会如何诱使这些国家的权利层为他办事。 鬼舞辻无惨深呼吸。 危机感涌上心头,那股强烈的恐惧让他斟酌再三,还是试探性地向宇多鸣一提问:“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但凡宇多鸣一动手他就分裂逃跑。按宇多鸣一现在这个状态,黑死牟能拖住的时间会更长,而他只要能有一片跑出去,就能等到宇多鸣一老死。 可话问出口,眼前的青年却像是整个人都卡顿和停滞了一样,僵硬地垂下眼帘,喉口干涩,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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