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眼中力量,是馈赠,也是牢笼。 是天理同有资质“成神”者签下的契约。 温妮莎笑得张扬:“不过,能继续化作飞鹰守望蒙德,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真的没有遗憾吗? 温妮莎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你要是还能回到地面上,能…算了……” “竟然能够化作飞鹰,那应该能有机会落到风起地的那棵大树的枝头。”须酔看着温妮莎说道。 温妮莎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登上天空岛,此生就永远无法降落了。” 须酔沉默片刻后问道:“既然身躯和力量已经化为了这个世界的养料,那么,天空岛为何又要留下你的灵魂?” “这倒不是天空岛的原因,这是我的愿望,我想要一直守望蒙德。” 为了这一点点的守望,就要忍受这样漫长的孤独吗? 对温妮莎来说,蒙德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我其实最开始,也想过要回到蒙德的。”温妮莎徐徐开口,“只是,在天空岛上,天理的监控没有死角,在天空岛外,我的身边则有‘狱卒’跟随。” 那是比她身上曾经的枷锁还难以摆脱的存在。 亚妮娅气鼓鼓地说道:“温妮莎大人,不要用那种称呼来叫我!” 须酔重新将视线放回了这个一直显得有些跳脱的少女身上。 “你刚刚说,是你和亚妮娅主动将我拦截在这里的。”须酔瞥了一眼亚妮娅,“但是,她明显没怀什么好意吧。” 明明知道须酔已经“快死了”,还撺掇他跋山涉水,前往远处并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建筑群中。 “什么叫我没怀什么好意啊!”亚妮娅不满地叉腰,“真的是好心没好报!” 两人都没有理会亚妮娅的抗议。 温妮莎回答说:“无论她怎样想,反正她最后还是出力将您留在了这里,这就足够了。” 亚妮娅看似嘟嘟囔囔,实则非常大声说道:“我明明是想让沉睡…小憩的大人们留下的意识看看他顽强不屈的样子,不是说,就连神明也会被坚韧不拔的灵魂所折服吗?” 可惜,无论亚妮娅说什么,二人都没给她回应。 于是被孤立的她决定,孤立两人——她不再看着他们,反倒是转过身去,自顾自地一边哼歌,一边堆起了云。 但是,显然,无论她哼唱的歌声有多么动听,都无人理会。 须酔不得不承认,虽然不想搭理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狱卒小姐”,但她的歌声却意外地动听。 在那样舒缓的旋律中,须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自己的本来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脑,渐渐变轻。 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似乎下一秒就能从云层上飞起。 须酔努力睁开想要合上的眼皮,发现他真的飞了起来。 他的身侧,是已经化作飞鹰的温妮莎。 须酔隐约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浅浅的祝福。 是在祝福什么呢? 须酔挣-扎着,想要从这种被-操控的飞行中挣脱开来,然而却徒劳无功。 甚至,他连让小指微微弯起都做不到。 只是,在这样徒劳无果,只是精神层面的持续挣-扎之中,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点很难发现的变化。 须酔发现,那场大战之后,一直困扰着他的头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已经变成了一个火柴人的亚妮娅。 小小的火柴人摇了摇手臂,另一只手在嘴边环成喇叭状: “虽然你没有坚韧不拔的意志,但是善良的亚妮娅还是决定给你一点祝福,让你能够更好地演绎接下来的故事!” 怎么就直接断定他没有坚韧不拔的意识了? 须酔想要和未经准确求证,就妄下结论的亚妮娅好好理论一番。 只是,可能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须酔很快就来到一座神殿前。 温妮莎停在一旁的石柱上,看着须酔被送入了黑暗的大门中。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你能迎来一个好的结局吧。” 神殿内部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来自神明又或者是什么东西的注视却是那样明显。 即便这样的注视中不包含什么恶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柔,须酔饱受磋磨的意识体,仍然在这样的注视下压力重重。 在神殿内部,直接领略“神明”的注视。 须酔所能感到的压迫感,要比在世界树内部的时候强烈许多。 怪不得温妮莎会将自己留在云层中。 如果以当时的那个的没有被亚妮娅“赐福”的状态来到这里的话,恐怕根本撑不了多久。 看“神明”这久未开口的样子,恐怕未被留在云层的自己在知道对方的目的之前,身体已经崩散了。 虽然现在的须酔,也开始渐渐感觉到吃力就是了。 但至少还可以多等一会儿。 探索是不可能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拘束在了一个小小的圆柱中,动弹不得。 须酔摩挲着靠着边沿坐下,看似平静,实则有些焦躁地等待着“神明”发落。 他闭着眼,暂时休养生息。 “你是否愿意同我签下契约?” 须酔睁开眼,看到了伸到眼前的一条嫩枝。 他并没有伸-出手,而是扯了扯嘴角:“怎么,我还以为神明大人会先给我发一个神之眼呢?” 没有神之眼,可没有成神的资格。 “还是说,我的契约并不是温妮莎签订的那种,神明大人?” 周围重新归于一片寂静,唯有那条伸-出的枝丫还在晃动着它小小的叶子,似乎在昭示着现在的不同。 “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虚空中的“神明”突然开口说道,“以及,请不要叫我神明大人,我只是四影之一,生之执政大人创造出来,协助天理大人维护这个世界的造物。” 造物? 真是很少有人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 “你的身上,有宇宙中其他神祇的力量;你的命运,没有被提瓦特的星空标记;你无法被掌控,所以我来找你合作。” 一只背负青蛇的巨龟出现在须酔面前:“你想成为被称之为‘神’的存在吗?” 须酔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代价是什么呢?” “我会将生之执政大人留下的力量赐予你,而你需要在死后,像温妮莎一样,成为滋养这个世界的养料。” “同时,你还需要,在未来那一场注定会到来的大战中,在未来保护这个世界的假象被揭开时,尽可能地在深渊的入侵下保护-法涅斯大人和生之执政大人所造的万物。” 须酔举手提问:“他们所造的万物指的是?” 须酔自然知道法涅斯创造了人类,但是对方却不仅仅创造了人类。 花鸟树木,提瓦特的一切都有对方的影子。 “到时候,获得了力量的你自然会知晓。” 须酔再次举手:“你说要‘尽可能’保护他们,但是,我要是摸鱼划水,然后再假装自己尽力可怎么办?” 反正,只要在最后一刻表现出最积极的样子,老师…哦不,老板…好像也不对…… 总之,很有可能出力最少,但是却被评判的人认为贡献最大。 乌龟的和它背上的青蛇面面相觑,他们的豆豆眼快速地眨了眨。 虽然没太理解“摸鱼划水”的所指代的意思,但是须酔话中想要偷懒的具体含义,以及还没签订契约就想找漏洞的姿态还是让他们大受震撼。 “你真的会吗?” “我真的不会吗?” “……”巨龟开口说道,“生灵涂炭,你既然领受了这份力量,自然会被其中的责任所束缚。” 须酔想,这应该是对方也不知道生之执政有没有什么保全措施,只能全都推给天命了。 “那,除了这两项,就没有别的了?” 比如帮着天空岛对抗冰之女皇座下的愚人众啊,铲除深渊教团这个威胁啊,又或者是帮忙抵御想要复辟王朝的七龙王。 巨龟摇了摇头:“并无。” 这实在是有些出乎须酔的意料,他本来以为天空岛是想招募一个比较好用的牛马,却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良心。 须酔的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巨龟的眼睛问道:“其实,我现在这么虚弱,你们既然觉得无法掌控我,完全可以将我杀死在这里的。” 但是,你们不敢。 须酔的眼睛微微弯起。 其实在温妮莎借助亚妮娅的力量成功将他截留,以及巨龟的耐心解释中,须酔就发现了对方的忌惮。 以及非常明显地有求于他。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你是被生之执政大人认可的存在。” 巨龟没有说是在哪方面认可,但是须酔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在身体或者灵魂中所蕴含的能量方面。 须酔想,他对于天空岛或者说是神明留下的部分尚能操控这个世界的意识而言,就是: 杀了,实在是有些可惜,不想浪费这样“珍贵”的能量,但又不能放任不管,就只能这样招安了。 “那要是我未来站在龙王的一边呢?”须酔在手即将搭上面前的细细的枝丫前,突然停住动作,问道。 巨龟快被他这大喘气的举动搞得窒息了。 “生之执政大人在沉睡之前的愿望,只是希望在未来,提瓦特不至于沦为一片死域,万事万物仍有一线生机尚存。” “提瓦特的未来,注定会那样惨淡吗?” 这个时候,一直未曾开口的青蛇突然说道:“只有当变量足够多,提瓦特才能挣脱必然毁灭的结局。” “我们,正在寻找、正在留下更多能够改变世界的存在。” “包括那位旅行者?” 巨龟和青蛇同时沉默不语。 但是须酔已经得到了答案。 须酔的手勾上了面前已经微微弯曲的小小枝丫。 其实,他的精神体在神殿的重压之下,已经濒临崩溃了。 如果再不同意这个契约的话,他的精神体可能就会在这里逐渐消散。 反正,已经尽可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了。 在巨大的能量涌入须酔的身体之后,他闭上了眼睛。
第98章 生之执政 “须酔。”温柔的女声响起,“希望你能像我一样爱着人类,爱着这个世界。” “你是?” “我是…本应消失,但是因为留恋,仍然游荡在这个世界的孤魂。”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伊斯塔露有她的责任,而我也有我的使命,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吧。” “提瓦特何时会迎来属于它的终局,又或是新生呢?”须酔问道。 “何时?”女人发出了一声轻笑,“也许等见证者见证完这整个世界的故事,又也许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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