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见春名此事需要考虑的只有自杀的方法。 出于下意识的求生本能,溺水死亡通常需要五六分钟;用刀捅要害的话他还得处理那些血迹;开枪同理,所以…… 鹿见春名闷了一口氰化物。 这种毒药是他上次从安全屋里顺出来的,大概是出于任务需要,那里囤了米花町一整年的凶杀案需求量的氰化物,非常够用。 氰化物这种毒药,只要浓度足够,两分钟内他就能马上死亡,还不用清理现场,属实是亚人居家旅行必备的贴心好药。 短暂地两分钟过后,常人看不见的亚人的黑色粒子从鹿见春名的身体之中涌现出来,这种不知名的物质在快速地修复着他的身体。 下一秒钟,鹿见春名就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来,感受了一下恢复到完美状态的身体,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臂上抽血后留下的针孔和淤青也消失不见。 * 横山珠宝展览会的当天。 展览会在晚上七点举行,又刚好是周六,虽然这场珠宝展览会需要邀请函才能入内,但并不妨碍怪盗基德的粉丝们和好奇的围观路人在场馆外围观。 黑羽快斗戴着口罩和棒球帽混在嘈杂的人群中,警察们忙着维护秩序,没人注意到混迹在一堆人之中的他。 黑羽快斗抬手压低帽檐,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流,脚下一拐就来到了场馆后方的工作人员专用通道。 ——他当然不是要从工作人员的专用通道进入了,傻子都知道那里必然被警察把手着。 众所周知,怪盗基德的目标是镇馆之宝,有“玫瑰夫人”之称的红宝石戒指,因此警力大多数都集中在“玫瑰夫人”展出的场馆内部,场馆外的巡逻的警员只有两队。 中森银三并不觉得能阻止怪盗基德混入场馆。 黑羽快斗的目标是位于二楼的洗手间,那间洗手间和工作人员的换衣间相连,并不对客人开放。 借着夜色的掩饰,避过在场馆周围巡逻的警员,只用眨眼的速度便用绳索攀爬上了三楼,用提前准备好的小道具打开了从内部关上的窗户,跳进了洗手间中。 他现在这副模样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从洗手间走出去,所以他蹲守在靠近里侧的洗手间内,打算守株待兔。 ——第一个进洗手间的幸运儿,就是他易容的对象。 黑羽快斗没有将里侧隔间的门关死,而是留出了一条缝隙。通过镜面的反射,他能看清走进洗手间的人的动作,这样更方便他偷袭。 轻微的嘎吱声响后,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黑羽快斗没看清来人的脸,只看到了满目的银白色。 来人的鬓发垂落在脸侧,遮住了脸,他只看清了那身侍应生的马甲白衬衫的制服,剪裁良好的版型刚好掐出了纤细的腰线,扣紧的袖口下露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这个侍应生似乎只打算洗个手,洗手池的水龙头被他打开,出水的声音在安静的洗手间内清晰可见。 三、二, 黑羽快斗在心中默数, 一! 他推开隔间的门走出去,快步来到侍应生的身后。 察觉到身后动静的侍应生陡然一惊,下意识转身——黑羽快斗的动作瞬间僵硬停止了。 银白色的发丝随着鹿见春名转身的动作而应力扬起,他在银白色的缝隙中看清了那张昳丽的脸,以及璀璨如鎏金的金色眼瞳,眼底倒映出他紧缩的瞳孔。 ——是那个人。 鹿见诗。 鹿见春名压根没发现黑羽快斗僵硬的动作,他抬手握住黑羽快斗的手腕,拧起眉毛注视着黑羽快斗的脸。 “你干什么?”他的语气不太好。 任谁发现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袭击他,都会觉得不开心的吧! 特别是这个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被压的凌乱的黑色额发和灰蓝色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黑羽快斗顾不得那么多,他紧紧盯着鹿见春名的脸,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到任何异常的痕迹。 “鹿见诗?”黑羽快斗倏然出声,“你是鹿见诗,对吧?” 他的脚步下意识逼近。 数年前,在黑羽盗一还活着的时候,黑羽快斗是见过这个人的。 少见的银白色的头发,让人看了一次便难以忘怀的灿烂金色的眼睛,还有那张和七年前如出一辙、毫无变化痕迹的脸——黑羽快斗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鹿见诗。 他记得,曾经在魔术表演结束的后台里,他的父亲黑羽盗一向他介绍过。 “这是新来的助手,鹿见诗。” 但奇怪的是,在那场魔术表演事故中,死亡的不仅是黑羽盗一,连身为助手的鹿见诗也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从那时起,黑羽快斗就隐隐觉得,七年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消失的“鹿见诗”有关。 而时隔七年,销声匿迹的鹿见诗终于再次出现了。
第18章 鹿见诗? 鹿见春名一愣,怎么他就去打个临时工,都能碰见招惹过的人啊? “……你是?”他不禁有点迟疑。 黑羽快斗不说话了。 他戴着口罩和棒球棒,连手上也带着白色的手套,全身上下露出来的只有一双蓝眼睛,就是中森银三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来。 更何况,他上一次和鹿见诗见面是七年前,七年前时他不过十岁,眼前的鹿见诗当然不会知道他就是黑羽盗一的儿子黑羽快斗。 鹿见春名也在打量黑羽快斗。 他没等到黑羽快斗的回答,于是盯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了一会,出声问。 “怪盗基德?” 特地戴着棒球帽和口罩,显然是因为不想暴露出真容;连手上都戴着手套,大概是要防止留下指纹;再结合刚才这个人的袭击动作……看那个架势,明显只打算打晕他,而不是打算杀了他,否则鹿见春名不会还在这里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藏太会直接杀了这个人。 因此结论显而易见。 想要潜入场馆中的人只有怪盗基德,而他,大概就是被怪盗基德选中的那个易容对象。 听到鹿见春名的发问后,黑羽快斗突然笑出了声。 沉静着灰蓝色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七年前,导致黑羽盗一丧生的那场魔术表演,到底发生了什么?”黑羽快斗紧紧盯着鹿见春名的眼睛,“你是黑羽盗一的助手,却在那之后就消失了,你在这其中,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的语速逐渐加快,语调像是捂着毛巾的冰块,淬了冷意,语言中的尖锐一目了然。 什么?魔术表演?助手? 鹿见春名被一个接一个的词砸中,抬起双手对黑羽快斗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来。 “我要是说,我有失忆症的话……”他十分诚恳地说,“你信吗?” 黑羽快斗沉默了半晌,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变了调的声音:“——哈?” 他没能维持住扑克脸。 “你觉得我信吗?”他甚至有些被气笑了。 他已经知道了,七年前的那场事故——不,那根本不是事故,还是有预谋的谋杀。 黑羽盗一根本不是死于魔术逃脱秀中的意外,而是被某个神秘的组织暗杀的。在那之前莫名出现、成为魔术助手,又在黑羽盗一死后销声匿迹的鹿见诗,无疑有极大的嫌疑。 黑羽快斗认为,大概……鹿见诗就是那个执行了暗杀任务的人。 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 鹿见春名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但事实如此,我确实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七年前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就算问我,我也无法给你答案。”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七年前的事情,他目前所发现的唯一和魔术表演有关的东西,就是在床下暗格中找到的那张黑羽盗一魔术秀的票根。 通过那张票根来进行推测的话,他大概确实掺和了七年前的那场致使黑羽盗一死亡的魔术秀。 但鹿见诗干的事,跟他鹿见春名有什么关系呢? “另外,今天你的目标是不是‘玫瑰夫人’吗?”鹿见春名似笑非笑,“没有必要在这里跟我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吧?怪盗基德应该向来都很准时才对。” 他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如果你想跟我在这里打一架的话呢,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别看我这样,其实还挺能打的。” 单从体格上看来,鹿见春名确实身材纤细、身形单薄,身体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长着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实际上单论格斗的武力值的话,鹿见春名确实不大行——但他有外挂。 他可以无限原地复活,血条再厚都能给磨死;更何况还有藏太的存在,这种独属于亚人的黑色幽灵一个能打几十个,俨然是亚人的居家旅行必备好保镖。 黑羽快斗深深舒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是我想的那个组织的成员的话……我想你没必要用‘失忆’这种拙劣的借口。” 那个神秘的组织向来对犯下的罪行毫不掩饰,如果真的是鹿见诗做的,黑羽快斗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隐瞒这件事。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鹿见诗和七年前的那次暗杀有关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如果鹿见诗真的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没关系,他会将这个组织彻底覆灭的。 “怪盗基德从不伤人,我没有理由骗你,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鹿见春名语气含糊,他转移了话题,“不如我们各取所需?我不会揭穿你,也不会举报你,倒不如说,我很期待你的到来。你有你的目标,我……也有我的‘任务’。” 他将最后那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黑羽快斗察觉了什么,他打量了鹿见春名一会,最后视线在鹿见春名的侍应生制服上停留。 几秒后他才移开目光。 “成交。” 黑羽快斗后退几步,对鹿见春名做出了个绅士的“请”的动作。 他已经知道鹿见诗在这里了,那么顺藤摸瓜找到鹿见诗现在所用的身份、住址,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当然不会放跑鹿见诗,但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怪盗基德不会失约。 鹿见春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转身握住门把手,在打开门前的那一瞬间,他转头微笑着看向黑羽快斗。 “忘了告诉你,” “我现在的名字是鹿见春名。” 我等你来找我,告诉我和“我”有关的一切。 * “大侦探,”灰原哀说,“你好像有些太紧绷了。” 她淡定地喝了一口专供给小孩的橙汁,瞥了江户川柯南一眼。 江户川柯南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握着的玻璃杯的手无意识地轻微摇晃,连带着玻璃杯内橙色的液体也跟着晃荡,在透明的杯壁上留下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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