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还是在震惊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乔楚生拍了拍路垚的肩膀,路垚才猛然惊醒,看向白启礼:“我一定护好幼宁。” 白启礼这才满意地笑了。 路淼看着乔楚生:“你以后一定不能欺负三土,不然我随时带他离开。” 乔楚生闻言点头。 过了一会,路垚便拉着乔楚生走出白家大宅。 路垚伸手摸着似乎要凝结的大雾:“真是又冷又湿。” 乔楚生看向路垚:“可不是,最近这天气搞得好多人都不出门了。” 路垚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觉得有些诡异。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黄浦江边,黄浦江上也被浓雾笼罩着。 路垚靠着栏杆说:“我看上海这天气,怕是会有天灾,要不你跟我回海宁避避?” “没事,我最近都习惯了。”乔楚生伸手抚上他周围的雾,语气平淡。 “我是说真的,这天气太反常,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有点反常,不过你也不会呆太久。”乔楚生抬头看向路垚说道。 路垚把身体斜过来:“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一样。” “怎么,你姐都到这儿了,你不跟她回家看看。” 路垚转过身体:“那也是,我好久没回家了。” “三土,我曾经找人给你算过卦。”乔楚生转过来,撑着栏杆,看向一望无际的雾海。 路垚斜眼看着乔楚生:“算的什么?我什么时候发财吗?” 乔楚生对着江面,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么总是惦记那点钱?你缺钱么?” “你不是我钱包么?我发财了就是你发财。” 乔楚生看着路垚,笑着说:“你啊。” “那你说说给我算了什么。”路垚认真地看向乔楚生。 乔楚生拍了拍栏杆:“那个算命先生说,你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路垚也转过来看着眼前逐渐变灰的雾,笑了好久:“长命百岁还行,儿孙满堂的话,那你得跟我建一个孤儿院了。” “瞎说什么呢。”乔楚生用力拍向路垚的肩膀,有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说罢便走向一旁的大道。 路垚看着被大雾渐渐淹没的乔楚生,心里突然漏了一拍,于是赶忙跟过去:“现在白老爷子和我爹都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还跟谁生孩子去。” 乔楚生瞥了一眼路垚没有说话。 他们一起走到路垚的出租屋里,乔楚生给路垚端来一杯水,随即坐到路垚对面的沙发上。 路垚看着乔楚生:“你坐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啊。” 乔楚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乔楚生走到路垚面前蹲下,看着路垚的眼睛,似乎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路垚的心,但很快他就垂下眼睛,问道:“三土,你喜欢我么?” 路垚放下手里的水杯,笑着说:“那当然了,不然幼宁怎么会给我姐和她爹发电报。” 乔楚生听完低头笑了几声,站起来坐路垚身边:“等你回家之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可护不到你了。就你那张嘴,可别乱说话了。” “在我家谁敢欺负我啊。” 乔楚生看着路垚,微微弯了一下嘴角:“那也是,不过你那性子得改改,要不然幼宁回来了,你俩还得掐起来。” 路垚靠着沙发,看着乔楚生,开玩笑地说:“她掐我,你不拦着她。” 乔楚生闻言低下头:“老爷子不是刚刚说,让你不要欺负幼宁么,你不得让着她点儿。” 路垚缓缓坐直身子,看向低着头的乔楚生:“老乔,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乔楚生赶忙笑着抬头看向路垚:“这不是今天让你姐和老爷子给吓得么。” 路垚赶忙点点头:“那也是,我也吓了一跳。” 乔楚生看向窗外:“这天也晚了,你早点睡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路垚赶忙起身拉住乔楚生:“我这在上海也住不了几天,你不陪陪我。” 乔楚生看了一眼窗外快速翻滚的黑雾,又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专注看着自己的路垚,像是有些不舍,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行吧。” 两人躺在床上,路垚趁着灯光用眼睛描摹着乔楚生的侧脸。忽然,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于是赶忙闭上了眼睛。 路垚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轻轻地喊道 “乔楚生。” “我在。” “乔楚生?” “我在。” “乔楚生!” “我在。” 路垚听着一句句在空气中消散的声音,苦笑一声,没有睁开眼睛,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哽咽地喊道:“乔楚生?” 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声也没有。 路垚颤颤巍巍地掀开自己的眼皮,僵硬地转头向自己旁边看了一眼,没有人。 路垚赶忙坐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出租屋,大声地喊道:“乔楚生?” 白幼宁听到声音,快速走到路垚房间打开灯,看到坐在床上失神的路垚。 白幼宁深吸一口气,跑到他身边,摇了摇路垚的肩膀:“三土,你怎么了?” 路垚茫然地把不对焦的眼睛转向白幼宁:“幼宁,我见到老乔了。” 白幼宁低着头不敢看他,忍住流泪的冲动,抱住路垚:“三土,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楚生哥他已经走了。” 路垚挣开白幼宁,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他想起来了,原来,他在法国刚刚下船的时候就接到,乔楚生被作为金玉兰会所杀人案凶手被枪决的消息。他们立刻赶回上海,也没能见到乔楚生最后一面,看到的只有在墓园里的,一座冰冷的墓碑。 路垚扯着嘴角,不断眨着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眶坠落,他机械地转头对已经坐在床上泣不成声的白幼宁说:“幼宁,我后悔了。我为什么没有在接到电报的时候就回来。我真的恨我自己。” 白幼宁擦干自己的眼泪,抬头看着路垚:“三土,你别这样。就算楚生哥在,他也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你还要找到杀害楚生哥的凶手,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 路垚闻言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落下,他看着自己的睡衣逐渐被打湿,对白幼宁说:“幼宁,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白幼宁站起来看了一眼路垚,无奈地走出去。 路垚关上灯,他想,也许自己睡着了,就能见到乔楚生。 但是从此之后,路垚再也没有梦到过乔楚生。 他们,不复相见。 后来路垚一个人搬到了乔楚生的公寓里。他看到乔楚生公寓的花园里有一棵很大的树,没什么特别的,它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就连自己也叫不出名字。后来路垚问了很多人,翻了很多书,都没能找到这棵树的名字。就好像,这棵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它来自另一个地方。 路垚在这棵树下面支了一个躺椅,没事的时候,路垚就喜欢坐在这棵树下面乘凉或者晒太阳 他在这棵树下,看它发芽,看它落叶,看春去秋来,看着上海乱起来,看着上海的天翻地覆。 在很多时候,路垚就只是一个人坐在树下,对着这棵特别的树自言自语。偶尔有人来看他,他也会聊上几句,说说无关痛痒的话。逢年过节或者实在想乔楚生的时候,路垚都会去看乔楚生,和他聊一聊最近上海滩有意思的事,说说自己的思念。 有的时候,路垚觉得乔楚生一定是恨他的,不然为什么他再也不入自己的梦。 乔楚生没有自己的照片,甚至是在墓碑上,也没有一张照片,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路垚也再没看到过和乔楚生相似的人。 路垚曾经对着乔楚生的墓碑开玩笑说,如果乔楚生再不来看他,自己就快忘记他了。其实路垚没有说谎,乔楚生的脸在他心里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他快想不起来乔楚生的模样了。 路垚没能活到一百岁,他在新中国成立不久后的,一个很平常的秋天里,在这棵树下去世了。 落叶压了他一身。 其实路垚对自己已经死掉这件事没什么感觉。 他不过是在躺椅上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年轻了。回头看着在躺椅上的自己一寸寸地消失,路垚也没感到难受。 路垚转头看着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的灰白色的大雾,莫名地觉得有点熟悉。 当大雾把他紧紧包裹起来的时候,路垚伸手摸了一下周围快要凝结的雾气,又湿又冷。 路垚低头笑了笑:“原来死后的世界是这样么?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他转身看着背后的大树,上前摸了一把树干:“老伙计,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啊?”说罢就自顾自地笑起来。 忽然,在路垚的背后缓缓延伸过来几束黄色的光。 路垚转身看着这些光:“ 怎么,是黑白无常吗? ” 他看着一个人影慢慢朝他靠近,越来越近。 最后在距离路垚不到十米的距离停住。 路垚看着这个身影,觉得自己应该很熟悉,很熟悉。 那个人影继续朝路垚走来,终于,路垚看清了这个人的脸一是 乔楚生! “三土,我在这儿。”乔楚生看到路垚,低头笑了一声。 路垚不敢相信,但是他已经不受控制地朝乔楚生走过去。 乔楚生张开双臂笑着说:“ 好久不见啊。” 路垚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开始流泪,他忍不住笑出来,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乔楚生,好像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确实,好久不见。
第31章 思路 那我来说一下我大体的一个思路,希望我能表达清楚。 这部短篇同人文,我采取了双线并进的处理方法。 明线:整个故事是围绕着路垚返回上海,为乔楚生查明真相、沉冤昭雪所展开的。路垚回到上海,通过陆靖、李自立、谭云、柳问风以及黄老大所提供的线索,一步步推导出金玉兰会所密室杀人案的真凶,最后救出乔楚生,然后两人奔赴未来。 暗线:虞和清、杜月笙利用在四明公所事件中失去父亲的陈贺冬、陈迎夏,杀死阿尔邦及其余六位董事,并让乔楚生成为嫌疑人,引路垚回上海破案。他们安排路垚通过陆靖、李自立、柳问风、谭云、黄老大的线索侦破案件,最后让每个人都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点遗憾的是,我没有写大纲,开头几篇又有点潦草,这就导致前三章铺垫得不到位。但是在后面的写作过程中,我都在极力地填补剧情,希望能够逻辑自洽。 1. 贝尔特朗。贝尔特朗作为法国驻华领事与阿尔邦之间存在着利益分歧,所以他对于阿尔邦的死亡,可以说是放任或者希望的。在收到虞和清的交易之后,他也选择配合虞和清,冒着极大的风险,不同意验尸,以此给路垚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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