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看向顾子尧,说实话,顾子尧临危不惧、遇事冷静,他很是欣赏,就想将人带回去好好教导,日后也是个不错的帮手。不过他看着顾子尧平淡的目光,就知道他还是喜欢平凡的人间烟火,便将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 “我已经和我的人传了信,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忽然出现的布谷声响了三下。顾子尧和水湛走了出去,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英武男子激动地走过来对着水湛跪下:“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水湛对他摆了摆手,“起来吧,这是本王自己做的决定,怪不得你。” 男子面有愧色的起身站到水湛身边,“王爷,我让他们等在外面,没有进来。” “嗯。”水湛颔首,随后看向顾子尧,正色道:“对你的承诺,本王不会忘的。”说着他就取下大拇指上的一枚墨玉扳指,“这是本王的信物,日后若是遇见什么难事,可持此物来找本王。放心,本王自认为自己的命还算值钱,这个许诺不算承诺之内。” “既然王爷如此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顾子尧接下那枚墨玉扳指收好,却没有看见男子惊讶的目光,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东西,凭借此物可是有权力调动王爷身边的人为自己办事的!就这么给了此人? 目送着水湛离开,顾子尧内心松了口气,虽然他面上表现着自己不在意,可是再怎么说,水湛那一身属于王爷的矜贵气度在那里搁着,他不是怕,只是不自在。 水湛的离去,并没有对顾子尧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依旧是那样平淡而普通。 “老板。” 这天顾子尧刚去前面的店铺,就看见顺子满脸笑容地和自己打招呼,“怎么?捡钱了这么高兴?” 顺子喜道:“我这事可是比捡钱还要高兴,老板,我定亲了!” 顾子尧闻言也为他开心,“恭喜啊,什么时候定的亲?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顺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其实也没有多久,就十多天前吴婶子给我介绍的一个。当时怕不成,就没有和老板说,这不,昨儿姑娘家里传信说是同意了,我就来和老板说一声,顺便过来请个假,买些聘礼去下聘。” “这个假是得请!”顾子尧拍着顺子的肩膀笑道,“给你放三天假,准备做足了,可别怠慢了你未来媳妇儿。” 说着就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塞到顺子的手里,“这钱就当我提前给的喜钱了。” 顺子看着手里的银子为难道:“可是老板,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 顾子尧啧了一声,不耐道:“行了!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赶紧滚蛋,我去招呼客人!”他边说就边把顺子往外推,“赶紧去买东西,可别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顺子看着顾子尧不由红了眼,老板人真好,不仅长得好看,性子也好,不外乎那些姑娘家都喜欢,他要是女的,他也喜欢。 听着顺子的话,顾子尧不禁笑骂了一句,“你是女的我也看不上,还没有我好看,我多吃亏。” 顺子也不气,知道顾子尧只是在说笑,见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就转身往外走,打算快些买完东西回来帮忙。 顾子尧看着顺子急切的身影,还以为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亲了,心里不禁失笑。他刚要转身回店里,眼角余光就瞥到了一人,仔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顾子尧皱起眉头,是自己看错了吗?不然怎么看到了丰儿? 京城,荣国府 兴儿见丰儿回来,急忙进去见贾琏,一推门一股子浓浓的酒气就扑面而来。抬头看去,就见贾琏独自喝着酒,那些小菜看都不看一眼,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自从顾子尧走后,贾琏不是去外面喝酒,就在府里喝。 为这事,贾赦痛骂了他好几次,他都无动于衷,若是骂了顾子尧,贾琏就阴阳怪气地反说回去,自己都不成器,他这个儿子不过是随了根儿了,气得贾赦要对他动家法,被贾母拦下,从那以后,贾赦就再也不管他了。 见兴儿进来,贾琏叹了口气,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找到了?”这句话,他几乎每天都会问一次,但每一次他得到的答案都是失望的。 “找到了。”兴儿说道,只是他的脸色却不好看。 贾琏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兴儿又说了一遍:“找到了。” 贾琏猛地起身走到兴儿面前,脸上扬起开心的笑容,仿佛想要许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一样,他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欢喜,全然没有看见兴儿脸上有些不对劲儿的神情。 “他在哪儿?”贾琏欣喜地问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对了,贾珍的人有没有找到他?”狂喜过后,就是满心的担忧,尤其是怕贾珍的人找到他。 “没有,他过得很好。他在离京城不远的宜城住下来,盘了间铺子买吃食,生意很不错。不过……”兴儿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贾琏。贾琏终于注意到兴儿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心里忽然就有些紧张不安,“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兴儿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贾琏的催促下低声道:“只是顾子尧好像要成亲了,丰儿看到他店里的伙计去买下聘的东西。”说完他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看贾琏。 “成亲?”贾琏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成亲?他怎么能成亲呢?他心里的愤怒陡然冲出心口,烧得他眼睛通红,里面充满了怒火!“他怎么能成亲呢?”我还在这里等着他啊! “哗啦啦!”贾琏怒极,愤怒地将桌子上的碗碟扫落在地,丰盛的酒菜落到地上,染了一地的油污。 贾琏额头上青筋爆出,眼睛赤红得喘着气,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顾子尧”三个字从贾琏口中挤出。他在府里为他担惊受怕,可他呢,竟然要成亲了! “他为什么要成亲?他怎么可能成亲!”贾琏怒吼着,满心的怒火和妒火快要将他整个人燃烧成灰烬。只要一想到顾子尧日后会和某个女子亲亲热热,恩恩爱爱,他就恨不得现在就去将他抢回来! “你去!多带些人,把顾子尧给我抢回来!”贾琏赤红着眼珠子对兴儿吼道。 “爷……”兴儿有些为难,他知道贾琏这是在气头上,不想日后贾琏后悔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便犹豫着想劝两句,他这样想着就抬头看了眼贾琏,见他这样一副模样不由骇了一下,低头往外走去。 “等等。”贾琏忽然叫住兴儿,“回来吧,别去了。”贾琏满眼苦涩,心里的痛无法言喻,直到现在,无论自己如何生气愤怒,他还是舍不得伤着顾子尧,也不想让顾子尧更加讨厌自己。 兴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犹豫许久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二爷,如今他要成亲了,您也要成亲了,还是放下吧。” 一句话,让贾琏满腔的怒火和妒火顿时消散,是啊,我自己都要成亲了,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顾子尧为我去等候? 可是他真的很难受,贾琏捂着心口,眼眶泛红蓄满了泪水,却偏偏隐忍着倔强的不肯落下一滴。 兴儿见贾琏没有骂自己,又劝道:“二爷,顾子尧的性子您清楚,他若是对您有意,又何必等到如今?您若是爱他的颜色,二奶奶的容貌也不差,那也是个神妃仙子的人物,您还是别强求了。” “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贾琏扶额,让兴儿出去。兴儿有些担心贾琏现在的状态,但他又不能违抗贾琏的命令,只能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外。 顾子尧是个什么样的人,贾琏很清楚,他很固执,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他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就在自己定亲之后决绝地离开自己远走高飞。 “子尧,对不起,我后悔了。”贾琏捂着脸有些哽咽地说道,此刻他的心宛如被一刀一刀凌迟一般的痛苦。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日看清自己对顾子尧的心。自从顾子尧离开,他才发现,原来他喜欢的,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顾子尧一个人! 可是他胆小,他懦弱,他不敢承认自己真的对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下人小厮动了心!子尧,想必你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才会不管我如何对你,你都守着你的那颗心,不曾落入深渊,对不对? 子尧,我还有机会吗?黑暗中,贾琏抬起满是泪水的凤眸,看着手腕上那条绿叶手绳心里愈发的痛苦。月色下,贾琏含泪的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不管还有没有机会,贾琏都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大胆地活一次,为了子尧,也为了自己。 翌日一早,贾琏推开门,神情平静地让人准备热水准备沐浴。 兴儿看着贾琏这样平静的模样,只觉得心神不安,昨天晚上还痛苦悲伤的人,这么快就好了?他总觉得贾琏在憋什么大招。 洗漱好之后,贾琏就带着兴儿出了府,知道贾琏要做什么事的兴儿都快哭了,“爷,不能这样啊,爷!这要是被老太太、大老爷知道,小的会没命的。” 贾琏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看你这胆子,以后还怎么跟着二爷?放心,到时候闹大了,谁还会管流言从哪里传出去的。便是知道又如何?爷给你全然担着,快去!” 兴儿见贾琏不为所动的模样,只能咬牙没入人群。 贾琏看着热闹的行人,手里的精美折扇逐渐被紧紧握住,子尧,你要等等我,我会干干净净地去找你。 宜城 顾子尧好笑地看着顺子笑得和个傻子一样,“成亲就这么高兴?” 顺子笑道:“那是自然,我这么努力干活,就是想要娶个婆娘,生个孩子,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日子定下了?”顾子尧看着顺子这样高兴,心中不免可惜自己怕是没有成亲的机会了。 顺子笑得开心:“定下了,十月初五,到时候老板可一定要去喝喜酒。” “一定。”顾子尧应下,自己成不了亲,看着别人成亲大喜也不错。 看着顺子乐呵呵地招待客人,顾子尧溜溜达达得回了后院,贾琏定亲的时候,也是这样高兴吧?这里的男人,嘴里的喜欢太廉价了,喜欢又如何?也不耽搁他们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明明都清楚明白,可是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不舒服?顾子尧叹了一声,看着一眼湛蓝的天空,便被明亮的光刺得眼睛酸涩生疼。 京城 几乎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则流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荣国府的贾琏是个短袖,且还是个对女子不能人道的断袖! 当下虽然好男风,但是却不耽搁他们继续娶妻生子,南风不过是玩玩而已,但是像贾琏这样断袖到不能人道的情况那可是罕见!更何况现在贾琏还和王家定了亲,连带着王家也被卷进了这则流言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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