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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天夜里的一模一样。 他终于真真正正、切切实实地拥有了那夜的幻象。 ——并且不仅仅是幻象了。 达米安睁开眼，看见的是父亲卧室的天花板。 夜渐深，房间里只开着壁灯，鹅黄的光芒像一个黄昏。 黄昏…… 他一下清醒过来，看向自己身边。 克拉克也在看着他。 “你——”太多的信息充斥在达米安的脑子里，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到底该揪着哪个不放，“——你关了红太阳灯？” “嗯。”克拉克点头。 他定定看他，突然说：“但是你没走。” 克拉克又点了点头，不过这次，他嘴角噙着笑意，这让达米安心里某块石头落下了，当年的种子生根发芽，现在终于开出了细小却纷繁的花，崭新的情绪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包住……狂喜，满足，还有隐隐约约的心酸，太复杂了，比起之前他获得的肉体上的某种共鸣更加复杂——冷静，达米安，他警告自己，尝试着压住一个傻笑，可是他不行，至少不是现在。 “克拉克……” “达米安。”克拉克抓下那双碰着他脸颊的手，其实他也有疑问，所以他也得提问，“你想好了吗？” “你指什么？” “和我在一起。”克拉克略带迟疑地说道。 实际上，在达米安睡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达米安还是个孩子，如果他只是一时迷惑怎么办？等他醒悟，发现受不了这样一个老土又死板的自己，然后又会发生什么？青少年的恋慕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克拉克不一样，他一旦爱上，可能会用漫长的一生去遗忘——说是自私也好，说是杞人忧天也罢，他只是受不了……两次都被同一家人所伤，“而且，我曾经是你父亲的男朋友，你不介意吗？” 是吗？达米安会介意吗？他会吗？然而，在这段感情里，他才是更看重未来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不该按着那人的话头说下去，达米安叹气，转而变成了提问的那个人。 “你记得Kilig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克拉克惊讶地眨眨眼睛。 “那家服装店？” “是的。”他们贴得更近了，相视的眼里只有对方，达米安轻轻开口，“它来自塔加拉族语，意思就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好像，胃里正有成千上万只蝴蝶扑扇翅膀，一张嘴就要全部飞出来一样的感觉。 “而我对你，就是这样。” “我……” “别说话，克拉克，听我说。”他打断那人的话，接着说，“我——只是一个人类，而且暴躁又任性，孩子气十足，不懂体贴人，而你那么强大，那么美丽，没人会不喜欢你；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和这样的你，我也相信你从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克拉克睁大眼睛，眼神躲躲闪闪地不看他，不过达米安有把握再次吸引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克拉克，你已经知道了我多爱你，只要我张口，蝴蝶就会飞出来……它们会飞到每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心意……你才是这段感情里手握选择权的人，卡尔。” 最后一个名字彻底触动了他；克拉克忽地合上眼睛，他的身体在颤抖，因为不知名的痛苦和焦灼，即使达米安拥抱他、给他安抚，也没能停下，此刻他终于深深的体会到了Kilig的含义。 我那么的……情绪超脱了临界值，泪水奔涌而出……我那么的……爱你。 达米安…… 我那么的爱你。他静静地让眼泪冲洗着多余的感情，眼中清凉，心里仿佛微风拂过，达米安…… 他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身边的少年，虚弱而释然地微笑了，就是这么一笑，以后很多事情，走向便再不相同。 “你能——”只是刚开个头，他的脸便红了，“你能做些事情，让我忘记刚刚发生的对话吗？” 克拉克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们的第几个吻了。 唇舌的交缠足够默契，身体紧贴不留一丝缝隙，这个星球没能完全给他的归属感，被面前的少年补全了。就像拼图的最后一块，契合又完美，从此一切都变得完整，不再有遗憾。 关掉红太阳灯后超人迅速恢复了体力，达米安经过小憩也度过了不应期；渴望那个人的时候，他就恰好在身边，这是何其幸运的事情。 他亲吻达米安的手指和掌心，男孩的掌纹不太明显，他轻轻舔了舔其中一条，仿佛想从这些纹路里知晓主人的经历。 他会知道的，达米安会告诉他，他也会与达米安分享自己游历各地的见闻，不知道谁的故事会更精彩。他放逐自己是为了寻找自己身世的真相，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后来他找到了吗？ 达米安看着他，眼神是那样温柔；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再次被进入，尝过欢爱滋味的后穴还记得对方的形状。等不及整根没入，男孩就抽送起来，顶进去一点，微微撤出之后又顶入更多，一下一下，他便重新被填满了，也许这也是拼图的一角…… 这么想着，他难为情地扭过了头。 “看着我，卡尔，”达米安蹭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呢喃，“你在害羞？你还是处男吗，先生？” 好问题。克拉克脸更红了，达米安倒成了吃惊的那个人。 “那你和我……之前……” 克拉克摇摇头，“没有……我只有你。” “事实上，我也是——” 他们面红耳赤地对视，忽而笑了出来，带着笑意亲吻，翘起的嘴角连角度也那样契合。 “我该对你温柔一些。”达米安轻抚他的胸膛。 温柔的人总在反省自己不够温柔。他抱紧了达米安，将对方的手包在掌心，这就是问题的答案了。 少年像是下定决心要践行刚才的承诺，进出时一再询问，这样疼吗？这样呢？如果你觉得疼要告诉我……克拉克觉得他是故意的。 “真的不疼，”克拉克的指尖在他的背脊游移，顺着脊椎的突起揉按，停在了他的后腰，“我没那么脆弱，你可以试着……粗暴一些。” 这无疑是一个邀请，一个唤醒最原始的欲望的开关，达米安再也无法忍耐，咬住了他的颈侧，狠狠顶弄起来。 覆在达米安后腰的手骤然握成拳头，又发着抖缓缓放开，从尾椎抚上蝴蝶骨，单单是触碰到皮肤就能感受到少年的生命力，随着下身的动作，血液在血管中急流，克拉克听到了那些声音，正如同他能听见蝴蝶扇动翅膀。 他的腿环上达米安的腰，迎接对方的冲撞，有些火一旦点燃就很难熄灭了。他将自己埋进达米安的肩膀，意图忍住丢脸的哭喊，但是喉咙里还是滚动着可怜兮兮的呜咽。达米安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鬓角，重重喘息着。 这一次的性事要比刚才那次要久，年轻人的优点就是精力旺盛不知疲倦，达米安亲了亲他的膝弯，让他翻了个身，从后面重新进入他。这个姿势让他们都轻松得多，只是伏在床上时，他更清晰地闻到了大床主人的味道。 他和布鲁斯的儿子在布鲁斯的床上做爱了。 其实他明白，这没有任何问题，除了不该擅自占用别人的床。然而内心深处还是因隐隐约约的悖德感而更兴奋。 达米安俯下身，精壮的胸膛贴在他的背脊，充满活力的心跳传了过来。他似乎听到了那些心跳声要说什么。 “卡尔，”达米安舔着他的耳后，动作没有停下，“卡尔。” 他咬住了枕头呜咽，被反复撑开后穴的感觉让他腰发软。 达米安的手顺着他的肩膀抚上来，又与他十指相扣了。“卡尔……” 克拉克亲吻达米安的手背，抬起臀部让他进入得更深；达米安胸膛的汗和他的汗流在一起了，他们黏腻地贴在一起，像是再也不能分开一样。 他的发尾潮湿如同雨后，汗水缓缓滴落又被达米安舔去，他扭过头与带着淡淡咸味的嘴唇厮磨，接吻的时候达米安的动作会稍稍迟缓，像是还没学会在这方面一心二用。克拉克这么想着又笑了起来，反手去揉达米安的头发，鼻尖蹭着鼻尖，又闭上眼投入下一个亲吻。 他知道自己沉沦了，他的心曾经支离破碎，但现在又陷入了爱情。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洗澡和进食，克拉克都没能下得了床；他总是脏兮兮的，屁股含满精液，裹着张被单便迷迷糊糊地靠在床边；实际上达米安从没让他闲着，他们疯狂做爱，不分日夜，年轻人的精力是那样旺盛，简直无穷无尽。年轻的罗宾喜欢面对面进入他，注视着那双因为高潮而失焦的蓝眼睛，这让他很想克服不应期再来一次；不过即使有不应期，克拉克的嗓子也早就哭哑了。 “达米安……” 克拉克依偎在达米安身边，他们共享一个枕头，因而呼吸挨得很近；应该接吻的，在这个时候，多么好的时机，但是克拉克只是凑上去，蹭着他的鼻尖。 “达米安……” 他轻轻开口，念着爱人的名字。 “嗯？” 达米安把玩着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回答；克拉克挑眉瞧他，笑着，却也不抽回。 “幼稚。” 暧昧逐步发酵，当克拉克反应过来，他身上的被单又被扯掉了；达米安伏低身子，亲吻着他柔软敏感的大腿内侧，这家伙简直患了性瘾一样没完没了，克拉克忍不住开始呻吟，真是……不公平，明明大家都是新手，只有他被撩拨得动不动就射得一塌糊涂，太丢脸了—— 达米安干涸的精液还残留在他的胸口上，说明前几个小时就发生过同样的事情，那时克拉克没把持得住，现在又怎么可能？他面对达米安时总有些意志力薄弱，容易心软——就是这样教坏了一个好孩子。 “我是说，”又一次性事之后他们相拥着温存，少年在这时开口，嗓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自言自语，“你还记得明天的晚会吗？在晚会第二天我就满十八岁了。”克拉克之前刚被干得乱七八糟，困得不行，听了这话稍微提起了些精神：“达米安，你在提醒我睡了一个未成年人吗？” “说得好像你很在乎一样。”达米安笑了出来，语气很重，给克拉克盖上被子的动作却异常轻柔，给出了谜底，“成人礼，克拉克，我想要成人礼。” 韦恩家的小少爷当然会有一个盛大的成人宴，大部分的礼物肯定会比一个贫穷的小记者能送得起的贵；克拉克成年的时候，他获得了卡车的独立使用权，生日那天第一次开着它在堪萨斯的农间小道上驰骋；可是达米安会稀罕一辆卡车吗？当然不。 “你想要什么？”想不出答案，克拉克只好询问本人。 达米安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却又敛下笑，故作冷淡地摇摇头，卖了个关子，“那天我会告诉你的——你只要同意我的请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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