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家也在处理自己的工作。 “好辛苦。” 平时看无惨和阿鱼两个人过得颇为逍遥自在,我还以为所有的咒术师都过着相似的生活呢。 毕竟我下意识以为人家的工作类似于国家制定的特别公务员。 “神学的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生活。” 我暂且没有想到毕业以后得事情,如今的目标还停留在大学入学上。 本部的独立考试来了不少人,阶梯教室中,签字笔沙沙作响着。除却规定的科目外,试卷还内涵本国的宗教知识。 书面考试结束之后,还有一项重要的内容,那就是面试。 我坐在会议室中等待着面试号码的递进,要轮到我,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 为了准备这次面试,我在出门前相当努力地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使它们变得光滑、柔顺。昂贵的柔顺剂告诉顾客,选择它的理由是无比正确的。 石英钟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气氛逐渐变得焦灼了起来。 会议室的门被陌生人打开,一位穿着着深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举着手中的照片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森缘一同学在这里吗?” 是找我的? 在获得了监考人员的同意(他们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到了消息)后,我跟随着这位陌生男子离开了会议室。 有人向皇极馆的入学考试中提交了一份推荐文书。 来自于伊势神宫皇大神宫的纱雾斋王的推荐。 我好像从未见过那位纱雾斋王,连她的长相也是一概不知。 但天元却对我说,这是它的手笔。 “其实在我看来,与其去那读神学,倒不如直接就读于高专。”天元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其中有任何的喜怒。 我自认为自己的选择没什么错。 在纱雾斋王的推荐下(这份推荐让我有些尴尬),我得到了皇极馆本部的名额。 我只是先跟家里报了个消息,哪想到晚上就撞到了表哥和满智子姐姐。 “恭喜恭喜。”满智子姐姐笑容灿烂,“我们家总算是出大学生了。” 从京都和东京两所咒术高专所毕业的学生,若是以世人的眼光去看待的话,其文凭约等于高中。 对于满智子姐姐的热切道喜,我有些无所适从,只好回握对方的双手。她的手指纤细却粗糙,指弯处的皮肤像贴了一层砂纸。 感觉她也是一名剑士。用“剑士”这个词去形容不太妥当,应该是用剑的人。 表哥的家里挂着他的咒具武士刀剑,那就是他平时日里作为咒术师的武器。 刀剑是保护其他人的工具。 苑子巫女所交托给我的赤乌,如今又在何处呢。 所有的学业结束后,我带着大包小包回到了横滨的老家。 葵问我,考上大学是不是就可以吃大餐了。也不知道她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歪理,我猜想是翔太胡诌的。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阳台上的白雪兰格外茂盛,它的根系在取来的河水肆意生长,像是一片白色的蜘蛛网。白色的花朵垂挂在枝头,精巧得像是一个梦。 梦。 在夕阳西下时,在月落星沉时,在朝日初升时,我重新意识到“失去”的、无法忍耐的感受。 你这个无法表达情感的、无知的孩子。 朱乃(美水)抚摸着我的脸无声哭泣的模样。 我明明离她们那么近,之间却又像是隔着一条银河。 浑然不觉中,我走到了医生卧室的门口。 炭治郎的笑颜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可阿鱼用着不信任的口气在那说:大家都在撒谎。 …… 房间之中,我与养父面对着面。 整理自己的措辞花费了我很长很长的时间,在我心中或许已经超过了一个时代。我张开嘴,想要提起那个对于我来说,无比特别的名字。 “你是想问我妈妈的事情吧。”医生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这让我的问题被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他十指相扣,看待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成年人的睿智。 医生道:“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呢,个性这么腼腆,真的是我养大的孩子吗?” 他的反问让我一时无语。 不是说性格都是在生长环境的影响下后天形成的吗?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的孩子呢? 这一年我十八岁了,可个头却没有想象中猛地拔高,反而保持在原先那种不尴不尬的位置上。弟弟妹妹们正像小竹笋一样日夜地拔高,我不敢相信,真央如今的身高已经达到了一米六五,她未来会是个高个子女孩。 插-入的胡思乱想似乎缓和了当前的气氛,但一想到那个名字,那个女人,我就会重新陷入混乱的漩涡之中。 “正如你从武装侦探社那里得知的一样,藤井美水曾经为我工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中年人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他谈起那时候的横滨如何如何的混乱,他的身份是如何如何地尴尬,本地的□□们又是如何如何地猖狂。而后,他谈到藤井美水。 “不算是多特别的女孩吧,很年轻,当然,那时候我也很年轻,充满了明亮的爱,愿意为了自己的事业付出一切。” 我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好像这个姿势能够更好地保护我。 藤井美水,有着黑色的长发和与我相似的暗红眼睛。 为了救被困在火灾现场里的别人的孩子。 死了。 死了,就是一切都没有了。 寻求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这个答案的我的心情,像是被分解了。什么都没剩下,只留下空荡荡的、没有花也没有草的平原。 医生让我跟上他的脚步。 我走在他的身后,穿越已经变得安静下来的大街小巷,不远处,一股冰冷的寒风扑面而来。 山坡上出现了一堵白色的墙壁,风吹雨淋之下,原本的雪白已经充满了灰暗与裂缝。 只见一片开阔的墓地,坡道的起始点挂着标牌:江岛灵园 墓碑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顺着坡道走上去,第一个墓碑上书:爱猫塔子之墓,边上还摆了一个石雕的小猫像。 从墓园里传来的冰冷的寒气覆盖在我的皮肤之上,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一块块墓碑列在如同棋盘的方格之上,形状、规格统一的竖碑。无论生前如何,死后皆是如此。 走了有数分钟,我看到了一株形态有些熟稔的树木。那是一棵只长了圆圆叶片的梅花树,花枝修了一次又一次,枝干上蒙着苍老的树皮。 只见竖碑上面篆刻着墓主人的名字:藤井美水之墓 碑文道:‘一朝诀别,不论古今共安眠。’ 灵园的小灯持续发出白色的光亮,莹莹的白光吸引来众多的秋日蚊虫。我将碑文念了一遍又一遍,它很短,哪怕念了许多遍,时间也只过去了一小会儿。 不知何时,我抬起酸胀的双眼,望向头顶的天空。天空是一块深蓝的幕布,星星是幕布上金色的点缀。 恒定的北极星环绕在世界之外,指引着所有迷茫的孩子们前进的方向。 我站在墓前凝视着星星恬静安详的模样,耳旁似乎又传来了轻柔的女声。 吱吱。 昆虫在草木上跳动着。 时间滴答滴答地缓缓流逝。 原来抓不住的不只只是时间,还有妈妈的指尖。 “以后再过来吧。”医生看着越来越深的夜色,在我耳旁说。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灵园里的冷气几乎能在皮肤上结成一阵白霜。 我像小时候那样牵上了他的手,沿着坡道,慢慢地离开了灵园。蝉肆意地鸣叫着,所有人都在被窝里做着黑沉沉的梦,在夜晚的遮盖下编织属于自己的美梦或是噩梦。 但……等妈妈的缘一不怕天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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