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他找我麻烦,然后我不得不白给工资。真的不能再白给了,真的不能了。 如果他放窃听器的目的不是为了找麻烦扣工资,那就爱放放呗,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嘛。听说美国FBI还把监控安的到处都是呢,我觉得还行,反正没什么感觉就是了。 于是我对待腕表的态度就随意多了,确定里面没有窃听器后,我就自然而然地每天戴着了,有一说一,每天回宿舍摘表再出去玩是真的麻烦。我肯定是怎么轻松怎么来的摆烂人啦。 我的日常工作也是很普通的——和准干部先生与同事们出外勤,主要任务有三种:解决小组织,因为生意谈不拢解决小组织,因为抓到叛徒解决小组织。广津柳浪先生和他的部下们负责武力问题,我负责夹在准干部先生和他的搭档中原中也间劝架——虽然我好像没劝成过,每次劝完好像只达到了拱火的效果——我可能真的很不会说话。以及在太宰单独出任务的时候完成他的各种要求,比如买绷带、买罐头、买掌机以及完成他那些令人不明觉厉的奇怪安排,接着看着寄了一地的隔壁组织成员鼓掌就完事了。 然后和准干部先生们回总部,主要任务也有三种:替准干部先生审问俘虏叛徒,替准干部写报告和替准干部到楼下拿螃蟹外卖。 虽然不用动手冲锋陷阵和其他人激情火拼,只用拿着枪对着别人礼貌性的人体描边一下的工作我挺满意的。但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我跑去问过广津先生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行动。结果广津先生表示不用,并且用一种语言委婉意思明了的话告诉我—— 如果我能一直替他们应付难缠的上司,他们会感激不尽的。 我很震惊。至于吗?太宰治又不是什么魔鬼。 但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说出来的话广津先生一定会认为我是什么魔鬼的。 于是我就没再提这事了。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和太宰被困在敌方根据地内部的原因。 因为我一般是和作死的上司一起行动的。 唉,我又累了。
第8章 任务 作为一名黑手党,无论个人意愿如何,上司叫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如果你不想当场寄了的话。 当然,如果你武力值很高,那么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不过这个武力值很高指的不是我,而是我上司太宰治的搭档中原中也。 而我,目前仅有吊打一街小混混加一个太宰治的战斗力,并不足以为所欲为,所以上司叫我干什么我就只能干什么。 譬如,就算他叫我翘班坐新干线去银座买最新款的掌机,我也得去干。 什么?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翘班买掌机?!还有这等好事?!于是我兴高采烈的去了。 这件事当然和我和太宰被困在敌方根据地这事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件事深刻的说明了太宰治是一个怎样藐视规则的人罢了。 还双标!自己藐视规则天天拿规则压我! “你知道在港口mafia,不听从上司命令的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现在太宰治在我背上待着,声音气若游丝却还在阴阳怪气。 我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忍了。 一切的恐惧都源于武力不足,自从我的体术水平超过太宰治后,我对他的恐惧就无了。现在我只觉得他吵闹。 作为一次平平无奇的太宰个人的外勤工作,它一如既往的惊心动魄,因为没有中原中也吸引他的注意力,准干部先生总是乐于作死,而我不得不舍命陪他。 ——这就是我们脱离了广津先生等靠谱的武斗派深入敌营的原因。 说真的,我是真的很不想陪太宰一起行动,但只有太宰一个人的话后果更可怕,所以我不得不跟上。 然后太宰就阴阳怪气我。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是我死乞白赖跟着你的。 这次任务其实是先前太宰根据俘虏提供的情报顺藤摸瓜找到了他背后的组织,于是礼尚往来一番,来他们根据地做客,进行一些懂得都懂的军事交流。 理论上,这个任务只需要三步——和广津先生等人来这个组织的根据地。广津先生负责开团,准干部先生负责安静站在枪林弹雨里做不动手的吉祥物,我礼貌性的人体描边一下。接着对面全寄,带着唯一的活口走人。 也可以加一个后续任务,联系助哥那边,叫他们来收个尸。 可是准干部先生说他就不,在清理了一批敌对组织成员后,他硬要一个人直接深入敌营。 真的,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可能就是天才的与众不同吧。 然后我就和准干部先生跨过一地尸体,踩着他们的血进了敌方大本营。 接着在里面遭遇了一个异能力者,他想宰了太宰治。 那个异能力者长啥样我也忘了,但异能力似乎是可以造成什么麻痹效果,反正我被他踢了一脚后就有种半身不遂的感觉了。 太宰毕竟是靠脑子吃饭的,斗殴点数也就不上不下,根本打不过对面那个异能力者,眼看他被对面麻醉师掀翻在地上要被一刀解决时,我也好不容易叩开保险,扶稳枪对麻醉师的左肩来了一枪,阻碍了对方的行动。太宰抬手格挡麻醉师的匕首,匕首给太宰的手掌留下一条深长的口子,血花飞溅。趁我打中麻醉师的左肩他重心不稳的一刹那,太宰踢向麻醉师的腹部将他撂倒,并借力起身,抽出腰上挂着的枪对麻醉师来了一枪,麻醉师当场寄了。 我很震惊,他竟然一直带着一把开了保险的枪放在腰上走来走去。虽然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做来迷惑敌人,让麻醉师以为他没机会用枪,所以轻敌,所以寄了。但是,真的,你真的不怕枪走火吗? 太宰总是喜欢用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全不计后果,每次都让我很窒息,让其他人很害怕。 其实其他人害怕的的原因我完全能理解——因为任何生物都有趋利避害性,但太宰治好像完全莫得,所以让其他人觉得他像是非人一般的存在吧。 太宰毫不在意的甩甩手上的血,于是血流的更欢了。 “这可真是要谢谢你啊,害我多挨了一下。 ” 太宰面无表情,鸢色的眼睛完全没有折光性,语调平淡毫无波澜。他靠近我,用流血的手捏着我的脖子,血就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染湿了我的衬衫,热的。 我瞬间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推开太宰。 “你有大病吧,我的衬衫是刚买的啊!”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宰。 不就是解个异能力debuff吗?为什么不能用另外一只手?! ……哦,另一只手拿着枪呢。那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啊!我的新衬衫已经和麻醉师先生一起寄了啊啊啊啊! 我捏着衬衫的衣领欲哭无泪,只感觉心在滴血,同时还带着一点心虚。确实,如果我刚刚枪口再向下偏五公分,那么麻醉师先生就会当场寄掉,太宰根本不会挨那么一下。 可这事我没法干啊,倒不是因为这事犯法,毕竟我这四个月干的事已经够我牢底坐穿了。主要还是因为我不想这么做。 虽然没什么的理由阻止我杀人,——杀人什么的,只要你还留在在港口mafia就迟早要做——但是我暂时还不想做。因为不想做,所以没法干——就是这么个说出来都会被他人用无语的眼光看着的普通理由。 此时的我生气又心虚,毕竟我只是损失了一件衬衫,但太宰是货真价实的受伤了。 “对不起,是我枪法太烂了,我回去会再练练的。”我向太宰保证道。 天才少年看了我一眼,最终转身走了,没对我敷衍的保证做什么评价。 或许是他习惯了吧。毕竟“下次一定”这类事情每个人最终都会习惯的。 于是我跟上太宰,做他老实的跟班小弟。 其实不太老实,我一直在说话来着。 主要是我压根不知道我们来干啥的,现在我很懵。 结果太宰告诉我,我们啥也没必要干了,这是个陷阱。 我很震惊,什么陷阱? 我还没来着及问下去,太宰就扯着我进了一个掩体后面,然后就从天而降一群持枪大汉对我们进行扫射。 我,我挺冷静的,因为这事我经历的太多了,麻木掉了。 我抽出两幅专业防光镜,递给太宰一副,然后扯开闪/光/弹的保险扔了出去。强烈的光线让整个空间亮如白昼,于是我和太宰顺势转点了。 有一说一,闪/光/弹真的好用,杀伤力为零,控场力满点,闭眼都没用,该瞎全得瞎。 离开敌人的包围圈后,太宰突然告诉我那些人是故意的,是想请君入瓮,活捉他。 “他们要活捉我们?”我很震惊,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啊,想抓天才少年。 “只有我,他们见到你只会直接弄死。”太宰走在前面回答道,“毕竟你没什么用。” 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但就是挺让人生气的。 特别是此时我刚从口袋里拿出绷带,本来想帮他处理伤口的,现在完全没那欲望了。 我抬头盯着太宰,太宰头都不回一下的。我默默的把绷带塞回口袋。 虽然他是这么说了,但他还是一步不停的继续往内部深入。 我没有接着问问题了,因为要是真问了他也只会回答一些,“来都来了去看看嘛。”这样令人窒息的话来敷衍我。 “一会儿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止我。”太宰突然提醒道。 他这么提醒我是有原因的,过去我和他出任务的时候总是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太宰又总喜欢搞一些作死的骚操作,然后我每次都意识不到,把他捞回来了。好几次打断他的阴间安排。然后他就用吓唬人的声音对我阴阳怪气,说我破坏了他的精心安排,害得他不得不做很多后续工作。 最开始我是心虚的,因为不管这种计划阴间与否,毕竟也是人家的劳动成果,破坏人家的劳动成果是不好的。 再后来次数多了,我的心情就从心虚变成窒息了。有一次为了把他从死亡边缘捞回来,我还差点落地成盒,所以在太宰准备开口说话时我火了。 我对他说,你要是有什么阴间安排你提前跟我说行不行?你不提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我需要在什么时候救你! 然后太宰说我很麻烦,完全可以不来救他。 他说这句话简直是想气死我,我就骂他说,我不救他万一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然后他望着我,说: “我不会死的。” 我就哑火了。 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神,当时我们浑身都是细碎的伤口,太宰的脸颊还在流血,可他看我的眼神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了。直到我的同事们找到我们把我们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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