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泽的脚步微微一顿,轻声道:“波本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我会过来。” 降谷零似乎想说什么,被望月泽结结实实地护住了,说什么都不允许他开口。 他很少有被这样保护的时候,降谷零愣了愣,忍不住笑了下,自然地将自己整个交给望月泽。 琴酒果然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看向他们背影的眼神相当森寒。 “你到底得罪谁了。”望月泽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低声抱怨。 他上手直接去拨降谷零的衣服,几乎咬牙切齿:“受伤了吗?被下了多少药?” “还有,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抗药性这么强?” 降谷零闷闷地笑了一声,掀起眼皮看他:“你知道我是清醒的。” 望月泽不知道心底什么滋味。 倘若人不清醒,或许还不会这么痛苦,可是降谷零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痛楚的。 “很难受吧?”望月泽小声道:“感觉像是有人在抽离你的情绪,那些药可真够吊诡的。” “你经历过,对吧?”降谷零忽然问。 望月泽自觉失言。 见他不肯再说,降谷零也没勉强,只是放松地往后靠了靠,扭头看他:“没见你开过车。” “总不能还折腾你吧,琴酒也真是的……”望月泽咬牙,一边发动汽车:“回我那里?” “行,听你的。”降谷零侧过头看他,眼底甚至还带着轻快的笑意。 直到回到公寓,确认降谷零真的没事,望月泽这才松了口气。 “你认为这次动手的人是朗姆?”望月泽忍不住蹙眉。 “琴酒不是我的上线,倘若没有更确凿的证据,他没有权限。”降谷零平静道。 他显得太冷静,就像是刚刚那些痛楚并不曾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望月泽咬了咬牙,低声开口:“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降谷零强撑着坐直了,他看向望月泽,脊背都下意识紧绷起来。 他感受到久违的紧张。 毕竟上一次这样的场景,落荒而逃的是眼前人。 可是现在身份互换,降谷零忽然理解了望月泽那一瞬的心情。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轻声开了口:“你……要说什么?”
第78章 如果说之前望月泽还有几分犹豫,那么在看到玻璃监牢里面的情境时,他已经彻底不再犹豫了。 这一幕让望月泽瞬间了然,或许有些时候,他所自以为是的保护不一定是保护,反而会让一切变得更加困难且不可预估。 他已经承受不来第二次了。 “如果是为了今天的事,那大可不必。”见望月泽没开口,降谷零先笑着说道。 望月泽一怔。 “今天的事我早有预料,”降谷零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上,带出微妙的热度:“而且这并不是坏事,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把柄,只会显得琴酒无能。” “这件事你和朗姆讨论过吗?”望月泽问道。 他知道朗姆是波本的上线,但是波本并不听命于朗姆。 按照前世的情况看,朗姆似乎也对降谷零有所怀疑。 降谷零轻笑了一声:“没有,毕竟内部也乱得很。” 望月泽想了想,这才道:“我想和你说这些,并不仅因为今天的事。” 于是降谷零再次紧张起来。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降谷零却感觉身边的空气都跟着黏着起来,他看向望月泽,几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要不还是我先说。”降谷零吸了口气,忽然道。 望月泽一怔:“你之前说的我都知道,我要说的你可能不清楚……” 降谷零有点崩溃。 他怎么就知道了?自己明明才想通。 【不就是要说那些梦境吗?】 【如果真的把所有事都想起来了,那才真是要命】 降谷零下意识看向望月泽,那些连续剧一样的梦境,在昨天迎来了终局。 这一次降谷零看得无比真切又清晰—— 望月泽离开时似乎是对他说了句什么。 他看起来那么平静,又好像如释重负。 他对着降谷零笑,说以后都不会麻烦他了。 他对着自己说,多谢关照,然后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在望月泽死在那场大火后的第二周,降谷零收到了举报材料,和他此前调查的结果合二为一,组织从此覆灭。 降谷零总觉得,梦境里他似乎很少看到望月泽笑,他总是眉头微蹙着,看起来恹恹的。 或许也正是是因此,降谷零才一直以为,那确实只是梦境。 只因为梦里的望月泽和现实中的全然不同。 现实中的望月泽看起来那么灵动而鲜活,面对喜欢的事会笑,对生活有无限的热爱和激情。 他会和自己打趣,也从来都不会对生活失去信心和希望。 可是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空荡荡的公寓时,那些心情卷土重来。 降谷零的眉头愈发蹙紧。 如果那不是未来,会不会是另一个过去? 在某一个自己未知的、已经无从记起的世界里,是不是有一个望月泽明明失去了一切,却从来不曾获得过任何人的善意? 他们每个人都迎来了太惨烈的结局。 见降谷零神色复杂,倒是望月泽显得很轻松地笑了下:“你那些梦确实是真的。” 降谷零一怔。 “在……怎么说呢,”望月泽挠了挠头:“算是平行时空吧,我当时没处理好,很多人都牺牲了。” 降谷零的眉头慢慢蹙紧。 “所以这一次我原本想要弥补,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但是看来他们的想法也跟着变了。”望月泽轻声道:“比如他们似乎开始怀疑你。” 望月泽说起这些时不带什么情绪,甚至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降谷零的眉头却始终蹙着,看向望月泽的眼神愈发危险。 可是很显然,望月泽浑然未觉。 他仍旧说着:“所以我还是要和你互通一下信息,比如……你怎么了?” 降谷零忍无可忍,向前逼近了一步。 望月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过去:“波本?”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甚至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你可能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保全我们?”降谷零忽然问道。 望月泽眨了眨眼:“也不至于……” 他其实多少有点心虚。 如果说完全不存这样的念头,其实也是骗人的。 望月泽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甚至在最开始,他也做好了和前世一样的准备。 只是这一次,他想要救回那些人。 “但是到现在为止不是好好的吗……”望月泽轻声辩解。 降谷零垂眸看他,他觉得自己还算了解望月泽,比如现在他看得出来望月泽眼底潜藏的心虚。 “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些?”降谷零问道。 望月泽点了点头:“你或许可以相信我,毕竟……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统一战线。” 他忌惮着背后的boss,依旧语焉不详。 降谷零却心底了然。 他却忍不住笑了下,看向望月泽的眼神比任何一刻都要认真:“我想说的倒不是这个。” “但是或许,眼下并不是个好时间。” 想清楚这一切,降谷零的神色很轻松。 他的手覆上望月泽的头顶,很是亲昵地轻轻摸了摸,这才含笑道:“等一切结束之后,我有话对你说。” 望月泽怔了怔,忍不住垂眸笑了。 【好狡猾啊波本……】 “所以能不能请你,为我多留一下。”降谷零说了下去,他看向望月泽,近乎虔诚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望月泽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看向降谷零的神色显出几分无措。 “不用给我回答,你知道有这件事就好了。”似乎是很喜欢这样的温度,降谷零的手指在望月泽的头顶轻轻摩挲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根本停不住:“我相信你的责任心。” 望月泽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意思?赖上我了?” “对啊。”降谷零理直气壮:“有什么问题吗?” 望月泽摇摇头哭笑不得:“我说波本……你这样简直……” “卡慕,所以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降谷零看着望月泽,眼底含笑:“不然似乎有点不太公平。” 望月泽的喉间有点发痒,他看向降谷零,半晌方才轻声道:“望月泽。” “很高兴认识你,望月泽。”降谷零说出他的名字,神色认真地仿佛在倾吐誓言。 他没有问其他问题,但是有些事已经昭然若揭。 气氛都变得黏着起来,望月泽感觉自己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降谷零脸上,几次三番和降谷零无意识地对视。 “怎么?”第三次被抓包,降谷零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段时间没被念名字了,不太适应。”望月泽笑道。 “那之后还是叫你卡慕。”降谷零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明明还是说熟悉的名字,可是从降谷零嘴里说出来,莫名其妙就变了个味道。 望月泽被他叫得面红耳热的,挠了挠头默不作声地跑了。 不得不说,降谷零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倘若降谷零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其他,或许他还不会心有顾忌。 可是他不忍心让降谷零的感情空落在这世间。 没有人比望月泽更加清楚,做留下来的人有多痛苦。 他见过前世的降谷零。 也正是因此,倘若降谷零没有喜欢上他,或许一切反而会更简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个被牵挂的人,便不再是孑然一身。 【真狡猾啊……零】 望月泽将水声放大,在心底默念。 门外的人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 第二天,望月泽久违地接到了伊藤的消息。 看到桌上丰盛早餐的同时,望月泽收到了这条信息,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怎么?”降谷零看他。 昨天说了那些话以后,降谷零问起话来毫无心理负担。 望月泽叹了口气:“伊藤找我。” 眼下伊藤诚一也变成了麻烦人物,他们之间藏着太多秘密,更何况现在还知道了伊藤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望月泽每次见他都要提前酝酿一下情绪。 如果说从前说起伊藤是警惕,那么现在降谷零的情绪就是显而易见的烦厌。 “他还有什么事?” “上次你打了他一顿,露面了吗?我怀疑他公报私仇,特意把你加入了名单。”望月泽忧心忡忡。 “有可能。”降谷零故意逗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帮我报仇?” 望月泽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眉头微蹙:“我确实这样想,不能让伊藤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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