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打量他片刻:“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见望月泽沉默,琴酒唇角勾起:“回去吧。” 望月泽看着琴酒,心思沉了沉。 很显然,对于琴酒来说现在的他反而是更好的,没有过去,不求未来,没有责任心,也没有多余的负罪感。 这样空白的一个人,才是琴酒相对放心得下的。 当然,倘若被琴酒发现自己的记忆恢复了,后果也会更加惨烈。 望月泽慢吞吞地跟着琴酒回到仓库. 琴酒显然已经将他划归了自己的阵营,他没再给望月泽压力,只抬眼看向降谷零:“那位大人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两天后务必要拿到全部的名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波本。” 降谷零松开了抱着的双臂,他毫不畏惧地和琴酒对视,下颌微微扬起,唇角笑意渐深:“当然。” 琴酒最看不得降谷零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他冷哼一声:“如果再拿不到,我想……你或许和那些肮脏的老鼠一样,是在刻意的保护。” “FBI?”降谷零的神色载着十成十的讽刺:“没用的FBI就该趁早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放心,我会送他们一程的。” “但愿如此。”琴酒的笑容扩大了,看起来阴冷而疯狂:“那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从仓库出去时,望月泽清楚地感觉到那几人的目光都胶着在他们的背影上,是让人相当不舒服的感觉。 降谷零没说话,望月泽迟疑片刻,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有人在怀疑你。” 降谷零脚步一顿,将车门拉开了,他微微垂着眼,半晌方才转头看向望月泽:“哦?所以你的打算呢?” 他们并没有离开仓库太远,月色之下,降谷零的神色不见任何惶然,他看向望月泽,甚至是笑着的。 “你是老鼠吗?”望月泽平静地问。 他们之间第一次拉开了这么远的距离。 降谷零手里一下下抛着车钥匙,笑意渐深,语气平和:“你一向是这样问问题的吗?卡慕。” 他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条竖缝,像极了夜间的猫。 敏捷而狡黠,唯独没有真心。 望月泽歪着头看了降谷零片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越过降谷零干净利落地上了车:“你不像。” 降谷零站在车外,半晌方才默默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做好和望月泽拆伙的准备了,没成想这人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放过去了。 看着望月泽上车就调座椅靠背往后倒,降谷零的语气忍不住就带了些嘲弄:“不是疑心我是老鼠吗?在我的车上还能睡得着?” “能,而且不是我疑心的。”望月泽理直气壮:“谢谢,和你搭档真不错。” ……因为上车就能睡觉,因此给自己发了好人卡。 降谷零有点没脾气了。 望月泽踏踏实实地阖上眼。 刚刚那一出确实是为了演给里面的人看的,他们太和睦,琴酒只怕会更加疑心,今天进门时琴酒的态度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自己表现出对波本更明显的信任,为了制衡,只怕那位大人会直接将他们的搭档拆了。 前世他们能够顺利搭档那么久,也是因为两人并不和,只是现在—— 他们关系也没那么好吧,波本根本不想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待着,恨不得在外面走一天不回家。 望月泽有点想笑,心说也好。 这辈子希望降谷零顺遂快活是一回事,需要保持距离是另一回事。 别说降谷零对他没意思,就算真的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也不敢赌。 他运气向来一般,赌自己的命就算了,赌降谷零的不行。 不过只能说琴酒还真是未雨绸缪,深谙领导之术,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能让下面的人太团结,太团结就容易一起闹事。 望月泽在心底疯狂吐槽—— 【琴酒简直了】 【疑心病这么重的吗……波本也没做什么啊】 降谷零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望月泽,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悟了。 大概真的是自己想的,看来自己还没有彻底适应卧底的生活,压力太大了。 他平静地启动车子,决定等这次任务结束和诸伏景光聊聊。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又传来了—— 【不过波本的反应真可爱啊】 降谷零的手指猛地攥紧方向盘,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自己居然已经自恋到这种程度了吗?! 降谷零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来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了:“既然要伪装成FBI的同伙,你挑好人选了吗?” 防止穿帮,这人选其实没那么好挑,望月泽看了一天才挑中了一个。 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FBI,望月泽看过资料,人现在在参加一个保密任务无法与外界联系,而按照前世的情况,之后不久,这个倒霉的FBI就因为一起意外身亡了。 换言之,没有任何人会发现曾经还有这么个小插曲。 降谷零显然也有所准备,他把一张照片丢给望月泽:“看看这个怎么样?” 哦? 他也提前看了? 望月泽兴致勃勃地将照片接了过来,嘴角就抽了抽。 照片上面那人望月泽简直熟悉得不得了—— 标志性的黑色针织帽,照片似乎是偷拍的,而男人像是察觉到了镜头的存在,眸光精准无比地盯过来,冷峻而凛冽。 赤井秀一,现在也可能叫诸星大。 与此同时,降谷零一直在观察着望月泽的表情,他蹙眉开口:“怎么?你认识?” 望月泽有点崩溃:……这话明明该问你,你甚至不知道他是FBI,怎么这么会挑!
第6章 望月泽沉默片刻,决定迂回一下:“这人是FBI?” “暂时还不确定。”降谷零神色平静:“但是我认为他嫌疑很大。” 望月泽试图讲道理:“如果他不是FBI,我们假冒他,可能会给一个平民带来很多风险。” “平民……”降谷零唇角噙着笑,神色冷峻:“他不可能是平民。” 他的手指慢慢摩挲着方向盘,没有再和望月泽解释的意思。 望月泽沉吟半晌,只好主动开口:“你需要他的资料,行为举止姓名年龄。否则如果真如你所料,他是FBI,我们就会穿帮。” “都有。”降谷零摸出一份文件递给望月泽:“你可以先看,但是行动者是我。” 望月泽有心再劝,目光却被资料上面的几张照片吸引了。 原来如此…… 按照前世的记忆,这会儿的赤井秀一已经化名诸星大了,正和宫野明美谈恋爱,随时随地做好了潜入组织的准备。 这样一说,望月泽大概也知道那天来安全屋的女人是谁了。 也难怪降谷零这么敏锐,怕是FBI雷达动了。 望月泽笑了笑,身旁的降谷零手机响了几声。 他侧头看过去:“不接吗?” 降谷零眉头皱起:“我还有事,先送你。” 即便要去打下一份工,降谷零还是基于最后的同事情,尽职尽责地充当完了司机,将望月泽送到了地方,这才一溜烟地开走了。 望月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摸了摸鼻子。 …… 降谷零不在,安全屋显得尤为安静。 自从回来就和降谷零绑定了,一时之间望月泽还有点不适应。 他将赤井秀一的资料看了几遍,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诸星大本来就是赤井秀一的假身份,他们这样假扮,难免会惹人瞩目,甚至可能会直接混淆了时间线,导致一些不必要的偏差。 要知道前世这之后没多久,诸星大就成功潜入了酒厂。 倘若因为他们的一时兴起,将这个关键节点改变了,蝴蝶翅膀扇动之后,望月泽不知道后面会变成什么样。 更何况,如果这两人打起来了……望月泽叹了口气,那可真是要世界大乱了。 届时降谷零在酒厂的马甲都不一定捂得住了。 人忙起来的时候总会忘了时间。 见外面天色已晚,望月泽也懒得折腾,干脆开了包泡面泡了。 降谷零就是在这会儿回来的。 望月泽抬眼看过去,就见他下意识将左肩往后缩了一点,开口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才吃晚饭?” 望月泽看他:“要吗?” “可以。”降谷零点了头。 望月泽泡泡面的动作特别娴熟,一看就是熟练工种了。 降谷零看了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平时不做饭?” 望月泽撕调料包的手一顿,诧异地看过去:“你的意思是,需要煮一下?”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算了,多谢。” 两人相对吃面,蒸腾的雾气让沉默的气氛都变得温馨了几分,是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吃完了降谷零想要起身收拾,望月泽皱了下眉,伸手将人拦住了:“你胳膊不方便,我来吧。” 降谷零挑挑眉,干脆也不再掩饰:“不介意的话,我要上个药。” 他歪了歪头,将衣领解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熟练地取了管药膏出来就要往上涂。 望月泽下意识想要侧开眼去,看了一眼又停住了:“这么严重?” 降谷零的左肩后面有大片的擦伤,显然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旁边甚至泛起了红肿。 降谷零不置可否。 他赶过去的时候风见裕也正和凶手缠斗,见他来了,那人显然是起了杀心。 倘若他没有回挡那一下,只怕眼下风见裕也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现在风见裕也安然无恙,凶手也被逮捕归案,降谷零觉得自己受点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被望月泽这样盯着,降谷零就感觉自己压力大了起来。 “需要帮忙吗?你好像不太方便。”望月泽客气地询问。 他看起来很真诚,降谷零在心底想着。 按理说,自己应当拒绝。 让组织的人帮忙处理伤口这种事,无论怎么想风险都太高了。 然而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降谷零坦然地将衣领又往下拉了拉:“谢谢。” 望月泽也怔了怔,接过了药膏,小心地涂在了降谷零的左肩下方。 只是粗略一瞥,望月泽已然看得清晰—— 降谷零身上有不少疤痕,显然,他并不在意这些。 望月泽的动作无比小心,像是羽毛轻轻摩挲着后颈,带出莫名的痒意,降谷零眉头慢慢蹙起。 这感觉太奇怪了,不管是幼时艾莲娜的治疗,亦或是后来警队互相帮忙涂药,都不曾有过这么微妙的感觉。 尤其是,耳畔的声音也跟着蠢蠢欲动—— 【怎么这么多伤,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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