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岁生看到死白死白的月亮在空中挂起,苍白的月光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岁生不敢大意,黑暗中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岁生的眼前亮起了幽蓝色的光,那里出现了一道门,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警惕地看着那扇门。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传送门那边传过来,紧跟其后的是让岁生瞳孔地震的人。 哈宁娜…… 本该在坎瑞亚之灾死去的哈宁娜。 走在首位的浅金发色的少女被深渊教团簇拥包围着,她在岁生面前站定,面上笑意盈盈,声音清甜的像是在说情人间的蜜语,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下骇然。 “五百年过去,我们又见面了,岁生,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这个礼物吗?” 岁生喉头发紧,“……荧。” “你说的礼物,是先前那些鬼影,还是……”他的目光移到哈宁娜的脸上,那张姣好的脸上面出现了消散不去的血色纹路,脖颈上还有深渊的标志,岁生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喜欢?”荧像小孩子展示玩具一样将木偶一般的哈宁娜推到岁生面前,“我救了她,你不高兴吗?” “你所谓的救了她,就是把她变成和深渊教团一样的怪物吗?”岁生不能接受,“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你让我离开坎瑞亚,你见证了坎瑞亚的覆灭对不对?你和深渊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和你无关。”荧的脸色突然冷下来,“天理的走狗。” “……”岁生表情变来变去,磨了磨后牙槽,“等等,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不要用走狗形容我,我可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哈,代行者……”荧突然笑出了声,紧接着放声大笑起来,她扶着笑得直不起来的腰,笑够了,她才直视岁生的眼睛,“岁生,不要试图阻止我,不要阻止深渊,我们和天理,还有一场未完结的战争。” “而你,不过是被遗忘在过去的「废品」,无人记得你,无人在意你。” “下次再见,或许我们各自的立场又变了,那就——” “祝你好运。” 荧被深渊使徒护着退进了传送门,岁生还欲追赶,却被一把剑定在了原地。 那把利剑就差一点就会刺进他的胸膛。 “止步。”哈宁娜挡在传送门前,用手中的剑指着岁生,她的眼里的眼里多了很多东西,更多的是翻涌的漆黑之力,岁生伸出手要去拉她,却被她躲开,“岁生,公主殿下是很好的人,你不要阻碍我们的行动。” “哈宁娜……”岁生还想说什么,哈宁娜却也已经退进了传送门,最后看过来的目光温柔又悲伤,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天际泛起了鱼白。 岁生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寻着声音而去,最后走到了一道白色的石门前。 他伸手轻轻一推,又踏进了另一个巨渊。 岁生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人群中央,被围在中心的戴着斗笠的人高喊着:“我,武士川野十守,向眼狩令的执行者九条裟罗发起御前决斗——” 他穿着一身武士袍,短刀握在手里,狂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略显宽大的衣衫被风吹得鼓起,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他的命运早在这一刻就已注定。 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人直视着站在高台之上的神明,“您说过,若是赢下,可以向您提出任何要求。” 神明颔首,“自然。” 被点名的九条裟罗出列站在了川野十守的面前。 “请赐教。” 这无疑是一场决绝又赏心悦目的决斗,两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 最后,是武士的短刀落地,神明轻叹一声,似乎在惋惜他即将面临的死亡。 就在雷之神抽出薙刀斩下那「无想之一刀」的时候,岁生聚起风元素一跃而起,捞起跪倒在地的武士,堂而皇之的在神明眼皮子底下劫走了半死不活的人。 周遭密密匝匝的讨论声不绝于耳,落地的神之眼失去了光芒,神明眼睛微眯,收起了薙刀,祂抬手制止了要带人去追的九条裟罗,“不必去了,人或许很快就要前去往生,至于通缉令……抓捕夺走神之眼的那人。” 在左右之人全部退下,雷电将军才露出略有些疑惑的表情。 熟悉的气息…… 会是谁呢? 至于这边劫走人的岁生,他悄悄潜进了一艘偷渡前往蒙德的船。 呼—— 算这小子命大。 川野十守。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是枫原万叶的友人? 算了,先带着吧,岁生和川野最后还是被船上的人发现了,但已经离开了鸣神岛的范围岁生给了船主人一部分摩拉,对方才没有将他和川野扔进海里喂鱼。 又过了小半月,川野十守终于醒了,他看着岁生:“我记得,是您救了我。” “嗯嗯。”岁生回答的敷衍,在海上漂这么久,每天被浪打的翻山倒海的,也没什么心思去说话了,当个哑巴也不错,当然这只是岁生一厢情愿的想法。 身负重伤的这人不能动,只好嘴巴不停的说话。 从小时候的事情讲到成人,又从一个人旅行变成了和人同行,再然后是逃亡。 岁生从烤鱼上撕下一片肉塞进川野十守嘴里,“行了行了,你闭嘴,吃你的肉吧,外面简陋,凑合凑合,你先自己适应着吧。” 川野十守:。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出错的明天再改了,晚安。
第77章 他踏出虚假之天 这艘算不上小船的小船终于在半月之后抵达蒙德的荆夫港, 川野十守也好的差不多了,他随着岁生下了船,亦步亦趋跟着他走。 “你别跟着我了。”岁生不耐烦, 他现在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这一切还是荧搞出来的幻境吗? “我不跟着您还能去哪里呢?”川野十守略显惆怅,“您救下了我, 我合该跟着您的, 现在我身无分文, 神之眼也丢失了, 还能怎么办呢?” “那你去找枫原万叶不行吗?”岁生烦不胜烦,“不管去干什么,都不许跟着我了!” “好吧好吧。”川野十守嘴上答应的好, 但实际上岁生一动, 他又跟着了。 这段时间岁生也算是见识到了他没脸没皮的样子,说有说不过,打又怕让他的伤势加重,岁生咬咬牙。 反正荆夫港这样拥挤, 走散了也正常吧? 但这却不是岁生主动甩开的人,一个眨眼, 周遭所有色彩全部开始褪色, 人潮散去, 再睁眼, 岁生又换了个地方。 而处于另一片时空的川野十守皱起眉。 不见了…… 不知道名字的救命恩人在他眼前突然消失了, 但周围的人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劲。 川野十守收敛心神, 没有选择回去稻妻或是去贸然寻找枫原万叶, 而是选择继续踏上旅途。 总有一日, 他们—— 不论是万叶还是无名恩人, 他们总会再见面的。 岁生站在朦胧的光晕中,耳畔传来细微的哭声,他朝着那道哭声而去,在角落里发现了个小鬼。 哈,雷电国崩。 “你哭什么?”岁生慢慢靠近,觉得有趣,他见过那个小鬼嚣张跋扈的样子,看到对方哭鼻子觉得有意思极了。 雷电国崩被吓了一跳,他穿着纯白的童子水干服及浅紫色单衣,深紫色被衣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他跪倒在地,听到岁生的声音他仰起脸来,脸上的泪水满布,岁生蹲在他面前,又问:“你哭什么?” 人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流泪,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怪怜惜的。 他其实看上去与人类无异,那些人偶特有的关节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除了没有身为「人」所拥有的心脏,他与人类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巴尔告诉过岁生,人偶会被舍弃,正是因为他是最像人的人偶,没有心却有悲喜苦乐,这是巴尔泽布不需要的东西,所以人偶理所应当的被舍弃了,但又因为巴尔泽布认为直接废弃过于残忍,封印了他的力量,对他再不过问。 唉。 谁叫我喜欢多管闲事呢,岁生附身将人抱起来,敦实的人偶让他脚下一个趔趄。 “……不,等等……”人偶说话了,挣扎着要下地,“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喂喂,我是看你哭的太伤心了才过来瞧瞧的,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岁生没好气地说,这让刚经历了背叛的人偶心中忿忿难平,“我从没在踏鞴砂见过你,这里已经成为废墟,你从何而来?” 岁生听出他语气中的嘲弄,“你在胡说?这里明明一片安和,你为何说它变成了废墟?” “我曾经视为家人的人背信弃义,叛逃离开,只为我留下一颗虚伪的,用谎言包裹着的心脏,充满自私、虚伪、狡诈与诅咒的祭品。” “什么心脏?”岁生问。 人偶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个陌生人聊了起来,他神色怨怼,眼眶微红,讲述了自己在踏鞴砂的故事。 等他讲到枫丹机械师埃舍尔将无辜之人的心脏交给他的时候岁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个操作……好恶心人。 “你们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为什么使用了那什么的机械师的技术踏鞴砂就开始出问题,你们没想过吗?”岁生无语,“退一步来讲,他埃舍尔就没有错吗?” …… 人偶又不说话了,直勾勾盯着岁生看。 晕。 岁生心想,这人偶也太好骗了。 “先不说那颗心脏是谁的。”岁生忍着恶心,“那什么机械师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离开了。”人偶木着脸这样说,岁生心头微哽,“算了,我可以让你和你潜逃的曾经的「家人」见上一面。” 人偶没说话,岁生就当他答应了。 他将人放下来站稳,才掏出时钟,已经完全融合完毕的时钟,这一次拨动时针,他能感觉到很明显的,没有了以前的滞涩感。 咔哒—— 时针停在某一刻度不走了,岁生从玄之又玄的感觉中脱身,再睁眼,一道虚影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人偶一看到那个有着棕红发色的人,心头愤恨怨怼心疼各种情绪一起涌上来,他朝人影扑过去,“丹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被称为丹羽的青年神情无奈,张开手是想接住人偶的,但人偶直直穿过了虚影,岁生上前两步,拎着人偶的后领后退几步,“他已经死去,你触碰不到他了。” “是啊……我已经死了。”丹羽垂着眼,神色有一瞬间落寞,人偶动作僵住,也不说话了,只是喘息着平复心绪。 “倾奇者,我没有背叛踏鞴砂的人们。”丹羽直直看向人偶,“是埃舍尔,是他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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