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青自霍去病走后便就断断续续的咳嗽着,不见好,快入冬了,虽也未见加重,却是是也不见好,见了太医,只说是感染了风寒,无甚大碍,却是一碗碗的汤药喝了下去,却也不见好。 只是与刘彻之间,虽还是君臣之间的恭敬,卫青却是明显的有意无意的躲着刘彻。 卫青干脆推掉了一切的权力职务,安心的当他悠闲的大将军,匈奴西迁了周边的小国也都臣服于大汉,接下来也该没有什么大战要打,到也是乐的清闲。 不知不觉,霍去病去的朔方也近一年了,这一年来霍去病断断续续的往长安写了信,无非就是些报平安的信,只是到后来,断断续续的,收到信的时间越来越久,刚开始几乎是每月一次,到现在的,已经快两个月了,却是未得到霍去病的一丝消息。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色透着寒意,卫青只着了一袭青色长袍,依靠在栏杆上,抬头看着月色,微微的出了神。 “将军,在想些什么。”平阳一觉醒来,见着身边的卫青空空落落,竟是一丝温度也没有,想必那人该是起了好些时候了。 卫青寻着声音转首看去,见着是平阳,微微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怎起来了。”卫青似乎心情不愉的问道。便又转首看着月色。 “将军,是在担心去病么。”平阳走至卫青身边,只披了一袭艳红色的袍子,上面隐隐的绣着金色的牡丹花朵,甚是美艳。 “去病,这么些日子都没来信了,也没他的消息,该是担心的。”卫青没有回话,倒是平阳自顾自的回了自己。 卫青笑着摇了摇首“他也长大了,用不着旁人担心了,许是这些个日子忙的,未得了空子写信吧。”伸手拉了拉平阳身上的袍子“咳咳…天寒了,穿这么少,莫要受寒了,快些进去吧。咳…”卫青的咳嗽总是断断续续的不见好。 “将军您的咳嗽总不见好,明儿再唤太医来看看也好。”说着便与卫青一同向卧室内而去。 睡至半夜,卫青只觉得一阵心慌,猛的睁开眼睛,竟是一头的冷汗,却是想不起梦见了些什么,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转首见着外面已经微微的见了光亮,该是过了五更天了。 翻来覆去,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卫青便欲翻身而起,却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远远而来,很快便行至房门前,急急的敲着门。 “将军,将军,大将军。”来人急急的唤着,卫青愣了愣,竟是春陀的声音。卫青一时间竟想不到春陀怎会突然到来,想必是刘彻急着唤他吧。 平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美眸“是春公公,想必定是皇上急着寻了您吧,妾身这就服侍您起身。” “不必了,你睡着吧,我去去就回。”卫青一把按着急欲起身的平阳,温柔的笑道。便下床着了衣,这才上前去拉开了木门。 春陀似乎很是焦急,来回的渡步,满额的汗,这种天气还能出汗,想必是急急的跑过来的吧。 “不知道春公公这么急所谓何事。” “将军,大将军…”春陀见着卫青,一下子便红了眼圈。卫青只觉得心中一颤,难道是刘彻出了什么事。急急的问道“到底是出了何事,莫不是皇上…” “不,不不不,不是皇上…”春陀支吾的撇了眼,卫青却是松了口气。 “那是谁?还是皇后或是据儿?” “不,都不是,是,是…” “到底是出了何事。”卫青沉了嗓子,竟是叫他这般猜,不禁有些急的恼了。 春陀却是突然“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是,是霍将军…” “去病?”卫青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霍将军,去了。” “霍将军,去了。” “霍将军,去了。” 卫青一下子脑中一片空白,腿脚一软,后退了两步,抵在了门框上,才不至于跌落在地,去了,什么叫去了,怎会说去就去,只不过一年的功夫,怎么会,怎么会… 卫青的脑中竟是一片嗡嗡作响“春公公,这般玩笑,开不的,开不的。”卫青扯了抹苦笑,一瞬间便就苍白了的脸色,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 春陀却是低着头,鼻音很是浓重的“嗯”了一声“皇上,皇上让老奴来通知您,估计,这消息,明日便会传回长安。” “春公公……”卫青低吼一声。单手遮了眼脸。 春陀从未见过这般的卫青,从未失礼的卫青,竟是失控的吼了出声。 “将军,将军,朔方来信了。去病公子来信了。”老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这霍去病好些日子未来信了,今个好不容易来了信,将军定是会开心的。 卫青寻着声音看去,脸上露出一抹急切的笑容,春公公定是骗我的,去病这不就来信了,他倒要让春公公看看,去病没事。 “快些拿来。”急切的伸手去接过信笺,牛皮的信封牢牢的用蜡封了起来,卫青连忙打开,抽出白色微微泛黄的信纸。
第235章 霍去病谥 “霍去病谥。” 短短的四个字,却如晴天霹雳一般,不敢置信的捂着口,顿时便红了眼圈,怎会,怎会这般。 “皇上,皇上在哪,我要见皇上,我现在就要见皇上。”卫青似疯了一般,此刻最像见到的,竟是刘彻。 “将军随老奴来。”似乎在刘彻所料之中,卫青果然是要见刘彻的。 待两人走远了,平阳才红着眼圈走了出来,脸颊上的两行清泪未及擦去,跌跌撞撞的行至门旁。 “夫人…”老管家甚是担心的唤了一声,那霍去病也算是他看着张大的,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怎也是伤心的。转了身子悄悄的抹了泪。 “本宫没事,下去,准备吧…” 准备些什么,不言而喻。 …… 刘彻负手站在凉台之上,卫青远远的便见着他,顿时那本是红的的眼圈,再也忍耐不住,晶莹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滑落。 刘彻三两步便走到卫青身边,一把揽了卫青,嗅着那人身上熟悉的,却又许久未嗅到的味道,转属卫青独有的味道。“卫青,卫青…”一遍遍不停的唤着卫青的名儿。 卫青却如一失了最心爱的宝贝的孩童一般,泣不成声。自那年卫青从东菱回来之后,便再也未对他如此示弱过,更未像现在这般。 霍去病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啊,是他如何都想保全了的人啊,如今,竟是走的这么不明不白,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刘彻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卫青,卫青…”似乎除了一声声的唤他的名之外,便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 霍去病是病死的,去的突然,似乎早就染上了风寒,但是朔方条件艰苦,没有良好的医药,再加之霍去病似是在惩罚自己一般,每日都那么的劳累,刚开始的小小咳嗽并没有放在心上,到后来竟是一病不起,只不过两三个月的空,便就撒手去了。临了,派人将霍光送至长安大将军府,拖与卫青照料。 霍光来的时候着了一袭白袍,左臂上绑着一条黑色丝带,卫青一见着便红了眼圈,让人安排了下去,霍光的年龄与三个儿子相仿,卫青便将霍光与卫伉、卫登、卫不疑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到也有个伴。 只是初到卫府的霍光不怎么爱说话,却是与卫伉感情颇深,似乎两人之间默契的很。 卫青这般看着,便也就放心了不少。 只是得知霍去病去了之后,卫青便就大病了一场,刘彻却是不管不顾,将卫青接进了宫里,与他同住,朝堂只中那些个疯言疯语早就传了个便,刘彻却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他不是能忍,倒是如果他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反倒让卫青更是难堪,如今只说是方便太医就近照顾罢了。 如今大汉失去了霍去病,一下子似乎只剩下卫青这大汉的顶梁武将,卫青驰骋沙场数十年,七战七胜,创造的岂止是一战神的神话,更是一个名族的神话。 殊不知,刘彻并不打算再让卫青上阵杀敌,那些年,卫青做的也够了,剩下的日子,他只想让卫青平平安安的待在他的身旁,他再也不想在卫青出征期间,自己只能待在皇宫深处,等着那人得胜的消息,然后看着他满身伤痕的回来。他再也不想担惊受怕,怕哪一次卫青出去,便再也回不来。 是,他是皇上,是大汉的天子,但他也只是个男人,一个平凡的人,会爱,会痛。他身上背负了那么些年的担子,有时候,他也想卸下这一身的担子,只做一个平凡之人,他说过,他要带卫青去江南走走,那真是个好地方。 那几天刘彻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卫青,卫子夫看在眼里,心里却更不是滋味,她早就明白,多年前便就清楚的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却硬是将这秘密守了这么些年。如今,只怕是刘彻并不想再守着这秘密了。 朝中的流言蜚语越传越不像话,刘彻龙颜大怒,让落峰派人私底下处理了几个既无甚影响却又说不知好歹的,以以儆效尤,朝中这才安静了许久,这招杀鸡儆猴表面上虽是让那些个疯言疯语减少了不少,虽只是堵住了那些个人的口,但刘彻此次动作太过明显,即使堵住了那些个人的口,却也堵不住悠悠天下之口。 卫青一病便是数月,待好些了,便要出宫,回将军府,那些个疯言疯语,即使刘彻封锁的再好,但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多多少少是听到了些。卫子夫每日都来,有时候也说不上两句话,只是痴痴的看着卫青,悠悠的叹息着。 卫青一直认为自己与韩嫣是不同的,至少他能帮助刘彻上阵杀敌,做刘彻的剑,只要刘彻指向哪,他便就打向哪,如今,也不过就是一废人罢了。 卫子夫又来了,带了些补身的汤汁,“卫青,多喝些,这一病,身子骨都掏空了,得多补补才是。” 卫青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汁,实在是不想喝,却又不能驳了卫子夫的一番心意,只得一口气便给喝了下去。 将喝完的空碗交给一旁候着的侍女,漱了漱口中那股子味道之后,才开口道“三姐,我已无大碍,不必每日都过来。” 卫子夫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如今我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弟弟,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你不过才好些,今后需要调理的日子还长着呢,好在现在是住在这宫里,也方便些。” 卫青沉默了片刻,皱着眉头,半靠在床头,看着外面飘落的梅花,又到了一年的冬天。 “臣弟想要回将军府,宫中太医虽是方便些,但臣弟毕竟是外臣,久居宫中,实在是会招人口舌。”卫青这话也与刘彻说过。 每每提及要出得宫去,那人要不是故意转移了话题,要不然就沉默不说话,只偏就不放人了,卫青也甚是无奈。到底,还是将军府自在些,也好比在这宫里,日日只得看着窗外景色,日日,等着那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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