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呐,是药三分毒,有些药可以治人,有些却可以要了人的命,最重要的是看你怎么用,那些看起来都是名贵的药材,也对,确确实实都是些良药,只是,若参合到了一起那便是……”后面的话玉函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春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她知道,这样应是很保险的,到时候若是出了些个问题,顶多治娘娘一个不查之罪,到时候陈阿娇一口否定,说自己对药理根本一无所知,本着一片好心才松的那些个药材,即使陛下有再大的怒气也无可奈何。 卫子夫看着那美丽的背影,心中竟止不住的一寒。美丽的远山眉紧紧的蹙在了一处,卫青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三姐,那些个药材……”他晓得陈阿娇有多坏,那顿鞭子,即使过了那么些年,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个干净,就连鞭痕都在那人一再的坚持下抹了药膏,早已经没有了,有些或许会留下几道淡淡的红色印记,那是他特意留下的,只让自己记得,在这深宫之中,必须得处处小心。 “小弟你莫要担心,只是些补身子的药材罢了,你刚不还说要去巡视宫门么,都耽搁了这么久,赶紧的去吧。”说着将怀中的小刘据交给了奶娘。 卫青只得点了点头。卫青前脚一离开,卫子夫立马变了脸色,苍白的唇,连手指都在颤抖,就在哪一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人的杀意,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对,那人送来的药材定不能要“若儿,若儿,将那些药材扔掉,快点扔掉。”卫子夫慌乱的叫道,偌大的厅堂中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那些可都是些名贵的药材啊,“娘娘莫急,奴婢这就将那些个药材给扔掉,这就去。”那杯唤作若儿的宫女梳着高高的发髻,身着一身朴素的宫装,若说跟那玉函比起来是差的远了。 “等等,等等。”忽然卫子夫却又改变了决定,或许她有办法了,若那人是要害自己,何不干脆将计就计。 卫青带着小队人马巡视宫门,穿着一身厚重而又冰冷的铠甲,剑眉微蹙,红艳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竟还在想着刚才在未央宫之事,越想越觉得不妥,不行,那些个药材还是不要的好,回头一定要提醒了三姐。 “哟,这不是卫青卫大人么?”卫青听到声音一个抬头,传说中的“飞将军”李广,那人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只可惜他生不逢时,只叹闲置了大半辈子。 “李将军。”卫青恭敬的抱拳行了个礼,他对李广很是尊重,似乎从小就听闻那人是如何沙场厮敌的,对这样的英雄早是佩服的紧。 只是自己佩服那人,别人可不一定瞧得起他。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现在只是闲人一个,不如卫大人这么繁忙,只是,陛下这回招老夫进宫,怕是……”那人做了个斩杀的手势“啊,哈哈,不说了,卫大人你忙着,老夫可要帮陛下杀匈奴去了。哈哈哈~~”李广许久未的刘彻的召见,此刻刘彻却突然召见他,而且还是在那人掌握了大权之后,他不禁开始猜测,难道是他的用武之地又要来了?他本就看不惯那些靠裙带关系的达官贵人,对于卫青,就更是瞧不起了,刚才那一番明着暗着的讽刺,就是想为卫青一个下马威。 卫青倒是一点也不反驳,笑了笑只说了句“将军慢走。” 倒是身边的公孙敖看不下去了“我说小卫青,你就这么忍着啊,什么叫他去帮陛下打匈奴啊,那合该我们守一辈子的宫门?”公孙敖愤愤不平的说着,对于卫青,他总是“小卫青、小卫青。”的唤着,一点也没上下级的自觉。 卫青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那人说过,他信他。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出发了。 公孙敖撇了撇嘴,那被羞辱的人都没说什么,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叹了口气“小卫青,晚上一起去喝已盅?”公孙敖忽然意识到貌似很久没和卫青一起喝酒了,诱惑道。 卫青还是同以前一样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公孙大哥,今儿实在得不了空,晚点我答应了去病,教他练剑来着。” “哎哟,练剑什么时候不能连,非要今儿……”他还想说些什么,远远的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的驶来,由远及近,卫青看的呆了,那车上挂着的平阳侯府的棋子,那都是他熟悉不过的。 马车在宫门停了下来,卫青不禁有些呼吸急促,那里面端坐着的该是他那女主人吧,卫青靠了上去,试探的唤了声“公主殿下?”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了声“你倒是还记得本宫。”那人银铃般的声音传了来,卫青笑了,是他的女主人。 厚厚的帘子被挑了开来,卫青一眼望去,那多年未见的平阳公主竟一点变化都没有,墨色的长发高高的挽起,几支金步瑶点缀在发中。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卫青,两唇间一点朱红。宽大的绣袍平整的置放在两边,只露出纤细的玉指。 那人微微一笑,卫青顿时却觉得如沐春风,竟不觉红了脸,欲跪下行礼却被平阳一把拦住了“行了,行礼,不必多礼,本宫要进宫见太后,卫青,好歹是我平阳侯府出去的,若得空了,回去看看也好。”说完便让小厮架了马进了去。 倒是卫青脸色更是红了,他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他所有的亲人都不在那了,回去了,只会徒惹尴尬罢了。
第27章 夕阳西下 太和殿 刘彻负手而立在床前,看着窗外的桂花,那阵阵浓腻的香味扑鼻而来,偶有几只落单了的鸦雀飞过,刘彻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凝眉出了神。 “陛下,李广李将军到了。”春陀缓缓的出声说道,恭敬的态度一如他这十几年的每一天一般。 刘彻回了回神,信步走到楠木案几后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拖着下颌“宣。”缓缓的说道。 “诺。” 须臾,李广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了来,这是小皇帝的书房,并不如大殿那般豪华,却是精致的很。尤其是窗边的那把金丝楠木打造的贵妃椅,就是一难得之物,只是上面却覆着一头棕熊的皮毛。李广不敢再多看,他这一粗人能识得金丝楠木就算不错的了。 “臣李广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句惯用的叩拜辞却硬是被他说出份苍凉的味道,像是怨刘彻竟这么久来才想起他,又像是在怨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将军快快请起。”刘彻勾了勾嘴角,浓密的剑眉挑了挑,一双鹰目盯着厅下的李广,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 李广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竟痴痴的看了会刘彻,直盯着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直到春陀咳了咳出了声提醒,这才惊觉失礼。连忙低下头去,老脸竟微微的红了些。 “臣谢过陛下。”说着便拉了拉拖地的官袍站了起来,他还是不习惯这长长的累赘般的袍子,他宁愿穿着那厚重的战甲,上战场杀敌。 刘彻挥了挥袖子,春陀立马会意,点了点头,悄悄的退了下去。 将双手负于身后,缓缓的走到李广的面前,说道“将军可知朕招你来所谓何事?” “臣,不知。”李广到也干脆,无非就是为了匈奴之事,自己这些年碌碌无为,更别说与他人结怨,绝不会是想要治罪于他,如若不然,何必招他进宫,直接一道圣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哈哈,将军倒是爽快。”说着拍了拍手,此刻春陀正好领了人搬了个巨大的架子,用着红布盖了住。 “陛下。”春陀朝着刘彻做了个揖,恭敬的道,“您要的东西已经搬来了。” 刘彻点了点头,薄薄的双唇微微的抿着,一脸似笑非笑额模样,李广更是疑惑的看着那个东西。“将军疑惑?” 李广点了点头,刘彻笑的更开了,只是那份笑却没到达他的眼底,双眸中仍是一片清冷之色,但却被掩饰的很好。 “将军居然疑惑,何不亲自去揭了开看看?” 李广犹豫了半响,还是走了上去,拽着红绸的一角,手上一个用力,手腕一翻,顿时露出了红绸后面被藏在的那些。 “这~~”李广不禁呆了,声音中竟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将军,这便是我大汉的版图,还有那些,是我大汉被匈奴人略的领地,还有那些朕用红色朱砂圈出来的地方,那些,都是仍在被匈奴人不断骚扰的边境。”刘彻一改之前慵懒惬意的样子,突然严肃的道。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刘彻第一次对卫青之外的人说起这句话,李广一愣立马跪了下来。 他没想到刘彻会跟自己说这些,更没想到刘彻对攻打匈奴之心竟是从很久之前便就有了,尤其是看到这幅巨大的版图,说不震惊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小皇帝的刮目相看。 嚯的一撩袍子“陛下,臣愿为陛下誓死效忠。”李广不禁红了眼眶,刘彻给自己看这些,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帮他去打匈奴,更是表明了刘彻对攻打匈奴势在必得的决心。 “将军快快请起,有将军这句话朕便放心了。”刘彻亲自去扶了那人,李广一把老泪差点就当着刘彻的面流了下来。 被闲置了大半辈子,此刻却被这小皇帝赏识了,他怎是不激动的,千里马,也是需要伯乐的。 只是他不知道刘彻的盘算,自己不过只是个引子,更多的却是为那人铺路。 日落西山的时候,平阳公主的驾车才缓缓的驶出了出来,卫青早已等了半天,本是想着早些回去陪小去病的,思量了一番,总觉得该对平阳说些什么。 夕阳染红了西边的云,像是穿上了霞衣,秋风卷着枫叶飘落,宫门前显得有些萧瑟。 卫青远远的看着那熟悉的旌旗,慢慢的由远及近。 待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卫青靠了上去,“公主殿下。”卫青拱手,恭敬的施礼,只是这次,那厚厚的帘子却没有再次挑起,里面却悠悠的传来了那清冷的声音“卫青,可愿为本宫再架马一次?” 卫青愣了愣,张了张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忽又发现,那人根本看不到复才又道“诺。” 接过小厮手中的马缰和鞭子,卫青就穿着一身的盔甲跳上了马车。恍惚间仿似又回到了多年前,自己还是里面那人的一个驾车的小奴。幸得那人的推荐才得以有今天。 马车缓缓的向前驶去,一时间竟双双无言,这条路,卫青是闭着眼睛也能驾的回去的,此刻竟觉得是如此的漫长,两边的景物在这几年中变化了不少,可是卫青奕能凭着直觉驾车回去。 几次欲张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 “你还是如从前一般。”忽然里面传来低低的笑,清冷的声音透着些无奈。 卫青却红了脸,“公主……” “你这些年的事本宫到也听说了些,想必不久以后皇上就会册封据儿为太子了吧,到时候你就是当朝的国舅了。”平阳缓缓的道,卫青却听的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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