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降谷竟起身朝Gin深深鞠了一躬。 Gin看着他几乎呈90°的身体,没来由地厌烦。 Gin太敏锐了,一下就听出降谷没说的那些话—— 小时候被以多欺少,受了伤没人心疼,对拥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感到嫉妒……诸如此类。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自己寝室了。”降谷转身欲走,还没迈步又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指指自己的脖子,“啊,对了。这个的话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错过了。” “……” Gin凝视降谷淡然的笑脸,不知该作何感想。有一瞬间,面前的青年似乎缩得很小,只到他的膝盖,脸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眼神执拗地和他对视,紧抿的唇仿佛随时都会冒出那句—— 『我才不会认输。』 『我才不会认输。』 …… 『我不会死。』 Gin知道,这很可能是降谷的计谋,但当对方准备拧门离开,他握了握拳,沉声问:“想知道我手腕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降谷一脸惊讶地回头。但Gin没有错过,那双下垂的猫眼里转瞬即逝“赌赢了”的喜悦。 * Gin脱了鞋,赤脚站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平时大家穿着长衣长裤不太注意,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四肢上明显的弹孔,这些伤留下的时间尚短,还远未愈合,周围的皮肤也绽裂开,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这是……” 降谷的审讯技巧很好,这会儿却像被猫叼了舌头说不出任何话。 Gin见状循循善诱:“你认为射击四肢是为了什么?” “……阻碍行动。” “那阻碍行动的目的呢?” 降谷很快回忆起听过的传闻——有钱又不能从正常爱好里得到快乐的富翁会把人当作羚羊,进行捕猎游戏。 又或者非法组织里任务失败的成员会用这种方式博一线生机。 面前的黑泽属于哪一种? 最关键的部分Gin不准备解答,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降谷。就像降谷为了套话主动暴露自己的过去,他也一样。 那家伙说在和七年后的降谷谈恋爱,他不认为降谷发现不了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降谷从警察队伍脱离,要么那家伙背叛了组织。到底是哪个,就由面前的青年去问。 Gin话锋一转:“好了,说说你和那家伙的事吧?” 降谷愣了下:“什么?” “你占有欲这么强,因为和他睡过了?” 即使是惊世骇俗的话,Gin的表情依旧冷淡,降谷却一下方寸大乱:“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和黑泽,我们……” Gin步步逼近。刚才话题里的羚羊这会儿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老练的猎手。 “没睡过的话,就是……” 他走到降谷面前,唇缝间吐出两个字: “互.撸。” “……” 降谷没回答,但游离的眼神和狼狈的脸色说明一切。Gin极快眯了下眼,趁降谷不备俯身凑到对方耳畔:“他当时是不是还这么叫你的名字。” “降——谷——零。”Gin喘了下,声音低低哑哑,恰到好处地被欲.望侵蚀,降谷耳后的绒毛霎时竖起,下意识往后倒去,他“扑通”摔在床上,被柔软的薄被砸得眼冒金星。 “愚蠢。”Gin冷淡的脸出现在降谷视野上方,居高临下说,“被利用了也不知道。” “被……利用了?” “对。那家伙的欲.望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既然没做到最后,就是大概率被利用了。” Gin细细打量降谷的表情,沉默了会儿笑容残酷,“啊,抱歉,是不是不告诉你真相比较好?” “……” * 安室的炸.弹进展比预想中慢。琴酒每天都会过来看,评语只有毫不留情一个字—— “烂。” 或者两个字—— “重做。” 来回几次后,安室都有点不自信了,甚至反省起警校时期没有和松田好好学着做炸.弹模型。 其实他也可以直接让松田帮忙,但轻易认输不是他的性格。 琴酒每次来都穿着那件标志性风衣,安室偶然发现其中一个口袋总是湿湿的,像被水洇过。害怕琴酒偷偷背着自己杀人,安室曾装作不小心摸过,发现真的只是水后,松了一口气。 “这里怎么回事?”他若无其事问。 琴酒漫不经心瞥一眼:“少管闲事,完成你的功课。” 好吧,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门艰难的功课。 琴酒是不怎么耐心的老师,自己是不怎么聪明的学生。 明明警校里,他还是当之无愧的Top来着。 又过了一天,琴酒坐在旁边看安室组装,进行到某步时突然出声拦住:“等等,你该不会以为假的炸药能骗过地下论坛那帮人?” 说着,他从另一个口袋掏出混合炸药必备的材料。 安室一愣,顿时紧张:“你回总部了?” “嗯,顺手偷的,反正这种东西总部多的是。”琴酒观察下安室的神色又说,“别杞人忧天,没撞到任何人。我还只是收赌债而已。” 乌丸莲耶像忘了他,又或者把Gin的无故失踪当成天大的过错,觉得惩罚还不足够,琴酒倒无所谓。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安室的组装终于完成。琴酒带着挑剔的目光检查半天,冷着脸说了句“还不错”。 要不是时刻关注着琴酒的评价,安室还以为自己又要挨批了。他很高兴。琴酒是他老师,又是他喜欢的人,得到这样双重身份的认可,连日来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接着,琴酒把手伸进那只神秘的风衣口袋,掏出一包原味pocky的同时,与之一起的冰袋哐当落地。 里面的冰块碎了,安室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这就是你几天来风衣一直潮湿的原因?” “天热。”琴酒没头没尾地说。 安室听懂了,冰袋是用来保持巧克力棒不融化的。 “你可以买完放冰箱,或者等我做完再一起去买。” 琴酒目光淡淡地看他,“我觉得你会需要即时的反馈。” 超市里小女孩的妈妈好像就是这么做的。 安室顿了下,心里的缺口被填满了。那是藏在很深地方的缺口—— 小时候被欺负,打架赢了没人可以炫耀,受了伤也没人能撒娇。 不过,现在那里已经不漏风了,是琴酒帮他填上的。 有点难以想象的事,明明一年前还争锋相对,恨不得抓去坐牢的银发男人居然会…… 安室情不自禁握住琴酒,他的手滚烫,而对方凉凉的,中和一下是正好让人舒适的温度。 琴酒感觉到安室胸口那股喷涌的感情,沉默了下说:“你要全部吃掉,别留给我。” “啊?为什么?” “腻了。”琴酒说这话时透着股很深的怨气,“如果你每天吃,也会腻的。” 安室想象琴酒每天都去超市买原味pocky,以为今天能送给自己又愿望失败,不得不吃掉的模样,静静笑了。 * 爆破犯通常具有表演型人格。安室做的炸.弹放到地下论坛不久,一大批具有犯罪潜质的人披着马甲倾巢而出。 有些对他的“作品”赞不绝口,有些却指指点点。 安室必须在这些人里尽快找到残害了松田和研二的那个。 但他注定快不过琴酒,一是因为这群留言的人中许多都是琴酒扰乱他视线的马甲,二是—— 犯过罪的人能一下子嗅出同类。 * 琴酒面无表情地盯着椅子上的眼镜男。他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个更胆大的人,没想到只是被绑着就不自禁抖成筛子。 不过,也可以想象。爆破犯的本质是怯弱,否则也不会选择这种能完美隐藏在人群中的犯罪方式。 琴酒没有掏枪而是握着匕首,“你听过火车问题吗?” “正在行驶的火车经过一条铁路,铁路的前方绑着五个孩子。现在,可以通过改变信号灯的方式,把火车引到另一条废弃的铁路上。那条上面只绑着一个孩子。” “好像很多人都为这个问题纠结不已,其实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知不知道是什么?” 琴酒说着,俯身凑近眼镜男,冰冷的刀面在对方脸上拍了两拍。 “直接把火车炸了就行。” 耳边的话像恶魔低语,眼镜男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 “呜呜呜——” 琴酒对着他歪了歪头:“你想说话?” 那人疯狂示意。 琴酒用刀尖当作手指抵住嘴唇:“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叫。” 眼镜男点头速度更快了,嘴里不断发生呜呜声,好像只求饶的狗。 琴酒取出塞在男人嘴里的臭袜子,还没一秒对方就失控地大叫:“救、救命!” 琴酒早有预料似地勾唇一笑,重新把袜子塞回的同时,冰冷的匕首也刺进对方身体。 “噗嗤——” 男人的眼睛因剧痛瞪得几乎脱眶。 滚烫的血天女散花般溅湿琴酒透明的雨衣,带着浓重的腥味徐徐往下滑。 椅子和男人软绵绵的身体一起往旁边倒去,“哐当”砸在木质地板上。 尽管如此,周围依旧静悄悄的。 琴酒早就调查好了,这个时间点眼镜男的邻居们都在勤勤恳恳地上班。 他居高临下望着逐渐失去意识的未来罪犯,喃喃道:“其实我无所谓你抢多少钱、杀多少人。不过那家伙在乎。” 说这话时,琴酒眼前浮现出警校里几个熟悉的身影——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伊达航和萩原研二,是安室透的朋友,不是他的。 这话是安室透亲口说的,所以琴酒也懒得跟他们成为朋友。 * 琴酒在盥洗台洗手时接到了安室的电话。 他开了扬声器,“喂?” “喂,黑泽。刚刚降谷零来电话说,这周六高明哥要和研二他们几个来仲夏夜吃饭。一起吗?” “具体时间发我,有空就去。” 话音落下时,琴酒耳边响起声极微弱的低吟,听筒里的安室捕捉到了,疑惑地问:“你身边什么声音?” 琴酒抬起头审视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脸上没有血,那双狭长眼眸里的冷漠他却再熟悉不过。 沾过一条人命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像他的话,回头就很难了。 琴酒瞥一眼地上蜷缩着的眼镜男,若无其事笑笑:“流浪猫而已。” * 很快到了周六,安室透在提前做准备。仲夏夜好几天没有营业,有一大堆东西需要采买,不过也得益于此,他有更多时间去追查那个隐藏在地下论坛的爆破犯。 虽然还没找到,但安室不太着急,反正时间还很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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