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先去睡一觉。」踌躇了一会后,他不太情愿地开了口。 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女校长很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她又看向哈利,后者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眨了眨眼。「麦格教授?」 「波特没事。」顿时有些尴尬,魔药大师别过头,边略为不快地低哼了一声。「起码比你精神上百倍。」 又来了,以前是阿不思,现在是米勒娃,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像要看穿他所有心思,但却不是出于审讯或公事目的。总是这样,格兰芬多们总会在不恰当的时机,对一件事,或是某名个体投以太多无谓的个人情感......这无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毛骨悚然感几乎令他因愤怒而咬牙切齿。 他发誓,只要这名上司胆敢再这样持续一秒—— 「谢谢关心,西弗勒斯。的确,我一会也该去休息了。」对着满脸怒容的年轻同事,麦格只是投以了宽慰的眼神。与此同时,她的语气当中蕴含了太多的了然与善意,使得前者下意识只能选择回避,而非采取任何攻击......以掩饰自身的困窘。 「所以,结论是西弗勒斯不用出席任何一场审判,对吗?」趁此空隙,哈利焦急地对着女校长发问,针对整场谈话中他唯一关注的焦点。 「是的。」麦格的声音中带着某种乐观积极的情绪。「威森加摩将采不公开审理。首席已经在金斯莱的陪同下,先看过了阿不思留下来的那份记忆。经他初步评估,证据已经足够充分——这事甚至发生在上个月。」 这项资讯令哈利感到十分意外。他不禁惊呼出声。「上个月?可是那时候......」 完全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 此前他奔波了那么久,给魔法部职员留下了联系方式,又不停四处碰壁。年轻的格兰芬多本以为这事算是毫无希望了。结果,西弗勒斯的事竟然早就有了定案? 「显然,在魔法界,稍有头脑的巫师都不会愚蠢地无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证言。」 「那我遇到的都是最差劲的那票人!」哈利忿忿不平地挥了挥手臂。噢,不好,他的动作太大,打到西弗勒斯的肩膀了——西弗勒斯他刚刚是不是正好在生气? 侧身看向不知为何呆楞在原地的哈利,魔药大师的脸上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透露着一丝疑惑。 「嗯?」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揉了揉这名年轻人的脑袋。由于将哈利的停顿当成了愤怒,他下意识地出言安抚。「他们本就是如此。不用持以任何常人该有的期望。」 触感真好。西弗勒斯极其自然地收回手——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在内心满意地想着。 也许他平日就可以多摸摸哈利的脑袋。 「噢。」哈利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不介意自己打到他?不仅如此,哈利也没想明白西弗勒斯怎会突然说这些话。不过算了,他能感觉到西弗勒斯是在安慰自己。他喜欢他这么做。 想明白后,哈利的右手悄悄地挪动了一小段距离,在宽大的衣袍下找到了西弗勒斯的左手。 那只手先是反射性地一缩。随后,它的主人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哈利的手很快被抓住,就在他下意识地想收回手,理所当然地将之视为西弗勒斯的警告时...... 西弗勒斯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背滑下,先是轻轻抚摸,而后绕到了掌心一侧。在哈利的惊讶中,它们穿过他的指缝,弯曲,紧握,直到男人的温暖掌心完全贴合着他的。 与恋人十指交握是怎样的感觉?哈利只感到脸颊隐隐发热。毕竟在场的还有作为前师长的旁人。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悄悄地回握住了对方的手。 而他们的新校长,就像是全然没留意到眼前这两人的小动作——抑或仅是保持着不动声色的姿态——极有耐心地解释起来:「魔法部分成了两派,金斯莱和另一个家伙,记得吗,哈利?」在得到年轻人的点头回应后,她接续说道:「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重视正确的事,重视阿不思的证言......但金斯莱同时也在为此努力。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 在向哈利简略解释完后,她将目光转向自己的老同事。「虽然你可能不乐意听见这些,西弗勒斯。但......我们都挺抱歉,那些事,一切的一切,只有你与阿不思知晓。在那天,若不是哈利执着于你的下落并把人找了回来......」 她倒抽了一口气。「我真不敢想象,要是事情变成那样,你该怎么办。」 西弗勒斯的反应则平淡许多。「那么我已经死了。谁也不用为此烦恼。」或许是为了防止遭到误会,误会这又是那类他经常使用的冷嘲热讽,年长的斯莱特林进一步补充道:「我曾想过我的结局,无数次,米勒娃。有时候,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它并没有发生,不是吗?」这会换哈利听不下去了。他有些戒备地绕到男人身前。「还是你依然在策画着那种事?哈,西弗勒斯,我好像想起来了,你那时候还想让亚当斯消除我的记忆然后准备好自己去死?」 突如其来的怒火使这名年轻人一下子就想甩开两人还交握着的手。可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使他无法顺心如意。西弗勒斯牢牢握紧了年轻恋人的右手,说什么也不放。 一翻起这件旧帐,一想起那样的未来倘若成真了,一阵心惊以后,哈利只觉越想越窝火。「反正你都要消除我的记忆了,干嘛还——」 年轻的格兰芬多注定没能说完那句话,以及后面的许多句。 因为他狡猾的年长恋人已经低头吻住了他。在一个又一个亲吻间,这个男人甚至还有余裕作出解释。「那只是说给他听的......我没有要那么做......相信我?」 即便想反驳自己对此一点也不信,他就是知道。他不是笨蛋,他知道西弗勒斯是真的打算,并且必要时一定会那么做。可来自爱人的气息太令人陶醉,亲吻像是永无止尽,而那些话语听上去愈发真挚......哈利有点被绕得晕呼呼的。 「好了,我该去睡了,年轻人。」麦格轻咳了两声,神情看上去显得有些愉悦。「别搞太晚了,明天金斯莱可能还会来趟霍格沃茨。」 「你可以叫他别来了。」意识到她话语中暗藏的它意,以及自己终究在老对头面前做了什么......吻了他们共同的前学生......还表现得急不可待的样子。虽然算是情势所迫。可西弗勒斯此刻可平静不到哪去。他一边咕哝着,索性将头埋到了哈利肩上。好让两人的头发掩去此刻的神情,还有他必定发红的耳根。 等到对面终于切断飞路通话后,哈利轻轻蹭了蹭西弗勒斯的颈窝,小小声地说道:「我......我们是不是应该等她离开再,嗯......吵架?」 还有......接吻。嗯,其实是接吻。哈利面红耳赤地想着。 西弗勒斯显然也有同感。毕竟在这类事上......在人们所谓的恋情上,他同样是新手。被旁观或在他人面前情难自禁都尚未有什么经验。只不过他强装镇定的本领较常人多出了一大截。 年长的男人不得不抬起头,为了看清楚哈利此刻的表情——那脸上的羞涩与相当漂亮的红润令他更加动心。 「没关系。她不会在意的。」西弗勒斯的语气听上去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也许他说谎了。但他不在乎。 西弗勒斯无法抑制地放任自身,沉沦在对爱人的渴望里。
第42章 后日谈-与怪物搏斗之人(上) 「亚当斯想和我们见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魔法部部长,哈利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名年轻人随即扭头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像是在征询意见,又仿佛只是单纯等待着后者开口。 西弗勒斯很快在脑中得到了结论:一种转向安全感来源,寻求帮助的行为。 多么令人讶异,哈利……相信,并或许可称为......依赖着他。 至此,对于金斯莱那(在他眼中)几近多余的造访......出于某些情绪上的转变,西弗勒斯也不再如一开始那么反感了。 这是说,他的心烦意乱程度从「愠怒」降低到了「不悦」。 「我还以为事情都结束了——你的囚犯这回想要什么?」相较起原本打算直斥「让他滚蛋」的作法,魔药大师自认此刻态度已经相当克制。 说到底,金斯莱为什么非得在这时来霍格沃茨? 若非拥着所爱之人,在同一张床上温存睡去的感觉既新颖又美妙,他的怒火应当早化为实体一般蔓延,直至烧穿对方的衣袍。 可也正因如此,他一点都不欢迎任何人前来打扰——任何人——让他们必须早早离开他的床,而非多躺在上头一会。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场好觉......而一切结束了......哈利仍静静躺在自己怀中的事实,则让他在梦境与梦境之间惊醒时,往往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再度昏沉睡去。 怀里他实际感受到的温热身躯才是真实。是的。即便意识无法判断,一场罕见又美丽的好梦,也足以让他的梦魇暂且中断,为睡眠这件事增添完全不一样的绚烂色彩。 「我猜这与他的亲人有关。事实上,伊万诺夫同样提出了与其他教职员见面的请求。只是在这串人员名单队列中,你们排在第一顺位。」金斯莱干脆了当地挑明了实情。 「噢,原来是这样。」想起那名不幸的教授,哈利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了同情神色。「他有可能离开监狱,出席布巴吉教授的追悼会吗?」 「威森加摩会进行审议。目前还不确定。」金斯莱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这使得哈利突然警觉了起来。 「校长说过......你们不会把西弗勒斯关进去的,对吧?」边提问,年轻的格兰芬多边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魔法部代表,一脸戒备。 在任何一种情况下,西弗勒斯都会忍不出出言纠正:「她并没有这样说」,这也的确是事实,米勒娃只表示他不用出席公开审判,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们最终必然不会裁决他,一名前食死徒是有罪的——但他选择明智地闭上了嘴。 哈利不需要因为他的命运再增添多余的焦虑。 想到此处,他警告似地扔给了金斯莱一记眼神。后者则神情自若地忽视了。 「在亲眼见识过邓布利多的证词之后?——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哈利。」金斯莱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威森加摩的首席......还有成员们,和这名前校长都曾是同僚与老朋友,在立场上,他们不致于像某些人一样......因人废言。」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哈利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呼,很好,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对了,你们快开学了,不是吗?」说这话时,金斯莱看了一眼沉默的魔药大师。 「所以?」西弗勒斯勉强给了个回应。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9 首页 上一页 4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