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走到「散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介绍一下吧。这是我弟弟,倾奇者。” “来,我亲爱的弟弟,快点跟人打个招呼。” 「散兵」:……
第34章 【白桦林遗梦】黑与红,这样冰冷又绝望的颜色不太适合他 阿纳托利在猎场附近有一座小木屋,是他每次进行狩猎活动时的临时住处。 这座小木屋虽然空间略显狭窄,但好歹是个温暖舒适的落脚点。 方鉴打量了一番小木屋。 房屋中央小火炉中的火焰燃得正旺,将一身的寒意驱散得干净。一张白桦木制成的小床被摆放在房间的一角,旁边还放了一张小木桌。桌子上还放有没喝完的半瓶火水和一本牛皮做封面的日记本。 小木屋整体布置极为简单,一眼便可尽览,但就是这么一座简洁朴素的小木屋却意外的令人感到安心。 许是那炉火烧得太旺了些。 阿纳托利用钳子将又一块木炭放入火炉中,随手挥去泛起的火星,“那张床只能睡一个人,看来今晚只能委屈弟弟和我一起打地铺了。” 弟弟·「散兵」面无表情,默默看向一旁坐在床边看好戏的方鉴,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便移开目光,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踮脚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一声轻笑突然落在耳边,「散兵」转头看着笑得两肩发颤的青年,眼底流露单纯的疑惑。 “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阿纳托利走过去,坐到方鉴身边。 方鉴摆摆手,身子却仍像上了发条一样抖个不停,其间不时有一两声轻笑从嘴边溢出。 阿纳托利看着笑个不停的方鉴,语气间颇为欣慰:“莫尔变开朗了不少,女皇陛下保佑,这可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方鉴眉眼仍是弯起的弧度,只是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是的。”方鉴笑着说:“…变开朗了不少。” “今晚有什么想吃的吗?”阿纳托利又向方鉴靠近了一些,言语动作间尽显亲昵,眼神专注而充满爱意,仿佛不管方鉴说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满足需求。 方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转头看向「散兵」,“你呢?你想吃什么?” 「散兵」豆豆眼,眨巴眨巴,歪头不语。 他是人偶,本就没有口腹之欲,面对方鉴突如其来的询问,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认真思考了良久,「散兵」正色道:“十分抱歉,我并没有想吃的东西。” “真没有?” “嗯。”「散兵」点点头,“没有。” 方鉴摆弄了一下桌子上的火水,语气随意,“这个可以有。” “十分抱歉。”「散兵」垂下眼,声音越来越低,像是一个做错事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孩,“这个真没有。”* 方鉴轻笑了下,不再逗弄他,转而将目光落到阿纳托利的身上。 见方鉴看过来,阿纳托利眼睛亮了下。 “我都可以。”随便给了个回答,方鉴拿起那剩了半瓶的火水,向其主人询问:“我可以喝吗?” 至冬最有名的烈酒——火水。 传闻中火水虽是烈酒但却有一种坚果的香气,口感更是清爽平滑。如今方鉴倒是想尝尝味道。 “火水?”阿纳托利稍微愣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 “看你平日里喜欢喝,就想尝试一下。”方鉴笑着晃了晃火水,反问:“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阿纳托利连连点头,傻笑的模样没眼看得很。 方鉴刚打开瓶塞打算就此饮个痛快,却被另一个人拦下动作,就连手里的火水也被人夺了去。 手心空空如也,方鉴顿时好气又好笑,偏头看了一眼「散兵」,继而以自已饿了为由将阿纳托利打发了出去。 待到小木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方鉴瞬间冷下脸,对「散兵」沉声道:“给我。” 随着声音的落下,房间内氛围瞬间降至冰点,火炉中燃烧的木炭突然“啪”一声裂开,激起屋内细小的尘埃翻卷,又慢慢飘落。 「散兵」抿了抿唇,摇摇头,“喝酒不好。” “谁给你说这是酒了,这明明是水!”方鉴伸手去夺,却被「散兵」一个错步躲了过去。 “它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水’字!怎么就是酒啦?!我连喝水都不行了?给我。” 想他在蒙德就喝不到蒲公英酒,来了这里竟然还被一个小人偶管着,这是个人都不能忍。 “莫…笨蛋先生。”被逼至墙角的「散兵」可怜巴巴,“请不要尝试混淆概念。火水是烈酒,就算您再生气,再不开心,也请不要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 闻言,方鉴倔强急声反驳道:“我就单纯想喝酒,哪里生气不开心了。” “有的。”「散兵」声音笃定,“您对阿纳托利先生很生气,也很失望。虽然我并不知道原因,无法帮助您摆脱这种糟糕的情绪,但我不希望您以醉酒的方式宣泄。” “哈!”方鉴冷笑了下,步步逼近,“你又什么都懂了?”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喝酒碍着你什么了?我私下里本就是烟酒都来的。倾奇者,别打着为我着想的幌子约束我的行为和想法,好吗?” “您说……我是您的弟弟,所以…我…”「散兵」垂下眼,背在身后的手仍然紧紧攥着那半瓶火水,“所以我想我拥有关心您的资格。”x 闻言,方鉴一怔,顿时没了脾气,他慢慢收回手,转身与「散兵」拉开距离。 确实如「散兵」所说,他对阿纳托利感到无比失望。 自见到阿纳托利的第一眼,方鉴便下意识地将其与鲍里斯进行比较,不论是外貌、性格还是对待他的反应,他都比对了个遍。 可越对比他就越失望。 鲍里斯仅凭借一个眼神便将他与莫尔区分开来;可到了阿纳托利这里……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伪装,破绽百出,这个人的心底却还是没有丝毫怀疑。 究竟是爱的太深,以至于无条件信任有关莫尔的一切;还是真的因为太过单纯,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方鉴不知道,他只觉得心确实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压抑沉闷。 而这份压在心底的情绪如今竟被一个本应懵懂无知的人偶轻易挑明…… 方鉴抬手虚虚扶住额头,藏在手下的眼睛里不见任何情绪。真是疯了,有那么一刻,他竟生起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室内安静了许久,方鉴才妥协道:“真是输给你了。” 清浅的目光流转,方鉴看着放松下来、重展笑颜的人偶轻轻叹了口气,撇开目光。 “莫尔?”从门外把头探进来的阿纳托利莫名觉得氛围有些不对,看看方鉴又看看「散兵」,迟疑地问:“怎么了吗?” “没有。”方鉴略微弯了弯眼皮,语气平淡温和,“我只是刚刚瞧着弟弟…觉得他还是更适合白色一些。” “黑与红,这样冰冷又绝望的颜色不太适合他。”
第35章 【白桦林遗梦】要舍命跟「我」谈一场恋爱吗? 晚霞渐渐退去,圆月携一身清冷悄悄攀上枝头。 方鉴躺在床上,一手曲起放在脑后充当枕头,另一只手放在胸前,伴着人熟睡后的轻鼾声,眼睛细细描绘着顶上木头的纹理。 在这沉寂的夜色中,他的清醒是唯一的热闹。 梦境是自我欺骗的艺术。* 一如蹒跚学步的婴儿跌倒会向母亲哭喊寻求安慰,当人们在现实中积累到足够多的苦痛的时候也会选择拥抱幻想。 梦境是幻想的一种,是位于真实之上的空中楼阁;它可以是一支笔,也可以是一块橡皮擦。 一支笔,续写烂尾的故事;一块橡皮擦,模糊掉过往的泪痕;如此自我陶醉,自我欺骗,自我安慰。 但梦境终究是梦境,其如镜中花卉、水中明月,虽然美好但终究是易逝的幻影。 「是否还要沉溺于这场梦境呢?」 方鉴这样想着轻轻翻了个身。 在他的心中仿似有一架天平,而天平的指针已然倾向于一边;可当他目光落到安眠的人偶身上的时候,指针又悄悄变了个方向。 「散兵」已经褪去那身稻妻浮浪人的服饰,换了一件素白色的衣衫,此刻正侧身睡着,模样十分乖巧。如此看来,倒真成了「倾奇者」了。 「算了,就当放松了。」 方鉴闭上眼,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睡着的那一刻,纯白的人偶悄悄睁开了眼睛。 …… 睡得极晚却起了个大早的方鉴睁着无神的双眼,机械地往嘴里塞干肉丝。 「散兵」坐在一旁将干肉条撕成小份递到方鉴的手里。 “莫尔是昨晚没睡好吗?”阿纳托利关切问道。 方鉴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止住「散兵」的投喂行为,温声回道:“还好。对了,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说到父亲的病症,阿纳托利的眉宇间多了一点愁绪,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不太好。” “一开始,老爹只是有些嗜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渐渐减退,现在的他连拿水杯都有些吃力,甚至偶尔还会出现丧失知觉的情况。镇上的医生说老爹最后可能会变得无法控制自已的身体,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不过,”阿纳托利苦笑着耸了耸肩,最后还是乐观地说:“医生都说是可能了,老爹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不要担心。” “他的胃口还算不错,前几天清醒的时候还跟我说想吃新鲜的野味了。我就把他托付给疗养院照顾一个人来这里了,谁知道竟这么不巧遇到了一场暴风雪。” “不过…女皇陛下保佑,让我遇到了你。”阿纳托利傻笑了下,“欸,对了,莫尔,你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吗?这一次打算什么时候回部队?” 方鉴将嘴里最后一点肉丝咽下去,面不红心不跳地说:“不着急,时间还长。” 阿纳托利眼睛亮了下,当即开口:“要不…这次你跟我回去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这小木屋就是个临时落脚点,让你住在这里我总是过意不去的;再有就是……我想让老爹祝福我们,嘿嘿。” 方鉴还没回话,「散兵」倒先有了动作,他将方鉴一口没动过的菜放到阿纳托利跟前,“阿纳托利先生,请用。” “啊?哦……” 方鉴看看一脸乖巧的「散兵」,又看看有些怔愣的阿纳托利,无声地勾起唇角,“好啊。” 「散兵」:猫猫警觉 得到肯定答复的阿纳托利瞬间高兴得像是得到超大号波板糖的小孩,激动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爱人,却意外的扑了个空。 「散兵」拉着方鉴的胳膊往自已的方向拽了拽,又指了指自已,“笨…莫尔先生,还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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