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沉默。罗恩向赫敏投去不舒服的一瞥,赫敏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室友,”纳威耸耸肩说。他最近新有了一种平静的自信,从他说话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我们不怎么说话。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处,也不越界。还很整洁。” 赫敏盯着他,喝了一口黄油啤酒。当她把它从嘴唇上拿开时,留下了一个泡沫状的胡子。“那……你一点也不介意?” “是的。”纳威说。罗恩心不在焉地用袖子擦掉赫敏那泡沫胡子,大部分注意力仍旧集中在纳威身上。“还是有点,一开始是最糟的。不是害怕,只是…在提心吊胆地等结果。说实话,要摆脱这一点有点困难,但已经过去几天了,事实也并非如此,而且……嗯。在我看来,现在每个人心里都装了很多事情,而他也没什么不同。我想他已经不再是个混蛋了。” 罗恩扬起眉毛。“真的?你…没有抱怨吗?完全没有?我们说的是马尔福啊。” “令人惊讶,我知道的。但真的没什么。”纳威说。他停顿了一下,“好吧,这不完全是抱怨,只是…奇怪,也许吧。他确实有一些很奇怪的睡眠习惯……” 罗恩皱眉,困惑不解,然后眯起眼睛:“我们要知道吗?”他看了看哈利,然后转向赫敏,赫敏看起来同样困惑,不确定她是否感兴趣。但另一方面,哈利比谁都好奇。 纳威哼了一声,“也不是特别奇怪。只是…我今早醒来,用了个Tempus,七点。我从床上爬起来,天却是黑的。我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真的很困惑,早上七点为什么这么黑?对吧?为什么宿舍里面能看到天空?直到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咒语。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但我猜和星座有关。星空太精致了,以至于不像是真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对。” 罗恩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哼了一声笑了起来:“别告诉我是他名字那个。”纳威盯着他,啜饮着他的饮料,耸了耸肩:“哇哦。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改变,嗯?太阳也许会消失,但德拉科·马尔福的自恋永存。” 哈利想起自己曾握着的德拉科的魔杖,独角兽芯,山楂木。他想起自己的魔法能量传递给它时那种流畅和安逸的感觉——它完全服从于他。他想起了德拉科的脸,紧挨着他自己的,星光照亮了他银色的眼睛,昏暗的夜空笼罩着医院的天花板,寂静的空气中充满了一些生涩的东西。还有德拉科对自己微笑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对他微笑。
第7章 首先是魔药课。哈利和赫敏坐在一起,记下如何调制大笑药水的说明。他坐在马尔福后面两排靠左的位置上,注意到马尔福盯着教室前面的空地发呆,直到斯拉格霍恩来了,占据了那块空地。然后马尔福再没抬头,只默默听讲和做笔记。 在整个课堂上,哈利忍不住地多次从坩埚往上看,每次瞥到浅金色的头发、苍白的侧脸或是银色的眼睛,哈利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朦胧的记忆:星星和夜空,医院里的谈话,怀中温暖柔软的身体,长袍店,一个轻柔的吻和嘴唇上的低语。 ... 星期三,海格邀请哈利、罗恩和赫敏到小屋里喝茶。之后他和罗恩去练习魁地奇,在这期间哈利也能见到金妮。然后,大约在傍晚时分,洗完澡换完衣服,他们一起去三把扫帚。 换句话说,一个普通的周三。今天,罗恩在魔咒课上单独约了赫敏过二人世界,他和哈利商量了一下。哈利说:“你知道的,你们约会完全不需要我允许。如果你需要我滚,尽管说就是了。”这时罗恩咧嘴笑了,有几分成熟:“好吧,滚,哈利。因为我想和我的完美女友约会。” 哈利笑了。他爱他们,但他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呆着。他的确一度觉得有些孤独,在找到第一个临时家庭后不久,在德思礼一家之后,在经历了十一年无人关怀的生活之后。但现在他有些喜欢独处的自由。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金妮呢?约她出去,找个地方?”罗恩一边系领带一边问。他对那条紫色波点的橙色领带皱眉头,转向哈利。“这个和长袍搭起来有点傻吧?” “戴那条蓝黑色的,”哈利建议道,然后咧嘴一笑,把自己的声音塑造成一种荒谬的戏剧性、微弱而拖沓的语气,就像一个患相思病的女孩一样:“它能和你的眼睛呼应。” 罗恩笑着采纳了,拿起蓝色领带。 他穿上它,调整身上正式的长袍。长袍是从哈利那里借的,所以对他来说有点短。但是罗恩施了一些咒语,让它穿起来正合适。“不错。所以,去和金妮约会,好吗?别一个人呆着。” “好。” 但是,哈利发现自己却在独自一人闲逛,纳闷为什么这些天他做不到拉近自己和金妮之间的距离了。 ... 德拉科懒洋洋地用手指划过架子上的各色糖果们,提不起任何购买的兴致。这家店曾经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但现在似乎不是了。 他转过过道的一角,愣住了。 波特皱着眉头沉思着,一边拣着一把糖果,一边盯着架子上的其他东西,仿佛在琢磨要不要买。他转过来,没有把目光移开,犹豫不决地徘徊着。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转移了视线,抬头向前看到了德拉科,穿着破旧的运动鞋的双脚不自主地停了下来。 “哦。呃,”波特说,显然有点措手不及。然后他迟疑地对德拉科微笑:“你好。” 哦,他妈的不,德拉科想,然后迅速转身,准备逃跑。 “等等!”波特惊呼道。德拉科才没有听他的。身后传来沙沙声和重重的撞击声,波特把手里的东西都随手放在最近的过道上:“马尔福!” 很明显,他会跟着他跑出这家店。德拉科知道自己甩不掉他了,于是转过身,波特差点撞上他。 “你的朋友们呢,波特?” 波特困惑地眨着眼睛。他用手指把稍微歪斜的眼镜往上推。“他们…在约会?因为他们在约会?我不知道你知道——” “我不在乎,”德拉科打断了他的话,“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如果他们在这里,那你肯定是在烦他们,而不是我。” 波特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摇摇头。“我不是想打扰你。我只是…在那之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东西。他清了清嗓子:“我只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们不是朋友。” “不是吗?”波特说,他的两条黑眉毛几乎要碰到一起。“我意思是,我以为,在圣芒戈之后……”他在德拉科的床边呆了几个月,让他保持理智。然而,波特还是尴尬得没说出口。幸好如此。德拉科不想去仔细回想每件事,当然也不想考虑以后,波特当然也不想。他的嘴角颤动着,露出试探性的微笑。“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有足够理由成为朋友了。” 他真的不懂。要么是真的不懂,要么就是他在装傻。 但这听起来不像波特,是吗?残忍地伪装,明明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却仍然站在这里,带着他的野生乌木卷发,他明亮的绿色眼睛和他微笑时的呼吸。他更可能是真的不懂。 波特的目光闪烁着,紧张而疑惑:“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什么,好像你是个白痴?”德拉科固执地不去想自己的表情还会泄露别的什么。他退后一步,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因为你是。” 德拉科转过身,走回他来时的街道。波特紧随其后的炯炯目光灼烧着他的背,让他无所遁形。
第8章 德拉科看到校长回信中的条件:定期去看学校的心理医师。他不禁要问,母亲到底透露了什么,让校长强加了这样的条件? “你告诉她了。”他对她说。信在他手里揉成一团,德拉科没有看着她。 “我只是告诉她足够的信息。”母亲回答道。 他甚至就要开口顶撞说,那些足够让她出于怜悯同意我返校的信息。他感到愤怒,血管里冒着热气。但是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纳西莎度过这艰难的几个月后逐渐瘦弱的身躯,和在德拉科梦中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德拉科突然发现自己无法说出口。只能用厌恶的、冷冷的目光,紧闭着下巴,安静地咆哮。 德拉科第一次被强制去学校的心理治疗室的经历完全可以被称为是一场自我介绍。一系列的隐私问题,逐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生故事,最后问到去年的那些事件,发生在他们现在正踏足的霍格沃茨之上的战争。 德拉科变得更沉默了。他的答案变得越来越短。他的头越来越低,双手紧握椅子的扶手,不住地颤抖。治疗师注意到了这一切,以及这一切反常出现的地方。 “去年发生什么事情了,德拉科?”艾琳夫人问道,她的表情柔和而谨慎。 德拉科的下巴绷紧了。“这不管用。” “无论你告诉我什么,德拉科,我发誓会守口如瓶。” 他什么也没说。她等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嘴唇眯起。然后她让德拉科离开了,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六分钟。 … “Ostendam Astronomia.” 封闭的天花板延伸变为开阔的天空。德拉科放下魔杖,手在颤抖,胸口在颤抖,但尽管如此,释放这个咒语现在对他来说得心应手。他把魔杖放进抽屉里,关上。德拉科躺在床上,在床垫上伸展身体,抬头凝视着头顶上繁星点点的星空,双臂交叉在腹部。他的喉咙终于放松,可以更自由地吸气和呼气。 看到了吗?是天上的你。德拉科回忆着,想象着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腹部。嘴唇亲吻他的脸颊,下巴,肩膀。魁地奇球场上空的高高夜空,星星间的半月。落在唇上的吻,缓慢而温柔。德拉科。 “你为什么这样做?” 人声突然刺穿了寂静,德拉科吓了一跳。 他和隆巴顿从来没有说过话。他们两人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宿舍,只在晚上先后回来,从不交谈。 “有什么问题吗?”德拉科问,用漫不经心的拖拉语调。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咒语中的天空已经够黑了,而且隆巴顿的厚床帘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德拉科自己的床帘会开着,因为他不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 “没问题。”隆巴顿的声音谨慎而缓慢,“我只是好奇。” “我不喜欢封闭空间。” “哦。” 没有进一步的回应,对话似乎就此结束,德拉科松了一口气。直到对方说了句:“卢娜也不喜欢封闭空间。” 德拉科不知道隆巴顿为什么要和他分享这个。 “卢娜曾经被关在你的庄园。在你的地下室。你知道吗?她说你不在,所以我不知道你知道与否。” 德拉科的喉咙颤抖着,目光紧盯着这颗最大的发光恒星。他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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