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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他们要出发了。那我走了，”波特说着，稍稍向后转过身去，“学校见。” 两人之间冰冷的沉默持续了足够长的时间，气氛开始变得厚重和不自在。哈利尴尬地点头，不安地揉着后颈：“嗯，就这样。”然后他转过身，却又停了下来。他又回头，温和地笑了笑，说：“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马尔福。” 终于他挥手再见，离开了。 洛夫古德和隆巴顿登上了夜骐马车。德拉科却紧盯着哈利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胃紧绷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仿佛要冲破胸膛。他隐约听到洛夫古德在叫他，招呼他一起上马车。 德拉科一直注视着，直到波特走到车旁，登上马车。他终于舍得从波特身上撕开自己的视线，这才终于转过身来，也登上马车。 夜骐升到空中，拉着车厢里的人们向上飞腾。德拉科看着脚下的世界越来越遥远，逐渐变得渺小——这个世界显得分外冷漠，德拉科甚至有些晕眩，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格格不入。 … 在分院仪式后，一年级新生都已坐在各自学院的长桌上，校长麦格向大家介绍新加入的教授们。一位新的麻瓜研究学教师，阿利斯泰尔教授；还有黑魔法防御课的哈德伍德教授，一个相当年轻，有点英俊的巫师，但这个姓氏却有点怪。西莫和迪恩坐在哈利旁边，已经开始开玩笑了，罗恩喷着南瓜汁，金妮也在笑，赫敏不太赞同地抿着嘴看着他们。 还有艾琳夫人，一位心理医生，专门服务于那些因战争留下心理创伤的人们。 赫敏握住罗恩的手，明示他。 “嗯，”罗恩温柔地说， “好，如果你想让我试试的话，我会去的。”赫敏微笑着吻了吻他雀斑点点的脸颊。她转过身去面对哈利和金妮的时候，罗恩也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仍旧温柔地注视着她。 “哈利？金妮？”金妮点点头，抿起嘴唇。赫敏转向哈利。哈利停顿了一下，在她那深情的凝视下摇摆不定。“拜托。试一下，好吗？” 哈利低头看了一眼他的盘子里的食物，戳了戳香肠。“我会考虑的。” “试试看，哈利，”金妮说，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虽然你一直对此闭口不谈，但这可能的确对你有好处。” 麦格校长的演讲继续进行着，哈利瞥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他看到德拉科坐在那里，手托着下巴，无精打采地吃着东西。在他们落座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抬过头。 返校的八年级并不多，其中斯莱特林学院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因此桌子上的许多座位都是空的。超过一半的桌子被低年级的巫师们占据，还有刚刚加入进来的一年级新生——自从被宣布分到斯莱特林以后，他们就一直面色苍白，胆战心惊。 有一位新生坐在德拉科旁边，不安地摆弄着桌布，沉默地在上面钻了几个洞。德拉科看着那个深褐色头发的小女孩，似乎这才注意到她。他挑起了一条苍白的眉毛，放下餐具，把头贴近她，对她说了些什么。女孩回看他，开始仍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她的嘴唇绽放出微笑，她的手举到嘴边，很快就变成了咯咯地大笑。 … 在周围难以辨认的谈话声中，赫敏的声音突然穿透过来，把哈利吓了一跳。 “什么？” “我问你决定要选什么科目了？” “呃，是的。魔咒，魔药，黑魔法防御术，变形和草药。” 金妮哼了一声：“这么说，你不想当傲罗了？” 罗恩咧嘴一笑，瞥了哈利一眼。 “啊。是，不当了。”哈利清了清嗓子，一股热潮涌上了脖子，“我不想今后余生中每天都被迫重温那件尴尬的事情，谢谢。” 一段记忆从他的脑海中穿过，白色的墙壁和病床。是他自己的声音问道：“所以你能听到？听你周围的人说话？” “不是所有人。” “等等，你认真的吗？”罗恩皱着眉头，把头歪在赫敏的身上以便能看着他，“你不当傲罗了？” “不，不。”哈利抱歉地瞥了他一眼，“抱歉，伙计。我知道我们从二年级起就开始计划了，但我只是…真的希望现在一切都安静下来，我想，也许，成为一名治疗师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罗恩显然很失望，但他叹了口气：“啊，好吧。我明白了。但是，如果你不当傲罗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金妮笑了笑，对着赫敏夸张地做了个“哇哦，看他们多可爱”的表情。赫敏也半开玩笑地笑起来。“闭嘴，金。”罗恩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向哈利。“老实说，你知道，也许我也不是那么想当傲罗。” 哈利皱了皱眉：“为什么？” “我想象中，一直以为是我们俩一起。”罗恩耸耸肩，“如果只有我自己，就不那么美好了。好吧，我的确想过，如果我不当傲罗，我可以在商店里帮乔治的忙，所以也许……也许我可以去打理商店。” 赫敏点点头，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是个好主意。”
第6章 七夕快乐~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八年级公共休息室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广阔区域，主题装饰使用了所有学院的代表色。正对着壁炉的就是入口处的一扇简单的门，说对口令才能进来。它本质上是一个通向不同宿舍的小型中央休息室。 八年级学生的住宿名单上，哈利的名字和西莫并排着。哈利更希望能和罗恩住一间——而罗恩的室友是迪恩。也许他们可以商量一下交换室友，另外两人肯定也不会拒绝。 他寻找赫敏的名字：她和苏珊·博恩斯同住。 他的目光滑向“M”开头的，马尔福，德拉科。他将和纳威住一间。 与此同时，德拉科正斜靠在扶手椅上等待人群散去。他长腿交叉，一条腿放在另一条的膝盖上。一只手腕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放松地抵在下巴上。他在出神，手指卷曲着，大拇指轻抚其他手指的指腹。 下一秒，哈利看不见他了。有人从德拉科面前走过，挡住了他的视线。 … “他们怎么会放你回来？” 这些词句从他游荡的思想中渗透进来，一个人影在他上方若隐若现。德拉科抬起头，眨了下眼睛，目光向上投去。 是个红头发的男孩，系着黄色的领带。扎迦利亚·史密斯，德拉科看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认出他。他们两个各自都不是很熟。 “你为什么不去问校长？” “我在问你。” 他的怒火中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史密斯怒吼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把波特骗得团团转？”他身边有位赫夫帕夫女孩，正抚摸着他的手臂，试图把他带走。她小声地劝解：“算了吧，扎克。他不值得。” “要不然为什么你没进阿兹卡班？难道不是因为波特的证词？你对他撒了什么谎，骗得他为你说话？” 德拉科的嘴紧紧抿着。他挺直腰板，双肩紧绷，冷漠地盯着他。他冷静地站起来，试图摆脱这个困境。 然后史密斯用力推他的胸口，几乎把他的呼吸都从肺里敲出来。他重重地撞到扶手椅的椅背上。史密斯呼喊的声音仿佛是来自远方：“回答我！” 德拉科全身的皮肤和胸腔里弥漫着一种恶心的感觉。“别——”他的声音像是被锉刀摩擦过，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别碰我——” “为什么？受不了了？马尔福？” 有一些条件，麦格在回信中写道。他必须选修麻瓜研究学课程，至少每两周见一次学校的心理医生。不会给其他学生带来麻烦，同时我也会保证其他学生不找他的麻烦。 德拉科想，“保证”现在在哪里呢？他的胸部飞快地起伏着，空气没有完全到达他的肺部。他的手开始在椅子扶手上发抖。 “你们那该死的野狗呢？格雷伯克？” 然后德拉科的全身的血液都变冷了，呼吸冻结了，高高地悬在胸口。 “——他昨天又咬了一个，报纸上说的——” 世界变得越来越遥远和朦胧，他自己颤抖着的呼吸声充满了耳朵。 那些记忆开始浮现：苍白的头发和苍白的眼睛，犬齿的闪光，鲜血的味道，粗糙而沙哑的喉咙，尖叫和哭泣的声音；放在他身上的手，瘀伤和肮脏的尘土，触摸和碰撞。他的皮肤下的记忆开始涌出，如同溃烂，令人作呕。呼出的空气不能完全回到他的肺里，他的身体变得僵硬，他无法动弹，视线只能被迫落在地面。 史密斯又在大喊大叫，推搡他—— 然后史密斯消失了，另一个人影落在他模糊的视野里。远处有一个声音，熟悉、愤怒、甚至有些疯狂，说话又快又大声：“史密斯，你没听见吗！向梅林发誓，如果你再碰他，如果有人再碰他——” “——保护一个食死徒——” “走开，史密斯！现在！” “马尔福？” 声音越来越近了。德拉科低头，看到一张脸，腿上感受到他人身体散发着的热量。德拉科快速地、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专注地盯着它。盯着那双明亮而灿烂的绿色的眼睛，乌木一般的头发，黑色的眉毛，眼镜，闪着光泽的棕色皮肤，和闪电形状的伤疤。 “没事了，”波特喃喃地说。波特的手试探性地轻放在他的胳膊上，温暖包裹住了他。“没关系了，你没事了。” 德拉科再次被记忆的碎片击中，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那温暖而坚实的、包裹住自己的，波特的手臂和身体——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有在另一个世界的某处，日复一日，夜复一夜。自己的手疯狂地抓着波特的手，波特对他低声说了上百件不同的事情分散德拉科的注意力，让他忘记背后指着他的那用于治疗的魔杖。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波特的手不假思索地握着自己的手，走在他身边，拉着他跳舞，捧着他的脸，温柔可爱地吻着他。 德拉科疯狂的心跳开始减慢，平静下来，爬进喉咙回到胸膛。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但头脑仍然模糊不清。德拉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沉重地。然后他回到了这里，回到了现在。在许多人的注视下身体仿佛在燃烧着，但德拉科只专注于一个——那个抬起头看着他的、很近的、小心翼翼的人。他在此时，在此地；他18岁，在霍格沃茨。德拉科感觉自己比现在要老上几十岁；却又矛盾地感觉自己比现在年幼许多，百感交集。 … 三把扫帚。罗恩盯着桌子对面的纳威看：“所以你和马尔福同住。”他做了个鬼脸，“呃，怎么样？” 纳威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你是问，和以前霸凌过自己的人同住一个房间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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