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西宫月昳主动弯下腰,叼住吸管。 电影中正好电闪雷鸣,屏幕亮了一瞬间,太宰治几乎能看见西宫月昳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细软的发丝被一只手撩起拨到一边,他似乎没有想太多这个动作的含义,专注地吸了一口奶茶,脸颊凹进去一点,又因为含了一些小料鼓起来。 越过发顶,是白皙而脆弱的后颈,因为低头,这部分的皮肤绷起来,看着格外细腻光滑。 就。 容易叫人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旖旎心思。 想戳一下他的脸,或者按住头发,又或者把手掌覆盖在那片雪色肌肤上。 太宰治飞速移开视线。 【能量:+20】 【能量:+30】 【……】系统不理解。 西宫月昳喝着奶茶,也没和系统解释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能量进账。 他差不多就着这个姿势把奶茶喝完了,才抬起头,和几乎已经石化的太宰治说:“太宰君,今天也要像以往那样住在这里吗?” “啊……嗯。” 宰宰小朋友把奶茶杯子丢进垃圾桶。 西宫月昳:“干湿垃圾分离。” 于是太宰治站起来,把杯子从垃圾堆里拿出来,同手同脚地走到边上进行干湿垃圾分离。 他忽然好想找棵盆栽。 ——月月小朋友距离十八岁还不到一点。他能不能当人渣,能,不能,能…… 照往常,宰猫每次过来都会住个几天,现在也一样。西宫月昳专门给他留了个客房。 太宰治虽然在晚上心情经历了一些大起大伏,但这些在一个冷水澡之后什么都解决了。 不能解决的也解决了。 他栽倒在床上,嗅着已经有些熟悉的、西宫月昳家惯用的熏香味道,在不可言说的疲惫感中陷入睡眠。 本该是黑黑沉沉的梦乡。 但是太宰治听见嘈乱的声音。那是无数的吵闹声汇聚在一起,疲惫至极的他睁不开眼睛,只能依稀看见些许光影在晃动。身体也没有力气,宛如变成了一根石桩子,口舌僵硬。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崩塌,尖叫、哭泣,他蓦然手心一凉,不知道是谁的泪水。 明明只是混乱的、视线被模糊的一些场景,太宰治却无端心悸,有一种无边的恐慌,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又好像觉得这些情绪不该属于他。 无边熟悉但有些陌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凑在他的耳边,说: 太宰治惊醒。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黑暗中,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是如此明显。 梦里的那些画面和声音正在飞速退去,即使他有心去回忆,也只能捡了些许碎片。 他努力去回忆那些声音。 好像…… 是有人死了。 是加更! 定下的加更条例仿佛虚无,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加更() 评论,营养液,收藏,一些亲亲抱抱举高高。 ——理直气壮地伸手。
第33章 卧室门被敲响了。 西宫月昳也才睡下,枕头都还没捂热。 他略微疑惑,从床上跳下去开门。 “太宰君?” 太宰治的脸色不太好。 他笔直地站在黑暗里,穿着一件蓝色的睡衣,即使是睡觉也没有拆散身上的绷带。此时这只白日里还在活泼乱跳的宰猫微微垂着脑袋,棕色的发丝在黑暗中近乎纯黑,一路走来没开灯,看见门打开,那眼神竟然是游移了一下才落到西宫月昳脸上。 “月月。” “嗯?” 太宰治又不说话了。 他嘴唇颤动了一下,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音节吞了回去,又继续凝视西宫月昳,仿佛……在这一刻,他想要把眼前的人彻底记住,永恒地刻在记忆中。 他不敢说出梦境的内容。 西宫月昳很少收到这样视线,他觉得自己要被这沉重的情绪压扁了。 “太宰君……是发生了什么吗?” 屋内的灯光从身后照在太宰治脸上,有那么一瞬间,西宫月昳觉得这只宰猫要哭了。不是平日里那种装出来卖萌的委屈,他是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我做噩梦了。” 西宫月昳讶然。 太宰治会做噩梦,倒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这个人应该出现在被人的噩梦里才对。 “做噩梦。”西宫月昳上前去,牵住太宰治的手,把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捂热,“一定是睡前看鬼片看多了。” 明明已经是夏天,太宰的手指却很冰凉。 西宫月昳又摸了摸他的手腕,也很凉。他看了一眼太宰治单薄的睡衣,在心中叹气。 他蓦然抓住那只手腕,往自己方向扯了一把。 “噩梦什么的都是虚假的。”他呼噜呼噜宰猫的头毛,“太宰都已经是Mafia的干部啦,难道需要和其他人一起才能睡好吗?” 西宫月昳把太宰治拉进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不是那么整齐,甚至有一点乱。墙壁上做了一个架子,各种珍奇古怪的东西堆放在每一个格子里。 床上的东西就更多了,虽然是那种足够并排躺下四个人的双人床,但西宫月昳往上面堆了好几个大玩偶,以及零散的小玩偶。 太宰治看见了一眼,发现了两年前自己玩游戏得来的怪模怪样长毛玩偶,和垂耳兔、鲸鱼、猫猫球堆在一起,和谐,又不和谐。 就像……筑巢。 一个柔软的、还留着些许温度的小巢穴。 西宫月昳推了一把,把太宰治塞进这个小窝。 【月月……】系统把这些看在眼里,【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诡计多端的太宰治想找你睡觉?】 ‘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柔软的巢穴里正好能再塞下一只宰猫,西宫月昳把被子盖到太宰治身上。他两只手撑在太宰治身边,坐在被子外面,隔着有些薄的空调被,压在太宰小腿上,周边是各种可爱不可爱的毛绒生物:“太宰君,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嗯。”被团起来的太宰治目光复杂,就算是他,也没有被这样当成小孩子过。 但确实好多了。 甚至有点热…… 他的小腿微微屈起,隔着被子,西宫月昳的温度逐渐传递过来。或许是因为小腿骨骼坚硬坐得人不舒服,他往下滑了一点,压到太宰治踝骨和脚面上。 众所周知,踝骨和脚面的触觉敏感度远远比小腿好。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 晚上才压下去的心思又猛然扎出个尖尖。 都要睡觉了,西宫月昳当然只穿了睡衣,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很自然就能看见一部分脖子以下的内容。 西宫月昳胳膊撑在两侧,肩膀略微耸起,领口落下的幅度就更大了些,因为几乎是鸭子坐的模样,所以裤角已经被扯到小腿,纤细的脚踝压在被子上。 “太宰君,这是两年前的夏日祭,你闹着要玩扎气球游戏赢来的奖品。” 偏偏他还无知无觉地靠近过来,一只手按在太宰治肩侧,伸手从后面抓住了玩偶的一条腿。 丑丑的长毛怪物。 这只小怪物足足有八条腿,每一条腿的手感都很好,比起漂亮的毛绒东西,西宫月昳更喜欢手感好的,于是他把这只怪东西放在床上,一放就是两年。 太宰治捏住它的一条腿。 “真的很柔软。”西宫月昳捏了两下它的另一条腿,“就是腿太长了,有时候睡着睡着滚到它身边,会感觉自己被八条腿缠住。” 太宰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他终于忘记了梦境里的那些碎片,噗嗤一笑。 “月月,听起来好蠢哦。” “因为做噩梦睡不着觉的太宰君也好笨哦。” 西宫月昳抱着毛绒玩偶,往前扑下去,和太宰治靠极近,中间只隔了一个丑丑的长毛八爪鱼。他的头发也散开了,不扎起来的时候就有点炸,左右支棱着几根软毛。 太宰治伸手薅了一把,几根浅色的头发躺在他手心:“月月,你也到换毛的季节了吗?” “没有!”这是个敏感话题,西宫月昳炸毛,把毛绒玩偶糊到了太宰治脸上,“你才掉毛!” 太宰治身为Mafia干部,虽然是公认的体术很差,但这评价只是相对于Mafia那种怪物成群的地方。现在对付一只连体育课都不想去上的西宫月昳,绰绰有余。他握住对方没什么力气的手腕,轻轻一拽,就把一只掉毛的月月按倒在床上。 小小的怪物窝被他弄乱,毛绒玩具们横了一地。 西宫月昳躺在床上,轻轻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自己躺得舒服点:“太宰君,开心了吗?” 太宰治这时候又觉得西宫月昳看起来没有那么乖了。 他即使躺平,放弃了挣扎,漂亮的蓝色眼睛里还是有一股子狐狸样的狡黠,这点狡黠平日里被温和的表情掩饰住,根本看不出来。只有现在,在睡前放下了所有的伪装,才能看见这个躯壳里装着的……超大量的恶劣成分。 即使两只手都被按住,举高按在头顶之上的位置。 扣子又崩开了一颗,掀开的衬衫下摆露着一截细腰。 太宰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视线不能乱飞,否则就回不来了。他看着西宫月昳的眼睛,忽然戳了一下对方的脸颊:“月月,你上辈子是小狐狸吗?” 西宫月昳:“?” 太宰治觉得手感还挺好,又戳了两下。 他完成了不知道藏了多久的想法,终于放松下来,松了钳制之后躺在了西宫月昳边上。 “太宰君上辈子肯定是猫猫。”西宫月昳声音幽怨,“猫手欠。” “喵~” 西宫月昳尽可能地把玩偶找了回来,重新堆放好。又伸手,给太宰治掖了一下被角,自己躺在床的外侧。 床头唯一亮着的一盏暖黄的灯也被关了。 一片漆黑里,能感受到西宫月昳慢慢滑进被窝,在窸窸窣窣声里试图把自己埋进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太宰治突兀感受到一只爪子按着自己的胳膊,鼻尖的位置被柔软的事物蹭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发现自己亲的地方不对,黑暗中的人僵了僵,上移,重新吻了额头。 有发丝从面上滑过,留下一点微不可查的、西宫月昳家里洗发水的味道。 牛奶海盐味的。 “晚安,会做噩梦的太宰君。” 太宰治:…… 这。 这谁能睡得着啊—— 【啊啊啊啊啊啊——】 西宫月昳盖上被子,不再管两只尖叫鸡的死活。 他困了。 太宰治睡得晚,醒得早。 一些年轻人类的精神旺盛。 他无数次地生出想要去一趟卫生间、或者是浴室的心思。但是西宫月昳熟睡之后就开始胡乱抓东西抱住,原本是随机抓取一只毛绒玩具的,奈何今天床上躺了一只又暖和又体积大的宰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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