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的客人满满当当,负责端菜的员工都是小跑上前的。 今天实在是太忙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急切地看到有人应聘就连忙把人拉过来试身手。伊吕波在米花的声誉很不错,毕竟是十几年的老店了,他们担不起砸招牌的罪责。 刚刚入职的胁田先生看上去很随和,在寿司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并且手艺很不错,但是总会半路失踪,偏偏走的还是正当的假条。店员叫苦不迭,不抱希望地登了招工启事,希望能出现一个天降奇才帮他分担一下压力。 可偏偏是这样年轻的男生。脸上还一团稚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靠谱的。 十几岁的孩子,大抵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做家务磕磕绊绊,更别说是有一手精湛的刀工了。 店员犹豫不决。实在不行的话,就出餐慢一点吧。品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降低的。 外人的热闹清之介无暇顾及,他慎重地盯着案板上的鱼肉。 刀工嘛—— 他刀工还是说得过去的。 少年调整了握刀的手法,原本习惯于用来拿笔的姿势稍稍向下,慢慢落在橘色的鱼肉上,切豆腐一样没了进去。 他切得很慢,甚至都没有眨眼,眼神专注于在刀尖上滚过的肉片,长长的睫毛下垂,在眼睑处敛起一块半圆形的阴影。他仿佛能感知到鱼肉上的纹理,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能使鱼肉肥美得当,并且不会损失原有的口感。 就像他以前特地学过似的。 薄厚得当的三文鱼被整齐码在一旁。 清之介擦手之时,店员才如梦初醒般招呼他:“那,今天就麻烦您了!” 清之介:“嗯。” 接下来就是不停歇地切切切。清之介就没有把刀放下来过。等到客人清场,他幽灵似的游出了吧台,被人一把拉住。 店员:“你刀还没放!” 这一脸空洞的表情配着手里的刀,还以为刚刚从凶杀现场出来呢! 店员从票夹中取出一叠钞票:“现在其实已经超过我们原本规定的兼职时间了,除了工资以外,这些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 清之介刚刚接过工资,一个包装精美的饭盒从天而降。 他的视线忍不住跟着饭盒打转,想要立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很好!明天的早饭和午饭有着落了! 他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指,谢过以后轻快离去。 门帘外有黑色的身影一闪,他侧开半步,礼貌让清之介先行。 清之介没有过多关注擦肩而过的路人,牢牢地抱住了饭盒,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安室透的眼神久久停在少年身上。 他注意到了饭盒上的图案,思索片刻,掀起门帘入内。 店内已经在打烊了,但身为邻居,安室透拥有特权。 安室透微笑着将手里的甜品递给店员:“冒昧做了一点,希望你的女儿喜欢。” 店员惊喜:“多谢你了!” 他的女儿喜欢吃甜品,带来波洛的时候却不巧,店内一款热卖的甜点下架了。安室透有心,复刻了甜品,特地送了过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若无其事地说,“刚才的少年是新招的员工吗?” 店员:“哦,你说清之介啊。” “他是兼职的。恰好瞎猫遇到死耗子了,他进来的时候我都想不到他的刀工这么好。”店员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刚才发生的那幕,“结果,他的手艺不比胁田先生差呢!” 安室透勾起嘴角,并没有跟着一起笑,他甚至有些凝重地: “胁田先生呢?” “胁田先生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店员叹气,忽然他眼前一亮:“你终于回来了!” 胁田兼则走进来:“哈哈哈哈,毛利先生的推理秀还是一样的有趣呢。” 他身后跟着毛利小五郎一行人。 见到安室透,胁田亲切地笑着:“安室先生还没有回家吗?” 安室透:“我只是来送个东西。” 两人都带着虚假的笑容。 安室透率先告退,甚至只匆匆和毛利打了个招呼。 等走出店门,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朗姆先一步发现清之介…… 后果不堪设想。 绝对不能让清之介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他在脑海中勾画出十几种可能的走向,无一不是日本动荡不安的局面。 他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浑身发冷。 他想起四年前差点杀掉景的那场意外。 他绝对,会守护好一切。 必须加快脚步了。 他一定要把清之介滴水不漏地圈养起来。 他不是以为自己是个作家吗?那就让他写个够。 清之介完全不知道史上最为凶恶的编辑即将提刀杀到家门口。 他正在苦恼新的稿子该怎么写。 发烧、找车,仅仅这两件事就花掉了他半个月的时间。 再没有新产出,主编真的要忘记他了。 清之介看着里面的生鱼片和寿司,不由得从嘴角流下了眼泪。不行,他才刚吃过苹果! 他争气地合上了盖子。 为了坚定自己的意志,他将寿司放在了离书桌最远的地方。 清之介坐在椅子上,将整个人都蜷起来,像一坨液体的猫,他一下又一下地用笔点着自己的下巴。 他身边确实没有能用的素材了。 诸伏景光不能曝光,大爷看到自己上报又要跳脚。能叫全名字的全是警察。 哎。 清之介为自己孤苦的19岁流了一滴鳄鱼的眼泪。 然后掏出了一张纸条。 要是有人还记得的话,那是第十章 中,名为柯南的可怜男孩递给清之介的一张写着电话的纸。之后,收到电话号码的恶魔迅速利用了可怜的小孩,害得他被监护人揍了一顿。 清之介拎起了自己的电话手表。 “Hello?” 柯南原本发懵的头脑迅速清醒,看了一眼身边打呼噜的毛利,溜去了客厅。 “清之介。”他肯定地说。 他和清之介之间的仇不能用一句话简单概括,起码得用六七千字才能准确描述。 柯南简直气昏了。 变小之前,工藤新一也才十七岁,就算头脑再灵活,也是个容易升起好胜心的成年人。现在,清之介的排名紧紧咬在怪盗基德之后。 “这次可不是开玩笑哦。”清之介一本正经道,“我以后就用这个号码了,告诉你一下,有空可以骚扰我。” 半夜被骚扰的柯南本人:“谁骚扰谁啊?” 清之介:“没办法嘛,看到你睡得这么香,睡不着的大哥哥很气恼啊。” 柯南:“我要挂了。” 清之介:“我开玩笑的。主要就是想跟你聊聊天罢了。” 柯南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好聊的,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上学。” “真辛苦呀,小侦探。”清之介将脚架在了书桌上,双腿惬意交叠:“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情。” “工地那天,我见到你对着毛利先生注射麻醉针了哦。” 柯南瞬间惊醒,他的喉咙发干,忽然说不出一句话。 耳边只有清之介愉快的声音:“那么,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要是当时看到,不应该早就—— 清之介打断:“我对你要这么做的原因没兴趣。”他撇撇嘴,“反正是为了那个大叔吧。” “安心好了,我只是为了取材而已。” 清之介这样说。 事实上,他也真的只问了柯南几个在学校里生活的场景,听到柯南第一次控分故意全部只考了90,结果老师直接把毛利喊来让他不要给孩子压力,他笑得肚子都痛了。 “天才儿童的苦恼啊。”清之介感叹道,“好了,足够了。” 他挂掉了电话。 柯南盯着出现在通话列表的陌生号码,表情纠结,最终还是将其加入了通信人名单。 备注:You know who 清之介的存在还是越少人发现越好。 他还没彻底看透这个人。 明明看到那一幕,就能顺势挖出更多的消息,偏偏要将自己真正的联系方式送上来,等于将自己的枷锁亲手递给柯南。算是扯平了,他们各自握着对方的把柄。 清之介身上浑身是谜团。 好像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认真观察,又觉得他是只四处流浪的野猫。可以为几条小鱼干打得头破血流,也可以温顺走近人类,悄悄伸出尾巴勾住小腿。 柯南重新回到毛利的房间,悄悄钻进了被窝。 忽然想起今天暴露给清之介的消息,默默在心里祈祷。 但愿他不要将这些事情到处招摇。 毕竟他编故事的能力不是很强。 在米花小学,他从来都是考满分的。 哦,音乐除外。 - 松田阵平被委派了一个特别的工作。 他被推到自行车前的时候还有点愣神。 “这?”他转头。 面前是一辆用古董称呼都不为过的破烂自行车。 他在搜查科时的同事点头:“就这。” 佐藤:“要委托你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实在是来不及向上报备了。” 她深吸一口气:“扫描仪显示,车垫里面有含量极高的炸药。” 松田简短地说:“知道了。” 他换上了防护服,等到剪开车垫的一瞬间,他狠狠皱眉。 这是回弹触发式的炸药,本该非常容易拆除,但在这之下又密密麻麻缠满了引爆线,用棉花在空余地方塞得死死的。想要成功拆掉,是个精细活。 松田全神贯注,等到剪断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高木皱眉:“到底是谁会下这样的杀手?” “还有他们要杀掉的人到底是谁?” 松田脱掉防护服,表情并不轻松。 他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出来,含在嘴里,在火星引燃的一瞬间,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那就是你们要调查的事情了。” “需要的话我会帮忙。”他懒懒伸手道别。 他在修录音笔的时候被叫到了这里,现在要赶回去修完最后一步。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 希望能顺利把东西还回去吧。 顺带好好压榨那个小鬼一顿,报上次用削铅笔的刀削苹果的仇。
第23章 光透过沾满尘灰的窗,斑驳的光影落在书桌上。坑坑洼洼的洞口被柔和的黄色填满,霉菌退回阴影之中,空气充斥着阳光的味道。 桌面上散落着零零散散的纸张,有些字狰狞入纸页,有些轻飘飘上浮,英日文交杂着,有些词句让人匪夷所思。唯一不同的是端正摆在最边上的纸张,尽管书写者并未掌握新学习的语言,但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将整齐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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