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罪不至死。” “是的。”他点头认同,“这是一场悲剧。” “别伤心,叔叔,他已经死了。他都不会再痛苦,您替他痛苦什么。” 宋河英看着我,说:“我能感觉到你想安慰我,但是你安慰人的方式……” 我朝他眨眼睛:“特别直接,特别讲效率。您看您这不就顾不上伤心了吗?” “是的,我不伤心了,我现在开始对你感兴趣了。”他问,“你长大了想当警察吗?” “不想。我要享受。” 他轻轻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惩罚我思想腐败。 …… 这天晚上我被送进了已经很熟悉的、卓氏旗下位于江南区的那家综合医院,只是这次不是精神科,而是内科。 以及,我三天没洗漱,身上有味儿,做完全身检查,办完住院,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完之后,李玉新请的两个女保镖把浴缸里的我捞出来擦干——小孩儿嘛,我再不好意思她们都不当回事,放到病床上趴好,两手抹好药油,给我按摩,据说可以刺激食欲。 我问过为什么加安保人手要请女保镖,李玉说女的做事细致,还容易因为我年幼而对我散发母性的光辉,另外,一年前家里的男保镖全被我偷袭过,对照顾我这事儿缺乏主观能动性。 他还瞪我。 我心说你不让他们追我,我会那么干吗。 住院第一天,徐仁宇就实现了诺言,跟我挤一张病床,先去打开了空调,再上床给我暖被窝,导致本来想陪床、给我增加来自家人的安全感的李玉和赵慧美只能先回家,并许下承诺等天气再热一些要带我去江陵的海边度假。 等徐仁宇睡着之后,我问系统:“我明明把运气加到10了,怎么从民宿二楼下去还是被刘在锡堵住了?靠不靠谱啊?别像信任点数一样还分人。” 【运气的好坏是相对的,遭绑架而生还,几乎是毫发无伤,还不够好?】 我无言以对,盘点储物空间,发现斧子、手术刀、壶铃等武器居然还在。我问系统:“怎么回事?在民宿里的那几样不是会被警方或宪兵队上交军事法庭吗?” 【一次抽奖终身可用,一旦脱离你的身边,就会再次出现,复制品无数量限制。】 我:“哇哦。”或许这些东西比运气靠谱,危急时刻突然祭出绝对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啊,即便我第一把发挥不好被人缴了械,还有第二把、第三把……无数把,吓不死人也能把人埋了! “嘻嘻嘻嘻嘻嘻……”我忍不住发出一串奸笑,在病床上扭成一条蛆。 睡梦中的徐仁宇条件反射搂紧了我,拍拍我的背。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按李玉的要求去精神科见了朴医生,而徐仁宇去见了上次那个医生,老实说我不是很看好他这次咨询。 因为太熟了,再加上点满了信任点,一见面朴医生就跟我说:“今天我们就是看看李俊秀小朋友有没有因为这几天的事觉得不舒服。” 我坐在看诊椅上说好。 “昨天晚上有做噩梦吗?” “没有。” “美梦呢?” “有。梦见我长大以后娶了好多个漂亮老婆,每天发愁该陪哪一个。” 朴医生“呵呵”发笑,在诊断记录上“刷刷刷”记录。 “有梦到那个民宿里的人吗?” 看来李玉提前跟他沟通过。我说:“没有。人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 记忆是会扭曲的。 “那个时候有没有觉得害怕?” “怕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除了仁宇哥谁也不认识。” 大约交流了20分钟“病情”,朴医生说:“好了,今天的看诊结束了,我给你开些药,回去记得吃哦。” 讨厌吃药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我脸一拉,加满视力点数,去看他给我开什么药。 XX口服钙剂……酸枣仁熬水…… 这回的还行。 想起朴医生还是毛泰久的主治医生,我问他:“医生,泰久哥有没有来看病啊?” 他说:“本来有预约的,但是没有来。” 我皱起眉毛。不知道是他本人的意愿,还是毛基范的意愿。 写完诊断书,朴医生把我送出咨询室,弯着腰低着头对我说:“李俊秀小朋友很关心他嘛,不如替我转告毛泰久小朋友该来复诊了。” 我摆摆手:“商业联系,商业联系。”我哪搞得过毛基范。 他还没说什么,此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商业联系?我可太伤心了。” 是毛泰久! 我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分诊台那儿,左手一束鲜花,右手一个果篮。 真是不能背后念叨人。我立马对朴医生说:“他来啦!人就是不经念,我才说想泰九哥了呢!” 朴医生嘴角抽搐。 “既然想我,就跟我走吧,秀浩就在你病房里,懒得来找。”毛泰久说。 “好!”我装作元气满满地回答,主动跑过去勾住了他的胳膊。 …… 徐仁宇比我还先回病房,这会儿正叉着腰瞪着长得像他哥的卓秀浩,也不知道这两个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卓秀浩软绵绵斜躺在会客沙发上,伸出根手指一指玻璃茶几:“花和水果。” 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而我早就想好怎么和这几个打发时间了。 “当当当当。”我从口袋里掏出跟护士借来的花牌,“打牌吧,赢了我的可以让我为他做一件事。” 徐仁宇双眼一亮。 卓秀浩坐直身体。 毛泰久扔掉鲜花水果。 四个脑袋迅速在茶几周围凑成一堆。 H国被R国殖民过,文化深受R国影响,直至现在每个集团公司全称屁股后面都是一串XX株式会社,管理者都叫会长、社长,强制且普遍的“尊长”礼节——丝毫不考虑长者贤不贤明,只要年纪大,哪怕是大几天的都一定要表现出尊重,否则就会被鄙夷打骂——也非常变态。 这花牌也是源自R国花札。 所以我打得烂一定是因为我年纪小、讨厌R国,而不是因为我蠢! 输了三次了,每次输的对象还不一样,我非常怀疑是他们私下勾结了一起阴我。 老输没意思。我耍赖把牌拨乱,再全收起来:“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泰九哥和秀浩哥不是请假来探病的吗?那就快回去上学。愿赌服输,我都记着呢。” 他们心满意足地走了。我很不爽。 徐仁宇看我一眼,垂下眼帘,小声说:“我那个事可以作废。” “我不。”我正要和他说点别的,病房门被敲响,然后推开。 来的人是Gold Cash社长姜至尚和长子姜以撒。 昨天李玉就跟我说了,刘在锡口中的那位财阀就是姜至尚,家族两代人都放高利贷的这位是赔礼道歉来了。 可怜又可恨的刘在锡既不懂媒体宣传也不懂经济手段,他以为的“垮了”,不过是李家和姜家配合演的戏。 演戏我也会啊。面对彬彬有礼的父子二人,我回以嬉皮笑脸,问了好几次姜耀汉小朋友怎么没来,我很喜欢他,就搞得姜至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徐仁宇看得直皱眉头,等把人送走就来揪我脸皮,想把我恢复原状。 我任他揪,在脑子里和系统讨论姜至尚对姜耀汉的态度。 系统说:【嗨,一个标榜自己深爱妻子的高利贷二代,在酒后和女人鬼混了一次,还搞出个孩子来,就觉得自己对妻子不忠了,自我厌弃,移恨了呗。】 我:“……真喝醉了B起不能好吗!好吗!真恶心呐!自己做错事怪到孩子头上!” 【可不是嘛。你说一个高利贷二代,满手血腥,就痴情这一个值得别人称道的点,还失误没了,可不得破大防?】 我说:“盲生,你发现了华点。他不是爱老婆,他是爱人设。” 最后我和系统齐齐“tui”了一口:渣男! …… 医院A区只有5层,楼顶有个花园,种了常绿树和一些藤蔓植物,还有木制长椅,我常去那里放风。 这天午后我再次从病房往这里跑。 两个女保镖端着碗勺追在后头喊:“人一定要有健康的体魄,才能尽情吃不健康但美味的食物,俊秀!现在不可以挑食啊!” 谬论!到时候你们又会换个说法,说甜食吃多了蛀牙,油炸食品吃多了肥胖。 我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看看她们的追逐进度,猛地跟人撞在了一起,两个都往后一屁股坐在了木地板上。 我一看,哟,女保镖追着我喂饭,男保镖追着他喂药。 那也是个小孩儿,比我还小点儿,长得实在是精致白净,我对他说:“对不起。” 他指着我说:“敢撞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呀?”我没当回事。 “我姓金!”他说。 “哇好厉害啊,姓金。”我双臂一张,“整个H国,10个人里6个姓金你信不信?” “我是……” “少爷!请吃药!”他保镖一声大喊把他给打断了。 他从木地板上爬起来,转向保镖,几步冲过去,抬脚就踢保镖的小腿,一脚又一脚,踢得保镖裤腿全是拖鞋印,也不知道来之前去哪里踩过。 保镖没躲,硬受着。 我可见不得这个,站起来问:“你怎么这么没教养?” 对面的几个保镖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不踢保镖了,跑过来踢我。 我也是有保镖的人,行动迅速的姐姐们立刻把我抱到一边,跟他隔开了。他的保镖们也不慢,抱他的抱他,当肉盾的当肉盾,退了又退,如临大敌。 至于吗? 我朝他吐舌头,叫保镖姐姐快走,回病房吃粥,她们高兴得很,立马把那孩子和他的保镖们抛诸脑后。 走了老远我还能听到他在大叫“shake it”,都破音了,也不怕废嗓子。 后来卓秀浩第二次来看望我,我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他听,卓秀浩说,他是CX经济视察团里某个大人物的儿子,叫金光日,已经出院了。 哼,在H国停留的时间短,再了不起也跟我没关系了。 …… 出院之后,李玉说我年纪小小,却屡遭劫难,要请人来给我祈福转运。 自从运气点加满还是在绑架犯手中逃脱失败,我就对这些个玄学的东西不太信任了。我说刘屠夫那次是我们商量好的,不算,那加起来才被绑两次而已。 李玉说他说了算就算。 1992年6月2日,宜搬家、搬新房、祈福、安机械、纳畜、盖屋、安葬、安门、祭祀、作灶、起基、安香、出火、开光、迁坟、求子、上梁、竖柱、塑绘、斋醮,忌结婚、动土、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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