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的外表和声音,都很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莱欧斯利见他这么坦率,也没多想,说了起来。佩特是附近山脉的人,他跟莱欧斯利因为打群架而认识了,性格有点古怪,但人还不错。 两人平常形影不离,好得就差吃同一根冰棍。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钟离问。 “上个月。” 这么快吗,钟离看他俩的默契程度,以为是七八年的过命交情呢。走着聊着,地上四行长长的雪迹,莱欧斯利突然站定,露出困惑又迟疑的表情:“我和你,以前见过吗?” 钟离:“??” 莱欧斯利拧眉想了想:“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使劲想的话,感觉我们在很暗沉很压抑的地方聊天。” 钟离一惊:“是不是还有钢铁管道吗?” 莱欧斯利眼睛一亮,点头说:“没有错,就是钢管通道,很多很多,会发出轻微的嗡——声。” 钟离意识到,15岁的莱欧斯利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比如神之眼、比如神力灵力等),就依稀有,在梅洛彼得堡跟自己初遇的情形的记忆——这些,发生在十几年后呢。
第168章 禁狱篇14 “我是璃月的大众长相,或许你在电影里看到过。”此时,枫丹电影技术方兴未艾。 “是有点蒙太奇。”莱欧斯利也没深究下去。 “你俩回来啦?” 佩特在火边睡得半迷糊,听见动静醒过来,打了个哈欠,脱下两手套,扔给莱欧斯利。莱欧斯利一直在运动,也不冷,扔回去让他自己暖和,别再冻出什么毛病。 ——佩特精神不好,对莱欧斯利很好。 浓郁的熏香钻入鼻子。 钟离嗅了嗅,是须弥那边的香料。 “看到第二根柱子上写了什么?”佩特打着哈欠问钟离,慵懒地问。 “雪封路了,没去那儿。”莱欧斯利代为解释,也打了个哈欠。 都困得不行的样子。 早点睡吧。 ——15岁精力旺盛的少年,睡得也太早了吧。 钟离支起帐篷。没错,这个小团伙一穷二白都没个正经的地方住。钟离提前购置帐篷和一些干粮零食,免得冻死饿死在枫丹。 他一人睡。 那两人睡同一个帐篷。 不久,鼾声轻起。钟离辗转睡不着,不是冷,是熏香味道太浓烈冲鼻子。睡到半夜,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秋天落叶下千万只虫子在爬,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再细听,没有了。 ——细细的像下沙一样,这是什么声音? 突然,香味骤然浓烈了两三倍。钟离狠狠地打了一个打喷嚏,而后两个、三个。他受不了了,起身拉开帐篷,走出去。只见莱欧斯利靠着火堆,半睡不睡的,头离熏香不到半米。 钟离捂住鼻子,伸手把熏香盖住了,莱欧斯利清醒了。 “你干什么。”莱欧斯利懒懒的。 “太刺鼻,你都闻不到吗?”钟离将熏香带盒推远。 次日。 一大早。 钟离被灿灿的亮光照醒,一看,是佩特拿着银饰晃,雪和阳光都刺眼。可能是被熏香腌入味,身上若有若无散着一股淡香。 “记得今天去找第二根柱子。”佩特倚在一旁。 “……”团伙很小,仪式感倒是很足。 钟离揉了揉朦胧睡眼。这个家伙,对入伙仪式是有多执念啊。佩特笑而不答,将银饰擦拭了一遍,只强调说「每个人都要的必经仪式」。 莱欧斯利最后起床。 不停地咳。 那盒熏香好好地盖着,钟离疑惑:“你们不觉得熏香难闻吗?” 佩特:“也还好吧。” 莱欧斯利摁了摁鼻子,说自己的嗅觉最近都很迟钝,没觉察出难闻。钟离眼睛扫过两人,没说什么,把早饭吃饭了。这个年龄无所事事,时间大把大把的是。 因为佩特的坚持。 钟离还是去隧道找第二根柱子。 莱欧斯利一听,虽然咳嗽,也坚持要去,佩特也要跟着来。结果就是,佩特的身体不好,三个人晃荡着,跟散步似的来到半山腰。雪积了一晚,比昨天还厚,路难走。 “钟离你有兄弟姐妹吗?”佩特问。 “四海皆兄弟。” 得知就他一人在枫丹,佩特笑了一声,说:“你们璃月人特别喜欢纹身,我上次见着一个人,在背上纹了一个可大可大的螃蟹。” 螃蟹? 那能好看吗?钟离没法想。 “你的背上或身上有纹身吗?”佩特问。 “没有。”钟离回答。 伤痕或疤痕之类的都很少。 佩特拿着粗树枝,拨开一条路:“是吗,那你很幸福啊,我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疤痕。” 钟离:“啊,是吗?” 黑发雪肤,怎么看感觉是瓷娃娃一类。见钟离狐疑,佩特捋起袖子,疤痕从手臂往上蔓延,在皙白的肌肤上,显得十分狰狞——血管淡青色,似有什么在皮下游走。 钟离眨了眨眼,原来是幻觉。 钟离:“怎能烧成这样?” 莱欧斯利也探头看:“这能是烧伤吗,要我说更像被电的。” 两人一起看佩特。 佩特黑眸深邃,微笑:“是烧伤,我刚出生时烧的。” 莱欧斯利:“有点惨。” 佩特说护士不小心造成的医疗事故,不止手臂有疤,脖子以下,还有身上,全都是这种伤,所以他穿衣服很严实。说起疤痕话题,莱欧斯利就好多了,上次划伤,伤好后连半点儿痕迹都没有。 莱欧斯利一撇嘴:“我更乐意有点疤。” 佩特:“迟早满足你。” 钟离想,这FLAG立得准啊,成年后莱欧斯利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疤痕。 ——佩特的烧伤到底有多严重呢? 三人聊着天。忽听雪枝簌簌地响。 原来是昨天遇到的酒糟鼻男人,端着猎枪打兔子。见三个少年晃荡,让几人不要再往前走。下雪天,容易遇见出来觅食的动物,被当成口粮。说着,酒糟鼻使劲揉了一下鼻子,鼻子更红了。 佩特提出回,莱欧斯利因为咳嗽,也没坚持。 钟离的意志一向坚强。 独自去隧道。 意志坚定,没有迷路,直达那个隧道,里边黑黑的。他往里走,数着第二根柱子,只见上面写着佩特、莱欧斯利、以及其他两个没见过面的伙伴的名字。 就这? 费了这老鼻子劲! ——风吹过,一股子熏香味道飘来。 钟离一惊,连忙朝隧道深处走去,想寻到熏香。里边很黑,他没有照明工具。突然,有人跳出来掐住他的脖子。钟离一个过肩摔,把偷袭者摔个狗吃屎。正要痛打落水狗,突然七八只手将他按住。 钟离奋力挣扎。 摸到隧道里的一根棍子,不管三七二十使劲砸。 被砸中的痛呼中,他听到了酒糟鼻的声音。可能是他太勇猛了,其中一人发出了短促的号令声音,随即这些人拔腿就跑,眨眼隧道空了。钟离拿着棍子,四顾茫然。 ——三遇酒糟鼻,自己是被盯上了吗? 钟离在半山腰时,就看不清路了。环境太安静,钟离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千万条虫子钻叶子的感觉,搞得他浑身不舒服,回来就洗了个冷水澡。 佩特早就躺下了。 莱欧斯利又坐到熏香边上,懒洋洋的。 钟离心里有数了,这玩意儿有几盒:“你是真闻不到啊,味道太冲了。” 莱欧斯利眼皮半睁:“很冲吗?” 钟离捏着鼻子:“扔了吧。” 莱欧斯利:“是佩特的,明天问他去。” 是不能随便替别人做主,钟离没扔。只盖上盒子。跑了一天,又累又困,倒头就睡。 半夜,有人爬进了帐篷。 钟离顿时醒了。 ——淡香袭来,以为是佩特,结果是莱欧斯利。 这位也是被腌入味了。 “钟离,我睡不着。”莱欧斯利自带枕头躺在旁边。 “怎么了?” 问也不说,就是侧躺着。钟离就不管了,捂住鼻子抵挡香气,一觉睡到天明。 莱欧斯利咳醒了:“你怎么到我帐篷里了?” 钟离盯着他:“你仔细看。” 莱欧斯利环看四周,才知道是钟离的。他挠了挠头,眼睛泛红血丝,说自己烧糊涂了。说着,拿枕头回他自己的帐篷睡回笼觉。 佩特又在擦拭银饰。 然后一件件戴好,扭头对钟离一笑,雪肌生光。 “把那熏香扔了吧。”钟离跟佩特商量。 “贵贵的。” 佩特说,所剩也不多了,他晚上再点的时候,会放远一点,争取不再困扰到钟离。他都这么说了,钟离也不好执拗。他一边洗漱,一边问两人今天准备干什么。 如此几天。 莱欧斯利彻底病倒,必须送去医院呢。 “医院在哪里?” “穿过隧道就是了。” ——那条隧道,那个酒糟鼻,这些永远都用不完的熏香,以及据说穿过隧道的医院。 钟离凝视佩特: “是你出生时被烧伤的那个医院吗?”
第169章 禁狱篇15 是的。 方圆几公里就这一家医院。 “咱俩抬不动,我去找几个村民帮忙。”佩特说。 “行。” 住院总得要带点衣物。 钟离走进帐篷。 钟离很有领地意识和边界感,即使相处不错,也从没经过这顶绿色帐篷。空间不算大,特别乱,东西种类特别多。各种颜色各种尺寸的衣服、少年喜欢的夸张饰品、不知哪里拆下来的零件,都很随意地散落在帐篷里。 欧斯利蜷在这群杂物之间,向里躺着。身体蜷缩成一团,脸色潮红,意识模糊地轻哼。 “你还好吗,莱欧斯利。” “唔。”从鼻子哼出了应答,证明有模糊的意识。 被子旁有七卷白绷带。 很新,很大一卷,不像捡的,应该是特意买的,不知为何买了这么多久。。 “呼——” 莱欧斯利的呼吸短促,呼出的气很热,就差冒白气了。钟离贴了贴额头,好烫,都能把手烤熟了。知道他会活下来,钟离才能不急。烧得厉害, “别担心,很快就送你去医院。” “唔。” 也许是太热,莱欧斯利的衣服向上卷,露出一截腰。钟离想给他盖严实,发现不对劲,狐疑地揭起上衣,腰往上缠了一圈白色绷带。终于明白,旁边白绷带的用处。 好奇怪。 莱欧斯利这几天都精神不佳,没有打架,甚至没怎么出帐篷区。 ——莱欧斯利什么时候受的伤? 钟离用手摸了摸。 莱欧斯利发出不畅的重重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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