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卿缓缓地叹了口气,“子昂说那本书被人撕了好多页,会不会就是国师做的?他想要长生,又不想让别人跟他一样,所以在记下了长生阵的有关事宜后,就把那部分内容给销毁了?” 言阙沉吟思索道:“这样做的可能性确实很高。” 顾眠卿倏地起身离开桌子,目光炯炯道:“不管怎样,国师那里的那本书我们一定得想法子拿过来看看才是。” 言阙看着顾眠卿整个人有几分兴奋,相处良久,他又怎会猜不透顾眠卿的心思,无非是敌逢对手,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蓝淞留下的阵法究竟都是些什么。 顾眠卿神采奕奕,眼眸中流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果不其然,顾眠卿欣悦地说道:“我们就直接趁国师不在,隐身拿了书就走,就只留下物归原主四个字。上次义渠的事,国师本来就在怀疑书的主人出现了,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落实了,反正国师也不清楚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言阙稍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国师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儒林曙里居然会出内贼。 顾眠卿拿出子昂给的那几张纸,打算按着上面的字迹自己临摹一个字条。 言阙劝阻道:“国师心思细腻,我们何不去找专业的人.....” 还不等言阙说完,顾眠卿就已经在纸上写完了那四个大字,言阙定睛一看,居然与纸上的字迹别无二致,言阙猛地一顿,声音有点飘忽道:“你还会这手艺?” 顾眠卿莞尔一笑,没有回答,他从小模仿能力就很强,不光是字迹,有时候别人的声音他也能惟妙惟肖地模仿出来。 机会很快就摆在了两人面前,第二日国师受诏进宫了,两个人隐着身正大光明地进了国师的寝室,然后顺着记忆里的位置,找到了暗格。 暗格里面的那本书被言阙拿了出来,随意一翻,上面的字迹与子昂给的纸张上的字迹一致,而且正如子昂所说书的最后一部分被人撕掉了。 言阙朝顾眠卿点了点头,示意东西没问题,然后顾眠卿把自己临摹的那张“物归原主”的字条放进了暗格,确认无误后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国师的房间。 回去之后,顾眠卿先是用阵法隔离了外界,然后才招呼言阙把那本书拿出来。 言阙从怀里掏出那本蓝色的书籍,递给了顾眠卿。 顾眠卿接过之后,先是仔细看了看封皮,这材质看上去很是普通,紧接着顾眠卿掀开封皮,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些锁灵阵的基础内容,上面写的很详细,还有标注,不过正是因为这样,顾眠卿反而觉得有些奇怪。 前面的内容似乎有点像是笔记的感觉,这个人似乎在边学习边记录还偶尔添上几句自己的理解。 锁灵阵之后画风突变,变得简洁明了起来。 先是洗涤阵,据书里面描述这个阵可以让人洗去体内的杂质,从而人为地把身体调节成灵体。 其次是供灵阵,受供者本身不需要修炼,可以借助阵法从灵师身上直接夺取灵力。 再后面就是被撕掉的部分,应该就是子昂撕掉的换命阵和国师撕掉的长生阵。 言阙越看面色越凝重,这些阵法似乎都有些投机取巧之意,无论是供灵阵还是子昂撕掉的换命阵,取别人之处供养自己,着实有些邪恶了。 顾眠卿看到后也同样感到不舒服,秀美的眉峰微微蹙起,言阙的声音从他的耳畔响起,“这些阵法在藏书阁的其他书籍里并没有被提及过,而且看国师珍藏的样子,看来国师确实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这本书的存在。” 顾眠卿手里来回翻看着这本书,突然他目光一凝,言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终停留在了供灵阵的示意图上。 顾眠卿白洁细长的手指指着那张图,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实际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你看这个阵法,像不像国师让刺青师刺在我们身上的那个图案?” 言阙顺势接过书,仔细描绘着阵法的走势,最后点点头,“书上画的是六点阵,国师去掉了一半,改成了三点阵,不过走势阵枢却是一样的。” 顾眠卿手撑着下巴,看似随意,但说出的话都是经过考量的,“国师是怕原阵法的威力太强,如果夺取的灵力太明显怕是会引发众怒。” 言阙若有所思道:“所以现在的国师有可能不是一个骗子了,而是真正的一个身含灵力的“灵师”了。” 这些年,说不定国师已经陆陆续续从旁人身上汲取了不少灵力。 顾眠卿把这本书收到了乾坤袋里,嘱咐言阙道:“国师这个人,从一介布衣,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便名扬天下,位达权臣,又敢借助皇帝的权势来铺垫自己的长生之路,其心机谋略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切要小心,不能露出什么马脚。” 言阙点了点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国师本身或许不足为奇,但若是国师背后给他们设圈套怕是会有些麻烦。 两人不多停留,趁着国师还未归急忙撤离。 傍晚时分国师才回到儒林曙,一夜的时间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顾眠卿和言阙也拿捏不好国师究竟有没有发现那本书不见了。 不过按照他的习性,哪怕真的不见了,也不会大肆宣扬让人知道这件事。 顾眠卿敏锐地发觉国师最近的神色上隐隐带了一丝焦虑,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件事的影响。此外,顾眠卿还察觉到儒林曙最近接的任务变少了,听刘总管的意思是,国师最近可能另有安排,让儒林曙的人最近减少外出。 顾眠卿猜测很有可能是国师想要继续设置长生阵,但又怕会像上次一样受人阻碍,所以到时候很可能会把儒林曙的所有灵师都带上。 不仅如此,因为皇帝寿辰的原因,最近不少王贵贵族集聚京都,日日前来儒林曙拜见国师。 顾眠卿每日都能见到各路人马进出儒林曙的大门,刘总管跟顾眠卿交情不错,几次主动跟顾眠卿介绍来者的身份。 因为拜访的人实在太多,国师也不可能各个会晤,因此除了皇帝、皇后以及各个皇子外国师基本不会见任何人。 如今除了太子住在皇宫,其他所有成年的皇子均住在了宫外,因此除了太子,其他皇子来儒林曙均要走正门,无法从皇宫内道进来。 所以,这些天顾眠卿也跟着认识了不少皇子。 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六皇子,介绍到他时,刘总管都有些鄙视。 刘念对顾眠卿说道:“六皇子家底薄,每次都送些拿不出手的东西,还多次恬不知耻地来拜见国师!” 刘总管负责藏宝阁的记录,因此这些天谁来拜见,送了些什么礼,他一清二楚。 六皇子此次送了些灵参过来。 顾眠卿最近在跟着刘总管做事,因此刘总管什么也都跟顾眠卿说了。 六皇子的母亲只是宫中的一个普通宫女,陛下醉酒后受了一次宠幸,随后便怀孕生下了六皇子,可惜皇帝自己事后并不喜爱琪嫔,琪嫔虽肚皮争气可之后也再没受过恩宠,在宫中跟个透明人似的,是个人都能踩她一脚。 至于六皇子既不受皇帝的喜爱,又无雄厚的母家势力,因此过得十分拮据。 其他皇子要么有着陛下赏赐的黄金古玩,要么自家开着铺子,总之是钱生钱,有钱的很。 只有六皇子,每个月只有那么一点例银,朝臣们都知他不受宠,因此也从不来往,更别谈给他送礼,那不是妥妥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身为一个皇子,过得如此寒酸不知被多少人背地里拿来当个笑话讲。 就这,他还总来拜见国师,国师内心也懒得应付他,每次都叫人草草地打发走,六皇子每次送过来的东西也寒酸,国师都私下赏给下面的人了。 顾眠卿打量着眼前的几株灵参,迟疑道:“可这些灵参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刘总管没有否认,看着这几株灵参嘟囔道:“谁知道他这次哪来的钱突然大方了起来,说起来,他送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被国师归到库房呢。” 做皇子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孙贵族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儒林曙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国师这几日一直让人在准备出行的行李,顾眠卿猜到国师怕是想要继续完成他的长生之阵。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日,国师下了命令,要带着胡毅,季青临,言阙和顾眠卿去义渠。 顾眠卿和言阙他们现在是儒林曙顶尖的灵师,带他们去倒也无可厚非。 国师很赶,马车一路上未曾停歇,不知为何,顾眠卿内心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
第29章 声东击西 = 到义渠时,天色已晚,但国师并未带着他们去别尘阁休息,反而继续前行驶向了一树林,顾眠卿看着周围的树木草丛,认出了这是当时张华主管想要设置阵眼的那个地方,顾眠卿悄悄给言阙传音:“国师今晚怕是想要重新设阵,我们可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能不暴露身份的出手最好。” 言阙面上不动神色,但是眼神和顾眠卿交汇的瞬间,顾眠卿就知道他听到了。 再往前便没有小路能让马车过去了,于是国师掀开了马车的锦帘,搭着胡毅的手下了车,看样子是要步行过去。 季青临等人默默跟在国师身后。 继续往前,顾眠卿他们看见了一圈手执武器的壮丁们,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神色肃穆,规矩地站在那里。 在看到国师一行人后,他们纷纷行礼,起身后面前的几人往周围散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方便他们通行。 等国师他们走进去后,壮丁们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四周,严防死守。 季青临知道言阙他们没有见过这些人,作为引导者,季青临耐心地给言阙和顾眠卿介绍道:“这些都是别尘阁招募的习武者,别尘阁中只有儒林曙派去的一两位灵师,打理事务或看管阁里宝物的这类杂事,不会亲自上手,因此特意招募了一些身强体壮的人做事。” 顾眠卿了然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前方的国师身上,虽在田野之间,但国师微微抬起的下颌,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确实让周围的信徒们都心生信服。 顾眠卿不禁心想,若不是早知道国师做的事,表面上看,他还真像一个豁达的智者,超俗的仙人! 又走了百来步,国师停下脚步,白发在这夜色浓稠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妖异,清冷的声音从国师唇中流露,“青临,胡毅,眠卿还有言阙你们四个各守东西南北一方,一会我要设阵,若有不速之客硬闯,你们不必手下留情;若是敌强我弱,那便出声示警。” “是。”季青临和胡毅反应迅速的应下,顾眠卿和言阙紧跟其后出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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