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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眠卿不好意思地哈哈哈了几声，顺便帮言阙拢了拢发丝，曦月的速度快迎面的风也大，言阙的发丝都飞到自己脸上了，有点痒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眠卿感觉曦月好像又晃动了一下。 顾眠卿没有在意而是说道：“廉城和连舟这两个案子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但现在我们手里的线索太少了，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和下一步计划。” 言阙偏头看了看一脸凝重的顾眠卿，继而回头继续看着前方，但却开口询问顾眠卿，“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别的什么事情？” 顾眠卿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言阙观察到了，但还是坦白道：“确实，我有点担心，有可能我们费劲心力，最后却发现这些事和斫灵阵没有关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着说着，顾眠卿开始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修真界大家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言阙正色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太杞人忧天。” 顾眠卿眨了眨眼，等会，言阙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自己怎么能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孩给安慰上了？自己的师兄作风去哪了？ 顾眠卿抓紧调整心态，怎么回事，不知不觉怎么把自己的真性情给暴露了，果然应了那句日久见人心。 顾眠卿表面上是个温柔知性的大师兄，处事不惊，临危不乱，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大家想的那样，他其实还挺喜欢躺平的，但耐不住他岁数大，是大师兄呀，不得不承担起一些事情来，面面俱到，安排好师弟师妹们。 言阙扭头说道：“你没必要把这担子全都扛到你的肩上，修真界的长老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说实话，修真界的长老们内心都不相信区区一个人界，怎么可能会破坏得了他们的上古大阵。 因此虽然他们派了顾眠卿和言阙前来人界查看，但却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这上面，不然如果事情真的已经板上钉钉，掌门、长老们会亲自出马莅临人界，解决掉背后的搞鬼之人。 而处于这种考量，万仞山才敢放任言阙去人界。说白了，修真界基本没把这种猜测当真。 ----
第14章 云港 ===== 言阙的话让顾眠卿焦虑的内心得到了一丝缓解，于是安静地站在曦月上走完了剩下的路。 顾眠卿和言阙一落地，就感受到了此处潮湿的空气，夜风徐徐，带着一丝清爽。 顾眠卿久居天在水，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海边。 天在水位于东海之际，而人界和修真界在一些山川海河上的存在，基本是一样的。 “这海，天在水叫它天牝，不知人界叫它什么？”顾眠卿看着熟悉的海面，却没有一丝的归属感。 半晌，顾眠卿才收回视线转头看着身边的言阙，问道：“去哪？” 言阙回望着顾眠卿，表示道：“去吃饭吧。” 顾眠卿有些吃惊：“啊？你饿了？……那好吧，我们先去客栈。” 在人界这么多日子，顾眠卿和言阙也已经熟络了，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客栈。 夜已深，灯火通明的客栈大厅里空空落落，两个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小二打了个哈欠强行打起精神，走上来问：“二位想吃些什么？” 言阙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店小二去问顾眠卿。 小二把眼光移向了顾眠卿，顾眠卿有些奇怪地看着言阙，不是你饿了的嘛，怎么叫我点菜？但顾眠卿还是顺从了言阙的心意，听着小二介绍的菜品，随意点了几道。 人界有一味食材叫辣椒，修真界没有，顾眠卿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十分喜欢，此后几乎顿顿都要吃辣椒。 但与之相反，言阙几乎完全接受不了辣椒，从第一次吃到后面的几次尝试，都以辣到面红耳赤，疯狂灌水失败为止。 所以顾眠卿点了几个不辣的，又点了一个辣菜。 夜里没人，上菜上的很快。 但顾眠卿身在故乡却为异客，不免有些食不知味。 言阙不满地看着顾眠卿：“你吃的太少了，多吃点。” 说着，把菜往顾眠卿那边推了推，“怎么不多点几个辣的，你爱吃。” 顾眠卿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才开口说道：“唔，我要是点了，就只能我一个人吃，再说，不辣的我又不是不能吃。” 顾眠卿吃完放下筷子的时候，言阙还在大口大口地扒饭。 顾眠卿发现了，不知道是不是正在长身体的原因，每次言阙吃饭吃的可香，食量能是自己的两倍。 看言阙吃完饭，顾眠卿这才对着台子边的小二说道：“伙计，麻烦您给我们开两间房吧。” “好嘞，没问题，直接楼上请吧。”小二麻利地过来带路。 入乡随俗，之前两个人因为人界没有灵力，不需要夜晚休眠，便一直在打坐修炼。 后来发现，在人界打坐修炼的效果不佳，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都在睡觉，再加上每次要一间房的时候小二总是投来古怪的眼光。 所以，不得已顾眠卿和言阙从某天起，就开始要两人间了，晚上也开始学着休眠。 虽然气候潮湿，但客房里的被褥还算干燥，不过顾眠卿和言阙从来也用不着这些，随便和衣躺在床上，顾眠卿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一早，言阙敲响了顾眠卿的房门。 顾眠卿起身开门，走了出来，对言阙说道：“老规矩，先找人打听打听吧。” 顾眠卿和言阙下楼梯，面对热情打招呼的小二点了个头，然后走到了大街上。 盖因云港近海，有不少特产，所以云港有很多商人，走南闯北，运送货物。 云港的珍珠，贝壳和海鲜闻名遐迩，不少商人都靠着运送这些东西赚个差价。 顾眠卿知道言阙不爱主动与生人搭话，所以每次都是自己上前问话。 顾眠卿看了一圈，把目光盯在了街角的几个乞丐身上，正如连舟的那个乞丐说的那样，整天都在这片混，发生了什么事街上的乞丐是最清楚的。 “劳驾，问个话。”顾眠卿走过去。 两个乞丐不敢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什么情况？自古只有他们搭讪别人的份，怎么还有人来搭讪自己？ 左边的乞丐岁数略大，看起来也沉稳，很快便回过神，话里有话地对顾眠卿说道：“问话可不能白问。” 说着，敲了敲自己面前的破碗，意图明显。 顾眠卿明白地往碗里放了个碎银。 得了好处，乞丐喜笑颜开，语气愈发恭敬：“这位老爷，想问些什么？” 顾眠卿笑语盈盈：“唔，你说说，近来云港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命案？” 乞丐觉得这定义可大了去了，“奇怪的？什么样的命案叫奇怪的命案？” 顾眠卿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歧义，于是进一步详细问道：“额，就死者周围有玉器，桃木枝一类的东西。” 年轻的乞丐瞬间摇头抢着回答道：“不可能，没有这样的，云港近海，土壤盐含量高，什么样的植物都没法存活的，别说桃树，什么树都活不了，这里的木制品都是从隔壁城池换来的。” 年长乞丐补充道：“更别说是玉器，这么值钱的东西，谁这么大方的就这么丢在死者旁边，反正要我，我肯定捡了，人都杀了，还不把财拿着！反正我没听过有这样的命案！” 顾眠卿觉着这俩人可能是不知道，跟言阙对视了一眼，告辞了。 之后顾眠卿又跟街上的小贩打听，但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一上午时间过去，顾眠卿和言阙无功而返，失落地回到了客栈。 小二见状热情地上前招待，开玩笑，这俩爷可有钱大方着呢！ 顾眠卿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小二，但小二也没听过这样的命案，“客官，咱们这边，渔民居多，这凡是有个命案，十有七八都是在海上殒命的。” 顾眠卿喃喃道：“难道就没有消息更灵通一点的人吗？” 小二听到这话，来了精神：“嘿，您要是想找消息灵通的人问话，可以去万华楼，翟大师在那，据说翟大师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算卦准的很呢！” 小二说着说着来了劲，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跟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出来：“我跟二位说，前段时间，城东商老板的儿子重病，大夫都束手无策，听说翟大师去了，不出三日，商少爷就活蹦乱跳了；还有段时间，海上天天出人命，渔民们请大师做法，果然好了很多……” 顾眠卿和言阙听着小二的话，觉得他嘴里的这个翟大师好像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所谓术业有专攻，修仙界修士的命格皆是不可捉摸，因此修真界没有占卜术，修士命已不由天定，又如何能窥破。 顾眠卿和言阙乍听闻此术皆有些好奇，不知此术借助的什么道理，居然能够追溯人的平生上下？预感未来之事？ 顾眠卿好奇地问：“那个大师具体叫什么？让他给占卜有什么讲究吗？” 小二挠了挠头，顾眠卿的话问倒了他，“大师就让我们叫他翟大师，他具体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大师占卜，不要钱财，只要玉器，药材，珍宝、古籍这些东西” 顾眠卿和言阙相视一眼，顾眠卿开口问道：“你刚说的那个万华楼在哪里？” —— 顾眠卿和言阙走在路上，顾眠卿嘟囔：“得找个什么理由，总不能上来就问他，你知道最近发生的命案吗？这范围也太大了些。” 听起来这个翟大师感觉像是有几分本事的，要是加上他要求的那些条件，若是直接问他最近有没有死在锁灵阵的人？顾眠卿总觉得肯定会给他和言阙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言阙想了一个借口：“可以称有相熟的修士失踪。” 顾眠卿闻言抚掌称妙，凡是死在锁灵阵的人一定是身带灵力的人，这样的人在人界也往往会成为修士，大仙一类的人。 顾眠卿想了想，让故事变得更加顺畅：“那就说我们有一个朋友，身带灵力是个有本事的人，想去那个什么儒林曙，但却在来到此地后失去了联系，问问那个大师能不能推算出来他人在哪里！” 事情准备就绪后，顾眠卿和言阙顺利地见到了那个大师，第一眼看上去确实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翟大师听了顾眠卿的请求后，抬起了眼，眼角的细纹和眼中的浑浊说明他已不再年少，翟大师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推算可以，但我先说明，推算同道之人，过程有一些难度，结果也会有一定的偏差。” 顾眠卿表现的十分尊重客气，“大师尽管尽力而为就行。” 到了这一步，顾眠卿倒是十分好奇这推卜之术是如何实施的。 翟大师看着眼前的两人，缓缓开口：“这按照规矩，你得先给我一件东西，我收了你的因，才能帮你算出你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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