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摘手上的手表。 门口的姐姐看到了他的动作,看他像是要用手表砸了回去的样子,惊了一下,“诶?几百万的手表,你要用来干嘛?” 夏白、桌边的父亲和床上的母亲立即看向蔺祥手里的手表。 那男生愣了一下,也看了过去,好像看出了点什么。本想用钱解决事,没想到对方比自己有钱很多,他尴尬地嘟囔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假货?” 蔺祥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老子就算在手上画一个也不戴假货,不像有些人穿着双假鞋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 夏白脑袋一转,又看向那男生的鞋子,除了他,还有两个人的视线也落了过来。 那男生脸上涨红,“你才穿假货!”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了,花昊明捏了捏鼻子,头疼地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还是找舍管吧。” 女人刚要喊住他,那男生就说:“找就找!” 花昊明扭动门把手,手僵在了那里,脸色一点点难看了起来。 见他站在门口不动了,那男生嘴硬道:“去找舍管啊,你怎么不去了?” 花昊明寒着脸回来,坐在了四号床的床板上,几秒后骂了句脏话。 蔺祥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夏白,见夏白正盯着窗外看。 “怎么了?” “好安静。” 蔺祥心想哪里安静了,都要吵死了。很快,他反应过来,夏白说的不是宿舍里,而是宿舍外。 他静下心倾听,外面果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哪怕是人经过的细微声音,好像所有声音都被什么吸收掉了。 这是大学入学报道的新生宿舍楼道,安静得太诡异了。 他前面还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不仅有新生,还有很多家长,今天可能是宿舍本年最热闹的一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寂静的?他们宿舍刚才在吵架,可能谁都没注意到。 那个男生还在问花昊明为什么不去找舍管,丢掉的脸好像能在质问中找回一点。 “宿舍门打不开了。”门口的姐姐绷着脸说。 除了花昊明,宿舍里的人都看了过去。 弟弟也握住门把手试图打开门,他比姐姐高了一个头,人高马大,用力时门都晃了起来,却也没打开门。 “怎么会呢?”吃饭的父亲放下筷子,走到门口试着开门,也没打开。 那个质问花昊明的男生也去试了,结果是一样的。他继续质问花昊明:“是不是你搞的鬼?刚才你碰过门把手后,门就打不开了。” 花昊明没看他。 他气冲冲地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拨了个电话,正要举到耳边时,盯着手机僵了一下。 其他人也都拿出手机,夏白看了看自己碎屏的手机又默默塞了回去。 “没有信号了。” “我也是。” “app都点不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蔺祥看向窗口,走过去试了试,“窗户也打不开了。” 他说完后,举起二号床铺下的座椅去砸窗户的玻璃。和平医学院给宿舍配的座椅,椅子腿是铁的,一个187cm的男生,用两个细长的铁椅子腿砸向玻璃。 “嘭!——吱!——” 玻璃完好无损。 尖锐的砸击声消散后,宿舍安静无声。 宿舍安静了,他们才知道外面有多安静,整个世界阒无人声。 进宿舍前看到的那一张张开心的脸,兴奋的声音,热热闹闹的楼道,都如潮水般退散。 或者,是他们转瞬间被从喧嚣的世界中抽离,被卷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静默空间。 蔺祥走到夏白身边,举椅子的两只手贴在裤边擦了两把,又向夏白靠近了点。 “怎、怎么回事?”女人紧张地从床上下来,没人回答她,她跑到门口一边用力拍门,一边大声对外面喊:“外面有人吗?我们被困在里面了,开门啊!” 她的力气没有几个男生大,胜在声音尖锐,可依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能听到她的声音,声音传到门外就被无尽的黑暗吸收了一样。 这时候,外面的天快要黑了。 即便和平医学院宿舍宽敞,九个人挤在一个四人间也有些拥挤,他们各自坐在床铺上,或站在床铺旁,各个紧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位父亲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发颤地问。 他本来是开开心心地带儿子来和平医学院报道的,这本该是他人生中最骄傲的一天之一。谁知道他在多少人想住进来的宿舍遇到了这种情况。 任是谁,被困在宿舍,还感受不到外界任何动静,好像被世界抛弃被隔绝,都会害怕吧。 宿舍里好几个人有这样的疑惑,但不知道谁能给他们解答。 花昊明冷声说:“我们正处于锁定状态。” 有一个人回应,所有人都看向他。 蔺祥:“哥,什么锁定状态?” 花昊明目光在这些人中一一扫过,在经过那位姐姐身上时停顿了几秒,然后烦躁地摸了一把头发,坐直了身体。 见他是要好好跟他们讲了,其他人也屏息等待。 “这件事说起来不是很好理解,要从很久说起。”花昊明开口道:“最初的异常发生在七里村,西绵市南部的一个偏远小山村。” 西绵市位于西南部,经济不发达,交通不便,市里偏远的小山村更是贫穷落后。 七里村里有个小学,几座土屋合围,从学前班到六年级,一共才三十几个学生,由两个老师带。 那天其中一个老师外出,去很远的镇上给学生们拿课本。他推着自行车从山下上来时,还听到喇叭里在放广播体操,哈了一口白气搓搓手,推开学校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却没看到土操场上学生的身影。 整个学校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喇叭里广播体操的播报响在空荡荡的学校里,继而传向整个贫瘠的村子。 这确实是学校做广播体操的时间,平日里,三十几个学生会站在这里,零零落落做着不太标准的动作。 可现在,他们都不见了。 他们凭空消失了。 三十几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落后偏远的小山村连监控摄像头都很少,找不到他们的任何踪迹,调查人员们一头雾水,一再加派人手,扩大范围调查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只知道,在上午十点半前学校应该有人还在,十点半是村里小学做广播体操的时间,应该是另一个老师给他们打开了广播。 广播还没结束,他们就凭空消失了,包括那个老师。 “后来这些学生出现在一张照片里。” “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了轰动,有位记者三天后赶到学校,在夜里拍下了这张照片。” “照片在这里。” 花昊明掏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几个人都靠了过来。 夏白离他最近,看得最清楚。 七里村还保持着原始村寨模样,学校的房子都是土屋,墙面坑坑洼洼,操场倒是挺大,是一块没有做任何处理的黄土地。 照片是在夜晚拍的,拍到的也是夜晚的场景。学校昏暗的灯光下,照片没那么明亮,但能清楚地看清,三十几个学生正在操场上做操。 照片定格在他们做跳跃运动那一刻。 正值隆冬,村里的小学生们男孩大多穿着灰扑扑的棉袄,女孩穿的稍微鲜亮些,有几个女孩身上是红艳艳的花棉袄。 对于小学生们来说,做广播体操应该是他们比较开心的时候,照片中的他们一起跳起来,脸上却没有一点点笑。 一只只灰紫色的腐烂鬼手正拎着他们的脖子。 他们双脚离地并不是跳了起来,而是被拎起来的。 鬼手手指很长,完全缠住他们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夜里一群学生被吊了起来,灰扑扑的,红红绿绿地在黑夜寒风中僵直着。 这照片细思能有很多信息,可那一只只突兀的鬼手占据了所有人的心神,宿舍几人脖颈好像都感觉到那手的阴冷在向身体里渗。 “这、这是p的吧!”那位父亲大声说:“是p的,我知道p图!” 花昊明没说什么,将照片向右滑,下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中,时隔三天,三十几个学生们还在不断地做“跳跃运动”,他们做了三天,似乎还要无止境地做下去,永远不会停下。 视频之外的他们可以看到,不是他们在一直跳,是那些鬼手在动作。 那些鬼手从他们脖子上移到头发上,抓着他们的头发向上拉,一下、一下,又一下。 视频颤动了一下,对着前方放大,两个学生的脸赫然出现视频中,他们惊恐僵硬的脸映入在场人的眼球中。 “啊!”那位母亲尖叫一声,吓得捂住了脸。 那位父亲还是不信,“我关注过这件事,他们不可能还在学校,通报说是另一个女老师把孩子们拐跑了!” 花昊明好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去年秋天,灵乐游乐园突然关闭,一群人在游乐园门口举着血字横幅让游乐园还人。” “当时在游乐园鬼屋玩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蔺祥说:“这个我在网上看过,是鬼屋设备出了问题,出现严重伤亡,游乐园被叫停了。” 花昊明手机上点了一下,又出来一个视频,“既然你看过,那你至少见过其中一个消失的人的照片吧?” 这个视频很显然拍的就是灵乐游乐园的鬼屋,鬼屋阴森的氛围塑造得很好,墙面上血迹斑斑,地上随处可见残肢断臂,拍视频的人推开一个房门,猝不及防,一个死尸倒吊了下来。 夏白的眼睛亮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花眼了,死尸眼角坠下了一滴泪。 死尸人偶的脸逼真得和真人的一样,身体却明显能看出是人工布偶,对比明显,诡异渗人。 蔺祥僵在了那里,随着视频中出现的道具死尸和鬼怪越来越多,他的双唇开始颤抖,好一会儿没说出话,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夏白的肩膀。 太沉了,夏白怀疑蔺祥身上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了。 “后来,那间游乐园的道具鬼都换了脸,就是消失的那群人的脸。” 没人说话,都看着他。 看到夏白过于明亮的眼神,一直游刃有余的花昊明顿了几秒,再开口时已经不说游乐园死尸了。 “前天泉广市连夜封锁,这件事你们知道吧。” 那位父亲又说:“那是因为泉广市出现了严重传染病,污染源很难处理,昨天新闻上报道了!” 花昊明将手机装进兜里,将头上的鸭舌帽向上抬了抬,露出一双狭长的眼,他看向那位父亲,似笑非笑地说:“泉广市被封后,只听说过里面的人被转到外面的医院,没听说有任何普通人进去。大叔,你听说过因传染病被封锁的城市,只出不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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