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摇头。 “先吃早饭吧。”凌长夜说:“晚了就没饭吃了。” 泰光酒店提供早餐和晚餐,都是自助餐的形式,因为早餐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很固定,这个时间很多住在酒店的人都会在餐厅吃饭,也是个观察的好机会。 几人找了个靠近餐厅门口的位置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 可能是因为彩鬼,生在末日之中的原著民神情略显麻木,好几个吃饭就跟最人体体征维持任务一样,看不出一点喜爱和享受。 而新玩家们,大多比较紧绷,不管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一晚上的时间,很多玩家开始结伴,不过可能因为叶晨阳和方剑的事,此时他们对同伴也生出了防备。 他们观察着每一个住客,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在夏白刚吃完时,餐厅门口走进一个可能是女人的人。 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她的脸用一条蓝色的大围巾蒙着,手上也戴着手套,手和脸都看不到,连胖瘦都看不出来,她穿了一件非常宽松的卫衣,卫衣下又是一条肥肥的裤子,只能从身高猜她可能是个女人。 游戏里应该和现实世界一样,都是冬天,但是大泰市地处南境,即便是冬天,白天也不冷,此时夏白穿的是衬衫加一个毛线马甲,而花昊明只穿了一件黑t。 这个人用羊毛围巾和毛绒绒的手套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实在是奇怪。 她来得很晚了,不仅夏白吃完了饭,比他来得更早的人已经离开餐厅了。 她刚进门,前面一个大哥正拉椅子转身要走,跟她撞到了一起。 她人没事,只是晃荡一下没跌倒,只不过她头上的围巾散开了,露出了她的脸,确实是一个女人的脸,而且不脸上没有什么不方便见人的,相反,她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一双大眼睛惊恐得睁大。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大哥赶紧跟她道歉。 他们那边的小插曲,吸引了餐厅不少人的注意,那个女人装扮本就有些奇怪,又让更多的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迎着这些目光,她像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马上要被烧焦了,惊慌失措地把自己的脸裹起来,匆匆向外跑。 因为裹得匆忙,没有留缝隙,看不清路,她没跑两步就跌倒了,跌倒后匆匆爬起来,又跌倒,跌倒好几次才跑出他们的视线。 餐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又响起热烈的讨论。 夏白想到,那个女人把围巾裹到脸上前,他看到她的脸的最后一眼。 那时脸上已经有了泪痕,她的手指在颤抖,身上好多地方在颤抖,仿佛被这么多人看到脸,对她来一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可怕到让她崩溃。 夏白转头,看到凌长夜不见了。 知道凌长夜跟着那个女人走了,于是几人没再追过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花昊明:“这里的人和死亡都很奇怪,抓不到摸不着的感觉。” “确实。我第一次见这种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还一头雾水的副本。”周不语感慨:“不愧是决战特大型副本。” “我现在感觉也有点克苏鲁那味了。”石安说:“他们几个的死,都像是人看到了无法承受的东西,混乱、失衡、疯癫。” 杨仪有不同的看法,“游戏系统播报时,说这是人类自己造成的末日危机,和克苏鲁不怎么沾边。” “克苏鲁就是让人类意识到人类自己,和人类科技的渺小啊。”石安说:“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 闻雨新叹了口气,“要是这样的话,不就是人类无法战胜克苏鲁众神,游戏里的我们也很难战胜彩鬼?” 夏白觉得这样讨论下去没意义,“我们去看看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吧。” 他们不知道那个女人住在哪里,但是可以确定,她不在二楼、三楼和六楼,杨仪和杨眉昨晚把二楼和三楼的人都拍了视频,没有她。 餐厅在一楼,一楼只有三间客房,他们正要暗中观察时,听到一道女人的尖叫声,不那么清楚,应该至少是在两层以上。 几人匆匆向楼上跑,在五楼看到502房间门口聚集了好多个人。 尖叫声就来自于这里,是那个把自己裹起来的女人。 凌长夜此时正在屋里,脸上一道渗血的抓痕,那个女人被他绑在床头上,嘴巴被用嘴撑撑开了,好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夏白问:“怎么回事?” 凌长夜:“她想自杀。” 几人都看向那个女人,为防她咬舌自杀,凌长夜用牙撑撑开了她的嘴巴,她还能发出声音,但话说不清楚,只在模糊地大叫,脸上全是泪水,如一条濒死的鱼在拼命挣扎。 脸被撑开了,还是能看出她的绝望和崩溃。 周不语问:“她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总感觉她要撑不住了,要不要给她吃一点镇定类的药?” 凌长夜擦了擦脸上的血,“给她吃过了,没用。” 正常他们能想到的,凌长夜都能想到,他还是被抓出了一道血痕,可见当时要自杀的女人有多难对付。 这个女人是昨天入住的,可能是个新玩家,凌长夜问围观的人,“你们有人认识她吗?” 有个戴眼镜的女人犹豫着站了出来。 她应该也是个玩家,外面的其他人就一定全是玩家了。 花昊明一脚把门踢上,隔绝了外面的人。 “你好。”凌长夜说:“你了解她多少?能跟我们说说吗?” 那个女人没有开口,她推了推眼镜,说:“你们是不是忘川组的人?” 几人各自站在房间不同位置没说话。 “你们确实伪装了,和大荧幕中看到的不一样,不过,”那个女人指了指扎了两个羊角辫的二娃,“这么小,遇到死亡一点也不惊的孩子,应该是二娃,再加上凌队长,我听过你的声音,以你俩为基准,再找其他人的特征不难猜出来。” 见他们看向她,她说:“我不会把你们的身份说出去,我是想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但你们如果知道什么也要告诉我。” 她的要求不过分,都没说让他们一定救她之类的。凌长夜说:“成交。” 那个女人也没磨蹭,她用被子盖住被捆在床上的女人后,直接说:“我叫昌禾,是一个作者,来大泰市旅居写文的,508那个窗外风景不错的房间,我包了三个月,就快到期了。” 那她说她听过凌长夜的声音,可能就是在大泰市的泰光酒店听到的,他们去五姑村距今还不到三个月,那时候她已经到酒店了。 “这个女生,我不知道她全名,之前喊她宛宛。”昌禾说:“她大概是一周前来酒店的,说是来旅游的,但不经常出去。” “我们原本也不熟,其实,现在也不算熟悉,只是她听到我是个作者,什么样的奇葩人都写过,听到什么都不觉得惊讶后,跟我说过一些她的事。”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去酒店餐厅吃早餐时。” 昌禾是一个作者,很喜欢旅居,在一个城市写一本书,这是她的人生计划,她已经去过五个城市,写过五本书。 一般到了一个城市后,她会先拿出几天时间在这个城市玩,感受这个城市的风土人情,然后再在酒店或者民宿开启宅女模式,除非吃饭,绝不出门。 天天宅在酒店房间里不出去,她一般都穿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家居服,很多时候,直接就睡衣穿一天。 那天早上她就穿了一个吊带裙,当然出门吃早饭时,她裹了一件长毛衣外套,主要是冷,其他没特意收拾,就这么随意地拿着房卡出门了。 出门时,遇到了同住在五楼的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明明已经打开门了,看到她后又关上了门。 她没在意,继续向餐厅走,很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也没在意。 直到她在一个餐桌落座,那个女生也坐在她面前,她这才发现,那个女生回房间拿了一个大衣,还拿了一个很长很宽的蓝色围巾。 她先把大衣,在桌子底下递给她,那动作让她以为她递过来的是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几乎要趴到桌上了,小声跟她说:“有人在看你了,你要不要套上,我这个大衣非常大,能把你完全裹住,还有这个围巾。” 昌禾:“……” 她转头向四处看,哪有人在看她?大家都在吃自己的饭,再说她有什么好看的? 昌禾没接,坐在柔软的沙发椅子上,享受起她的早餐。 那个女生一只在看她,昌禾没管她,只吃自己的。 过了好久,那个女生小声问她:“请问你是模特吗?” 昌禾笑了,“是有很多像我这样平胸的模特,可你见过像我这么矮的模特吗?”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生愣住了。 昌禾看她愣住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就跟她说:“我是个作者。” 由此,她很她聊了一些作者的事,也知道了她叫宛宛,是来这里旅游散心的。 宛宛似乎挺喜欢跟她聊天,每次出去买了好吃的,会小心地喊她去吃。 她喊她的方式,是每次在她要去吃午饭或晚饭时,恰巧开门,探头出来,问:“我买了很甜的芒果饭,你想尝尝吗?” 她本来就有点含胸驼背,倾身出来时,会显得更加萎缩。 熟了一点,吃饭时,她问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一个模特?” 宛宛看她一眼,先打预防针,“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那时我感觉敢于让别人欣赏你的身体。” 昌禾:“……” 她那天只是穿了一条吊带裙而已,而且外面还套了毛衣。 她看着宛宛穿着长袖长裤的宽松睡衣,问她:“你没有吊带裙吗?你胸这么大,穿吊带裙会很好看,性感大美女。” 宛宛脸一下就胀红了,身体都僵硬了,半天吭出一句:“你胡说什么啊!” 她就没再说了,吃完就走了。 宛宛大概以为她生气了,第二天来跟她道歉,跟她说了很多她的事,以及她来旅游的原因。 她问她,很扭捏,“你真的觉得我是,我是,那个美女吗?” 昌禾:“毋庸置疑。” 宛宛是个大美女,有一双大眼睛,只不过这双眼睛里常是畏缩和闪躲,她还有一个有略长的唇,在她的脸上长得恰到好处,很有她自己的独特风情。 昌禾第一次见她时,就想过她要涂个红唇,笑起来时不知道有多迷人。 宛宛笑了一下,那笑里有一点欣喜,很多不确定,最终变成了苦涩,“你知道吗,我妈妈说我丑说了近二十年,几乎每天都说,尤其是我的嘴巴和鼻子,以及……” 她低头看了看她的胸部,又很快移开视线。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能记得的最初一次被妈妈骂丑,是我小时候张着嘴大笑,妈妈直接给我一巴掌,问我把嘴张得那么大是做什么,没看到很多男人在看我的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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