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这些初阶弟子的灵气?"那个"沈肆"似乎觉得很是好笑。 "横竖是些白来的,就同你想的一样。"白衣人打趣道。 "沈肆"被人戳破了心中所想,便索性不再掩饰,"那你说哪里位置好?" 白衣人矮下身来,靠近了沈肆低语道,"你可看到那擂台旁的旌旗?那旗杆顶端有一节平直横木,你想办法把玉瑗放上去,其他的就交给我了。"说完这句话,那白衣人后撤几步,又慢慢凭空消失了。 听了两人诸多交谈,再联系上这白衣人的打扮与做派,沈肆心中有了些许估量,那人应当是这玉瑗中生出的灵识。他打扮的一身素净,把自己伪装成了什么好人,可其实却不然。 "沈肆"召回了玉瑗,紧紧握在了手上,只是他返回比武场时,趁着所有人都专注的盯着台上比试的人时,以一股灵气将玉瑗稳稳的送到了旗杆之上。 那之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不过是众多仙门的一干弟子这个输了那个赢。云毅与沈肆是一同报的名,可这一节却偏偏是单打独斗的。好在纶音阁也有一对姐妹,本是打算共同参赛的,如今便是他们抽签对决了。云毅抽到的是秦嘉,沈肆抽到的名叫秦柔。 纶音阁弟子多是两人共同修习,一人专攻一人专守。秦嘉专攻,他与云毅的比拼便较为寻常,就像是在比谁力气大了。云毅总归是比秦嘉年长,多修习了几年,因此轻松便拿下了那一局。可"沈肆"同秦柔的比试就没那么简单了。 "沈肆"一连几番攻势都被秦柔挡了下来。这还不算,秦柔上场时就为自己布下了加速恢复灵气的阵法,此时便和"沈肆"打起了消耗战。"沈肆"起初攻得极猛,后继便乏力了起来,一时间竟还被秦柔几次的试探攻击打中,落在了下风。 一场比试原也是没什么的,可偏巧台下有好事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一句句"较他师兄总归是差了点儿意思。""怎么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收拾不了……"就这样飘进了他的耳朵。 "沈肆"自然无法忍受这样的议论,暗暗催动功法开始吞纳起玉瑗刚刚吸收的灵气了。有了灵气的补充,他终于开始扭转战局了。 沈肆紧紧盯着台上台下的众人,他知道马上便会有变故发生,担心亲姐的秦嘉会发现沈肆用以补充自身的玉瑗,她会大叫有人作弊,而后便会有人认出,沈肆的那块云瑗便是魔修至宝,臭名昭著的锁魂佩,不但可吸附灵气,连魂魄之力羸弱之人的神魂都会被它吸食去。可是秦嘉又是怎么发现的…… 沈肆注视着秦嘉的一举一动,突然却发现,秦嘉身后不知何时,竟坐了一个白衣人。他半身藏在了秦嘉身后,而台上的"沈肆"正在激斗中,自然不会发现自己的同伙竟然背叛了自己。可是为什么,沈肆顿时产生了迷惑,这玉中灵识要依赖玉瑗的主人存在,如今这玉瑗归属于"沈肆",他自当听从"沈肆"号令,却为何要出卖他? 只是这迷惑也要暂且放下了,沈肆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画面:曲家当家站出来主持大局,收了"沈肆"的玉瑗,又让人捆了他,等待试剑大会结束再行发落。云毅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站在人群中大喊他师弟不可能是魔修,却被阳尘子喝止了,而那一贯护着自家弟子的阳尘子竟也破天荒的没为"沈肆"分辩一句……独立于这场混乱中的沈肆在这一刻看到了阳尘子眼中的惊惶转瞬而逝,随即是眼睛不断轻颤,似乎正摇摆不定。 但他此刻无法细想,他只能跟着押解"沈肆"的众人一同离场了。
第21章 贰拾壹 沈肆倒是也想能直接跟着秦柔,亲眼看看到底是谁才是杀人凶手。奈何他使用的术法是回溯之术,而非是什么穿越之术。他只能去看百年前“沈肆”经历的一切,但却没有办法参与他人的部分。 不过这倒也不影响他追查当年真相,只要能牢牢跟住“沈肆”,他接触了什么人,他有没有行凶的机会,这些都可以作为间接证据,来判断秦柔的死与“沈肆”到底有没有干系。 “沈肆”逃脱和秦柔身死俱是发生在他那场比试的隔日,这整整一日的时间,沈肆当然不能就在云毅的记忆中干耗着。虽然这术法中的时间流逝要较现实有所不同,一整日光景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罢了。但沈肆自问没有那么多灵气支撑着术法太久,因此他便将“沈肆”被关押的时间做了加速。 少年“沈肆”先是在不大的监牢中不停踱步,显然是心中惶急且有所盘算;后来便也平稳了下来,只盘腿坐在地上调息打坐了。沈肆见他不再有什么动作,便也靠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思索起今日自己所见之事中可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首先是那个白衣人。他是否真的是玉瑗之灵?那玉瑗来自无归道的魔修,会否是那魔修当年心有怨恨,诓骗于“沈肆”,便伪造了这样一个虚幻形象来陷害他?不……应当不会,他记得那魔修不论是功法修为都不算上等,如果真有这样的本事,当年也就不会被云、沈二人合力诛杀。 那么那玉灵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想摆脱沈肆?这也许说得通。“沈肆”虽然背地偷偷用了魔修之术,但他终究还是小瑶山弟子,同阳尘子和云毅相处的时间,总是极多的。玉灵要靠玉瑗吸取的灵气滋养,“沈肆”若是不常用他,那么玉灵能获取的力量也就小了很多……他约莫是想借此机会换个新主子吧。但沈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未免太过冒险。这试剑大会聚集的都是修仙界的名门望族,暂不提他们内心都是如何想的,但表面上个个都是捍卫修仙正统的。试剑大会上出了魔修的妖邪之物,他们只怕是要速速毁去的,又怎么敢冒大不韪私收了去?只怕这玉瑗还没寻到新主人,就要被碾个粉碎了…… 既不是被人驭使,又不是为了改投新主,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拉“沈肆”下水,坐实他魔修的身份?如果这一切都是针对“沈肆”来的,那这幕后主使的身份便难猜了。这几年“瑶山双壁”风头正盛,眼红他们的人不知有多少。若是其中有哪个仙门的掌门公子、长老首徒,联合个不入流的魔修布下这样的圈套又哪里是什么难事。至于说起为什么是沈肆而不是云毅,一来无归路上云毅先一步晕了过去;二来单凭沈肆脸上那个莲纹,说他是魔修便比说云毅是,让人来的信服的多。 这一节走进了死胡同,沈肆又开始琢磨起阳尘子那个表情来。 自己教导的徒弟竟然背离师门做了魔修,诧异也好、痛惜也好、愤怒也好,这些情绪都是合理的。但独独惊惶不是。阳尘子这样的仙门长老,怎么会对一个小小魔修弟子产生畏惧之情……还有他的摇摆不定,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如此纠结…… 沈肆尚在想着,突然听到地牢入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循声望了过去,竟见到秦柔正提了一只灯笼,远远地立在那里,带着几分犹豫和不知所措。他忙将时间进展调回了正常的速度,又以灵气激活了灵像珠,细细观看起这一节了。 秦柔脸上的表情有如一只受惊的小兔,沈肆觉得自己一声咳嗽也许就会震落她手中的灯笼,让她落荒而逃。她并非是装出来的故作柔弱,恰恰相反,看过她与沈肆比试的人都不会把她与柔弱联系在一起,反而会记得她的睿智和果决。她就像是悬崖上开出的一朵小花,看起来无依无靠,在风雨中飘摇,可它的根系却是扎在石头里的。她的柔弱更多的是一股韧性,表面的无害包裹着无尽的能量。 沈肆其实很是为她可惜,这个姑娘比她的妹妹秦嘉更适合去做纶音阁的阁主,假以时日也定能有一番作为。可她却要止步在这里了。明日她便会变成一具尸首,被一把利剑割断喉咙,流尽自己全身的血液,带着满身污迹停止呼吸…… 秦柔在门口站了良久,终于还是走了进来。她两手交握攥着灯笼的木制提手,似是由于紧张而过于用力了,因此指节都有些发了白。她只是静静地站着,隔着术法禁制,看着坐在里面的"沈肆"。 "沈肆"也一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但他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来人,就又阖上了眼帘。秦柔见他如此不理睬自己,便更加尴尬了。 她清了清嗓子,清丽的声音响了起来,"沈公子还好么……"话音刚落,她就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一个被囚禁等待发落的人又有什么好不好。 她似乎意识到"沈肆"并不会与她寒暄,即便她再问上千万句也不会有所反应,于是便像终于豁出去了一般地开口问道,"沈公子是否真的已然修了魔?" "沈肆"半晌没有理会她,正当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等到他开口了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略带着怨气的声音传来,"你心中既已有定论,又何须问我。" 秦柔忙回道,"我觉得沈公子不是魔修。" "沈肆"听了她这话,终于睁开眼看向了她。 秦柔见终于得到了他的注意,微微有些羞赧地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沈公子是不世的人才,没有去修魔的道理。" "沈肆"听了又闭上了眼睛,"我还当秦姑娘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觉得我已经有了些名望便不会做恶了。哼,我素来最恨世人先入为主,你当我不是人才我便不会作恶,你看我是个魔修就不可能行善。我还以为秦姑娘另有高见,原来不过如此。" "不是的!"秦柔惊觉自己又说错了话,"我……我的确对你有崇敬之情,但并非因此而有意偏袒与你。"她这话说得坦荡,反倒叫人不会怀疑她有其他的私情了。"只是我实在想不出,沈公子有什么理由要去做魔修。" 她向前迈了一步,离"沈肆"更近了些,"那些修魔的人,要么是恶事做尽背了业障,故而修道不成;要么是只求获取力量,而不愿受修士的诸多约束。沈公子两者都不是,没有必要自断后路去做魔修。" "沈肆"嗤笑着回她道,"你难道忘了我沈肆是魔修的子嗣,天生便背了业障么?"他不等秦柔答她,便冷硬开口道,"你涉世未深,又高看于我,因此找了那些道理来说服你自己罢了。我确实用了那锁魂佩来增强自身修为,刚才试剑大会上,也是用了那锁魂佩来意图赢你。他们也没冤我。但我沈肆自认从未害过凡人,也未曾对他人的魂魄之力有过觊觎,我师父自会帮我讨一个合理的评断。" "可是你的师兄说,他们明日就要离开曲家回去了!想来阳尘子是不会再管这事了!"秦柔急道。 "沈肆"皱了眉,"莫要在这里挑唆我同师门的关系!沈肆要休息了,烦请姑娘离开吧。" 秦柔见他不肯信,更是着急了起来,"我并未胡言乱语!是我见他正在收拾行囊,去问来的!" "沈肆"心中也有了些疑虑,他被缉下时,阳尘子确实没有出言阻止。可他也断不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怀疑起自己的师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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