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中年男子打断年轻男人的话,阴沉沉地盯着行衍,“从金蛇踏入沙中阁那一刻,我们便跟上了。”他将术法卷推向行衍“遮掩气息的法子只对人族管用,我们想以您所需的此物来做交换。” 沉默片刻,行衍忽地问:“金蛇有主人吗?” 对面几人彼此对视后,中年男子缓缓摇头,谨慎道:“此金蛇乃是刻有圣印的圣物,无主。”他紧紧看着行衍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又说:“蛇族之灾,祸在人为。我们检查禁地秘境时,发觉那里存在着部分魔族气息。其中副族长身上残存的痕迹最为明显,我们怀疑……副族长早就被被妖物占魂。那妖物挑起争端……将族人尽数害死。” 有什么东西在行衍脑子飞快地闪过一瞬。 他觉得呼吸有些缓慢,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可他死了,他为了救我而死。” 中年男人缓缓开口“副族长,是死于魂魄碎裂,力竭而亡,身上的伤并不致命。” 行衍抬起头,觉得自己本就残破的魂魄正在摇摇欲坠。 “副族长的身体无法承受妖物的重压,被捏碎了魂魄,这也是我们发现魔族痕迹的原因……”中年男人顿了顿,面容有些许恐惧,“这只是我们猜测……因为魔族已经接近一千年没有出现过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对着行衍支离破碎的魂魄上发出重击。 他机械地从袖口中掏出沉睡的小蛇,与蛇族之人做了交换。 从相识那一刻开始,所谓的“副族长”就是个谎言。一个妖物或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魔族,披着鲜亮的皮与他交心。 行衍走在街边,忽地想起那扇诡异至极的门。 他那时只是怀疑,现在却有种更深厚的恐惧盘旋其间。 电光火石间,行衍回忆起接触“仙人契”后所做的一个梦。他在梦里被人咬掉了半只手臂,始作俑者正是白发赤瞳的小男孩。 “不对。”行衍自言自语道“白发赤瞳……更像是狐族。” 人流拥堵在街道上,擦肩而过的妖族肆无忌惮地释放妖气。散修身上背着叮铃作响的佩剑,与街面上的小贩撞在一起,洪流入耳碰着血肉与嗡鸣,过往的一幕幕穿入行衍的瞳孔中,他看见东灼无法控制的竖瞳和不属于妖族的力量,也看见了那个吻。 一个已经死去带着谎言的吻。 瞳孔一阵刺痛,行衍痛苦地蹲下身,捂住自己的眼睛。红色的血从他指尖落下,眼泪变得浑浊而迟钝,他双耳被嗡鸣覆盖,逐渐死寂。 熠灭看着蛇族一行人,神色有说不出的阴冷,“蛇族真是有意思,居然还敢跑到我的人面前说我的不是。”他轻轻活动了下手腕,正欲动手,脸色忽地一变。 阁主府的露台之上,熠灭双手一挥,金色的幕帘从天空和地上同时升起,他头上渗出汗珠,面容也跟着愤怒起来。“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吗……”想到白日里那个古怪的小男孩,熠灭双手紧扣,将这座既是保护又是监禁的幕帘彻底封死。 “一个两个的……都要来和我抢行衍……实在不行,就都杀了。” 少年白发飞舞,金色的术法将他包裹其中,在沙中阁中心缓缓悬浮,像是神子降世,落下纯净而无暇的光泽。 ---- 修修补补又是一章……
第十八章 他只听师姐的话 城中的躁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众人议论着光幕的降下,一时间热闹非凡,毕竟上一次降下光幕,还是沙中阁建立之时。 客栈中的聆九虞仿佛联络着什么人,片刻后她转向聆四诗,“师父和三长老已经到了,这次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再跑掉。” 言间所指,赫然正是熟睡中的十二。 聆四诗的眉目中闪过一丝混沌的茫然,对上聆九虞的视线后,伸手在十二身边加上了一道枷锁。 他只听信师姐的话,师姐说是,那便是。 寻常的医师无法治愈修者。 行衍头脑昏沉地站起身,视线之间仍旧是一片模糊。看不清,却能凭着这街道间冲天的灵气而辨出一点光影的痕迹。 缓慢移动的人群,被从上至下的光束纵贯全身。 还未等他意识过来,身上突然一沉。 “哥哥!” 行衍缓缓转身,他听见熠灭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眼睛怎么了?” 行衍手腕发沉,勉强抬起来在熠灭的脑袋上拍了两下,他顿着,将适才的情绪压进胸腔,才挤出声音道:“很快便会无事的。” 少年漆黑的瞳孔中,明晃晃映着行衍脸上两道泪痕。他勾起唇角,肆意任由自己原本的力量全然释放,等到诡异的红将眼眶包围,才慢吞吞地抓紧了对方的手腕。 纤细的、温热的,包裹在掌心的脉搏跳动,好像一场能将人永远留下的永恒美梦。 街上吵嚷的声音刺得行衍耳膜有些发痛,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熠灭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地冷漠,“阁主降下光幕大阵,将沙中阁保护起来了。”少年忽地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意有所指地说:“刚刚还有一大批跟那两人一样服饰的修者进来,看起来像一个门派的。” 行衍目不能视,神色却一下紧张起来。 巡水阁的人倾力而出,必然是与聆九虞和聆四诗商量过。 十二…… “哥哥,你捏得我好疼。”熠灭皱皱眉,却仍旧没有放开牵着行衍的手。他仔细地盯着行衍的眉毛上沾染的一点水汽,忍不住用手抚了去,淡淡问:“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行衍连声道抱歉,声音却有些不稳,“我怕他们带走十二。” 熠灭的脸上毫不遮掩地露出点阴冷的嫉妒。 掌心相抵,十指相扣,他的神色却并不满足。 少年问行衍:“十二是坏人吗?所以他们要杀掉十二?” 行衍本已经加快返程的速度,却因为熠灭的话而停顿片刻,“十二不是坏人。” 他这话既是说给熠灭听,又是说给自己。 “不是坏人就不能杀掉了吗?”熠灭的声音很干脆,丝毫没有半点迟疑,他目视前方,不带一丝情绪地问:“为什么不能杀好人呢?” 颤抖顺着行衍的手到达熠灭的掌心。 少年轻轻笑了一声,“哥哥,究竟怎么判断好人还是坏人呢。杀了好人的人是坏人,那杀了坏人的人就是好人吗?抛弃背叛忘恩负义者是坏人,那杀了背叛者的人便是好人。” 熠灭轻轻问:“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哥哥?” “我……”行衍的话卡在喉咙间,他忽地听见一阵铃响。 似空谷回响,又像山间独风,千万只蝴蝶振翅而动。 倾巢而来,不留半丝杀机。 顾不上熠灭刚才那番话,行衍跌撞着往客房方向走,他推开房门,无数道光影亮起在一瞬间。阵法的痕迹带着蝴蝶羽翼粉末的气息。 他先前就被搅乱了心智,更是因为双目混沌而警惕降低,这会甚至连巡水阁的杀招都未曾辨识。昏迷前的一瞬间,行衍艰难地吐出一句“弥梦阵,快走……” 他是对熠灭说的。 少年毫不领情。他神情轻蔑,脚踩在发亮的阵法上手指轻轻拨动,阵法被干扰逐渐化为无形。看着昏倒在地上的行衍,熠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情。 “正好,让我去你的梦里看看。”
第十九章 混乱颠倒的梦境 弥梦阵在巡水阁中,向来是惩罚不守规矩的弟子。既让踏入者深陷梦境难以自拔,却又不伤及性命。 几乎是没怎么费力,熠灭便进了行衍的梦。 他也没想到会如此轻易,脚尖触碰到青草地时,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头顶是一片浩瀚的蓝色,晶莹的光泽分散在天地之间,不远处的似乎是一道山门,凌冽的风穿过草叶间隙,抵达少年的面前。 熠灭从未见过这里,往前半步,身后的草地忽地波动起来,有股玄妙之力将人悬浮在半空中,越过山门,放在一间屋子前。牌匾上写着藏书阁,熠灭怔了会,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侵入他人梦境却并未被排斥,甚至将他送到了梦境主人的面前。 高高低低的书堆叠在地面上,行衍就坐在其中,紧皱眉头,十分苦恼的样子。 “寻魂记……” 熠灭忍不住将书名念了出来。行衍蓦地一回头,谨慎地盯着熠灭看了一会,又慢慢松了神色,无奈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愣了下,他试探地问道:“行衍……你为什么在这里?” 对面人垂下头,声音有些发蔫“当然是找点法子看看怎么将我的魂找回来。”他合上面前的书,转头看着寂灭道:“不然如何救活你呢,东灼。” 熠灭伸出手掌,却并未在其中看见蛇族的印记,他忽然反应过来,之所以并未被梦境排斥,是因为行衍将他辨别为了东灼。 某种尖锐的妒忌在少年的眉心亮起,他走上前,一把握住了行衍的手腕。“蛇族的人是我杀掉的,禁地里也是我动的手脚,你难道没听到那些老头的话吗?” 行衍目光清明,他顿了顿道:“我知道,我只想亲口听你说。” 少年垂下头,地上的水洼里映出金色的竖瞳。行衍的梦境安稳而平和,却处处充斥着说不出的古怪力量。 梦境主人本身魂魄不稳,只需要一点刺激,便能让整个梦境濒临崩溃。 想到这里,熠灭抬起眼,他捏起行衍的脸,吻了上去。 牙齿抵触着舌尖,行衍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被少年粗暴地含上了唇珠,温热湿滑的舌头挤入狭窄的口腔,似要从这里夺走更多,吻更加张狂起来。肉眼可见的津液从嘴角分泌而出,行衍一颤,呻吟了出来,少年手指轻触,慢慢撩开了对方的上衫。 “别……别在这里……”熠灭听到声音,停了下来。他细细盯着面色潮红又带着隐隐怒气的对方,将袖口伸到对方嘴旁擦了擦,“你在梦里,做了不少这样的事吧。” 熠灭不怒也不恼,他伸手搂过行衍的腰,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两人的下裤褪了个干净。行衍开始挣扎时,熠灭便加大了手腕上的狠劲,他深知梦境所作所为并非完全出于梦境主人意愿,还是握着自己的下身塞入行衍的穴口。 “你……疯了……”行衍声音沙哑,皱着眉头死死抓着男人的后背。熠灭手腕半点不松,他的性器挤进对方的大腿间,轻轻摩挲。 少年声音止不住有些阴沉,“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吗?”他想起梦境中的所有行为,都无法被记住,手腕更加用力地攥紧,很快便听到行衍痛苦的闷哼。 书架之上,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两人。 “轰隆!” 一道惊雷砸下,熠灭抬起头,一模一样的行衍对着下方捏了诀。 呼吸之间,藏书阁、旧书、甚至连眼前的行衍都不见了踪迹。熠灭缓缓站起身,地面青草正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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