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寅最怕的就是纳特和他讨论这些不知所云的话题,关键这人还三句话不离相关,并且往往采取着或是暗喻或是象征或是缩句等手法,关键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听了都是一副秒懂的样子,让他想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哈哈。”戊寅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又跟我装?”纳特用手肘推搡他一下,“就刚才他那个含羞带怯的表情,说你俩没一腿狗都不信。” “哈哈。” “哈个屁啊,我可跟你说,这个半机械体有点邪门的,我听说,他被污染者咬过,没完全被感染但也受到了影响,大部分时间很正常,但偶尔会混乱发疯,见谁都杀,在庇护所内有九条失控杀人记录。你跟他搞,就不怕他在床上突然发狂也把你给宰了?” “我知道他这个病。”戊寅说,“放心,我有分寸。” “行吧,那你注意着点。”纳特不再多劝,也不提什么分他一杯羹的事。 毕竟半污染机械生命这种重口味,他认为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敢去招惹的。
第18章 自那日戊寅把解临渊肘窝扎出一个包之后,接下来整整五天,Z1932都没有再传来任何消息。 这道不是因为他生气了记仇,而是先锋特殊行动组又接到搜寻物资的任务,解临渊跟着出了趟远门。第六天刚回来,他一大清早就来科研院报了道,还带来了黑骑士的最新消息。 ——对方已经顺利转移到了边陲监狱地下三层,编号MTHC1。 戊寅被这个难记的编号搞得差点骂人。 解临渊解释说这是突变出两颗脑袋的犬科动物的首字母缩写,没文化的戊寅依旧骂骂咧咧,并在后续交流中简化记忆为:明天会丑(MTHC)1号→会丑1号狗→那条丑狗。 最恐怖的是解临渊坚持喊了十分钟黑骑士之后,逐渐坚持不住底线,被他带偏也一口一个丑狗地叫着,“昨天我回监狱休息的时候,在右侧第二间牢房前看到了丑狗的名牌,它应该就关在里面。” “你一直睡在监狱里面?污染指数为零的时候也是?” “嗯。”解临渊点了点头,“因为我曾有一次在4个小时内污染值从0激升到90,为了他人的安全着想,我的住所就安排在了边陲监狱。你之前见我的那间牢房是我每晚睡觉的地方。” “所以,”戊寅转了圈笔,“他们每晚睡觉都会像上次那样把你绑起来吗?” “那不会。”解临渊眼底浮现些许戾气,“我虽说大部分时间会选择忍耐、压抑本性,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听到这个回答,戊寅但笑不语。 他这副一看就是在想坏主意的笑模样把解临渊搞得全身都不自在,轻咳一声:“你和丑狗,不,你和黑骑士互相认识吗?” 戊寅回答果断:“不认识。” 这个答案解临渊倒也不意外,毕竟帕尔默之前就说过他是受人所托,或许就是个四处接私活的雇佣兵,黑骑士不认识他再正常不过。 “那你有办法让黑骑士合作吗?譬如信物之类的。它很警惕,你必须取得它的信任让它配合你,不然我们两个很难带走它。” “应该有的吧?”戊寅眼珠转了转,似乎在回忆。 解临渊眼皮狠狠跳了下:“应该?” “教了我一个手势,但我记不太清了。” 解临渊:“……” 解临渊:“真是谁雇佣你谁倒霉。” 戊寅满不在意地朝他笑了下:“放心,我回忆起来了。” 解临渊怎么可能放心,他只第无数次后悔上了这么一艘随时就要沉没的破船:“所以,我这边的思路是:三日后的凌晨5点30,会有一辆例行从监狱通往所外废品处理站的垃圾装载车,容量大小足够装下黑骑士和你、我,我们可以挟持那辆车出逃,但条件是我必须解锁机械战神系统,不然过不了最后两道关卡,所以届时需要你提前控制里根,把秘钥操控权限人转移给你。” 私底下他连长官都不喊,一口一个络腮胡的大名,恨不得在后面加个老贼,里根老贼。 他一边说一边取过纸笔,给帕尔默写了个操作说明,“你这两天多熟悉一下操作方式,严肃一点,60秒的时间限制,你有且仅有一次机会。” 戊寅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查看说明纸,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话说……”他放下纸张,“就算前面都一切顺利,他们手里还有一个最高指令,能强行命令你自毁。” “我说过,我有办法应对自毁。”解临渊不耐烦地说。 戊寅问:“会影响行动吗?” “不会。”解临渊笃定地答道,“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就不会影响行动。等到层层汇报到首领办公室,再想运行指令的时候,我们已经逃出去了。你转移完权限之后我会立刻击杀里根,防止他向外传递消息。” “我想知道,最高指令只有命令你自毁这一项功能吗?”说着戊寅便把喝到底的茶杯递到解临渊眼皮子底下,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你到底是哪个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少爷,使唤人这么自然?”解临渊都懒得挣扎了,起身走到恒温水壶旁边,顺手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杯热水。 戊寅不接他的话茬,只继续思忖着问:“有没有这种可能,即使我转移了秘钥权限,掌握最高指令的人仍旧可以重新建立一柄新的秘钥,并废除我手里的这个密钥,重新操控你的机械战神……” 他抬起头接过解临渊递来的水杯,就看到解临渊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这点脑容量居然也会思考? “……” “没有这种可能。”解临渊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水,“北营地没有把这项功能卖给他们,想要复制第二柄秘钥就得再找他们加钱买二级指令,北营地那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必定会狮子大开口。相信我,就狼烟首领那个暴脾气,一定是宁可毁掉也不愿意低声下气地再次向北营地弯腰,为的还是我这种有二心的残次试验品。” 戊寅思索了一会,抬眸问:“所谓的自毁指令究竟指的是什么意思,操控机械战神系统强制你自杀,还是释放神经脉冲暗示你自尽?……你会死吗?” 解临渊好像是没想到帕尔默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之后才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淡淡地说:“不会立刻死亡,只是我体内的机械战神部分会彻底锁死,成为一堆废铜烂铁。一切和它相关的组织,器官,系统也会逐渐衰竭,寿命大幅缩减。” “……这样。”戊寅若有所思地端着水杯,腾腾而起的热气氤氲他的睫毛,但本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 解临渊看了他一眼,喝空杯子里的水,起身走到门前:“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再来找你。” “来这么勤?”戊寅疑惑,“不会被怀疑吗?” “已经有点被怀疑了。”解临渊回头朝他笑了笑,“不过……” 话说一半藏一半,留了个悬念出了门。 戊寅非常鄙视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觉得解临渊就是欠收拾,所以等到第二天他再来的时候,戊寅就故意在办公桌前翻文件不搭理他,把解临渊当作空气。 解临渊估计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要传达的,几次喊帕尔默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复,干脆抄起手在这间办公室里转悠了起来,摸摸书架碰碰沙发,最后又走到戊寅身后,探出头去瞧这家伙到底在看什么。 “变异荷花……” 戊寅合上了资料:“不要窃取机密研究资料,小心我把你扭送审判院。” “扭送审判院?”解临渊乐了,半眯着眼睛说,“那你我也是共犯,就等着一起被逮捕入狱,劳役致死,死后血肉还被宰杀烹煮,卖给外区那些快要饿疯了的饥民。” 戊寅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解临渊倏然警觉地朝门外看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从不远处传来,来势汹汹地冲着帕尔默办公室所在的方向赶来,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纳特十分故意的劝阻声:“欸欸欸,你们是什么人啊!想做什么!” “里根。”解临渊迅速判断出来者身份。 “他来捉你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戊寅甚至是一种作壁上观的旁观者语气,之前解临渊一直说他有办法应对,戊寅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办法。 闻言,解临渊勾唇一笑:“是来捉我们的。” 他没有一丝躲藏的意思,反而在越逼越近的脚步声中俯下了身,暧昧地双手从椅背后方圈住戊寅的前襟,一只手从白大褂领口伸进去,指腹虚虚实实地点过戊寅锁骨,停留在平坦的胸口上方。 解临渊矮身侧过脑袋,背对着门口,将自己的脸挡在房门与戊寅的脸之间。 如果戊寅足够了解一些关于人类的常识,他就会知道解临渊的这个动作叫做——借位接吻。戊寅掀起眼瞳,注视着解临渊垂下的浅色眼睫,对方没有和他对视,目光落在了他的鼻梁上…… 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敲响,随后不等屋内人反应就嗙的一把打开。 络腮胡阴沉的面容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名先锋队的成员,以及焦急尴尬的纳特。 解临渊和戊寅都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像一对被捉奸的野鸳鸯一般急急忙忙的分开。其中一个人坐在原位强装淡定地整理衣服;另一个则是涨红了半边脸,支支吾吾朝门口喊了声长官,手足无措。 见到屋内的场景,里根队长的脸色陡变,从最初质疑和愤怒转为震惊,随后又是难以置信和费解,最后又重新转为愤怒。 他身后的两名队员表情就简单多了,除了瞳孔地震还是瞳孔地震,Z1932和男性研究员偷情的新闻对他们的冲击力不亚于扫地机器人爱上了阿强。 人群最后,纳特恨铁不成钢地对帕尔默挤眉弄眼,大致意思是:偷情怎么能这么没警惕性?哥们隔得老远就那么大声地示意了,你为什么还是没擦好屁股? 络腮胡脸上的横肉抖了又抖,几次欲言又止,大概也是觉得这场景有点超出人类认知范畴。里根昨日抽查实时监控,发现Z1932多次未经允许私自关闭监控出门的时候,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甚至都打算上报首领申请彻查Z1932的元指令和接触人,怀疑是不是北营地派来的奸细,都准备严肃处理了…… 结果跟他说……这些异常行为都是因为Z1932谈恋爱了? 然后关监控的目的是偷情去了? 搞笑呢? 他在办公室门口足足站了三分钟之久,终是压抑着怒火瞪了解临渊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解临渊急忙立正应了声遵命长官,但临走前又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帕尔默好几眼。 戊寅接到表演暗示,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只要和解临渊表现得一模一样就够了。于是他也如同被棒打的鸳鸯一般,期期艾艾地喊了好几声临渊,又快步追到楼下,和被塞进车里的解临渊深情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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