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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时空的变动，如同原始人记忆中的大洪水，给整个宇宙留下了群体记忆，许多文学作品应运而生，猜测五花八门，有神论，暗物质理论，五大基本力理论，平行宇宙论，同心宇宙论，时间环论，不一而足，为了描述这次改变宇宙的变动，所有人类都绞尽脑汁。 也正是在那次变动中，给首批登陆无何有之乡的人带来了灾难性的变动，他们的恒星系统与临近的恒星系统合并，成了双星系统，原本正常的环境变得十分恶劣，一部分人选择了乘飞船离开，另一部分人却想到了利用恒星开辟空间通道，只为那飘渺的高维空间理论。 他们的工作卓有成效，可他们没有预料到，他们是三维生物，无法适应高维的生存环境。 宇宙的涟漪？高维？ 时示翻看上头记录的时间，他对整个宇宙的时间很模糊，一来，他用的是宇宙诞生后的时间，二来，他自有一套记录时间的方法。 如果将两种时间记录方法对照，他出事那段时间刚好是宇宙的涟漪发生的时间，也刚好是四维空间崩塌的时间。 四维空间的一阵风吹皱了三维的宇宙，时示忽然想明白了一切。 这就好比拿吹风机去吹一张纸，于纸而言，那不是一阵风，而是一场地震。 他将研究记录合上，外头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光控灯自动点亮，席梵将画具收回屋，继续白天的工作。 时示没理他，席梵这人不知道是社交障碍，还是孤僻，就是不理人，也不愿与人靠近，可能是重度社恐，还有亲密障碍。 到吃饭的点了，时示也没通知他，自己去了餐厅，菜是机器人做的，味道不差，时示在别人屋檐下，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今天很巧，席梵也这个点来吃饭，他们一个坐在桌子的这头，一个坐在桌子的那头，桌子足有十米长，是很适合社恐的桌子。 时示举起酒杯，对席梵道，“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我致以诚挚的感谢。” 席梵被他看着，看得久了，只得端起酒杯，回道，“你喜欢就好。” 时示放下酒杯，又道，“我明天就离开，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时示知道席梵不会回应他，他干脆不等席梵答应，就说出了问题，“你能感应到祭以夜的位置吗？” “祭以夜是谁？” “一个声称要十里红妆娶我回去的人，”时示看着席梵的眼珠子，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点波澜来。 可没有。 是他想多了？ “飞船就在外头，你想去哪，告诉维娜就好。” 维娜是飞船系统的名字。 “感谢您的慷慨帮助，我无以偿还，只能口头表示感谢。” 席梵笑了一笑，算是收下了他的感谢，但更可能的是，他根本不在乎时示的报答。 第71章 吃过晚饭，时示又看了会资料，到九点的时候，他洗了个澡，正准备回卧室睡觉，和他的宿舍不同，这里的浴室是单独的大浴池，一个池子能泡下十多个人那种，时示觉得，这不是社恐需要的池子，社恐应该准备一个单人用的浴缸，洗澡时，谁也不能打扰的那种。 他的卧室离着卧室有一段距离，到了这个点，灯光自动调暗亮度，整个走廊昏黄暧昧，走廊的那一头，画室的灯光还亮着。 这个人真是不嫌麻烦，从早画到晚，吃了晚饭，还在画画，也没见他挣钱，估计是继承了遗产，一辈子不愁吃喝，也没有挣钱能力，干脆就躺赢了。 这样的生活还真令人羡慕，贫穷得只剩下两个玻璃瓶的时示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要不以后卖艺挣钱，没事表演个天打雷劈什么的。 时示摇摇脑袋，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画室里，席梵正坐在画布前，和白天那幅几十厘米宽的小画不同，这幅画占据了整个墙面，足有两米高，五，六米长，这是一副巨幅人像画，柔软的草地上，少年躺在那里，一本书盖在胸口，少年惬意地闭着眼。 那是…他？ 而且是几年前，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那个场景，好像是他逃学，在公园的草地上睡着了。 至于是哪一次，他这个惯犯自然是记不得的。 画笔落在少年闭着的双眼上，笔头很细，一笔笔勾勒出少年的睫羽，画画的人认真而专注，根本没发现后头有个人在观看。 他画完睫毛，又开始勾画唇纹，嘴唇饱满，带着些微水光，像刚摘下来的樱桃，很想让人咬一口。 画完嘴唇，席梵伸出手，却又怕毁了刚画好的画，手停在半空。 时示站在后头看着，人赃俱获。 席梵却还没察觉，他放下画笔，退后几步，开始欣赏自己的画作，足足盯了一个小时，然后他转身，与时示来了个隔着玻璃的面对面。 “祭，以，微，”他对着那头的席梵比了个嘴型。 席梵转过身，假装没看见他，里头的灯光也暗了下去，但这只是自欺欺人。 时示就堵在门口，等着他出来。 席梵出来了，两人头一次面对面站着，时示才感觉到两人的身高差距，果然还是存在的，不，他气场有两米，所以比祭以微高那么一丢丢。 “老师，您玩得开心吗？” 席梵终于不再是一副‘我社恐，你离我远点’的样子了，“你都跟我分手了，我怎么告诉你真相？” “那我祈求的新对象什么时候到？” “你不虔诚。” “我很虔诚，”时示祈祷状，“神啊，请赐我一个新的对象，我一定不跟他提分手。” “这不就到了。” “有一个问题，我们得认真谈一谈。” “好。” 自知逃不过，祭以微点头。 两人换了个地方，找了一间小客厅，他们终于不用像社恐患者那样隔着个十米距离。 祭以微递给他一杯咖啡，“你想谈什么？” “谈祭以夜的问题，你在我失踪后，到底捏了几个？” “祭以夜，慕耳，兰斯，赛尧，你都看见了。” “面前这个不算？” “面前这个是你捏的，上头还有你的签名，要不要看？” “我看看。” 祭以微掀起衣服，腰间有个小小的标记，写了一个示字，时示看见那个字，想了起来，他曾经给祭以微捏过一具身体，后来又捏了一个备份的，然后顺手签了个名。 “既然上面有了我的签名，那就是我的人了，”时示伸手按住那个签名，祭以微想躲，没躲过。 “别乱动。” 时示收回手，换上正经的神色，“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感觉不到祭以夜的存在？” “感觉不到。” “那兰斯和赛尧呢？” “都不能。” 时示迷茫，他这是捏了个寂寞？ 祭以微见他迷惑，于是解释道，“我给他们设置了一个目标，就是寻找你，但后来，他们生出了自我意识，我知道这样不好，就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但他们还是会对你的气息很敏感。” “怎么说？” “他们会靠近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可我从来没去过那些地方，”时示到过哪里，他最清楚，他一直待在无何有之乡，在遇到祭以微之前，他没有去过三维世界。 “那他们寻找的是什么？” “我知道了，是四维空间的碎片，”时示暗骂自己迟钝。 兰斯所住的地方有双螺旋，祭以夜所在的地方有引力的法则，那么赛尧和慕耳所住的地方也一定隐藏着其他的法则，属于创生的法则，是构筑四维空间的基石。 慕耳擅长制香，香气与分子有关，慕耳又复制了祭以微的信息素，那里一定隐藏着与分子构成有关的法则，还有赛尧，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颗医疗星，他又擅长手术，莫非是治疗的法则，不对，双螺旋能解决这个问题，法则要以简洁为主。 或许他得再去找一趟赛尧。 想到就做，当晚，他们上了飞船，目标锁定医疗星，剩余的事情就交给飞船，它会解决一切。 期间，时示联系上了赛尧。 “奇怪的能力？我能有什么能力，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治愈别人的能力，突然变异的能力之类的。” “你别开玩笑了，我待会还有手术，不跟你聊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一天后，时示赶到了医疗星，他给赛尧发了条短信，他可能是在忙，没有回，于是时示先去了医院。 “赛尧医生啊，他早就回去了呀，”护士如此说。 “那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找过他？”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不过最近来了个金属体病人，来看水珠病的，真奇怪啊，明明金属体有专门的医生。” 时示又给赛尧打电话，无人接听。 有了不妙预感的时示赶到赛尧的住处，门开着，他和祭以微顺利进入，客厅里没人，桌上放着两只杯子，厨房里没人，卧室也没人，但桌上有赛尧的通讯工具，上头显示了十多个未接电话，全是时示刚刚打的。 现在就只剩下了浴室，两人走进浴室，赛尧躺在浴缸里，手腕被隔开，血液顺着流向地面的缝隙里，与水混作一团。 祭以微上前去探他的鼻息，摇头叹息。 “他是怎么找到医生的？”时示没有跟祭以夜提过赛尧的事，祭以微的嘴比他严，就更不会了。 他们回到飞船上，祭以微问他，“我们现在去哪？” 时示道，“祭以夜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去赛尧医生出生的地方。” 赛尧出生在一颗很遥远的行星上，那里相当于是山村，离热闹的宇宙中心很远，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到达。 “他已经拿到了引力法则和慕耳的分子构成法则，”时示道，“他现在所拥有的力量足以毁灭一颗行星。” “他要用同等的质量来交换毁灭行星的力量。” “但在那之前，他可以先毁灭了我们。”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觉得电磁力没引力有用。” “那你可以先用双螺旋把他变成一个大王八。” “老师，您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随着离目的地的距离缩减，时示越来越紧张，他真怕祭以夜已经夺走了那不知名的力量。 这一天，时示正在窗口看远处的景色，祭以微端着热茶坐在他的对面。 时示道，“原来那就是时之环。” “漂亮吗？” “看到真的了，发现它真的像个屁股。” “能扭曲时空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 “有多强大？” “你都想起来了，还总问我？” “习惯了，”时示笑笑，然后道，“恒星走到尽头，会坍缩，原子被拆开，质量小的，形成白矮星，质量大的，会形成中子星，克服质子和中子之间的强核力，变成一颗完全由中子组成的球，再大一点，会形成黑洞，让周围的时空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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