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两人身上,一人先醒了,他还很晕,头脑不太清醒,但总算慢慢想了起来,是房雨泽给他打了麻醉药,可他为何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打量四周,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还在昏迷的时示,他叫了几声,时示没醒,他又过去推他,还是没反应,他看到时示身下的石头上有一块黑乎乎的痕迹,有着浓重的血腥气。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他转过时示的身子,脖子后头赫然有个洞,此时已经结痂,却因为外头的环境不好,还在流脓。 “时示——” 他伸出手,抚过那片流脓的皮肤,皮肤慢慢开始愈合,结的痂开始脱落,但腺体部位依旧是空的。 “你不能死,我带你去找医生,我们立马做腺体转移手术。” 他抱起时示,在无人的林子里到处跑,可这里远离城市,哪来的医生,哪来的出租车,就算林子外有,以江止的体力,也抱不到那里。 往东走,不要回头。 江止听到有人对他说话,可周围没有人,但那声音有点熟悉,很像是梦里的那道声音,在走头无路的时候,他选择听从那道声音。 他不断往前走,直到被一道河流阻隔。 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停留。 这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指引他,江止抬起脚,踏上河流,水不深,只要他小心,就不会被河流冲走,可当他踏上去之后,发现并没有水浸透他的鞋子,他好像只是走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上。 穿过河流,又是林子,穿过林子,前头被一道墙挡住。 往前走。 那个声音如此说,江止闭上眼睛,往前踏出一步,预期的撞墙没有发生,他穿过了墙,来到了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有人向他走来,当他看清那个人之后,差点惊呼出声。 “你是——” “把他给我。” “你能救活他?” 江止知道,什么腺体转移手术,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谁会没事献出自己的腺体,就算有,也活不了多久,腺体和别的器官不一样,有着极强的选择性。 时示是在江止的家里醒来的,醒来后,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后方,那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他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梦里,有人拿走了他的腺体。 江止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喝吧,喝了好受一点。” 彷佛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江止的态度让时示很不安,时示道,“我梦见了我的养母。” “不是做梦。” “我还梦见我失去了腺体。” “是的,但现在已经做了手术,你恢复得很好。” “是谁的腺体?腺体应该很珍贵,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合适的?” “最近不是死了很多人,腺体到处都是,医院的太平间躺满了人,以前珍贵的腺体现在一点都不珍贵。” 听上去合情合理,如果不是时示接过杯子后,杯子里的水自己浮了起来,并把躺在床上的时示浇了个透。 他抬头看向江止,希望江止能将实情告诉他。 江止静默了很长时间,他少见地出现了犹豫,“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现在的腺体是祭以微的,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是吗?”得知了事实,时示反倒平静下来。 “我以为你会大哭大闹。” “我也想这么做,”时示回道,“他还说过别的吗?” “没有。” “那空间门的事呢?” “门已经关上了,你的养母被抓了,还有谷裴宣,房雨泽跑了。” 时示听后,也懒得再去询问具体的细节,他现在很累,很想睡一觉,江止见他疲惫,也不再同他说话。 “你先休息一下也好。” 江止退出房间,他们谁也没有询问关于对方的事情,比如江止为什么能愈合伤口,比如时示为什么能控制重力和电磁力。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 江止给他煮了粥,他现在还没好全,不适合吃太重口的食物。 他慢慢吃完碗里的粥,目光落在电线杆上的小鸟上,问江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种族战争。” “种族?” “因为无何有之乡曾经属于另一个种族,他们用了一个恒星的能量,开辟了空间通道,才登陆这里。” “他们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 “因为他们看到了更高维的世界,既然看见了,就无法再接受自己的平庸。” 时示收回目光,对他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举报你?” “你举报也没用,”江止道,“空间门关闭,信息素解体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只不过是比关门前慢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根本顾不上种族战争。 信息素是为适应高维而生,现在无何有之乡要降维,回到三维宇宙,无何有之乡的人却回不去,因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不允许。 “我希望,这不只是我的希望,是无何有之乡上所有人的希望,他们不该遭受这些,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你真奇怪,他们是你的敌人,”时示道。 “我知道我这么做背叛了我的族人,他们曾经迫害过我的族人,他们靠着吸食别人的血液才活了下来。” 时示皱眉,“你说什么?” “算我求你,救救这个地方。” “不是这个。” “那你要怎样才会同意?” “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吸食别人的血液,因为他们没有信息素,想要活下来,就得依靠信息素。” “也就是说,吸食别人的血液可以活下去?” “是的,”江止一开始还不明白时示想说什么,但到了这里,他明白了,他们现在在遭遇很多年前曾经发生过的危机,他们想保持信息素稳定,就得从别人身上获取信息素,这样下去,会出现一个可怕的景象,人吃人。 就在他们做出这个猜想的时候,这个地方的一些角落已经出现了类似的现象,他们收集同类的血液和腺体,将它当作食物,就像传奇故事里的吸血鬼,只不过吸血鬼得吸食人的血液,而他们吸食的是同类的血液。 “我想见唐悦,”时示知道,江止一定是和那些人做出了交换,既然如此,那么他一定有办法联系到那些人。 “好,”江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的速度很快,现在一切都不允许有迟疑,当天晚上,他就被带到了一间实验室内,唐悦手上戴着镣铐,时示坐在她的对面,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时示曾见过他,是调查气球人事件的科学家。 “怎么,想来看看我现在有多悲惨?”唐悦露出讥讽的笑容。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关于你们如何获得信息素。” “这是神赐给我们的东西。” “据我所知,神并不关心人类的命运,”时示这话一出,旁边的科学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做记录。 “既然你不愿回答这个问题,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你打开了空间通道,这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可你依旧这么做了,是因为仇恨太大,想要用自杀式攻击,把所有人都杀了?” 这事早就有人问过她,她道,“同样的事情,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你们应该没有时间浪费。” “不,你有办法脱身,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前往三维宇宙生存。” “毫无根据的猜测,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您收养我,是因为那块玉佩,可那块玉佩不是我的。” 说起这个,唐悦倒是愿意开口了,“你这小鬼心思还挺多,故意告诉我,玉佩是房雨泽的,害我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在一个根本就没用的废物身上。” 第65章 玉佩是房雨泽的?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他只说过,玉佩是孤儿院的一个讨厌鬼的。 房雨泽=讨厌鬼? 时示忽然觉得荒唐,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早就忘了彼此的长相,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合不来的事倒是没变。 “您发现我不是您要找的人,就用一张死亡通知打发我了?” “别觉得我伤害了你,我们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不也是利用了我,获得学习的机会。” 是啊,但他曾经还幻想过别的东西,幻想过像别的小孩那样,有一个家庭。 时示起身,唐悦露出惊诧,时示又回过身,问她,“您有信息素缺乏症?” 回答他的不是唐悦,而是身旁的科学家,“她能模拟别人的信息素,类似于生物的拟态能力。” “那能模拟我的信息素吗?” 科学家看了唐悦一眼,又用眼神支走身旁的警卫,然后他也退出几米远,淡淡的信息素从时示指尖散开,光是嗅到一丝,科学家就觉得不太妙,他好像要被影响了,这种信息素想要占据他的身体,让他失去自我。 他离了几米远,都受了影响,更别谈就在他对面的唐悦。 唐悦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想解析这种信息素,却发现信息太过庞大,无法解析。 科学家见唐悦越来越痛苦,对时示道,“快收起你的信息素。” 不用他说,时示也准备这么做,他从很早以前就发觉了,祭以微的信息素是特殊的,特别稳定,却又包含了庞大的信息,别人接触到,就会受到影响,唯独他的身体接触到,并不会有事,他想,他原先可能是有信息素的,和祭以微的信息素有着相同的性质,他才能不被信息素影响,失去自我,又在接受腺体之后,迅速适应。 可他的信息素去哪了呢? 从关押唐悦的地方出来,身旁的科学家问他,“唐悦知道怎么脱身?” “她以为她知道,但她失败了,”时示道。 这只是一种猜测,在刚刚的对话里,时示产生过三种猜测,一,唐悦真的是个疯子,她想拉所有人一起死,但这样,就无法解释她绑架时示和江止的行为;那接下来就是第二点,唐悦有办法解决问题,只是这个解决办法只能使用一次,这种情况下,唐悦当然死也不会开口;第三种可能,唐悦尝试过了,但失败了。 无论哪一种,时示都明白,依靠唐悦,只能走进死胡同。 那么现在,他要寻找一种全新的办法,“我想要门的钥匙。” 科学家听到这个要求很紧张。 时示道,“只有另一个世界才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科学家道,“我会向上级报告。” “然后一层层传递上去,等到问题更严重?” 科学家脸色难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门的事□□关重大,需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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