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学并不知道他有信息素缺乏症的事实,这个病症并不是什么会传染的隐疾,但他还有另外一个病症,这种病很糟糕,他是易感染体质,他很容易感染别人身上的信息素,根据感染程度不同,信息素可能会维持几分钟到几天不等,如果他身上没有固着的信息素,就会感染别人身上的信息素,他可不希望自己成为信息素中转站。 但总是借用外界的药物,让他产生一种感觉,他像是一个一直戴着假面具的人,他是利用这个假面具在和别人交往,如果他想要和一个人长久地相处下去,他就得一辈子戴着同样的面具,这让他感到很不安。 时示也曾想过去解决这些事情,选专业时,他选择了信息素专业,可惜以一分之差落选,调剂进了如今的专业。 虽然没能进梦想中的专业,时示还是会偷偷跑去听课,他会经常逃本专业的课,跟这件事也有关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在这方面用了心,另一边就开始退步。 时示看着课表,今天有物理气味学,是祭以微的课,但同一时间,还有他想听的分子信息素学,祭以微看着年纪轻轻,行事作风却很老派,喜欢板书,严格点名,一丝不苟。 要想有收获,就得有付出,时示心一横,决定再次逃课。 他从校园网站上找到课程上课的教室,上课的老师看上去很年轻,三十多岁,讲课方式和祭以微完全不同,他喜欢将新潮的东西融入课程,讲的东西对初学者很友好,给人一种学了就会的感觉。 “哪位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老师讲了没多久,就开始提问。 时示抬头一看,PPT上只有一个问题,信息素分部在身体的哪些地方? 老师见没人想要回答,拿出名册,开始点名,被点到的同学起身回答,“血液和信息素腺体。” “很好,这不是知道嘛,”老师示意学生坐下,然后又道,“下回没举手,却回答出来了,要扣分,但举手了,回答错了,不扣分。” 学生如临大敌。 老师道,“好,这一个问题有谁知道答案?” 老师切换下一张PPT,所有人都举手了,除了跑来旁听的时示,由于时示太显眼,他被老师注意到了。 “你,就你,没举手的那个。” 他现在举手可以吗? 时示站起身,去看PPT上的问题,哪些活动会提高信息素的分泌量? 他想说不知道,可他知道。 剧烈运动(包含各种体育运动和ML)和恋爱。 “你叫什么名字?”见他长久不回答,老师开始询问他的名字。 时示觉得还是回答问题比较好,他张嘴欲答,门外有人敲门,时示一看,居然是谷裴宣,他怎么会来这里? 紧接着,时示知道自己逃课的事情又暴露了,这是祭以微来捉人了,只是他在上课,没法来,只能叫助手来。 “老师,我想找一下我弟弟。” 老师倒也没为难谷裴宣,让他领着时示走了。 回去的路上,谷裴宣对他道,“以后别逃课了,祭教授很生气,你也有十九岁了,该对自己的学业负责了,你可以有不喜欢的课,但至少要尊重老师的辛苦付出,老师还是很在乎学生的…” 他居然是教授?时示开始怀疑人生。 紧接着,他又开始想,谷裴宣好能说教,他以前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他印象中的谷裴宣是亲切和善的大哥哥,而不是眼前这个比唐僧还烦的家伙。 时示回到上课的教室,此时刚好是课间,茅忧正和别人打闹,见到时示回来,立刻给出了来自同学的‘关心’,“一周内连续逃了两次课,次次被点名,你惨了。” “我这不是来了。” “我看你啊,还是去跟老师认个错,承诺今后不再犯,”茅忧话说到一半,话头止住,飞扬的眉眼挤在一起,看上去像便秘。 时示扔下课本,不情愿道,“我才不去。” 茅忧挤眉弄眼,试图挽救不断作死的时示,奈何时示接收不到。 “时示是吧,你来一下。” 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此刻却令时示冷汗直流,他僵硬地往后看了一眼,见祭以微已经转身往外走,他想回头求救,茅忧吹着口哨四十五度角望天状。 友尽。 时示跟着来到了教室外头,隔壁也有班级在上课,偶尔会走过几个人,不过人并不多。 “你为什么不想来上课?” 时示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理由?身体不舒服肯定不行,他身体不好,为什么能去上别人的课,却上不了本专业的课。 走错教室了? 这听上去就离谱,但好歹是个理由。 “把头抬起来,”镜片后的目光冷冷看着他,像刀子一样,咻咻咻地往他身上飞,让他感觉他是个罪孽深重的家伙,他讨厌这样的祭以微,逃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这么干的又不止他一个。 “听不懂,”时示看着他,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绪论你也听不懂?” “听不懂。” “我查过你大一时的成绩,两门重修,一门补考没过,没过的那一门是《物理学基础》,教授这门课的老师今年要住院开刀,暂时由我代课,你的名字也在学生名单里,我希望到时能看到你准时来上课,”祭以微这段话无异于死亡通知。 一门课不够,还要再来一门课,一个学生一周就上五天课,一门专业课一周上两次,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下,他有七分之四的天数要去上祭以微的课。 去时是破罐子破摔的学渣,还有玻璃碴的,回来时,是饱受摧残的学废,是一滩可以化成任何形态的液体。 时示趴在桌子上,一点也不想听茅忧那些带有幸灾乐祸的安慰。 “你该收收心了,别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茅忧竖起一本书,趁祭以微转身写公式的间隙,偷偷对时示道。 “我哪有,”时示道,“我就想要那个得不到的。” “你看,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别忘了你也是男人,”时示回以一个冷哼,他们这就是半斤笑八两了。 “至少现在这个是我想要的,”茅忧道。 时示一时弄不懂他说的是对象还是专业,但这时,祭以微的目光从他们这里扫过,时示闭紧嘴巴,努力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他熬了大半个钟头,目送着祭以微这尊大神离开。 然后切换入八卦模式,“你有对象了?” “羡慕我吗?嫉妒我吗?恨我吗?来吧,我今天愿意承受所有的意难平。” “你都有对象了,”时示眉毛耷拉下去,无精打采地将书塞进包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都有对象了,我不可以有对象吗?我的信息素可是很受欢迎的茉莉花香,哪像你,天天一股奶茶味,不对,你这几天,”茅忧陷入了迟疑,好半晌才说出自己的结论,“没有奶茶味。” 信息素这种东西有一个周期性,在某些日子会升高,过了这段时间就会下降,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点味道都没有,靠得近了,还是闻得到的,茅忧天天和时示一起上课,总能闻到一股甜香,但那是上学期的事情,这个学期开学以来,他没闻到过,他还以为是周围气味太过,干扰了他的嗅觉,可现在,人都走光了,气味也散了,就是没有那股腻人的甜香。 “你鼻塞了吧,”时示随口说道,他昨天才吃过药。 “不可能,”茅忧立刻反驳。 “那就是谈恋爱之后,智商也开始下降。” “为什么不能是你的问题?” “不可能。” 时示对江止的药很有信心,他也没有必要拿假的要给自己,但当他问了第二个、第三个人之后,得到了同样的回答,时示开始怀疑药片的作用,他回去之后,又吃了一片,并拿了一个气味检测仪,它的作用是捕捉空气中的气味,并进行监测,然后绘制出随时间的演化图。 次日早上,时示拿出检测仪中的测试纸,上头已经绘制了一条曲线,先是陡峭的上升,然后缓慢下降,趋于平稳。 时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药没用,江止弄错了?给了他假的药?可奶茶味不会弄错,还是说这批药质量不合格? 但问题是,如果药是假的,他又是易感染体质,会感染上身边人的信息素,比如茅忧的茉莉花香,这样的事情又没有发生。 不行,他得找江止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论闻味起意的可能性 证人:时示 证物:祭以微的信息素 第3章 “你再多来几次,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江止递给了他一杯酒精饮料,这回倒不是他给替换的,而是应本人要求,知道戒酒了,这是好习惯。 “今天没空跟你胡扯,”时示从口袋里拿出药片和测试纸,“你先看看。” 江止接过测试纸,但没拿药片,看过后,他道,“你吃完就测了?” “昨晚吃的,截止到今天早上,我今天问过同学,他们说我的身上没有奶茶味。” “这批药没有问题,”江止拿过药瓶,拆开,倒出一片药,那浓郁的气味瞬间弥漫在鼻尖。 “但事情发生了。” “你坐过来一点,”江止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时示走了过去,江止从柜台后抽出一支针管,拉起时示的手,快准狠,一下戳了进去,吸出一管血。 “过两天再来,”说着,江止将抽出的血塞回柜子。 江止和时示是高中好友,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但当分数出来的那一天,江止分够了,上了信息素专业,时示却差了一分。 “这就要赶我走?” “不赶你走,我会产生罪恶感的,因为把一只绵羊放进了狼群里,”说着,江止示意时示往后看。 时示回头,看见一个男的正在看他,那男的也注意到了,带着酒杯走近,时示扫了一眼,在心里快速评分,脸还过得去,勉强算七分,信息素是浓郁的麝香,他微微皱眉。 来人展现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来到他身边,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舒缓的眉毛开始往眉心聚,嘴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他由笑转怒,怒气冲冲地离开。 让莫名被人骂的时示一脸问号,他只得对江止道,“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江止看着他,不发一语。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刚才时示表现出了极强的防备心理和攻击心理,这种攻击并不表现在语言和行为上,而是信息素上,可时示是没有信息素的,他有信息素缺乏症,还有易感染体质,那就是了,时示身上感染了别人的信息素,这种信息素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强烈到能够影响到药片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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