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安居然拿出了绳子,他的手指缠绕着专门用来束缚罪犯的器具,狭长的眸子敛着,冷酷无情。 “没必要绑我吧?”谢敏瞪大了眼睛。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逃跑。”傅闻安这时候还挺诚实的。 “我这还能跑?”谢敏想踹他,结果被他压着膝盖。 “以防万一。”傅闻安刚要动手,就听酒馆外警笛长鸣。 “警察同志就是这两个小鬼在我店里打架。” “对对尤其那个绑人的小子,他手里有枪!” “他们还斗殴,一看就是混混!” “……” 门外吵嚷着,谢敏看到傅闻安眼里露出几分迟疑。 “唉,跑不跑?”谢敏用膝盖碰了碰傅闻安的脚踝。 两人视线相接,一瞬间,谢敏就懂得傅闻安想跑。 开玩笑,要是进了局子,就算有老师的命令也不行,他们这学期的综合测评就要扣分了。 学院第一条铁律:不允许校外斗殴。 果然,傅闻安对谢敏的控制松了些。他道:“跑吧。” “真是通人性的长官啊,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绳子松了,谢敏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手腕后,猛地发力。 他狡黠一笑,从背后突袭,猛地拖住傅闻安。 “跑什么啊,一起进局子呗优等生?” 傅闻安反应过来,他明显有了怒意,也不管会不会扣分了,又和谢敏打了起来。 噼里啪啦,丁零当啷,你一拳我一脚,直到警察突破进来也没停。 夜半,汉尔宾斯学院政教处。 惨白灯光下,两个alpha分坐沙发两头。 一个神色冷淡,脸上贴着大大的纱布块;另一个盘腿,肩头衣服被不知名生物抓破,内里绑着绷带。 他们面前,两位训了两小时的老师正在喝水润喉,即便是休息,也瞪着铜铃大的眼睛。 “两个高材生打架进局子,真是给学校长脸啊,还拿着冲锋枪,那东西是给你们玩的吗?!” 谢敏挠了挠脸,这些车轱辘话来回听了两小时,他都能背了。 至于傅闻安,视线向右下垂着,似乎没在认真听。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那是情同手足的长官和副官,出去打架?你们知道汉尔宾斯的校训是什么吗……!” “老师,我和这人是仇人,不是手足。”谢敏插话进来,他白着眼。 “你还狡辩?!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我说的话!你你你!” 老师气得话都不会说了,他指着窗外大吼:“谢敏,给我出去绕野战训练场跑五十圈!跑不完你就死在场上吧!” “凭什么就我跑,这人不跑吗?”谢敏不服,他指着一脸好学生样的傅闻安,嘶吼道。 接着,他就被暴怒的老师踹出了政教处。 教学楼的幢幢黑影犹如鬼魅,野战训练场的越野装置立在沙场中,谢敏数着圈数,在沙地上计数。 最后一圈时,傅闻安出现在他计数的沙地前。 青年甚至换了套干净衣服,说不定还洗了澡,神清气爽倚在树下,敛眸盯着谢敏。 “你来干什么。” 谢敏停下,酸痛的小腿禁不住打颤,他尽力克制紊乱的呼吸,假装从容,但额头的汗水还是哗哗直下。 他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厌恶。 “除了看你受罚还有别的意义吗?”傅闻安冷冷道。 “从小到大,讨厌你的人应该不少吧?”谢敏咬着牙。 “我不关注别人对我的评价。”傅闻安道。“快跑吧,太阳快升起来了。” “说的好听。”谢敏瞪了他一眼,不得不跑。 等他跑完最后一圈时,天边已显出几分鱼肚白。 高而茂盛的杨树列成一排,沙地上计数的笔迹也已经模糊,谢敏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即便他有着比大部分alpha更优越的体能与身体素质,也架不住一晚上跑五十公里。 他的腿抽筋了。 傅闻安仍站在树下,冷脸打量着他的狼狈。 “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谢敏的腿动不了,他只好仰头,用视线凌迟这个烦人的alpha。 “你可以这么理解。”傅闻安揣着兜,他侧过身,坦诚道。 谢敏磨了磨牙。 傅闻安准备离开,而在他迈第二步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急促的不轻不重的奔跑声,而还未等他回头,只觉得背上一沉。 他下意识地,勾住了那人盘在他腰上的腿。 粘腻的汗水、燥热而毫无韵律的呼吸、贴在他脖颈的脸颊和……若有若无的银桂信息素。 谢敏曲起手臂,环着傅闻安的脖子。 “长官,背我回去。”他的声音有着不同寻常的逗弄和撒娇。 “滚下去。”傅闻安额角直跳。 “我不。”谢敏故意把脸上的汗都蹭在傅闻安脖子上,像只粘人的小狗。 “我说,滚下去。”傅闻安这次的话明显多了些威胁性。 “有本事就杀了我,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下去。”谢敏把头搁在傅闻安脑袋上,他确实很累了,体力消耗极大,晚饭又没吃东西,即便是他也受不住。 傅闻安狠狠捏了一把谢敏抽筋的腿。 尖锐的酸麻胀痛让谢敏低低痛呼出声。 “嘶——” 他一叫,软绵绵的声音顺着紧贴的皮肤,钻到傅闻安脑子里。 因为疼痛,谢敏的腿勾不住傅闻安的腰,但只下滑了一点距离,就被傅闻安托住。 然后,傅闻安把谢敏往上背了背,确保他不掉下去。 “喂,你肩膀还挺好趴的。” 谢敏闭上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鱼子酱拉面和扣肉煲,手指轻轻扒着傅闻安的衣服,鼻尖萦绕着那人用过的洗发液的清爽味道。 这个傻逼果然偷偷洗澡去了。 “得到你的夸奖并不会让我感到开心。”傅闻安一步一步向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把谢敏直接扔在地上。 可能,是最近比较想做善事了。 谢敏似乎睡了,因为背上很快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喂,你宿舍在哪?”傅闻安问了一句,没人答。他烦躁地偏过头,却突然一滞。 谢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时的模样人畜无害,他们离得很近,傅闻安偏头后,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对方的呼吸很热,大概是剧烈运动过后,勾缠着傅闻安的意志。 谢敏颈后的信息素隔绝贴在先前的打斗中歪了,肾上腺素飙升,跑了五十公里后,他的信息素如开闸猛水,汹涌地侵占着周围的空气。 甜腻的银桂信息素包裹着傅闻安。 傅闻安垂下头,托着谢敏大腿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似乎在忍耐什么,嘴角紧抿,眸子里藏着懊恼和欲望。 他真想把背上的傻子叫醒,让他把信息素收一收,不要再像发情一样随便勾引人。 但他最终没有选择那么做。
第9章 谢敏于夜半带着一身酒味离开了酒馆,他本想返回自己暂住的地方,可兴许是受了无聊记忆的影响,他走着走着,竟到了傅闻安居住的酒店楼下。 新酒店装潢典雅,少了几分公式化的味道,楼前的藤萝叶长长垂下。 谢敏绕到楼后,确认傅闻安的房间。 七楼左侧第三扇窗,模糊的玻璃内透着半盏昏黄光芒。 他动作敏捷,腰间的攀爬扣定住墙体,他如鬼魅般隐身于夜色,不一会,就踩在了窗子前。 他撬开锁,无声地拉开窗子,叼着开锁用的软线,轻盈翻身落地,像一只入室行窃的猫。 房间内空无一人,谢敏站在一张圆桌边,单人沙发上搭着男士的黑色衬衫,桌上摆着国际象棋的棋盘。 从窗外看到的那盏黄光,正从墙角的落地灯罩里透出来,脚下的地毯很软,铺满了整片地面。 远处有水声,傅闻安大概在洗澡。 谢敏扫了眼紧闭的浴室门,他毫无非法入室的自觉,反倒坐在沙发上,观察棋盘。 是一盘残棋,极其适合阿拉伯将杀的局。 他蹙起眉,在棋技的造诣,他始终没有傅闻安高。然而,还没等他想出对策,门开了。 温热而暧昧的水汽从门内溢出,伴随着一阵极浅的硝烟味道。 男人穿着异常宽松的浴袍,腰带只是虚虚一系,他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打眼就看到谢敏坐在他的位置。 谢敏握着一个黑棋的马,被黑色手套包裹的细长指尖托着底座,他往后一倚,毫不掩饰自己直白的目光。 “你这种举动,让我很难不怀疑这房间里有偷窥装置。” 谢敏打量着傅闻安的身材,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些年的文职生涯会让傅闻安身上的肌肉萎缩,现在一看倒是比在学院那阵还好。 “为什么?” 傅闻安一步步逼近,兴许是洗过澡,他的神情比平时温和不少。 “你现在的样子像是要冲到大街,随机抓一位幸运的观众上床。”谢敏挑起眉,用棋子虚指着傅闻安的胸膛。 “你的措辞越来越没规矩了。” 傅闻安的影子笼在谢敏脸上,他们一个站一个坐,一个衣冠整齐一个衣着散乱。 执政官的话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听出这一茬,谢敏更放肆地眯起眼睛: “这就叫没规矩,我还想说你骚来着。” “我在我的房间里。”傅闻安道。 “可你没有设置任何安保措施,我总觉得你希望我来,目睹你发浪。”谢敏耸耸肩。 “希望你来给我汇报今晚的敌人情报?”傅闻安垂眸,盯住谢敏。 谢敏的脊背麻了一瞬,他把黑方的马搁回原先位置, “拜托,消息已经汇报完毕,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我不加班的,执政官。”谢敏扫兴地看着傅闻安,似乎不大愉悦。 “上校,特工没有私人时间。”傅闻安走到另一侧,坐在谢敏对面。 他们之间隔着棋盘,目光频频对撞。 “即便有,也由我支配。”傅闻安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他做出了一个博弈的邀请。 “还是那句话,你哪天死了,我一定会邀请一群小妞去你坟头跳舞。” 谢敏讽刺道,他看着棋局,傅闻安的进攻比他预想的还要诡计多端。 很快,他便败下阵来。 “很遗憾,你只能想想。”傅闻安摁倒谢敏的王,颇有些得意。 “不要对我的王出手。”谢敏有些恼了,他盯着自己倒下的王,浑身不适。 折倒对方的王,即意味着逼迫对方向自己臣服。 “上校,你身上有酒精的味道。”傅闻安换了个轻松的姿势,但视线却仍旧警惕。 谢敏直视着傅闻安,他本想说些调侃的话,可当他注意到傅闻安的视线落在他的手套上时,便突然精神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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