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雄虫不喜欢自己,也知道不应该对他有任何期待,季瑾还是觉得难过极了,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痛得他难以呼吸。 空荡的房间里,雌虫捂着沉甸甸的肚子,抓着床单无声哭泣。 * 夏琛对这场性事的感觉还不错。 三天喂了两次,再猖狂的雄激素都应该偃旗息鼓了,夏琛去浴室冲了个澡,在心里祈祷今晚平安无事,可以睡个好觉。 他知道那个梦是自己臆想的产物,那个蓝色亚雌只是当时拽他的那些雌虫中发色最为突出的,不知怎的就被他列为了假想敌,在噩梦里反复出现。他也知道梦里那些滑溜的触感都来自扭曲的想象,真实的季瑾温暖极了,像泡在温泉水里一样舒适。 是他的臆想根深蒂固,伴随激素的每一次紊乱破土而出。也许以后他应该多去找季瑾几次,他要更加用心去感受雌虫,将舒适的感觉记在心里,用丰满的实践冲破幻想的禁锢。 绝对不是季瑾里面太舒服了,他想多来几次。 绝对不是。 夏琛走出浴室,路过书桌的时候又看见了季瑾送给他的那个白色小熊。没想到季瑾看着这么严肃的雌虫,居然还喜欢这种可爱物件。他思索了几秒,将小熊插在门后的电源上,然后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 ---- 跨服聊天.jpg 悲报,存稿目前还有九章......
第12章 季瑾对着仪表镜试了好几件衣服,衣领最高的那件都不能完全把他脖子上的抑制环遮住。 抑制环本来就是显示雌奴身份的标志,怎么会设计成用衣物就可以遮掉。季瑾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将针织衫的衣领拉下来,戴上口罩出门。 夏琛的住处是雄虫们专属的居住区,进出严格不说,周围的环境要求极度静谧,走好久才能到最近的空中巴士站。大宇宙时代科技进步飞速,私用飞船虽然昂贵,但也足够雄虫和大部分雌虫支付,所以现在和他一起等车的这些雌虫,除了没有财产支配权的雌奴雌侍就是穷得叮当响的未婚雌虫,只能来坐免费的空中巴士。 在雌虫中贫穷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没有足够的财产傍身,意味着连被雄虫看上当雌奴的资格都没有,一辈子得不到雄虫的宠幸,最后体内雌激素暴走,每日每夜身体都渴求雄虫,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雌奴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都不被允许穿衣服,季瑾身边站了三四个雌奴,一个个脸色灰败,从脖子到腿都伤痕遍布。颀然玉立、面色红润却同样戴着抑制环的季瑾就在他们之中显得格外诡异,他在几道惊疑的视线中站得仿佛一尊雕像,等车到了就目不斜视地走上去,找一个最不引起注目的角落坐下。 他没有办法回应那些视线,每一道都叫他如坐针毡。他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份,却无法亲眼目睹自己遭受苦难的同胞。待在家里时他满心满眼都是夏琛,可是出了这道门,他便不得不明白雄虫的仁慈只存在于那一栋小楼,外面是无尽而广阔的地狱,他深陷其中。 他管不住自己的心,该想的不愿意去想,不该想的总是在脑海沸腾。季瑾叹了口气,听见巴士报站声音响起,悄悄低下头。 这一站附近是平民雄虫和低等贵族雄虫聚居区,这种雄虫往往非常擅长收雌奴和挥霍财产,上车的雌虫也格外的多。季瑾一个个扫过上车的雌虫,直到一个身形佝偻的雌奴跟在最后上了车,他便把视线全神贯注地挂在雌奴身上。 跟他想的一样,雌奴一直坐到了终点站菜场集市。他颤巍巍地借助扶手下车,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果不其然遭到了嘲笑:“季家的傻雌奴来啦?” 雌虫睁着浑浊的眼睛看向说话的虫族,认清那是贩卖青菜的小摊贩,喉咙里嗬嗬两声,走过去指着他摊前的新鲜菜叶道:“要…要两颗。” “每次都只要两颗,你那好雌君也不多照顾照顾我生意!”摊贩从木箱里随手拿了两颗快要腐烂的青菜丢给他,大声夸张道,“言,卡拉星最近被星盗占领了,你知道吗?那里有咱们最大的蔬菜种植园!现在没啦!菜涨价了,我要四个星币才能卖给你!” 雌奴闻言愣住了,他的脸慢慢红了,从紧握的右手里拿出两个星币:“我…我只有两个星币。” “你就行行好,两个星币卖给他吧!”站在他旁边的水果摊贩笑道,“不然可怜的言回去又要挨打了!” “四个星币的货两个星币赔本卖给他,难道我就不可怜吗?”卖青菜的摊贩朝他做鬼脸,“不如你也可怜可怜我吧,饭都要吃不起了!” “你才不赔本呢!” 几个商贩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只有窘迫的言无虫在意。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雌虫走过来,对摊贩冷冷道:“我要两颗青菜。” 他径直拿了摆在最前面展示用的新鲜蔬菜,用光脑转了四个星币给摊贩,然后牵起言枯瘦的手腕,大步流星地把他带走。 “嘿。”小摊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往地上啐了口痰,“不也是个雌奴,装什么装。” * 这片是旧城区,残留着许多废弃的巷口,季瑾在里面拐了半天,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把言放下来。 他一把摘下口罩,对惊恐不安的雌虫说:“雌父,是我。” 言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过了好一阵才怀疑道:“小瑾…你是小瑾吗?” “是我。”季瑾用力抱紧了他,“雌父,是我。” “太好了,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言痴痴地看着他,从眼眶里滚出两滴硕大的泪珠,“我就想,我的小瑾这么优秀,怎么会死呢。我跟他们说你没死,他们就笑我,说你真的已经死了……太好了,小瑾,太好了!” “没有,我活得好好的呢。”季瑾感觉自己的胸膛和鼻腔同时开始泛酸,他拿起言的手,让他抚摸自己的脸颊,“您摸摸看,是真的。” 他面前的雌虫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太清醒,他给季家当了一辈子的雌奴,被玩弄,被折磨,傻了以后唯一的任务就是赤身裸体地坐车到巴士站的尽头买两颗青菜回去,一路上充当其他虫族的笑料,回去后还会被其他的雌侍们找理由惩罚取乐。他怀季瑾的时候已经坏掉了,季瑾从还是个蛋的时候就被交给雌君抚养,他管家里的雌君叫雌父,可是他心里知道,那个宁愿挨一顿毒打都要偷偷跑来后花园看他玩耍的傻雌奴才是他真正的雌父。 他们血脉相连,抹不消去不掉。 言视力不好,他贴近了季瑾,皮肉塌陷的手指在他脸上仔细摸索。他摸过季瑾的额头和眼睛,又摸了脸颊和鼻梁,他在季瑾的唇上流连一阵,最后摸到了他脖子上的项圈,和他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项圈。 “够了。”季瑾叹息着把他的手拉下来,“别摸啦。” 言的手落在腿侧,他似乎想抓点什么,但身上空荡荡的,最后只能攥紧了季瑾的衣袖:“你的雄主…他对你好吗?” “他很好。”季瑾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正常,“他从管教所救了我,给我单间住,让我和他一起吃饭。他不打我,也不管束我,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好的雄主了。” “雌父您放心吧,我现在非常安全,而且我很喜欢我的雄主。”季瑾抓住言的手,急切地想要倾诉自己的心情,“雌父,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只要对我笑一下,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那…”言迟疑了一下,“他喜欢你吗?” 季瑾沉默了几秒,摇头道:“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任何一个雌虫,雌父,我不知道怎么让他喜欢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伪装的幸福被一针戳开,无尽的难过涌出来,几乎要将他淹没。言茫然地看着他,忽然踮起脚,用力将他抱在怀里:“小瑾这么好,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乖一点,雄虫都喜欢,都喜欢乖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言这个傻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觉得他很好。 “你说的对,他会喜欢我的。”季瑾象征性地安慰了下他,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再不放他走,言回去后那帮子雌虫又有理由欺负他了,“你把菜拿好,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回去后不要说你今天见过我,好吗?” 言用力点头,还是攥着季瑾的衣角不放:“小瑾,今天是不是八号?” “啊,我看看。嗯,今天是八月八号。” 言朝他傻傻地笑起来,把另一只手里的两个星币往他口袋里塞:“生…生日快乐。” 季瑾感觉那两个星币像烧红的石子一样硌着皮肤,刺挠得他难受极了。他用力忍下泪水,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阵风飘过来,一张橙色的纸顺着风飘过来,正好盖在了言的脸上。 “唔——” 季瑾伸手帮他把那张薄薄的纸拿下来,他本以为是哪家地下商场的宣传单,等看清了上面的字,却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废除雄虫特权,拯救我们自己。“星火同盟”欢迎每一个被压迫的雌虫加入,如有意向,请联系我们。 底下是一串乱码。 “小瑾?”言感觉身边的雌虫没有了动作,疑惑地凑上来,将半瞎的眼睛往纸上贴,“星火同盟…你在看什么呀?” “没什么。”季瑾随手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推着他的背往外走,“回去吧,一定记住不可以说今天见到过我,谁都不能提!” “我知道!我会保护小瑾的!” “嗯嗯。”季瑾敷衍地接受下他全然的好意,躲在墙角里目送他爬上巴士,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今天天气很好,距离夏琛回家还有很长时间,季瑾去附近的公园里找了张长椅躺下,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 他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样蓝的天了,他总是被推着奔波忙碌,干一些毫无意义、不知道在取悦谁的事,他现在就想找个地儿躺一躺,好好静一静。 “嘿,谁允许你躺在这里的?”一个稚嫩的声音突兀地扎入耳朵,季瑾懒懒地抬眼,看见一个还没他大腿高的小雄虫站在他面前,颐指气使道,“快滚,我要在这里玩。” 季瑾啧了一声,起身才看见小雄虫后面跟了三四个雌侍,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少爷。其中两个雌侍对他露出紧张且充满威胁性的表情,季瑾毫不怀疑要是他不主动让位,这几个雌虫会用武力把他“请”走。 他不想在外面惹麻烦,倒不是怕被罚,主要是万一被抓起来还得夏琛亲自来警局捞他,他不想给夏琛添事。他只是沉沉地看了他们一眼,阴郁的目光吓得一个雌侍下意识向前一步:“不要过来,你要干什么!” 季瑾没想过去,他只是利落地翻身离开。身后的小雄虫还在对他喋喋不休,一个雌侍过去劝他算了,反倒成功把雄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莫名其妙就转火攻击起自己家的雌虫。季瑾无视身后越发激烈的纠纷,去菜场挑了一大袋子水灵灵的蔬菜后坐巴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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